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在我之前,還有誰?幾個?(11000+,求月票!) 顏言的心如同敲鼓一般,劇烈地跳動著。
這個地方,即便是她從來沒有來過,也知道是做什麼的。
難道小辰真的是她的兒子嗎?
側臉看著牽著她手的孩子,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像極了自己,雖然她曾不止一次的假設過這個孩子是她的,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聶霆煬親自帶著她和小辰來這裡,難道當年出了什麼意外嗎?
此時此刻,她當然希望當年是出了意外的,心裡的那桿天平還是偏向聶霆煬的。
她怎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丈夫的?
「媽咪,爹地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呀?是不是要打針?我不要打針。」聶宇辰皺著小眉頭,他最怕打針了,雖然爹地告訴他,男子漢不能害怕打針,可他還是真的很害怕。
顏言輕輕笑了下,抬頭看前面的男人。
聶霆煬正跟這個部門的一個醫生在低聲交談,雖然距離並不遠,但因為他們說的並不是國語,而且也不是平日里所接觸的外語,所以她根本就聽不懂。
「媽咪也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打針啦,小辰身體棒棒的不需要打針的,不要害怕哦,有媽咪陪著你呢。」
「嗯!」
聶霆煬跟那個外國醫生交談完后扭頭對他們母子說:「過來吧。」
「哦。」顏言牽著聶宇辰的手,手心裡全是濕黏的汗液,因為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心裡是既緊張又不安。
很短的一段距離,她卻感覺放佛走了很久,每邁出一步,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小辰是她的兒子,小辰是她的兒子……
耳畔清晰地回蕩著這句話,就像是從天籟傳來的魔音,貫穿了她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
「媽咪,媽咪你出汗了。」聶宇辰仰著頭看著她,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像蝴蝶閃動著翅膀,惑人心扉。
一想起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她就不自覺的氤氳了雙眸。
她的兒子,這麼瘦,這麼小,都是她不好,如果她能吃胖一些,長高一些,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眼淚不受控制的就順著臉頰流了出來,一顆顆落下。
「媽咪,你怎麼哭了?」聶宇辰皺著小眉頭,「媽咪,是不是我說錯話惹你生氣了?對不起媽咪,你不要哭好不好?」
多麼敏感的孩子,他生怕因為自己做錯了事媽咪不喜歡他。
他是那麼那麼的喜歡這個媽咪,雖然爺爺奶奶曾祖母還有叔叔姑姑都告訴他,媽咪不是他的媽咪,可他還是喜歡媽咪,他只要她一個媽咪。
小手討好地扯了扯顏言的衣角,「媽咪,你不要生氣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顏言撇過臉,深吸了一下鼻子,蹲在地上,緊緊地將孩子抱在懷裡,「媽咪沒有生氣,媽咪是高興,高興的流了眼淚,小辰……我的兒子……」
聶宇辰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落在她的後背上,打濕了她白色的t恤衫。
他緊緊地抱著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肩上,小心而又懇切地說:「媽咪,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以後會很聽話很聽話,再也不惹媽咪和爹地生氣,我每天吃多多的飯,我不看電視也不看電腦,我做一個乖寶寶,媽咪以後都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顏言淚如雨下,使勁地點著頭,泣不成聲。
「好,好,好……」
除了這個「好」字,她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眼淚如同天際泄了個大口子,怎麼也止不住。
她以後再也不想離婚了,就算是聶霆煬要離婚,她也不離了,她要跟她的兒子在一起,除非離婚後聶霆煬把兒子交給她撫養,否則她絕不離婚。
聶霆煬撇過臉,高高地仰起頭,緊緊地抿著嘴唇,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感性的人,可今天,他真的有種想要掉眼淚的感覺。
