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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你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

  134:你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    如果不是聶宇辰哭著抱著她不放手,聶霆煬那一巴掌就直接打在了顏言的臉上。 

  像他那麼驕傲的男人,怎容得下這樣的侮辱? 

  顏言也知道自己今天確實做得過分了,這會兒聶宇辰被田榮帶出去玩了,病房裡只剩下她跟聶霆煬兩人。 

  其實是很寬敞的病房,之前一直是住著三個人的,現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可她卻覺得周圍的空氣壓抑,氧氣稀薄,呼吸都很困難。 

  說實話對這個病房她到現在仍心有餘悸,上次出事就是在這個病房,她不知道,聶霆煬到底是不是故意將她安排在這裡的。 

  306,夢魘一般的數字。 

  尤其是在此時,男人那張憤怒的臉幾乎扭曲,他變成了一隻暴怒的獅子,平日里雖不能說多麼溫文爾雅的面孔,但此時燃氣烈火,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不是第一次看到生氣的他了,卻讓人感到驚心的恐懼,就連周圍的空氣里都帶著能將人燒焦的怒氣。 

  房間里極其的安靜,窒息的安靜,安靜得能夠聽到空氣在怒吼著撕扯著心臟,那一聲聲的跳動,令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處在緊繃的邊緣。 

  腹部陡然一陣絞痛,腿間,一股熱流流出,卻如同從山澗流出的洪水,來勢兇猛。 

  顏言下意識的蜷腿,上半身也跟著倒在床上,一張臉比剛才還要慘白。 

  靜了有幾秒鐘她坐起身,掀開被子下去,腳因為挨著地板,雖然已經是初夏,可她卻下意識的抬了一下,感覺雙腳是踩在冰塊上那麼的冷。 

  她雙腿夾緊半彎著腰,局促緊張地看著沙發上正在抽煙的男人,「你……你給我買衛生巾了嗎?我、我的意思是你……幫忙給我買……買了嗎?」 

  聶霆煬似乎沒有聽到,甚至連看都沒看到她一般,依然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地抽著煙。 

  顏言抿了下嘴唇,按著腹部跑進衛生間。 

  暗黑色的血液已經將原本她墊著的那片衛生巾濕透了,身上的睡褲也已經被浸染,如同綻放的罌粟,刺眼奪目。 

  衛生間里有坐便和蹲便兩種,顏言選擇了蹲便,可這樣卻加劇了腹痛。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一顆顆落下,有身體的疼痛,還有心裡的痛。 

  曾經暗戀著蔣文楊的時候,她覺得是一種卑微,如今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才發現曾經的卑微根本就不算什麼,如今才是真正的低下。 

  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她的錯,可是母子連心,他尚且能夠為了滿足衛子淇的願望帶著小辰去見衛子淇,為什麼就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她的感受? 

  身體在流血,可心也血流止不住。 

  那裡就如同開閘的洪水,暗黑的血液不停地流著,她很害怕自己會死掉,她不想死。 

  墊了厚厚的衛生紙,她站起身,卻因為腹部疼痛而無法完全直立,她緊緊地攥著拳頭,來到門口,拉開門。 

  他已經不在房間了,淡藍色的床單上有她剛剛留下的痕迹,一大片暗紅色,她抿起嘴唇,想了下將床單扯掉,然後抱在懷裡匆匆離開。 

  等聶霆煬從車裡拿了衛生巾回來的時候,房間里沒有人,床上的床單也被扯掉了,被褥上還留有血印。 

  「言言?」他走進衛生間,沒有見到她,卻一眼就看到了紙簍里一大團一大團被鮮血染紅的手紙,觸目驚心! 

  他的眼眸一滯,腦海里猛然就跳出了兩個字,血崩。 

  科主任跟他說,她這樣的情況一定要注意一旦出現血崩要及時的採取措施,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這個詞,血崩,只是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她會去哪兒了? 

