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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你的心裡只能住下一個男人,他叫聶霆煬

  077:你的心裡只能住下一個男人,他叫聶霆煬    人還沒有出現在視線里,但顏言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人是誰了。 

  那熟悉的腳步聲,除了她還能是誰? 

  她一定是知道她今天返校,所以來看她了,她就知道,她一定會來看她。 

  她跟王倩高中時候就是好朋友了,然後一起考入大學,雖然她們學的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是卻很巧合的竟然分到了一個宿舍,甭提當她知道她們是一個宿舍的時候她有多開心了,激動得那一晚都沒睡著。 

  「倩倩!」在人完全出現在視線里的同時,她叫出聲。 

  王倩轉身在門口停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蘇燦也叫了一聲,「姐。」 

  這一聲,令顏言一愣,繼而扭過頭,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們是姐妹? 

  王嘟嘟看了眼門口的人,不認識,也就視作了空氣,回到床邊坐下,繼續埋頭吃自己的零食。 

  蘇燦走過去,拉住了王倩的手,「姐,早上的時候你說我搬宿舍了你要過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王倩笑笑,「你搬宿舍我當然要過來看看,畢竟這個宿舍可不是一般的宿舍,你姐我曾經可是住了四年。」 

  她們是姐妹,那麼蘇燦剛剛所說的那些所謂的「據說」就不再是道聽途說,而是從王倩的口中得知的吧? 

  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有些難受,雖然那件事早已不是秘密,可是從她好朋友那裡傳播,真的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喉嚨地像是卡著一根魚刺,吞咽不得,很疼。 

  「言言,你也過來了。」王倩看著她。 

  也,聽起來那麼的刺耳。 

  原以為她是知道今天她重返學校所以過來看她的,原來她只是過來看她的妹妹,只是很巧的是她的妹妹跟她住同一個宿舍,相遇只是一個意外。 

  心情放佛一下子從天堂跌至了地獄,那種瞬間的落差令她不由得渾身一顫。 

  顏言不自然的笑了笑,「是,我今天過來報道,沒想到你跟蘇燦是姐妹。」 

  「燦燦是我姑姑家的女兒,漂亮吧,比我小了三歲,文秘班的,今年也大二。」 

  「真好。」除了這兩個字,顏言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這一刻她只想離開,快快的離開。 

  蘇燦說:「姐,你跟顏言是好朋友,以後我也叫她姐,可以嗎?」 

  王倩笑笑,看著顏言,「這個你要問言言,看她願不願意。」 

  「顏言姐,可以嗎?」蘇燦笑著問。 

  「還是叫我名字吧。」顏言當即拒絕了,她沒有弟弟妹妹,從來沒人叫過她姐,她承受不起。 

  蘇燦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向王倩,王倩倒沒什麼不悅表情,她說:「我也覺得叫名字好,你們以後就是室友了,還有可能是朋友,還是叫名字好。」 

  蘇燦撇撇嘴,當真以為她真的想問她叫姐嗎?她那是給她面子,瞧得起她,不識好歹! 

  這個小插曲后,蘇燦和王倩坐在床邊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完全沒把宿舍里另外兩個人放在眼裡。 

  王嘟嘟也不吃零食了,開始收拾東西。 

  顏言也沒說什麼,此時正盯著床上的東西發獃,四年多沒住過了,這被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反正床單被罩要洗一洗才行。 

  突然她想起了一個好辦法,之前她在聶霆煬家的樓下客房裡住的時候蓋的那條被子,輕輕的薄薄的很舒服,不如給他商量一下拿來用用? 