活了三十五年,男女之事對他來說早已經只是一種生理的需求,可是在遇到這個女人之後,他漸漸地發現,那其實是一種很美妙的事情。
她不優秀,甚至可以稱得上笨,長得也不漂亮,不會說話,不懂人情世故,太多太多的缺點,甚至他都說不出她到底哪兒點好,可他就是喜歡上了這渾身沒一點好的女人。
在她之前,他不是過去空白的男人,所以當得知她跟別的男人生過孩子,他雖然一開始覺得很受侮辱,但很快就接受了,因為在認識他之前,他們不曾對彼此承諾過什麼,所以她就算是有了別的男人,那也是很正常的。
可雖然這樣他說服了自己,但心裡還是很膈應,每每看到她腹部的那道傷疤,他都會覺得胸腔里燃著一把火,燒得他很疼,他剋制不住的去嫉妒,去在意。
然而,如今的事情卻發生了戲劇般的扭轉,她的那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自己。
其實在昨天晚上,他的腦海里過了很多遍多年前的那些夜晚,之前一直沒有注意,那個戴著蝴蝶面具的女人其實個子根本就沒有衛子淇高,他一直覺得是衛子淇,所以壓根就懶得去多看她一眼,每次做的時候雖然是戴著面具,但他還是閉著眼睛的。
可當發現了一些異常之後,再回頭去看當年,他卻發現了太多太多的疑點。
--第一天晚上,他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女人正坐在床上大口地吃著鮮紅的西紅柿,現實中,她也是喜歡吃西紅柿的,而衛子淇,只能說不討厭西紅柿,但幾乎不會去生吃,最多也就是西紅柿炒雞蛋的時候會吃一些。
--那晚,雖然沒有遇到阻隔,但他清晰地記得,女人的緊緻令他有些疼痛,還有些興奮,那是他多年都不曾有的感覺,可他當時腦子裡想的卻是衛子淇去做了手術,根本就沒有想過那個人不是她。
--女人的面具是他要求戴的,因為他不想看到衛子淇,但他的面具卻是父親要求戴的,父親的理由現在想想覺得很可笑,可那時候他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父親說,為了不影響你們日後各自的生活,所以你也戴上面具吧。
……
有些事情不能回首,因為會發現問題。
可他現在要做的是去驗證問題的存在,他要證明這個孩子到底是他跟誰的孩子。
走上前低頭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他的聲音有些清淡,「都哭什麼?丟不丟人?快點擦了眼淚跟我進來。」
顏言抽噎了幾下,擦去眼淚,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轉身。
她扶起聶宇辰,微笑著給他擦去眼淚,一想起自己曾經還嫌棄不喜歡這個孩子,她就又一陣陣的自責,「小辰不哭了,媽咪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
「嗯!」聶宇辰鄭重地點頭,然後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勾勾!」
「好。」
他們作了約定,可未來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抽血時,當鋒利的針頭扎進手臂的時候,聶宇辰勇敢地沒有叫喊,沒有哭。
「媽咪,我是勇敢的寶寶,對不對?」離開鑒定科的時候,他自豪地對抱著他的顏言說。
顏言使勁地點著頭,「我兒子是最勇敢的寶寶,親一個。」
「吧唧!」聶宇辰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口,不過癮又一連親了幾下,抱著她的脖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是那樣的開心,這是過去四年都不成有過的。
聶霆煬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女兒是爸爸的最後的情人,那兒子絕對是媽媽最後的情人,難怪如今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丁克,看來還是不要二胎的好,如果再是個兒子,以後沒他的日子了。
心裡如是想著,某人卻來了行動,上前直接摟住顏言纖細的腰,在她扭頭看他的時候,他趁機俯身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雖然只是蜻蜓點水,隔靴搔癢,但也總比沒有的強。
顏言瞪他一眼,好生生的幹嘛又親她?
聶宇辰人小鬼大,見爹地親了媽咪,自己也不甘落後,捧著媽咪的臉在她的嘴上又啵了一口,得到的是媽咪的一個回吻,只見他很是得意地沖著身邊的爹地挑了挑眉頭,神氣寫在臉上。
聶霆煬深吸了一口氣,臭小子!
他直接也捧起顏言的臉,這次可不是蜻蜓點水了。
顏言絲毫沒有留意到這父子倆在幹什麼,所以當他又一次親了她而且還親著不放的時候,她的胸口登時就騰起一股怒氣!
這男人發什麼情!
這裡是醫院,兒子也在,他到底要做什麼!
