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身孕
314.身孕 這些日子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她都沒有時間去關注自己,然而現在想來,她的月事已經有兩次沒來了!懷上了嗎?
不,不會那麼巧的,一定是她每日里把自己搞得太累,導致內分泌失調,月事才不準了,一定是的。
「雁回,你怎麼了?」
「小姐,怎麼了?」
馬車外的上官譽與馬車裡的月影清影幾乎是同聲問道。
然而楚雁回像是沒聽見一般,有些茫然的收回握在車簾上的手,然後把上自己的脈搏,沒一會兒,原本挺立的坐姿一下子委頓了下來,臉色一片蒼白。
「雁回?」上官譽沒有得到她的回應,掀開帘子看進來,見她臉色十分不好,不由得一怔,不做思考,躍身便跳進車廂里,把上楚雁回的脈搏。
感受到上官譽的手覆上來,楚雁回回過神,幾乎是帶著祈求的道:「上官大哥,你告訴我,我把錯了對不對?」
上官譽幾乎才覆在她的手上便知道她為何如此反常了,搖搖頭,神色鄭重的道:「雁回,你沒錯,已經快兩個月了。」
「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到來?」楚雁回低低的吼了兩聲,一拳捶上身邊的矮桌上。
快兩個月,不就是她家男人離開那幾天就種上了嗎?可是原本該高興和期待的事兒,她卻是完全高興不起來。
這個孩子是她和夫君都渴望擁有的孩子,要是換個時間到來,她一定會視他如生命,可是如今夫君生死未卜,時間上再也耽擱不得,眼下前去越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她完全無法估料,這個時候有孕,對她來說無異於是一個羈絆。
對寶寶來說,前三個月是非常重要的時期,她是打掉孩子前去救自家男人,還是不顧自家男人的安危保下孩子?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但是她一個都不想放棄!
自家小姐的語氣懊惱又無助,讓月影沒來由的感到心酸難抑,只是她不明白有什麼事能夠讓自家一向堅強能幹的主母竟是有這樣的感觸?看向上官譽問,小聲問道:「上官公子,小姐她……」
清影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蹙著眉頭對她搖了搖頭。
「阿凌,停車。」
上官譽沒有理會月影的問題,而是對駕車的景千凌吩咐了一句,後者連忙將馬車靠邊停了下來,掀開帘子一臉莫名的看向上官譽。
「阿凌,雁回有了身孕,咱們倒回濱城,租一處房舍將她安置下來,至於前去越國的事,我們兩人即可!」上官譽很快就拿出一個最有利的方針,做了眼下最實際的安排。
月影瞠目結舌,眼中的神采瞬間就被喜悅掩蓋,後知後覺的道:「小姐她有小……」
清影無語的對她翻了個白眼,她趕忙住了嘴。
楚雁回搖搖頭,「不,上官大哥,我要是不親自前去,我也不會安心的養胎!」
「可是雁回,此去咱們會面臨怎樣一個情景根本無從得知,萬一……」
「上官大哥,我意已決!」
楚雁回決然的打斷他的話,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語氣決絕的道:「這兩個月來咱們也都四處奔波,擔驚受險,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孩子亦能好好的在我的肚子里,想來不會那麼脆弱的!當然,他若是能挺過去,平安出生,將來我必定加倍補償他;若是因為勞碌奔波就沒了,也不配做我楚雁回的孩子!」
不過她相信,她楚雁回和賀連決的孩子,一定不會是孬子,他一定能安安穩穩平平安安健健全全的降生!
楚雁回一旦決定的事便不容更改的性子,上官譽如何不了解?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見她態度格外堅決,終於無奈的搖搖頭,「行吧,這孩子從脈象上看很是健康,想來不會有事的。阿凌,繼續趕路吧,稍稍慢一些就好。」
楚雁回在墊高的墊子上躺了下來,心中思緒萬千。
按說越國人殺了夫君,定然會大肆宣揚才對,可是這些時間下來,他們半點動靜也沒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更是毫無收穫,這未免太反常了些。當然,如果是這樣,是不是說明夫君還好好的活著?或者說他被人給藏了起來,只是不想被他們找到?還是說有人壓下他的訊息,引她前往越國?