  他應該會同意吧,好歹她現在也是他太太了,忽然發現做他太太也是有點好處的。 

  她將床單被罩換下后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裡,打算一會兒帶回去洗洗,然後她蹲下身,拉開床自帶的抽屜,在幾件衣服的下面找到了一個密封很好的牛皮紙袋,剛拿起來,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放下東西,掏出手機,是聶霆煬。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聶霆煬問,他就跟院長聊了會兒天,一眨眼她竟然就不見了,他原以為她會在圖書館,帶著小辰去轉了一圈也沒找到。 

  「我在宿舍里,正在收拾東西。」 

  「要不要先生去給你幫忙?可是免費的哦。」電話里傳出男人帶笑的聲音。 

  顏言不由自主地抿起嘴唇,有時候發現這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也有孩子氣的一面,「不用了,我快收拾好了,十五分鐘。」 

  「好,我帶小辰在學校里轉轉,收拾好了給我打電話。」 

  「嗯。」 

  掛了電話,顏言深吸一口,嘴角的笑越發的放大,其實這男人正常的時候也還像個好人。 

  「顏言,誰給你打電話呢?我聽到可是男人哦,你男朋友嗎?」蘇燦笑著問。 

  本來是聊得很火熱的姐妹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停了下來,專心的聽她在打電話。 

  不知為何,看著王倩的眼睛,顏言竟有一種心虛的感覺,雖然聶霆煬跟她說了,他跟王倩一年前就已經分手了沒了關係,可是她的心裡還是彆扭。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王倩的聲音很輕,臉上的表情也是那種毫無波瀾的,可是聽在顏言的耳朵里,卻十分的刺耳,臉上火辣辣的,放佛被人戳了一耳光。 

  蘇燦吃驚地張著嘴巴,「老公?顏言你結婚了?你不是剛出獄沒多久嗎?怎麼都結婚了,這麼快的速度!」 

  顏言頓時就變了臉色,也不顧王倩的面子,嗆了蘇燦,「我剛出獄怎麼了?我剛出獄就不能結婚嗎?你管得著嗎?」 

  蘇燦的臉僵了僵,欲還口,被王倩喝止,「你閉嘴!」 

  「言言,燦燦心直口快,別跟她一般見識。」 

  顏言沒理她,這個蘇燦,她不喜歡! 

  本來還想再收拾一會兒東西的,但現在她完全沒了心情,雖然她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怪,對於她做過四年牢的事實,她的確抵觸,尤其是這個蘇燦根本就沒按什麼好心,她就是故意要給她難看,所以她又何須給她面子。 

  「心直口快雖然不算什麼壞事,但如果因為話語招來災禍的話,那就不好了。」 

  這次,連王倩的臉色都難看了。 

  顏言不予理會,將東西重新放會抽屜,拿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跟王嘟嘟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離開了。 

  她離開后,蘇燦嚷道,「姐,她什麼意思啊?她本來就坐過牢,這件事整個學校都知道!」 

  「你閉嘴!」王倩喝了一聲,依她對聶霆煬的了解,那個男人很少對哪個女人承諾什麼,可一旦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如今這個顏言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跟聶霆煬在一起了,不管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在一起,以後會不會分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顏言有這個男人做靠山。 

  蘇燦委屈地跺著腳,「姐,她剛才那麼說我,你非但不幫我說話你還凶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她跟你親還是我親?」 

  「你給我閉嘴!我告訴你,以後你好好的跟顏言相處,別沒事找事,否則有你哭的時候!」 

  留下這樣的忠告,王倩匆匆離開,高跟鞋踏著地板的聲音,清脆響亮又透著幾分的焦急。 

  在樓梯口她追到顏言,「言言,你等我一下。」 

  顏言頓了下,但沒停下來,她現在不想跟她說話。 

  「言言。」王倩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剛才燦燦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太小,說話總是不著邊,我替她跟你道歉」 

  顏言輕笑了一下,正視她,「倩倩,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不能說多了解你,但是也算了解一些,其實不止是蘇燦瞧不起我,你也一樣,從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了友誼,對不對?你今天來不單單隻是來看蘇燦的,你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言言,我--」 

  「你不用否認,你的心思寫在你的臉上,你的神情和眼神之中,四年的牢獄生活我別的沒學會,但學會了察言觀色。」 

  王倩的手倏地鬆開,怔怔地看著顏言,許久說不出一個字。 

  顏言再次笑了笑,「其實我能理解,你這麼漂亮,優秀,家世也好,像我這樣的人怎配得上他呢,所以即便你跟他已經分手了,可你依然心裡很不爽,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就不配有男人對我好,可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你不用借著蘇燦之口拐彎抹角的嘲弄我,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沒有搶走你任何東西,你沒必要這樣,我們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想做敵人。」 

  王倩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一陣紅一陣白,比調色板還要精彩許多,這種如同心思被曬在了太陽下的感覺簡直糟糕極了! 