  「顏言!」 

  有護士從門口經過,聽到叫聲連忙進來,「聶醫生。」 

  聶霆煬的手裡還提著從超市買來的衛生巾,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他的鼻尖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人呢?她去哪兒了?」 

  護士愣了下,恍然記得剛才過來的時候經過公共洗手間碰到一個人,但因為那人走的匆忙所以她也沒留意,這會兒仔細回想,有點像聶醫生的太太。 

  「她,她好像下樓了,走的是樓梯。」 

  聶霆煬大步離開,朝樓梯走去。 

  顏言帶著床單離開醫院后,就朝學校敢去,她沒有帶錢也沒有帶電話,所以只能步行。 

  出來的時候匆忙沒穿鞋子,光著腳走在路上,那會兒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底被割了個口子,流血了,可她卻無暇顧及。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回到學校,快點回到宿舍。 

  還好是晚上,睡褲上的血別人看不出來,不然她這個樣子很丟人,雖然已經丟了人。 

  但願不要遇到認識的人,千萬不要遇到。 

  夜風很熱,吹在她的身上卻刺骨的寒冷,額頭上全是汗,可她卻凍得渾身發抖。 

  「顏言?」旁邊猛然響起一個聲音,顏言一怔,還是遇到認識的人了。 

  她緩緩扭過頭,蒼白的臉上頓時全是尷尬,下意識用懷裡的床單擋在身後,「江,江律師……」 

  江源剛從事務所出來,老遠就看到前面的人像是她,但沒敢確認,這會兒走近了才看清楚真是她。 

  他推開車門下來,目光直接就落在了她的腳上,「你怎麼不穿鞋子?」 

  「我……我……」顏言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男人說。 

  熱流不停地向下流,一定是濕透了手紙,因為這會兒已經順著她的腿向下流了。 

  怎麼辦?她必須要趕緊買一包衛生巾。 

  江源拉開後車門,「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不用了,我--」她連忙拒絕,自己這樣肯定會弄髒他的車,她知道,男人都覺得女人的經血是很晦氣的東西。 

  「快上車,你這樣光著腳會受傷的。」江源過來要拉她,被她連忙躲開手裡的床單掉落在地上。 

  那如罌粟一般綻放的血花,一下子就映入了男人的眼帘。 

  即便是不曾結過婚,談過女朋友,但江源也知道這是什麼,更何況下午的時候他給自家妹妹打過電話了解過。 

  再看她此時的裝扮,睡衣睡褲,樣子應該是從宿捨出來,是要去醫院嗎? 

  「你是不是要去醫院?我送你過去,快上車。」 

  顏言連忙撿起地上的床單,「我,我不去醫院,我沒事江律師,你去忙吧。」 

  「你要是再磨蹭我可就生氣了,快點上車!」江源的語氣有些嚴肅。 

  顏言看著他,猶豫再三才小聲說出口,「我,我這樣會弄髒你的車……」 

  「髒了再洗,上車!」江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索性直接將她抱起來。 

  「江律師!」顏言驚呼。 

  江源已經將她放進了車裡,放下她后,他這才發現自己白色襯衣上也被染上的血。 

  顏言十分的尷尬不安,「對不起江律師,把你的衣服--」 

  「沒關係……」他這會兒才發現她粉色的睡褲兩條褲腿上也都有血,他還從來不知道女人每月這個時候都會流這麼多血,像她這麼瘦小,如果流幾天,豈不要昏過去? 

  江源合上車門回到駕駛座上,「我看你這樣必須要去醫院,我送你去醫--」 

  他的話還沒說完,顏言就立馬喊道:「不!不去醫院!」 

  江源皺了下眉頭從內視鏡里看她一眼,「你這是從醫院剛出來?」 

  「嗯,江律師你……你能借我點錢嗎?我出來的時候忘記帶錢了,我想買包衛生巾。」她怕再這樣下去,會把他的車子弄得很臟。 

  江源看了眼前面,「前面有個超市,你要什麼樣的,我去給你買。」 

  「我,我自己……買吧……」話一出口顏言意識到自己這樣子如果去超市肯定會被人當成怪物一樣的看,可是讓江律師給她買衛生巾,太難為情了。 

  「你這樣子怎麼下去?還是好好在車裡呆著,我去給你買。」 

  「那謝謝江律師,什麼牌子的都行,就是,就是……這次量有點大,要買加長加寬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小的差不多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了,一張臉滾燙無比。 