楚雁回閉著眼睛,眉頭卻是深深的皺起。
月影和清影看著她這個樣子,感到心疼不已。
……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的從皇宮出來,穿過大半個城出了南城門,行了幾里路到了官道上,便提高車速疾馳而行起來。
車內,一身粉色華服的年輕女子衣衫松垮,一雙小白兔在馬車的行馳下若隱若現,旖旎了一室惷光。她半倚在車內一身玄黑閉目養神的男子身上,一隻手不安分的伸進了他的衣襟里。
須臾,男子睜開眼來,犀利的眸子漸漸變得迷離,伸手捉住女子的小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攫住她的唇,懲罰性的吻著,吮著,不一會兒,便使得女子嬌喘連連,咯咯嬌笑著向他求饒,「皇上,饒命,語兒再也不敢了。」
這二人正是蕭問情與賀連語!
車外的車夫聽到這樣嬌俏的聲音,也不由一陣心馳神盪。只是母女同侍一夫的事實在駭人聽聞,自己要想不招徠禍端,或者是不想命活不長,就得做聾子、啞巴和瞎子。
「求饒嗎?那可不行!」車廂內,蕭問情眸光一閃,湊近賀連語耳畔邪肆的道:「語兒你點了火,自然要由你來滅火了。」
曖昧的話語讓賀連語感到臉頰發燙,想到幾日前初嘗禁果的美妙感受,臉頰越發的燙了。
那晚,她趁著蕭問情醉酒,主動將自己交給了他,初時的疼痛過去,很快便被一股奇妙的新奇的體驗所取代,讓她幾乎欲罷不能。只是擔心蕭問情醒來,只得匆匆了事。
哪知就在她退縮的時候,他醒了過來,見木已成舟,並沒有過於苛責她,只告誡她不可將他們的關係告訴母后,否則將她趕出皇宮,甚至在第二日便封她為語嫣公主,以避嫌。
她還未得到他的心,還須得依靠母后才能攏住這個男人,她自然不會傻傻的毀掉這一切,不過等到她比母后先懷上這個男人的孩子,她就能藉此向母后攤牌了!
母后比她老,將來定然比她早死,就算這個男人以後有了別的女人,母后也不可能不考慮她這個女兒的將來,必然會要求他將皇后的位置交給她,到時候,她賀連語就是大蕭最尊貴的女人了。
「皇上……」
賀連語嬌羞的嗔了一句,便埋進了蕭問情的胸膛里。
蕭問情嘴角盪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很快的收了起來,兩下便除去了賀連語的衣裳……
大約半個時辰后,一直激烈晃蕩的車廂內才平靜下來。
「皇上。」賀連語扯了薄衾蓋在身上,滿足的靠在蕭問情的懷裡,忽而,她側頭看向身邊俊逸無儔的男人,試探的問道:「咱們並未做任何措施,要是懷孕了可如何是好?」
蕭問情如何看不出賀連語是在試探他?言語誠懇的道:「有了身孕生下來就好,朕子嗣凋零,將來這大好的江山勢必要有人繼承才行。」
也就是說她的孩子將來也可能會繼承皇位?賀連語喜不自勝,「皇上,你對語兒真好。」
「朕之所以會奪下大昭江山,便是為了怡兒不受苦,而你是怡兒的嫡親女兒,朕不對你好又對誰好呢?」看出賀連語眼中的貪婪,蕭問情心中極為厭惡,「好了語兒,朕乏了,想小憩一會兒。」
話落他便閉上了眼睛。
「是。」賀連語乖順應了一聲,便也閉上了眼睛,只是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散不去。
馬車一路朝南,大約行駛了三個時辰停了下來,車夫敲了敲車壁,才在外喊道:「皇上,到了語嫣公主說的那個地方了。」
「嗯,那咱們下車看看吧。」蕭問情應了一聲,便牽了賀連語的手下了馬車。
「皇上,這個地方便是那個卑賤的臭男人慾圖輕薄語兒的地方。」賀連語指著寬敞的道路道:「咱們往回倒行大約兩里路,再往西面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
蕭問情聞言一驚,那個地方——
好個聰明的楚雁回!
思慕崖乃是當初軒轅三皇子軒轅玥擄劫禁錮她的地方,若非賀連語正好從這裡離開,又偏巧識得回來的路,誰會想到她會把人弄到這個地方來?聽聞那上面就算是容納幾千人也不在話下,想來那些離開京城的世家大族也都在這裡吧?!