  時隔四年多,她沒想到曾經那個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沒心沒肺甚至還有些木訥的女孩竟然變得如此的伶牙俐齒,她看透了一切,看透了她的小把戲。 

  顏言下到樓下的時候,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本來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卻看到了聶霆煬的車子朝這邊駛來,她只好迎面走過去。 

  車子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聶宇辰推開車門下來,「媽咪,你原來跑這裡了呀,我跟爹地找了你好久。」 

  顏言笑笑,拉住他的手,「媽咪來宿舍取一下東西。」 

  聶霆煬也推開車門下來,接過她手裡的袋子看了看,「什麼東西?」 

  「哦,床單被罩,拿回去洗一下,四年多沒用了,不洗洗沒法用。」 

  「聶教授!」醫學院的女生認出了聶霆煬,笑著上前打招呼。 

  聶霆煬微微笑笑,「你們好。」 

  幾個女生笑看著聶宇辰,「聶教授,這是你兒子吧?長得可真好看,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個大帥哥!」 

  聶宇辰倒也不怯場,大方地說:「謝謝阿姨們誇獎,爹地也時常說我長大了肯定是個大帥哥!」 

  阿姨?幾個女生的臉僵了僵,她們才大一好不好,也才十八九歲,怎麼就成阿姨了? 

  一個膽大的女生蹲下身,「小帥哥,我可是姐姐哦,你要是叫姐姐的話我送你一個小禮物。」 

  誰知道聶宇辰十分的不給面子,大聲說:「你看起來比我媽咪還要大一些呢,怎麼會是姐姐呢?」 

  也是,如今的學生打扮得都十分的潮流,高跟鞋,包臀裙,再加上精緻的妝容,十八歲看起來像二十八歲。 

  那女生十分受挫,站起身這才看向顏言,「她是你媽咪嗎?」 

  聶宇辰很自豪地拉著顏言的手,「對啊,這就是我媽咪,比你漂亮年輕吧?所以我叫阿姨沒錯啦!」 

  聶霆煬什麼都沒說,一直在「母子倆」旁邊站著手裡提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反倒是顏言有些不好意思了,跟那女生道歉,「不好意思同學,孩子太小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 

  「小辰說的沒錯,你看起來本來就比較年輕漂亮,好了,我們該回去了。」聶霆煬有些護短,伸出手臂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沒再理會那幾個女生,然後回到車子前,體貼地給他們母子開了車門,等他們進去后,他又關上車門,這才坐進駕駛座上,發動車子。 

  宿舍樓的大門口,王倩攥起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都未曾感覺得到疼痛,她承認她嫉妒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哪裡都比顏言優秀,為什麼那個男人對她卻一直那麼冷冰冰的,甚至連陪她一起吃個飯都需要她一次又一次的懇求他才勉強同意,而且還跟偷情一般,躲著記者,躲著他的家人,甚至躲著那個唐天宇。 

  可如今他對顏言如此的體貼,甚至還大庭廣眾下秀恩愛,放佛生怕整個學校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憑什麼?為什麼? 

  她不甘心! 