  「好。」 

  到了超市江源將車子停在路邊就匆忙下車,因為從來沒買過這樣的東西,所以一進門他就問了售貨員,「女人需要用的衛生巾在哪兒?要加長加厚的。」 

  售貨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一看是個長相英俊挺拔,聲音又富有磁性的男人,頓時紅了一張臉,「先生請跟我來。」 

  「先生是需要夜用的還是日用的?」售貨員問。 

  江源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大概是職業的緣故,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我也不懂,就是她的量有點多,褲子上都是血,你是女人你比我懂,你覺得日用好還是夜用好。」 

  「現在是晚上,那就買夜用的吧,不過我建議日用也可以買兩包白天用。」 

  「好,要最好的,各三包。」 

  「月事來的時候,盡量多喝點紅糖水,補血,家裡有紅糖嗎?如果沒有再帶一袋紅糖吧。」售貨員是個很會推銷的女孩。 

  「紅糖?」這個江源還真不清楚,「那就來兩包,也要最好的。」 

  然後他又去了服裝區,買了一身居家服一雙拖鞋。 

  結了帳匆忙出來,這時候顏言已經因為流血過多,再加上腹部疼痛,渾身虛弱無力地捲縮著身子躺在車座上,江源拉開車門嚇了一跳! 

  「顏言?顏言?」 

  顏言緩緩睜開眼睛,「江律師……」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我沒事,不用去醫院,就是有些累。」說完就又閉上了眼睛。 

  江源想了想,她大概是不想去聶氏醫院吧,她這樣子不去醫院肯定不行,雖然他什麼都不懂,但根據常識也知道女人月事的時候也不至於虛弱成這樣吧,那要是這樣公司的幾個女員工豈不每月那幾天都沒法來公司上班了。 

  附近還有一家中心醫院,不去聶氏醫院就去那裡吧。 

  他沒有再詢問顏言,因為她看起來實在是太虛弱了,他將買的東西放在副駕駛座上,開車去了中心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顏言已經昏睡過去了,江源提起買的東西,將她抱起來匆忙進了醫院。 

  …… 

  顏言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這是哪兒? 

  她坐起身,窗外有一顆樹,樹葉茂盛蔥鬱,有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叫著,這一幕讓她不禁想起了小時候。 

  那時候家裡屋後有一顆大樹,早晨醒來都能聽到鳥兒的叫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鳥叫,那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妙,會讓人的心情一天都十分的愉悅。 

  她忽然想舅舅了,上次那一別之後這麼久也沒回去過,也沒跟他聯繫過,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好不好,她想家了,想躺在床上聽一聽屋后大樹上鳥兒的叫聲。 

  「醒了?」江源推門進來。 

  「江律師?」顏言在腦袋裡迅速的回憶了一下,連忙掀開被子下去。 

  「好好躺著別動。」江源制止,將早飯放在床頭柜上,「醫生說你這是血崩,幸好送來醫院的及時,不然就出事了。」 

  「血崩?」這是顏言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血崩是什麼? 

  難道昨晚上流了那麼多血就是血崩嗎? 

  好可怕! 

  「嗯,以後可要注意了,餓了吧?吃點粥,是老太太熬的。」 

  「老太太?江奶奶嗎?」 

  「對啊,要不是今天我妹從國外回來,她剛才就跟我一起過來看你了,老太太一直惦記著你。」 

  顏言對江源的奶奶印象很好,那是一個很慈祥的老太太,「代我謝謝江奶奶,改天我去看她老人家。」 

  「那她肯定開心壞了。」江源轉身去了衛生間,拿出水盆和毛巾,「洗一下吃點東西。」 

  「嗯,謝謝江律師,昨晚上真的很不好意思,把你的車還有你的衣服--」 

  「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我跟你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再這麼見外我可要生氣了,快點洗一下,吃飯。」 

  顏言笑著點了下頭,「好。」跟江源相處的時候很輕鬆,雖然他看起來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但實際上他很隨和,不像聶霆煬,看起來溫良,實際上卻陰冷腹黑。 