「來人!」
蕭問情一聲冷喝,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兩旁的樹林里跳了出來,恭敬的抱著拳單膝跪地,「皇上!」
「速速點上五十人前往思慕崖,查探一下形式,萬不可輕舉妄動,等朕到了再作決斷!」
「是!」那黑衣人回了一聲,很快便消失在蕭問情的眼前。
蕭問情與賀連語再次上了馬車,車夫立即倒轉馬車,往所指的路走去,只是他們還未到思慕崖,一陣陣轟隆的巨響伴隨著人的生生慘叫聲,清晰的傳來。
蠢蛋,不是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嗎?怎地與人交起火來了?
蕭問情震驚的掀開車簾看向前方,雙眸噴火。
那聲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偶爾從噩夢中醒來,耳邊都會傳來毀天滅地的轟炸聲!他蕭問情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便是死在這種巨響之下!
可惡的楚雁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胎,居然會造出殺傷力這樣巨大的東西來?可惱的是他蕭問情走南闖北數十年,居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簡直丟臉到姥姥家了!
「語兒你呆在馬車裡,留下兩人護衛語嫣公主,其他人立即跟朕前去!」
蕭問情丟下一句,便施了輕功朝前掠去,無數黑衣人從旁邊躥出來,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賀連語連一句囑咐他「小心」的話都還未來得及說,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負氣的摔下車簾,然後躺在了車裡。
蕭問情遠遠便看見自己的手下多數倒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有的已然沒了動靜,有的則在地上打著滾,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正與對面山崖下幾人對峙著。
短短時間,五十人完好的不足十人,那東西的威力,簡直讓人垂涎!若是運用得當,將來就算是天下一統都有可能!
蕭問情提氣落在自己的手下跟前,抬手制止他們見禮,眯著眼睛掃向眼前,殘臂斷肢,無一人完好,其狀況之慘烈,簡直令人髮指!
只一眼,蕭問情便不想再多看,看向對面十數丈外,視線落在一位老者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道:「孝義老侯爺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啦!」
「哼,蕭問情,你這個亂臣賊子,少與老夫廢話!」阮文清分外不給面子的冷聲道:「你想要趕盡殺絕,也得看老夫手上的東西答不答應!」
蕭問情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抹陰戾的光芒,淡淡笑道:「老侯爺你誤會了,朕來是想和你們談一樁雙利的事情的。」
阮文清不吃他那一套,「老夫沒什麼可和你談的,你也不用在老夫等人面前自稱什麼『朕』,對於你這樣的亂臣賊子,老夫等人從未認可過。」
「老侯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算你再不認可,朕如今也是這大蕭的皇上!」蕭問情壓抑著胸中的火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和氣,「既然老侯爺不願意談,那宜城縣主呢?她定然願意和朕化干戈為玉帛吧?不如請她下來和朕談談吧。」
阮文清身後,阮博文、景天的幾個兄弟以及賀府偏房的一個叔伯聞言面面相覷。
蕭問情這個逆賊,回兒殺了他的兒子,心裡定然是恨極了回兒,竟還以「宜城縣主」稱她,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難道是來迷惑他們的?
「呵!」
阮文清輕蔑的笑道:「蕭問情,你的手被回兒毀了一隻,你的兒子亦是死在她的手上,化干戈為玉帛?這樣的話說出來鬼才相信!」
「老侯爺,朕自然沒有那麼大度,之所以提出這事,當然是有條件的。」
阮文清心知沒什麼好事,是以並未去接他的話。
「只要你們交出手上那個東西的配方,楚雁回對朕所造成的傷害,朕可以既往不咎,並且你們還是我大蕭的子民,與前朝時的地位不會變!」
「哈哈哈哈。」
阮博文聞言毫不客氣的譏諷大笑道:「蕭問情,為了騙取我們手上這東西的配方,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口,真是夠無恥的!只是你當我們是傻子呢還是笨蛋?」
「孝義侯,朕在江湖上俠名遠播,誰不贊我蕭問情仁義大方誠心?」蕭問情好聲好氣的道:「朕敢以項上人頭髮誓……」
「嗤!」阮博文打斷他的話道:「蕭問情,若是你真刀實槍的與先皇斗,坐上如今的位置,我們定然會佩服你,可是你居然使那樣下三濫的手段,根本就是個無恥小人。是以你的承諾在我們眼中,連個屁都不如!我勸你還是快些回去,別做無用功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問情臉上的陰霾大盛,說著飛身就朝最前面的阮文清撲去。卻在這時,旁邊的林子里飛快的朝他扔出兩枚手雷,精準的朝他的身上砸去。
有埋伏!