  車裡,聶宇辰許是昨晚上沒休息好,竟然上車后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顏言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的鬆了一口氣,看著車窗外,腦子裡一直都是王倩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聶霆煬從內視鏡里睨她一眼,「心情不好?怎麼了?」 

  「……沒事。」 

  「有什麼事不能跟先生我說的?說出來興許我還能給你出個主意什麼的。」 

  顏言想了一陣子,雖然很沒意思,但她還是想知道他跟王倩的過去,在她入獄前,王倩一直跟蔣文楊在一起。 

  蔣文楊、王倩和她是高中同學,他們一起考入了a大,蔣文楊學的是醫,王倩學的是人力資源,她選擇的是工商管理,雖然不是一個系的,但是他們還是經常見面,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 

  後來,蔣文楊和王倩談戀愛了,她為了不做電燈泡,就很少再跟他們一起,再加上後來媽媽生病,她為了掙錢,做了一份又一份兼職,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工作,很少有閑暇的時間,有了時間她還想去圖書館。 

  再後來,她休學了半年,她跟王倩和蔣文楊說的是她要出去掙錢給媽媽看病,其實她是在待產,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跟他們越來越疏離了,這中間蔣文楊跟王倩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 

  所以當得知王倩跟聶霆煬曾經做過男女朋友的時候,她是震驚的,她在想,蔣文楊呢?他們為什麼分手了?在她的心裡,他們是那麼的般配,無論家庭還是相貌,性格,都放佛天造地設的一般。 

  「我想知道你跟王倩的過去……」她的聲音很小,許是有些底氣不足。 

  聶霆煬扭頭朝後面看了一眼,「吃醋了?」 

  上車的時候他看到了王倩站在宿舍門口,想必在宿舍她們已經見面了,難怪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兩人估計是鬧矛盾了。 

  吃醋?她有什麼醋好吃的。 

  顏言白了他一眼呢,「不是吃醋,我只是好奇,在我入獄前,王倩是有男朋友的。」 

  「你說的是蔣文楊嗎?」 

  心裡一驚,「你知道蔣文楊?」 

  聶霆煬「嗯」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開口,「豈止是知道,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他是我一朋友的弟弟。」 

  「一朋友的……弟弟?」顏言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的後背,無法想象,他竟然將他朋友弟弟的女朋友給…… 

  聶霆煬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將車停下,打開安全帶方便扭身,直視著她,「收起你那齷齪的想法,我雖然有過很多女人,但也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這男人似乎真的長了一雙能夠看穿她心思的眼睛,再一次被她看穿了心思,顏言的臉漲得通紅。 

  「我跟王倩在一起的時候,她跟蔣文楊已經分手一年多了,我聽說他們分手還是因為--」聶霆煬故意拉長了音調,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薄唇輕啟,發出一個很重的音調,「你!」 

  「我?」顏言驚叫出聲,隨即撇過臉,「怎麼可能!我入獄那會兒他們還好好的。」 

  他們分手了,那蔣文楊現在在哪兒?還在a城嗎? 

  好久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又談女朋友了沒有,在哪兒工作。 

  「你喜歡蔣文楊。」等耳畔再次響起男人聲音的時候,她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將半個身子都探到了後車座,鼻尖幾乎都要碰到她的臉。 

  「你……你……你幹嘛離我這麼近……」顏言使勁的向後仰著,黛眉皺起,對這毫無防備的親近,她此時十分的抵觸。 

  聶霆煬輕聲重複了一遍,「你喜歡蔣文楊。」 

  「……你,你胡說什麼!」顏言伸手將他推了一下,神色慌亂地眼神四處掃著,不與他對視。 

  目光鎖視著她,觀察著她的反應,男人的聲音里充滿了篤定,「對,我說錯了,確切說是,暗戀,你一直暗戀著蔣文楊。」 

  …… 

  顏言好一陣子沒應他,這是藏在她心裡的秘密,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如今被這個男人一下子猜到,如同是謊言被拆穿一樣的尷尬難看,甚至她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那是高中,情竇初開的年紀,她第一次見到蔣文楊的時候就被他給吸引了,他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孩,高高大大的,特別喜歡打籃球。 

  那天她吃過晚飯去操場上打算走一圈消化一下再回教室學習,一群男生在操場上打籃球,穿著清一色的藍白相間的校服,都是高高瘦瘦的,那群人並沒有吸引她,她是個並不怎麼愛跟別人打交道的人。 