她很不客氣,也毫不猶豫的抬起腳,雖然穿著的是一雙帆布鞋,但如果用力跺下去,還是讓人受不了的。
「嘶--」聶霆煬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壓低聲音呵斥,「你幹什麼!」
「這話是我應該問你的吧?你想幹什麼?」顏言翻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懷抱,抱著聶宇辰大步離開。
走廊里,聶宇辰沖著自己的爹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美滋滋的在媽咪的懷裡手舞足蹈。
聶霆煬氣得咬牙切齒,小兔崽子,一會兒就送你回聶宅!
死女人,下腳這麼重,疼死他了!
一瘸一拐地跟上去,等走出醫院,卻見車子竟然開走了!
「喂!」他喊了一聲,車子沒停,只見車窗里伸出了一隻手,搖擺著,意思很明顯,再見。
簡直太過分了!
聶霆煬發誓,今天回去他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這女人還有這小兔崽子,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哼!給他們一點好臉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路上,顏言問兒子,「小辰,你想去哪兒玩?或者想吃什麼好吃的?媽咪帶你去。」
雖然聶霆煬一直沒有告訴她今天帶著她和小辰去抽血要做什麼檢查,但她心知肚明。
也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她已經在心裡把這個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兒子,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一個女人,一旦母性泛濫,是很可怕的。
聶霆煬從醫院回到家裡,左等右等,從白天等到了黃昏日落,星星都出來了,也不見女人和孩子回來。
他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想了下卻又作罷,對黃姨道:「黃姨,你給言言打電話,問她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
黃姨其實早想打電話了,可因為沒得到准許,所以也不敢打,畢竟這是人家小夫妻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傭人也不好多嘴。
這會兒得到了准許,她立馬就拿起了廳里的電話,利索地撥了顏言的手機號。
a城最大的商場頂樓是大型遊樂場,這是聶宇辰以前最喜歡來玩的地方,可他還從來沒有跟媽咪一起來玩過,所以今天他就跟媽咪一起來玩了。
兩人一項一項的玩,玩累了去樓下的美食區吃東西,吃完繼續玩,完全忘記了時間。
這會兒兩人正在打地鼠,又蹦又跳的,叫喊著揮舞著手裡的鎚子。
嘈雜的遊戲廳里,根本就聽不到手機鈴聲。
黃姨打了一遍沒人接聽,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聽。
「沒人接?」聶霆煬皺眉。
「大少奶奶沒有接,估計是手機沒帶吧?」黃姨想,最好是手機忘在卧室了,否則她可以想象一會兒這大少奶奶回來將面臨怎樣的「暴風雨洗禮」。
手機沒帶?聶霆煬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卻清晰的記得在醫院的時候,她的手機還在口袋裡!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
今天晚上回來,若不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今晚就不睡覺!
電話最後打給了童華,那邊很吵,童華說:「少爺,少奶奶跟小少爺正在遊戲廳玩遊戲……」
「你說什麼?在哪兒?」
「……遊戲廳。」童華很是同情地朝那邊正玩得帶勁的母子倆看去,願佛祖保佑,他也只是拿人薪水給人辦事。
帶著兒子去遊戲廳?好你個顏言,真是好樣的!