  吃飯的時候顏言發現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就愣了下看向江源。 

  江源讀懂了她的意思,笑笑,可笑起來卻給人一種陽光燦爛的感覺,「是護士給你換的衣服,你的衣服還有那個床單我讓人去洗了,應該到中午就能幹了,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在超市給你買的,因為著急所以沒有洗就直接給你換上了,等中午的時候那身衣服幹了你可以把這身換下來洗一下。」 

  顏言的臉紅透了,垂下眼眸,「謝謝江律師。」 

  「你看你,又說謝謝。」 

  江奶奶熬的紅棗蓮子粥很好吃,顏言吃的很飽。 

  「怎麼樣?味道如何?」江源笑著問。 

  顏言使勁地點頭,「很好吃很好吃,改天我要跟江奶奶學學如何熬這個粥。」 

  「好啊,隨時歡迎你去家裡做客。」 

  江源約了人,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的時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我約了人,十點鐘見面,距離有點遠,我就先不陪你了,有什麼事的話給我打電話,我的號碼你知道吧?」想了下他從公文包里掏出名片放在桌角。 

  顏言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不記得他的號碼,「嗯,你去忙吧江律師,不用管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中午見。」 

  江源離開后,顏言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扭頭看著桌上購物袋裡的衛生巾,這是第二個男人給她買這東西,真是丟死人了。 

  她覺得自己笨得要命,來一次例假都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真不知道這痛經到底什麼時候能好,煩死人了,以前的時候也會痛,可也沒現在這麼嚴重,自從生了孩子,就越來越嚴重了,真不知道下一次會怎樣。 

  唉! 

  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顏言靠在床頭,陽光從窗戶里照進來,暖暖的,照得人懶洋洋的。 

  明知道今天還有課,可她卻不想動,就想這樣躺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 

  一想,心都是疼得。 

  下午江源過來,顏言執意要出院,他沒辦法只好依她,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因為都在中心醫院,所以顏言去看了蔣文楊,他正在發脾氣,一看到她,立馬就跟春風拂了面,眉開眼笑。 

  erin無語到了極點,但也沒說什麼,這感情這種事,雖然是親姐,但她也做不了主。 

  從中心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江源臨走前給了她一些錢,讓她打車回去,可她卻最後選擇了坐公交車。 

  這個時間點乘坐公交車的人很多,而且路上還堵車,等她到a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宿舍樓下,她看到了聶霆煬的車子,今天他開的是那輛黑色的商務車。 

  她走過去,車窗在關著,她敲了下玻璃。 

  聶霆煬正靠在車座上休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沒合眼,找了她一夜加今天一個白天都沒找到她,他知道她應該不會出事,只是躲起來了,所以他擔心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是憤怒。 

  這會兒聽到車玻璃響,他驀地就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車外面站著的女人,胸中的烈火頓時噴涌而出。 

  他坐直身體,按下車窗,朝她吼道:「你去哪兒了!」 

  他的全身都像是在燒著熊熊的火焰,身上的每一根毛髮都能迸射出火花,他瞪著那雙猩紅的眼睛,模樣駭人驚悚。 

  顏言有些嚇壞了,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一臉的驚恐。 

  聶霆煬這時候推開車門下來,又問了一遍,「我問你,你去哪兒了!」 

  「我……」顏言的舌頭直打結,從昨天被他撞見她跟小俊相認開始,她對他就十分的怵。 

  這會兒他又如此發怒,她只覺得渾身的細胞都是顫抖的,神經緊緊地綳著,說不出話。 

  「你啞巴了嗎!」聶霆煬一把揪住她胸口的衣服,如果她沒記錯,她昨天在醫院的時候穿的並不是這身衣服,雖然同樣都是居家服,但是並不是一樣的! 

  昨晚上她到底去哪兒?為什麼他幾乎翻遍了所有她可能去過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 

  今天一天她又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是誰的?誰給她買的? 

  短時間,聶霆煬的大腦里就湧現出了無數個疑問,手上的力氣更加的大,「我問你昨晚上和今天你到底去哪兒了!」 

  顏言索性閉上了嘴,他很擔心她嗎? 

  怎麼可能! 

  他只是在意她是否給他戴了綠帽子,僅此而已。 

  有來往的學生朝這邊看來,聶霆煬將顏言扔進了車裡,然後自己坐進去,手捏住她的下顎,雙目赤紅,「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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