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第二更,5
171: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第二更,5000+,求月票!) 「不可能!我當年親眼看到她死了!」
很顯然,在說出這句話后黃蕊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可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
她的臉僵了又僵,嘴唇也跟著動了一下又一下,最終卻選擇了沉默應對,默默地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撿起來。
房間里的氣氛壓抑而又有些詭異,聶霆煬也不說話,一根煙已經在無聲中燃盡。
「噠--」他掏出打火機又點著了一支,抽了兩口后這才緩緩開口,「媽,別忙了,一會兒讓傭人收拾,你過來坐。」
「沒事,我自己收拾。」黃蕊頭也不抬,蹲在地上,看著剛才自己摔碎的花瓶,有些失神。
「還是過來坐吧。」聶霆煬又說了一遍。
黃蕊這才抬頭看他,輕嘆了一聲,站起身。
她沒有朝聶霆煬過去,而是扯了下身上的衣服,將床邊的鞋子和門口的鞋子撿起來穿上,這才說:「我們去院子里走走。」
「好。」聶霆煬很利索地站起身,掐了煙扔在地上,走到門口對傭人說:「把房間收拾一下。」
他們來到院子里的涼亭下,交代了傭人沒有吩咐不許靠近。
「先跟我談談楚品然吧。」聶霆煬先開了口。
黃蕊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下去了,就算是她想隱瞞,也是不可能的,兒子既然問了,就說明他知道了一些事情,還有當日他問她丟失的那條項鏈的事,當年的車禍現場,也許,他也在。
四年多快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很早很早以前,當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父親時常教育她,做人要坦誠,要厚道,要寬容,那時候她給自己的座右銘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從來不否認,曾經的自己是個善良的人。
但是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在認識聶平青之後,也許是在她看到了那件他不該看到事之後,總之,從某一個時間開始,她變了,變成了一個虛偽,陰險,狡詐,邪惡,醜陋……的人。
她其實是討厭現在的自己的,可是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是她想回頭,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回頭。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她想,她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不要遇到聶平青,如果真的不得不遇到,那就不要愛上他,不要嫁給他。
沒有如果,人生是一場單程旅行,只能朝前,無法轉身。
聶平青給了她一個令人羨慕的豪門生活,可這中間伴隨的痛苦和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個女人,她看似光鮮強勢,可又有誰知道這些的背後,有著怎樣的骯髒和齷齪?
女人都太傻,曾經的時候她覺得聶平青就是她的一切,他溫文爾雅,溫柔體貼,又帥氣多金,是所有女人都夢想的丈夫的最佳人選,可結了婚後她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完美優秀的男人,並不是她所看到所想的那樣。
可她愛他,所以她覺得自己能夠包容。
有一次,兩次……數次之後,她知道,這已經不是包容不包容的問題了,而是一個人的內心究竟能承受得起多大的衝擊力,她很佩服自己,三十多年來,她竟然都熬過來了。
可凡事都會有到極限的時候,她也終究不過是個人,再強大,也會有土崩瓦解的一天。
如果不是這次事件曝光,也許這輩子她都會這麼過了,可是現在,她不想過了,她再也過不下去了,她會瘋掉的,或者死掉。
她收起眼底翻滾的情緒,看著兒子,「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的。」聶霆煬回答得很隨意,卻不難聽出這個問題他已經在心裡醞釀了無數遍。
是的,所有的,他要知道所有的關於楚品然的事情,他要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場陰謀。
一個女人到底要有多狠心,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監獄里整整四年。
「我跟楚品然並不是很熟悉,我們接觸的並不多。」
「那就說你所知道的。」
「從一開始說起嗎?太多了。」
「我有的是時間,沒事。」
「那好吧。」黃蕊深吸了一口氣,入了秋,天還是熱的,這會兒風吹在臉上,很不舒服。
她第一次聽說楚品然這個名字是從聶平青的嘴裡,那時候她跟聶平青還沒有結婚。
聶平青說楚品然長得很漂亮,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她第一次見楚品然,印證了聶平青的評價,楚品然確實很漂亮,很有氣質,眼睛就像是兩顆寶石,只是看著就讓人心動,女人都心動,男人能不心動嗎?