「半小時之內如果趕不回來,你告訴顏言,我讓她好看!」
童華只是聽著這聲音,就一陣戰慄,那邊掛了電話后他就匆匆朝顏言和聶宇辰走過來,「少奶奶,少爺讓你和小少爺二十分鐘之內務必趕回家。」
「童華你說什麼?」顏言喊了一聲,手裡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童華深吸一口氣,提高了嗓門,「少爺讓你和小少爺十五分鐘之內務必趕回家,他現在很生氣!」
這次顏言聽清楚了,正好時間也到了,她就停下來,滿頭大汗的,問了句,「這會兒幾點了?」
「晚上八點。」
「這麼晚了?」顏言嘟囔了一句,暗叫不好,今晚回去絕對挨收拾,「小辰,我們要趕緊回家!」
三人離開商場去了停車上,十五分鐘趕回別墅有些難度,但是二十分鐘差不多了。
童華之所以將時間縮短是因為他想這樣的話回去會少挨訓。
路上顏言交代聶宇辰,「一會兒到家后你就跟黃奶奶去洗澡,洗完澡就回房間睡覺,記住沒有?」
「媽咪,我想跟你和爹地一起睡覺。」
「我們玩了這麼晚回家,爹地都生氣了,今晚你不能跟媽咪和爹地一起睡覺了。」
聶宇辰一聽爹地生氣了,頓時就嚇得變了臉色。
雖然這段時間這孩子一直跟著爹地生活,但對爹地的畏懼還是根深蒂固的。
可雖然害怕爹地,他卻也想保護媽咪,「媽咪,爹地要是打你怎麼辦?我要跟媽咪一起,這樣爹地就不會只打媽咪一個人了。」
且不說聶霆煬會不會打她,就沖孩子這話,顏言的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
回到家裡,黃姨打開門,顏言探出頭朝屋裡看看,小聲問:「他在不在?」
黃姨扭頭朝樓上看了看,「大少爺剛回房間。」
顏言鬆了口氣,拉著聶宇辰進屋,「黃姨,你帶小辰去洗澡睡覺吧,我去樓上看看。」
「大少奶奶……」黃姨叫住她,卻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擔憂,「沒事,你上去吧。」
「哦。」顏言笑了下,「不會有事的,小辰乖乖睡覺哦,明天媽咪還帶你出去玩。」
「嗯。」
顏言來到樓上,趴在門上聽了聽房間里的動靜,沒聲音,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探進去一個腦袋,聶霆煬不在房間,估計應該在洗澡。
她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關上門,還沒轉身,只聽到身後陡然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你還知道回來?」
她抽了下嘴角,怎麼說這裡也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可不能說出來,否則她很清楚一會兒這男人會怎麼收拾她。
她一臉訕笑地轉過身,軟糯地叫了一聲,「老公……」
跟這個男人接觸久了她知道,這男人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滿足那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給摘一顆。
所以今晚當然還要用這招,而且還要力道加重才行。
「老公……」她小跑著過去,伸手就要去抓聶霆煬的手,他卻嫌棄的皺起眉頭,「別碰我!」
「……」顏言的臉僵了下,連同伸出的手也僵住。
「誰要碰你!」她嘴硬,心裡道,有本事你今晚別碰我!
轉身與他擦肩而過,臭男人,誰想碰你?誰願意碰你?
手腕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抓住,用力一扯,她的額頭就撞在了那堅硬結實的胸口,撞得有些頭暈眼花。
聶霆煬捏住她的下顎,「我覺得你今天是不是很得意,嗯?」
顏言彆扭地掙扎了兩下,「你不是不讓我碰你嗎?你幹嘛碰我?」
「你不能碰我,但我能碰你,懂嗎?」聶霆煬將她按在牆上,禁錮,「你膽子不小啊,帶著我兒子去遊戲廳,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顏言差點就把小辰也是我兒子這話說出口,話到嘴邊又給咽下了,這會兒鑒定報告還沒出來,她不能這麼早就下結論,她低下頭,小聲嘟囔,「我,我就帶他去玩打地鼠了,別的我也不會……」
打地鼠?聶霆煬的嘴角勾起,但也只是片刻就又回到冰冷,「是嗎?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把我仍在醫院你就跑了,你還不會別的?」
「……」都過去一下午了還記著呢,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顏言笑著抬起頭,兩條纖細的胳膊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聶霆煬渾身一顫,這女人是越來越壞了,以前的時候覺得她單純得跟一張紙,連接吻都不會,現在這才多久,瞧這動作,這眼神,赤luo裸的是在勾引人。
「親親老公不要生氣嘛,人家知道錯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說著主動送上了香吻。
男人心裡的氣因為這個吻消弭了一大半,但依然板著臭臉,「少這會兒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惡?」
嘴裡嫌棄著,可手卻放在哪兒了呢?
顏言扭了下腰,他弄得她很癢,要不是這會兒自己不佔理,她才懶得這樣討好他,依然笑意涔涔,軟若無骨的身體在男人剛剛洗過澡的身上蹭著,「知道,惹老公生氣了,做了錯事,對不起,老公大人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好不好?不然有失你高貴的身份,而且傳出去了也會讓外人笑話。」
「……」這會兒輪到聶霆煬無語了,原本打算回來好好訓斥收拾她一番,可這會兒情況卻有些不對勁,明明她是虛情假意的認錯道歉,可他卻自欺欺人的相信她並且原諒了她,果真是沒出息啊!