  「嗨,同學,能不能幫我把籃球扔過來,謝謝。」 

  一道好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不知為何,神經一顫。 

  側臉,她看到五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男生,他高高的,長得很帥,額頭上掛著汗珠,他在沖她微笑,他笑起來就像是冬日裡的太陽,很暖很暖,她的臉不自覺的滾燙起來,紅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但灼燙的感覺清晰無比。 

  她低下頭這才發覺腳跟前靜靜地躺著一隻足球,她彎腰拾起來,許是因為緊張,也或許是害羞,她本來是要打算將籃球給他扔過去的,可球扔出去的同時,她把自己也給扔了。 

  她結結實實地跟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關鍵還,啃了一嘴的草。 

  「怎麼這麼不小心,來,我拉你起來。」一隻大手出現在她的眼前,這是一隻手指修長有著細繭的手,她當時竟然破天荒的想,這隻手一定很溫暖吧,就那樣她不自覺的就將手放進了那隻大手裡。 

  果然,他的手心很暖,他握著她的手,很有力,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拉了起來。 

  「沒摔傷吧?」他問。 

  她獃獃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沒有。」 

  他笑了,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的嘴裡還啃著草沒有吐掉,他抬起修長好看的大手將草從她的嘴裡捏掉,然後用很好聽的聲音說:「我叫蔣文楊,高一1班的,你呢?」 

  她那天簡直是糗大了,非但出盡了洋相,還舌頭打結,「我,我叫顏言,我,我也是高一1班的……」 

  就這樣她跟蔣文楊在同一個班級里生活了三個多月的人第一次正式認識。 

  後來她才知道,他不愛學習,經常逃課,但酷愛打籃球,每次逃課都是來操場上打籃球,班裡當時有38個人,期末考試他考了倒數第一,而她,是第一,並且還是年紀第一。 

  第二學期開學一周,她都沒見到蔣文楊,聽同學說他因為學習成績不好還逃課被學校開除了,她很難過,晚上吃過飯後她習慣去操場,其實只是想去看看還能不能在那裡見到他。 

  她果真在那裡見到他了,他跑過來跟她說話,「嗨,恭喜你上學期考了全年紀第一,放假的時候走的匆忙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她問:「你真的不上學嗎?」 

  「我成績不好,不想上了。」停了一下他盯著她,「你希望我來上學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還說:「我可以給你補習,爭取期中考試你不再是倒數第一。」 

  三天後的一天上午,正在上英語課,他背著書包跟著班主任一起來了教室,坐在了她的邊上,他說:「我哥找了學校,學校同意給我一次機會,如果這學期期末考試我能考進年紀前五十,下學期就還讓我上,我跟班主任說了,若想進年紀前五十,我就要跟你坐同桌,他同意了,現在我們是同桌了,以後你要負責給我補習,我回來上學全都是因為你。」 

  他的聲音很大,班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哄堂大笑起來,她的臉一下子紅透。 

  從那以後班裡的同學都叫她,蔣文楊媳婦,一開始她很難為情,後來就習慣了。 

  那學期期末考試,他考了全班第二,總分數比她低了1分,所有的人都說是她太厲害了,將一個差生帶到了尖子生的行列,但只有她知道,這跟她無關,他本來就聰明,那些東西他都會,只是不願意寫在試卷上而已。 

  高三的時候分科,他選擇了理科,她是文科,他們不再是同桌,也不再是一個班級,但經常還是會見面,也是那時候她認識了王倩,王倩跟她是一個班的,長得很美,學校公認的校花,王倩喜歡他,托她給他送情書,他每次都會給王倩回,也是通過她傳給王倩,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後來次數越來越多,她徹底的成為了他們傳送愛情的紐帶。 