她擔心聶平青愛上了楚品然,所以就試探了他一次,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聶平青對楚品然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有了這次試探,她便安心了。
沒多久她就跟聶平青結了婚,她不得不承認,聶平青一開始的時候對她真的很好,但是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實意,他並不清楚,新婚的她正在愛河裡激動,哪裡會想這裡面的成分。
婚後的日子很快樂也很甜蜜,而且她再也沒從聶平青的口中聽到楚品然這個名字了,也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她幾乎都忘了楚品然。
後來有一天,聶平青帶回家一張結婚請柬,是唐震和楚品然的。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聶平青喝得酩酊大醉,她一開始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喝酒,要知道他平日里也會喝一些酒,但並不是個貪杯的人,她以為他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開心的事,就勸他,開導他,可他卻突然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品品……」
品品?當時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愣了好一陣子,品品是誰?後來想了又想,她才知道是楚品然。
丈夫喝醉是因為楚品然,楚品然要跟唐震結婚了,他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酒。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是難受的,要知道那時候她正懷著身孕。
但是那晚的事情她沒有提起,聶平青也許是記得也許是壓根就不知道,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幾個月,她懷孕七個多月,那天她在書房聶平青的電腦上查點資料,也不知道點了什麼,就點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面有很多視頻,她當時也沒多想,以為是電影,就想著點開一個看一下,正好也無聊。
視頻點開后,她目瞪口呆!
因為那些畫面太不堪入目了,如果聶平青只是看這些視頻其實她也是能夠接受和理解的,畢竟她懷著身孕,可是,事情卻並不是那樣的,因為視頻的男主角是聶平青本人!
視頻足足20個,她面紅耳赤地將每一個都點開,每一個的女主角都不一樣,但是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眼睛很迷人,會說話,就像楚品然。
她發現了丈夫的秘密,按理說她應該勃然大怒,去找丈夫算賬,可她卻在那一刻,感到了恐懼,那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恐懼,那一刻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她的丈夫並不是她所了解的那樣,視頻里那些粗魯的動作和聲音,她根本就不相信會是他!那只是一個雄性動物,兇狠而暴戾!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死亡。
所以,她最終是關了視頻和電腦,裝作若無其事,可心裡卻一陣陣的發顫,離開了那間書房,對視頻的事情隻字不提。
可事情並未結束,這件事之後沒多久,那天是中秋節,家裡的傭人都給放了假讓回家了,聶霆煬在寄宿學校,聶平青還沒下班,家裡就她一個人,她隨便做了點東西吃完就回了房間。
半夜裡,她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以為是聶平青回來了,就披了件衣服出來,並沒有見到聶平青,但是樓下客房裡卻傳出了聲音。
誰在客房?她疑惑地下樓去看。
客房的門並沒有完全關閉,留有一個縫隙,她清楚地看到了一個光裸的女人站在房間里,背對著門的是聶平青,正在脫衣服。
她緊緊地捂著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絲毫的聲音,甚至還膽大地將門又推開了一些,這樣她看得更清楚了。
房間里其實並不是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應該是睡著了,或許是昏迷著。
這是她親眼看到聶平青跟那些女人尋歡,她的眼淚不停地落下,突然腹部一陣絞痛,她忍不住叫出聲,扶著牆緩緩地滑坐在地上。
房間里的人聽到聲音,最先出來的是聶平青,他睨了眼門口的她,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還帶著些被壞了好事的憤怒,「如果你想活著就忘了今天所看到的!」
聶平青冷冷地說了這句話,然後重新回了房間,碰上了門,隔著門,她的耳邊是那些不堪入耳的叫喊聲,一聲聲都撕扯著她的心臟。
她爬著來到客廳的電話邊上,打了急救電話,孩子七個多月早產,她被送到醫院差點沒了命。
有了這次目睹,之後聶平青的膽子越來越大,甚至帶著那些女人到他們的卧室,讓她在一旁看著。
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因為那些視頻她事先已經見過了,可是後來的一件事讓她做了許多個夜晚的噩夢。
那天是唐震的生日,前一天晚上,聶平青給楚品然打了電話,說約她出來聚聚,吃個飯,楚品然拒絕了,他很生氣,就說:「如果你今晚不出來,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楚品然的性子很清高,她絲毫沒有被這個威脅所嚇著,淡淡地對聶平青說:「好啊,那我等著。」
那天黃蕊清楚地記得聶平青後來又打了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就是在唐震生日的那晚送她一份大禮,當時她已經隱隱猜到了是什麼。
第二天唐震過生日,聶平青先出了門,然後讓她一個小時后帶著禮物再出門,她答應了,但卻在他出門後跟蹤了他,她親眼看到他和兩外兩個男人帶著楚品然進了唐震過生日的包間對面的包間,裡面發生的事情她不得而知,但後來她偷偷地又打開聶平青的電腦,看到了一段令她每每想起都毛骨悚然的視頻!