他早已經心猿意馬了,若不是她還沒洗澡,這會兒他一定好好地收拾她一番,磨人的小妖精!
「老公,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嘛?」沒得到他的肯定話,顏言繼續上下其手,賣力的展示自己you惑人的本領,雖然笨拙得要命,可她似乎還有些陶醉。
對自己的男人撒嬌,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她如是安慰。
「老公,人家真的知道錯了,明天帶小辰出去玩得時候也帶著你一起好不好?」勾人的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道累不累。
纖細的小手指在男人的胸口畫著圈圈,聲音更是膩到了骨子裡,「老公,明天早上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你別生氣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老公……」
面對這「糖衣炮彈」的you惑和攻擊,聶霆煬最終招架不住,但是男人的面子還是需要保留的,雖然身體的某處早已經蠢蠢欲動。
他一臉煩躁地鬆開她,「洗澡去,臭死了!」轉過身卻沒忍住咧嘴笑了。
現在覺得,娶個雖說幼稚一些的女人做老婆會讓人很頭疼,但有時候也是挺有意思的。
他跟衛子姍在一起那麼多年,因為年齡相差很少,所以兩人的相處通常都是很理性的,他們很少吵架,即便是有時候鬧了彆扭,也只是不說話,但該做什麼還是會做的,幾天後慢慢就好了,從來不會給彼此道歉,更別說像顏言這樣的道歉。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娶的就不是老婆,而是個孩子,可這孩子卻沒聶宇辰那麼好管教,不過時間反正有的是,慢慢調教就是了。
顏言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就見聶霆煬盯著床頭柜上盤子里放著的四個西紅柿發獃,放佛在琢磨到底先吃哪個好呢?
西紅柿?她的眼睛在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就綻放出異樣的光芒,她都好久沒吃過西紅柿了,就因為這男人不喜歡,所以她也不能吃。
「老公……」因為想吃,所以她的嘴巴就跟著甜了起來。
「有事?」聶霆煬抬眸晲她一眼,當然知道她這小心思,但他卻裝作不知道,聲音冷冷的,「頭髮吹乾后再睡覺。」
「知道。」顏言顛顛地跑去浴室,拿著吹風機來到外面,站在床頭櫃前面,將插頭插在插孔里,抿了抿嘴唇笑著問:「老公,你要吃西紅柿啊?你不是不吃西紅柿的嗎?」
聶霆煬伸手拿起一個有紅又大的西紅柿,咬了一口,突然覺得也沒那麼的難吃,甚至也沒有覺得反胃,「突然想吃了,不行嗎?」
顏言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瞅著他大口吃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麼多你能吃完嗎?」言外之意是,你吃不完我可以替你分擔。
某人很不紳士,放下手裡咬了兩口的,又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當然能,才四個而已,又不是四十個。」
「……」小氣鬼!哼,一會兒吹完頭髮我自己去樓下廚房拿,我拿五個!
因為惦記著吃西紅柿,顏言胡亂吹了幾下頭髮就收起吹風機,轉身就要出去,被叫住,「幹什麼去?」
「我,我看到你吃西紅柿,我也想吃了,我去樓下自己拿。」你不讓我吃我就自己拿,這也不行嗎?
顏言在心裡將他的家人當然除了她兒子小辰之外的人都問候了一遍,然後咧著嘴笑,「老公,我也想吃西紅柿。」
「過來!」聶霆煬勾了小手指頭,像是喚小狗似的。
不去,顏言站著沒動,瞅著盤子里放著的被吃剩下的四個西紅柿,很是嫌棄,這男人不會是打算又讓她吃他吃剩下的吧?
她才不要吃呢!
「過來!」聶霆煬見她站著不動,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顏言硬著頭皮走過去,「幹嘛?」
聶霆煬伸手將她扯進懷裡,「讓你過來就過來,問那麼多幹什麼?」他拿起自己咬了兩口的西紅柿,送到她嘴邊,「吃吧。」
「你這人怎麼……唔--」剛一張開嘴,西紅柿就塞進了她的嘴裡,氣得她直瞪眼,狠狠地咬了一口,臉上隨即就開了一朵花兒,好甜哇!