  心裡其實是難過的,因為她喜歡蔣文楊,但她知道自己跟他並不般配,相貌是一方面,家庭才是重要的因素。 

  所以,她對他,只能是暗戀,在心裡,默默地,從高中到大學。 

  冰涼的手被男人長著大繭的手輕輕握住,一瞬間,有溫暖從指尖流至心底深處…… 

  顏言錯愕的抬起頭,眼底的哀傷還沒來得及收起,便被聶霆煬盡收眼底。 

  自己的妻子,心裡住著的那個人不是他這個丈夫,而是別的男人,對於他這個一向視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羞辱。 

  心裡沒有嫉妒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並沒有生氣。 

  「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暗戀一個人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但人不能活在過去,而是要活在當下,現在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你的心裡。」他握著她的手,戳向她心臟的位置,「只能住下一個男人,他叫聶霆煬。」 

  赤luo裸的威脅,可霸道之中卻又帶著絲絲的甜蜜,似夏日含在口中的冰淇淋。 

  「可我不喜歡你。」顏言有些大煞風景,確切說不識時務。 

  聶霆煬並未生氣,因為這在他的預料之中,「沒關係,以後日子還長著,你會有喜歡上我的那一天,到時候這裡,只能住我一個人。」 

  顏言如同被他點了穴道,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他那麼的篤定,為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她又是否會遇到一個喜歡的男人,他憑什麼那麼篤定她會喜歡他? 

  喜歡他?怎麼可能,她喜歡的人應該是跟蔣文楊那樣的,充滿了陽光和朝氣,永遠都是微笑的樣子,可他,動不動就板著一張臉,像個陰暗的使者,她不喜歡他! 

  聶霆煬重新發動車子,這時候聶宇辰醒來了,醒來的真是時候,真是個惹人愛的孩子,大人說話的時候睡得像個小豬,大人不說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爹地,是不是到吃飯的地方了?」 

  「小辰餓了嗎?」顏言問。 

  聶宇辰揉了揉小肚子,「嗯,好餓好餓。」他是被餓醒的。 

  「想吃什麼?」聶霆煬問。 

  顏言想了想,抿著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提議,「可不可以去吃火鍋啊?」她好久都沒吃過火鍋了,好想吃。 

  「爹地,我也想吃火鍋。」 

  「那好吧,少數服從多數,就去吃火鍋。」 

  聶霆煬一直是對火鍋極其反感的,說原因,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他就是不喜歡吃,一想起一堆菜在個鍋里煮呀煮的,他就反胃,但是今天,他決定去嘗試一下。 

  a城最有名的火鍋店,顏言來過一次,還是跟著蔣文楊和王倩一起來的,距離現在已經五年多了,再一次踏進這裡不禁觸景生情,眼神黯淡下來。 

  「怎麼了?以前來過這裡?」聶霆煬看著她,那雙放佛能看透人心底的眼睛,讓她不敢與他直視,在他面前,她放佛一個透明人。 

  顏言咬了咬嘴唇,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不安和惶恐,她非常不喜歡這種如同脫光了被人直視的感覺。 

  跟前的桌上放著兩杯熱牛奶,聶宇辰一杯,她一杯,小傢伙的那杯已經喝了一半,她的還沒動,熱氣從杯子中溢出,飄入鼻腔之中,帶著香甜的味道。 

  聶霆煬端起牛奶杯,「趁熱喝了牛奶,不然都涼了。」 

  「哦,好。」顏言接過,一口一口的抿著,牛奶並不是很熱,可她卻覺得喝著的時候稍微大一口就燙得她的口腔里承受不了。 

  「媽咪,牛奶很好喝的,香香的甜甜的,爹地說每天喝牛奶我能長得高高的。」聶宇辰用舌尖舔著自己的嘴唇,十分滿足的模樣。 

  顏言笑笑,大喝了一口,忽然發現,其實也沒剛才那樣的燙嘴,也是能接受的,如小辰所說的那樣,香香的,甜甜的,很好喝。 

  以前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是每天一杯牛奶對她來說也是很正常的,可自從媽媽生病後,她就再也沒捨得喝過了,曾有一段時間她每天都只吃一個半饅頭,每頓半個,在醫院的公共開水管上接上一大杯開水,吃半個饅頭,喝一大杯水,其實也挺飽的,只不過很快就會餓,然後她就繼續喝水,以水充饑。 