--他,夥同另外兩個人,輪了楚品然!
視頻里楚品然那絕望的雙眼,她至今一閉眼,還是能清晰的看到。
後來聶平青大概是發現有人動了他的電腦,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她,他那天像一頭嗜血的惡魔,他將她快要打死,還威脅她如果敢說出去,不但會殺了她,還會殺了她的家人,包括他們的三個孩子!
一個男人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除了隱忍,她別無選擇。
後來隨著楚品然的消失,有些事情也漸漸被淡忘,可她的恐懼卻與日俱增,她不敢提出離婚,甚至還要在人前表現出跟以前一樣的強勢和霸道,這是聶平青對她的要求,她稍微做得不對,晚上都被他拳打腳踢。
六年前,楚品然突然找到了她,問她是否願意擺脫聶平青這個惡魔,她雖然猶豫,但還是同意了。
可是後來聶平青突然得了場疾病,差點就死掉,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男人後來竟然性情大變,對她體貼入微,也不再帶女人回家,好似變了一個人,所以她又猶豫了。
但是楚品然卻已經開始了謀划多年的復仇計劃。
楚品然威脅黃蕊如果不繼續跟她合作就將她之前跟她合作的種種都告訴聶平青,她手裡有她們之間合作的視頻。
黃蕊是害怕的,因為一旦讓聶平青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所以,她就策劃了一個完美的計劃,打算除掉楚品然。
在楚品然約她見面的時候,她趁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在她水杯里下了一些葯。
那晚上下著大雨,她計算了藥效發作的時間,然後跟楚品然分開,這是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葯。
過了一陣子,她又出現,引導著楚品然朝飛速而來的車子走去,然後親眼看到她被撞飛落在地上,她一直躲在暗處觀察,那車子撞了人後就離開了,當時路上沒人,她為了確定楚品然是否已死亡,就上前去查看情況。
當時楚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驚嚇間掐住了楚品然的脖子,直到她沒有一點反抗。
她殺了人,所以嚇壞了,坐在地上好一陣子沒敢動。
後來是看到有車子過來,她才離開的,倉皇間沒有留意自己的項鏈丟了,她是在晚上回去洗澡的時候才發現的,等她返回事故地的時候,警察已經封鎖了那片地方。
她提心弔膽了好一陣子,後來也沒警察找來,她就尋思可能項鏈並沒有掉在事故現場,再加上楚品然的死亡,顏言這個肇事者的入獄,項鏈丟了這件事她也就沒有再去擔心。
直到不久前,聶霆煬突然問起她項鏈的事和楚品然車禍這事,她突然有一種事情敗露的惶恐,這些日子一直都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看來她的擔心是對的,事情終歸是敗露了。
黃蕊輕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出來后忽然覺得很輕鬆,那些積壓在心頭多年的秘密被說出來,她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踏實。
「阿煬,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話,楚品然已經死了,我敢確定,事情的經過就這些,我都告訴你了,如果你想要你媽坐牢,我也無話可說,殺人償命。但是我希望你記住,顏言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她的確不簡單,可跟你相比,她還真是不足一提!」聶霆煬冷哼一聲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他現在終於知道三叔那句話的意思了--有時候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還能過得很好。
他跟顏言之間,就算是她不走,現如今,他也會趕她走,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原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只是心與心的距離,還有這些永遠也無法清除的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