她慌忙咽下嘴裡的,一把抓過他手裡的西紅柿,也不顧不上嫌棄是他吃剩下的,大口就吃了起來,「聶霆煬,這西紅柿你在哪兒買的啊?真好吃!」
「好吃?」聶霆煬低頭看著她那一張一合的嘴巴,與記憶里的那張嘴慢慢重合。
「你一直都喜歡睡覺前生吃西紅柿嗎?」他問。
顏言回答:「也沒有,就是餓了的時候喜歡吃,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天兼職好幾份工作,一下課就要去上班,根本就沒時間吃飯,所以包里都會放幾個西紅柿,路上走著吃著。」
「那……你有沒有戴著面具吃過西紅柿?」
顏言一怔,扭頭看著他,一口西紅柿咬進嘴裡忘記了咀嚼,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記憶如潮水翻滾而來,她覺得胸口有些堵。
那是第一個晚上,她人生轉變就是從那個晚上開始的,那晚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那晚的記憶怎會忘記?清晰得猶如刻在大腦里一般,只要一想就能想起每一個細節,包括那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雖然那晚他也就說了兩句話,但她卻清晰的記得。
--不許發出聲音!
--不許用手碰我!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冰冷得如同從地獄里傳來的,那晚很疼,指甲嵌入了掌心,但她卻沒有哼出了一聲,她怕自己會惹那個男人生氣,怕他到時候會不給她錢。
「我推門進去,你正坐在床上吃西紅柿,桌子上還放著西紅柿。」他說。
她說:「你突然就嘔吐起來,在洗手間里吐得一塌糊塗,你踩碎了我的西紅柿……」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流進嘴裡,攪和著西紅柿的味道,有些甜,有些咸,她慢慢的咀嚼著,咽下。
聶霆煬忽地就笑了起來,「哭什麼?怎麼?那天晚上的人是我讓你很失望?」
「我沒有。」顏言低頭擦去眼淚,她不是失望,只是覺得這世界真小。
「小辰是我兒子對不對?」
「這個要等鑒定出來才知道。」頓了下他說:「不過從現在來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董俊是我兒子?」她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瞎編的。」那段時間調查了很多卻一直沒有結果,他當時怎麼就沒想過查一下小辰呢?
「你--」顏言氣得扁著嘴巴,「你怎麼可以這樣!」欺騙她的感情,害得她擔心小俊擔心了好久。
聶霆煬抱著她躺在床上,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啄了啄的嘴唇,西紅柿的味道還真不賴。
「我不是怕你找不到兒子傷心嘛,我這是好心。」
「好吧,就相信你說的了,你起來,我還想吃西紅柿。」
聶霆煬這次出乎意料的就鬆開了她,她坐起來盤著腿坐在床邊,大口吃著西紅柿,吃的時候忍不住樂呵,側臉看他,「你那時候戴的面具真丑!」
「你的也好不到哪兒去,還蝴蝶呢,你怎麼不戴個兔子?男人都喜歡兔子。」他湊過去頭枕在她的腿上,「媳婦,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嗯,說吧。」
「當年你跟我的那一晚,不是你的第一次對不對?」他清楚地記得,進入的時候雖然很緊緻,但沒有任何的阻隔。
顏言的臉頓時就僵住,抿著嘴不吭聲。
聶霆煬的心也跟著揪住,坐起身,目光鎖視著她,看來她之前還有別的男人,是蔣文楊?還是誰?
