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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虛偽的強盜(已修改)

  216:虛偽的強盜(已修改)    深夜,慘白的路燈下樹影搖曳,可無論怎麼的努力掙扎,都無法夠到彼此,宛若垂死掙扎。 

  落影孤寂,縱然是就在身邊,卻咫尺天涯。 

  唐頁倚在窗邊,看著靜寂夜色下的清冷,忽然覺得很難過很難過,內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再這樣下去怎麼行,怎麼行呢,必須快刀斬亂麻! 

  床上喝醉的男人哼哼嚀嚀的翻著身子,估計是口渴了。 

  唐頁扭過頭,靠在窗邊沒動,看著他翻了半天,然後自己坐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就下床。 

  因為怕他半夜裡還會吐,唐頁特意放了兩個盆子在床兩側,而他就這樣一腳踩在了盆里,腳下沒站穩,華麗麗地摔趴在了地上。 

  一米八多的男人,毫無預兆地摔趴下,結果可想而知,他疼,地板更疼! 

  唐頁都感覺到腳底下的地板都晃動了一下,她站著依然沒動,沒有過多的擔心,反而是惡作劇地想,有沒有把那張如雕刻般精緻的五官摔成平的?甚至還想象著如果摔成平的了,會是怎樣的一副狀態。 

  聶霆煬趴在地上好一陣子沒有反應,他是真的被摔懵了,腦袋嗡嗡直響外,他感覺鼻樑骨好像斷了,鑽心的疼。 

  不過,這一摔倒是讓他睡意全無,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班上,鼻孔里,鮮血向外直流。 

  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疼得都不敢碰,估計是真斷了。 

  在地上躺了足有十多分鐘,聶霆煬這才坐起來,看到地上的盆子,他皺起眉頭。 

  隨後,一個無影腿出去,看似結實,其實也需要呵護的木盆就飛了出去,應聲落地后,生生地變成了兩半! 

  聶霆煬這就是赤luo裸的報復,畢竟他摔斷了鼻樑骨都是這盆子惹的禍,不讓他報復一下怎能解氣? 

  只是,他瞪著眼盯著那摔成兩半的盆子,一時間也被震住了。 

  這……太不經踢了吧? 

  就這一腳都裂了? 

  聶霆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實他更不相信的是自己的腳力,他自認為還沒練就那一腳碎石塊的本領,所以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幕,他深表懷疑。 

  為了印證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後爬向那被他踢成兩半的盆子。 

  對,沒錯,就是爬! 

  不是他想爬,而是他打算站起來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剛才踢盆子的那隻腳竟然該死的抽筋了! 

  來到事故地,他雙手捧起那木盆看了看,觸感和視感告訴他,盆子確實兩半了。 

  他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牛逼! 

  只是,這腳,哎喲,疼死他了! 

  坐在地上抱起自己的腳,他頓時就傻了眼,大拇指赫然腫成了雞蛋! 

  這難道就是對他的懲罰? 

  要知道這個盆子可是顏言以前買的,說木盆泡腳對身體好。 

  聶霆煬一邊抱著自己的腳,一邊深情地注視著裂開的木盆,心裡暗暗的祈禱,可千萬別讓言言知道,否則,真難說她會不會將他另一隻大拇指也給打成雞蛋。 

  「真是活該!」身後驀地響起一聲,嚇得聶霆煬渾身一抖。 

  確定自己這會兒不是在做夢,他緩緩扭過頭,在看到身後女人的時候,他的嘴角逐漸地向上彎起,一臉的訕笑和討好,「言言……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做夢了呢。」 

  唐頁沒好臉色,走出卧室。 

  「你去哪兒?」聶霆煬也顧不上腳疼了,爬起來一蹦一跳地追出去。 

  只見她去了書房,等他還沒到門口的時候,她就出來了,手裡提著藥箱。 

  聶霆煬緊繃的臉色隨即就鬆懈了下來,「言言,你真好。」 

  「我只是不想讓小辰明天一早醒來看到你這個熊樣。」 

  熊樣? 

  聶霆煬的臉僵了下,還沒人這麼罵過他呢,也就她敢,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一個小女孩而已。 

  一蹦一跳地跟著又回了卧室,聶霆煬坐在沙發上,唐頁從藥箱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藥膏,塗抹在他的腳趾上,輕輕地揉著。 

  「言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唐頁沒回答他,卻說:「我跟你商量個事。」 

  聶霆煬坐直身體,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架勢,信誓旦旦地保證,「嗯,你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我想讓小辰以後跟著我。」 

  「……」 

  周圍空氣的溫度陡然從30度降到了零下10度。 

  唐頁抬眸,悄悄地看了眼對面的男人,一顆心繃住,雖然知道這個結果不會好,可是如果不爭取一下怎會知道呢? 