蕭問情沒料到旁邊還藏得有人,又知道那東西的厲害,情急之下胡亂的踢了一腳,一枚被他踢到了山崖下,一枚卻是被他不小心碰了一下,直接朝自己的手下飛去。
「快躲開!」蕭問情停下來大喊道。
然而他的提醒到底還是晚了,手雷落在人群中轟然炸響,又匯起一片慘叫聲,瞬間倒了七八個。有反應快的避開了一劫,反應慢的則是有死有傷。
「蕭問情。」阮文清趁機道:「我們現在只想帶著家人隱居於此,只要你們不來打亂我們的生活,大家便相安無事,如若不然,我們就算是拼了一死也不會讓你安寧的!你要知道,京中那地方我們生活了一輩子,熟悉得很,我們若是有心和你搗亂,你便是想避也避不開,識相的就快些離開吧。」
蕭問情轉身看著阮文清一行人,眼中有兩團伙在熊熊燃燒,瞪著阮文清等人許久,才不甘的對自己的手下道:「咱們走!」
黑衣人一行人搬屍體的搬屍體,抬傷員的抬傷員,灰溜溜的離開了。
「皇上,咱們短短時間就死傷四五十人,難道就這樣算了嗎?」走出阮文清等人的視線範圍后,一名黑衣人走到蕭問情身後問道。
蕭問情倏地停下腳步,轉身就給了那人一耳光,犀利的眼睛幾乎能將那人身上剜兩個洞,「土狼,朕適才便提醒你們不可輕舉妄動,哪知你們竟是不聽,朕的話在你們耳中就是一陣風嗎?」
「皇上明察!」
土狼連忙跪下去道:「屬下適才帶著人剛到那邊,還未站穩腳,便有人對咱們扔那個土罐子,屬下等人起先沒在意,哪知突然那土罐子就炸了起來,還好屬下正好走在後面,往後退去逃過一劫,否則屬下再也不能效忠皇上你了。」
蕭問情掃了先去的五十人中所剩的幾人,見他們都對他點頭,這才相信了土狼說的話,連忙將他扶起來,誠懇又大度的道:「是朕冤枉你了,快些起來,回京後去領上一萬兩銀子,好生安撫安撫受傷的人和今日參加任務的人,記得給那些死去同伴的家屬多些撫恤金。」
「屬下等謝過皇上!」眾人連忙跪地謝恩。
「你們為朕效命,朕斷然不會虧待了你們的,都起來!」
「是!」
站定后,土狼又問道:「皇上,咱們這就回去嗎?」
「不回去又能如何?」蕭問情極為懊惱的道:「朕總不能明知道那古怪的傢伙什那麼厲害,還讓你們去送死吧?再說他們暗裡埋伏了多少人,咱們可不清楚!」
「皇上時時刻刻為咱們著想,當真令屬下等感動不已!」土狼語氣真誠,「只是皇上你不是想要那土罐子的配方嗎?」
「是!」蕭問情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朕若是有了那個東西便不會再懼任何人,之前答應越國太子事成后獻出臨越國十座城池的事,朕完全可以不予理會了。」
「如此,屬下倒是有一計可以讓阮文清那老匹夫自己找上門來求皇上。」
蕭問情劍眉輕揚,意興盎然的問道:「什麼計策?若是朕真能拿到那東西的製作方法,定對你加官進爵!」
「屬下先謝過皇上!」土狼先謝了恩,才回身仰望著不遠處高聳料峭的山峰道:「皇上,這裡不是山崖就是峭壁,只有這一條路通往外面,咱們何不攔住這條路,斷了他們糧草補給,等到他們儲備的糧草用完,便會求到皇上你的身上了。到時候皇上你得了那東西的配方不說,完全可以給太子和咱們今日死傷在這裡的兄弟報仇!」
他口中的太子便是賀連奕,在蕭問情登基后便追封他為太子,目前賀連奕的屍體暫時冰封了起來,只待新選的皇陵建成,便會將他葬於其中。
蕭問情一雙眼睛早便因為他的話而灼灼發光,「妙,當真是妙極!土狼,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功成之日,朕必當信守承諾,封你一個侯爵!」
「是!」
蕭問情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交代好一些事情,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