心裡不在意,不嫉妒當然不可能,那年她才18歲,雖然這個時代男女之事早已經是低齡化,但他還是難以接受。
「看著我,言言你看著我。」
顏言抬眸看他,卻只是一眼就連忙垂眸。
「看著我!」他低聲呵斥。
她緩緩抬起頭,唯唯諾諾地看著他,眼神閃躲。
「在我之前,還有誰?幾個?」
在18歲的時候,顏言其實對那件事沒有多大感覺的,甚至壓根就沒覺得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地經歷了人事,她才知道,那天自己遭受了什麼。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她覺得自己很無知。
「聶霆煬……」她叫他的名字,聲音微顫,「在接受代孕之前,他們給我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身體檢查,他們說要確定我沒有病……」
「別說了。」聶霆煬突然打斷她,他明白了。
可她卻執意要說下去,放佛是為了證明她的清白,「那天他們用東西從……進,進到那裡面,當時很疼,後來還流血了,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我只看到他們在笑,似乎是很滿意……然後他們跟我說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可以代孕……」
「我知道了,不說了。」聶霆煬抱住她,面色凝重,怕是檢查是否有病是假,捅破那層膜才是真。
衛子淇早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他們必須捅破她的那層膜,這個傻丫頭,真是個笨蛋!
心揪住,那是心疼她。
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他迫切的需要知道。
「聶霆煬,當年你不是要跟衛子淇生孩子嗎?為什麼最後變成了我?」顏言突然問。
這也是聶霆煬想知道的,「你問我嗎?你應該問你自己,你幹嘛爬上我的床?」
顏言的臉一紅,低下頭,「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她忽地記起了一件事,「衛雙厚你認識吧?」
「衛雙厚?認識。」衛雙厚是衛昭的父親,跟衛子淇和衛子姍的父親是堂兄弟。
「她身邊有一個人,叫程東,當年我就是被他介紹去做的代孕媽媽。」
「程東?」聶霆煬皺起眉,在a城衛雙厚也算是十分有威望的一個人,久而久之他的貼身管家兼保鏢程東也就被人所熟知。
程東是一個為人十分低調但又危險的人物,他極少對外人說話,即便是開口,也是冷冰冰的幾個字。
程東找的她,程東什麼時候還做這樣的工作?
程東是衛家的人,雖然衛雙厚跟衛子淇的父親堂兄弟之間的關係並不十分的好,但是畢竟是一家人。
是以假冒真的把戲嗎?
那這個遊戲里一定有父親的參與,甚至還有母親。
看來他需要好好地去查一查了,這種被玩弄的感覺真的超級不爽,如果不禮尚往來,就太不禮貌了。
「我上次見到他了,可他似乎不認識我。」聶霆煬記起那日在唐震家叫她去吃飯的時候她正在跟程東在一起,原來如此。
他的語氣有些抱怨,「為什麼以前你不跟我說這件事?你要是早跟我說,說不定我早就查出來小辰是我們的孩子了。」
「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也是去外面吃飯的時候跟人打聽才知道的這個人,又正好在爸爸的生日宴上見到了那個人……」
「還有什麼你知道的,都要告訴我。」
「我還知道我兒子出生的日期是08年1月1日凌晨兩點,不是07年12月31日。」
「這件事我會弄清楚,還有別的嗎?」
「……」顏言想了一會兒,「沒了。」
「想起來了要及時告訴我,你先睡吧,我去趟書房。」聶霆煬鬆開她,從床上下去。
顏言也沒再說什麼,今天一天知道了這麼多事情她需要慢慢消化消化。
聶霆煬離開卧室后沒幾分鐘,她正靠在床頭髮呆,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扭頭看去,伸手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次她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許楠了,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只是「喂」了一聲。
「是我,許楠。」
聽到許楠的聲音,顏言這才叫道:「楠姨。」
許楠說:「顏言,你不要被聶霆煬的陰謀給欺騙了,聶宇辰根本就不是你跟他的兒子,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要開始他的行動了。」
顏言愣了下,許楠知道這件事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生活在她的監視之下呢?
她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那裡放佛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
「楠姨,小辰跟我長得很像。」
「像嗎?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吧?我為什麼沒有看出來你們哪一點像了?你現在已經被蒙蔽了雙眼,顏言,你不要忘了自己要做什麼,這個世界上,男人的話,永遠都不可信,尤其是在床上。」
顏言抿了下嘴唇,聲音很小,「……我相信科學,等鑒定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那端許楠笑了,笑得令人十分的不舒服,「好,那就等科學結果出來,我相信,你會很失望。」
電話已經掛了,但許楠的笑聲和那些話卻在顏言的耳畔一直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