  她倒是希望這男人能提出一些不過分的條件,如果可以,她會盡量滿足,只要能得到孩子的撫養權。 

  聶霆煬沒有說話,這讓本來寬敞的室內變得壓抑起來。 

  給他的腳又揉了幾下,唐頁收起藥箱,站起身,看似若無其事,其實心裡已經緊張得不行。 

  她其實並不害怕他打她或者罵她,她害怕的是他會說,你有什麼資格讓小辰以後跟著你? 

  這是她的弱點,致命的弱點。 

  也正因為這一點,她一直都不敢提出來,剛剛也是鼓足了勇氣。 

  其實,拋開他是否同意不說,小辰會同意嗎?她不知道。 

  但有一點無容置疑,孩子對他的感情遠比對自己要深得多,畢竟她只是一個在這七年裡偶爾出現的那個人,而他才是陪著孩子成長,見證著他一點點長大的那個人。 

  可人就是不甘心,即便是垂死掙扎。 

  聶霆煬將腳從沙發上挪下來,看著她提著藥箱走到門口,清冷的聲音這才響起,「小辰是我兒子,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是誰,都休想將他從我身邊……搶走。」 

  他宣布了自己的主權,而且還用了一個字,「搶」。 

  搶? 

  這是強盜的做法。 

  在他心裡,她剛才說出的那些話,便是強盜。 

  唐頁緊緊地抿起嘴唇,提著藥箱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用力,沒錯,她這個樣子,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她是強盜,一個披著華麗外衣,虛偽的強盜。 

  「……」嘴唇張了張,唐頁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那句:小辰也是我兒子,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 

  是她兒子又怎樣?她何時盡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將藥箱放回書房,唐頁來到聶宇辰的房間,孩子睡著了,將身上的被子踢騰開,露著上半身。 

  她走過去將被子給他蓋了蓋,掖好,然後在床邊坐下。 

  小辰,以後再也不要說希望爹地和媽咪在一起了,爹地有爹地的家,媽咪也會有媽咪的家。 

  將來,爹地給你找個新媽咪,她一定會對你好的,你會快樂健康的長大。媽咪也會找一個對媽咪好的叔叔,到時候媽咪還會有一個孩子,或是你的弟弟,或是你的妹妹,媽咪會告訴他(她),你是哥哥。 

  在孩子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如同蝴蝶落在花朵上,很輕,很甜。 

  唐頁臨走前經過聶霆煬的卧室,他還在沙發上坐著,點了一支煙在指間夾著。 

  她在門口站著沒進去,低聲交代,「以後少喝酒,你自己身體毀了就算了,別讓小辰為你擔心。」 

  低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唐頁又說:「衣櫃里的衣服我先借穿一下,我的衣服洗了,明天給你送過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聶霆煬什麼也沒說,甚至連抬眸看她都沒有,她說的話,也許他聽進去了,也許沒有。 

  下樓后,唐頁特意的站在門口想了想,確定沒有東西再遺忘,這才開門出去。 

  屋子裡很暖,一出來,迎面吹來一股冷風,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夜很靜,這一聲,很響亮。 

  男人在窗邊站著,房間里的燈關了,只有紅色的小點在窗戶邊閃爍。 

  他看到女人揉了揉鼻子,將衣服緊了下,一手提著自己的衣服,一隻手抓著胸前的衣服,半彎著腰,走在路燈下斑駁的樹影里。 

  她一如從前那般的消瘦,路燈將她的身影拉長,她顯得越發的瘦了,瘦得令人心疼。 

  感覺背後有兩道光射過來,唐頁停下,扭過頭,二樓的房間里,燈已經關了,他睡了。 

  他有他的原則,她又未嘗不是? 

  也許組建彼此的家庭才是對孩子最小的傷害。 

  聶霆煬,願你一切安好,我亦安好。 

  黑夜裡,聶霆煬清楚地看到了路燈下,她臉上那比三月春風中綻放的花朵還要美很多倍的笑容,然後他說:「言言,既然不能破鏡重圓,那我,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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