  點的菜很快就端上來了,他們要的是鴛鴦鍋,顏言喜歡吃辣的,聶霆煬也能吃辣,但是戰鬥力一般,聶宇辰是因為年紀小,直接被剝奪了吃辣的權利。 

  羊肉涮好后,顏言給小辰夾了一些,然後給聶霆煬也夾了一些,最後才給自己夾,小辰大口地吃著,聶霆煬卻盯著碟子里的羊肉,皺著眉,遲遲不肯下筷。 

  顏言已經吃進了肚子,一扭頭髮現他跟看著個怪物似的盯著盤子里的羊肉,她蹙眉,難道是羊肉上有東西? 

  她伸手用筷子扒拉了一下他碟子里的羊肉,沒有發現不明物,「你怎麼不吃?不喜歡羊肉嗎?」 

  「這東西能吃?」聶霆煬憋了半天說了句「外星話」。 

  顏言的黛眉蹙得更緊了,盯著某人那張糾結和不可思議的臉,她嗤笑出聲,「你不會是從來沒吃過火鍋吧?」 

  男人的臉不自然的僵了僵,甚至還浮現出一絲微紅。 

  只見,他盯著碟子里的那些羊肉,如同上刑場一般,用筷子夾起來,眼睛一閉,塞進嘴裡,胡亂地咀嚼了幾下,即可就吞進肚子。 

  速度快到連嘗一下都不曾有,所以當顏言問他味道如何的時候,他竟然回答不上來。 

  顏言很無語地白他一眼,沒想到這麼大一個人了,竟然還沒吃過火鍋,真是個奇葩! 

  她又夾了一些羊肉放在他的餐碟里,「再嘗一下,味道真的很不錯的。」 

  聶霆煬的喉結動了動,為了不被她嘲笑,他今天必須學會接受火鍋這個東西,他深吸一口氣,夾起那些羊肉塞進嘴裡,這次依然跟豬八戒吃人蔘果那般,又是很快就咽下。 

  顏言耐著性子又給他夾了一些,「慢點吃,慢慢的嚼,你會發現火鍋涮羊肉真的很好吃。」 

  聶霆煬懷疑的眼神看看她,又看看碟子里的羊肉,抿了下嘴唇,再次夾起羊肉放進口中,表情痛苦地咀嚼著。 

  顏言眼睛不眨地看著他的表情反應,漸漸地,她發現他的表情由一開始的痛苦到後來慢慢的眉頭舒展,再到最後,唇角彎起,她適時的問:「味道怎麼樣?」 

  雖然味道可以說真的很不錯,但是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說出來,怎麼可能。 

  「還行吧,能接受,但好吃談不上。」 

  「慢慢你就會喜歡了,來,再吃點。」顏言又給他夾了一些,然後就不管他了,因為她要吃了。 

  一開始的時候,聶霆煬還有些裝,就夾了一點放進嘴裡咀嚼后咽下,然後就放下筷子,可看著兩人吃得那麼的有滋有味,他禁不住you惑,舌尖不自覺的舔了下嘴唇,最後沒忍住拿起筷子,卻又跟做賊似的,生怕他們看到一般,看了看兩人,發現他們正埋頭大吃,他這才飛快地從鍋里撈了一些肉,到嘴邊吹了一下就迅速的放進嘴裡,有些燙,但也忍著吃下。 

  顏言雖說在埋頭大吃,但卻一心二用,用餘光在偷瞄他,看到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她不禁抿嘴偷笑,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在聶霆煬又從鍋里夾了一筷子東西剛放到嘴裡的時候,她故意抬起了頭,就見他立馬閉上了嘴,然後直接做了吞咽的動作,許是東西太多,竟然被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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