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給本公子將她拿下
311.給本公子將她拿下 原本楚雁回是想悄無聲息的離開的,哪知到了寬闊的山頂中央,眾人已經等在了那裡。
楚雁回發現自己早已經習慣了親人環繞的日子,突然離開,心中極為的不舍,離別的愁緒瞬間蔓延整個胸腔。
明明感到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反倒什麼也不說,簡單的與眾人道了聲珍重,便和上官譽帶著簡單易容后的月影清影下了思慕崖。
這次楚雁回帶足了人手,除了從瀟湘樓里調遣了二百多人由無命統領暗中待命外,夜鷹戰隊也全員暗中跟著,由朱躍帶領,鍾翔和吳文迪協理。
夜鷹戰隊乃是楚雁回的秘密武器,若非這次情況特殊,她根本不想將他們這麼快暴露到世人面前,不過一眾隊員第一次出任務,倒是表現得很興奮的樣子。
到了山崖下,一輛奢華招搖的馬車早已停在那裡,這是按楚雁回吩咐做的。她扮的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自然要有與其身份相配的裝備了。
看向馬車夫,楚雁回好半天才認出他是景千凌。
只見他與上官譽一樣的黑衣短打裝扮,只是抹黑了裸露在外的肌膚,貼了一片一字胡,讓年齡生生看上去長了好幾歲,儼然一個中年男子。
沒有多說什麼,楚雁回與清影月影三人上了車坐進車廂里,上官譽則在景千凌的身邊坐了下來。既然他扮的是楚雁回的隨從,那自然要有個隨從的樣子。
景千凌揮動馬鞭,馬車便朝著道路駛了出去。
京城,皇宮門前。
南宮浩的屍體不著寸縷的被吊在皇宮的偏門前,百姓們一個個被禁軍強逼著前去觀瞻。
這一做法引來了許多百姓和文人墨客的不滿,大罵或者書寫蕭問情殘佞無道,連個已死之人都不放過,根本就不配為君,更遑論為國為民的明君!
這一現象很快就被蕭問情在京中埋下的探子告知給他,他聽之怒不可遏,立即命人對那些對他不滿的人採取了強勢打壓,在打殺了數千人後,京城終於消停了下來。就算有再大的意見,也鮮少有人再敢說蕭問情的不是。
同時,屬於靖王府、定北侯府、孝義侯府、鎮國大將軍府以及上官譽的產業有一部分被蕭問情給查了出來,沒收充公。
不過像鳳儀閣、霓裳坊以及香飄樓的火鍋店,在南宮浩薨逝的當日,上官譽便命人將店子中的東西搬了一空,不能搬的,就算毀掉也並不便宜蕭問情。
三日後乃是欽天監測出近期內最適合登基的日子,雖然時間太趕,龍袍鳳袍根本來不及現做,但是為了不錯過好日子,蕭問情不得不讓人將南宮浩沒有穿過的龍袍、木宛心曾經的鳳袍取來適當修改。
登基大典在皇宮前的廣場進行,一應流程進行得很順利,蕭問情自稱武帝,改國號為蕭,稱大蕭。同時冊封文秀怡為皇后,賜封號孝懿。
另外,他啟用秀岳山莊有能力的族人,以及江湖上結交的一批有功義士,提拔了一批忠心的下屬,壓制了一批原大昭官員,強行收回一些實權,交到自己人的手上。
文秀怡的母族文伯侯府在京中的身份一下子水漲船高,其父榮升國丈,蕭問情將之前的靖王府給賜給了他,更名國丈府。她的幾個兄弟亦是封侯的封侯,拜相的拜相,侄兒侄女們也都獲封郡王郡主。
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由於死了兒子,文秀怡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樣子,看到自家女人不開心,蕭問情對楚雁回的恨意越發的濃烈了。是以等儀式一結束便帶了文秀怡回了宮。
「呸,蕭問情這個亂臣賊子,不但謀別人的皇位,還謀別人的女人,所謂的大俠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雖然蕭問情手段狠辣,大街上依舊不乏有百姓對蕭問情的行為感到極為不齒。
「誰說不是啊?」一個中年男人四處瞧了瞧,沒有發現有禁軍,當即附和道:「兄台你說他蕭問情既然登基為皇,要是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是冊封靖王殿下穿過的破鞋為後,也不怕傳出去貽笑大方!」
「你……你說新皇后是誰?」
這時,一個滿臉烏黑,衣衫襤褸,頭髮亂蓬蓬的嬌小身影扯了扯那中年男人的衣裳,根本辨不清是男是女。
那中年男人回頭,看清拉扯自己的人乃是一個小乞丐,嫌惡的扯著自己的衣袖,「咦,哪裡來的小乞丐,真噁心,快滾開,快滾開!」
小乞丐死死的拽著他的衣袖也不放手,竟是讓他沒能將自己的衣袖扯出來,「你告訴我,是誰做了皇后?」
那中年男人無奈之餘,聲音也不由放大了幾分,「不就是靖王府哪個失蹤的文側妃了,那樣的破鞋……」
得到答案后,小乞丐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喜悅,不過轉瞬就面生怒色,伸出糟污尖利的指甲不依不饒的抓撓向那中年男人的臉,嘴裡還憤憤的叨叨,「你才是破鞋,你全家都是破鞋!」
「哪裡來的瘋乞丐?」那中年男人不查之下,臉上被抓了幾道血痕,火燒火燎的疼著,不由氣惱的一腳踹到小乞丐的肚皮上。
這一腳大概踹得狠了,小乞丐竟是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爬不起來,那中年男人似乎並不解氣,又上前踢了幾腳,「叫你撓我,叫你撓……」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什麼人膽敢在京中撒野?」幾名禁軍聞聲趕來,那中年男人正欲逃跑,被一名禁軍上前給抓住,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官爺,饒命啊。」那中年男人指著自己的臉道:「這小乞丐拉著小民問話,小民如實告知,哪知竟然把小民撓成這個樣子,你們瞅瞅。」
禁軍見那中年男人右臉上果真有幾道撓痕,當即又轉向躺在地上的小乞丐呵斥道:「你怎麼能隨便撓人呢?看你可憐,這次就不放過你,再有下次,趕出京城!」說著又轉向那中年男人道:「你走吧,下次別隨便打人。」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站住!」那中年男人點頭哈腰的就要走,小乞丐掙扎著爬起來,氣勢凌然的呵斥住那中年男人,指著他對禁軍道:「他罵咱們皇后是破鞋,你們難道也不管嗎?」
那中年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暗恨自己怎麼都管不了自己的嘴,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斃,慌忙跪在地上辯解道:「軍爺,小民冤枉啊,分明是他見你們就此放過小民,心生歹意嫁禍小民。」
小乞丐忿忿的問:「你的意思是我罵了皇后了?」
「沒錯!」那中年男人咬死一張嘴,只要不承認,禁軍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小乞丐忍著疼,倨傲的揚著下巴道:「我乃皇後娘娘的親生女兒賀連語,你們說我怎麼可能罵自己的娘?」
「什麼?」
或許有人沒有見過賀連語,但是賀連語這個名字卻是聽過的,幾名禁軍面面相覷,狐疑的看著小乞丐,見她雖然渾身臟污不堪,衣裳也是裹著厚厚一層泥巴,根本看不出是男式還是女式的衣裳,但是她的個子嬌小,聲音也清脆,應該是個女孩子……
那中年男人見禁軍神色鬆動,似在考慮她話的真實性,生怕他們信了,那他辱罵皇后的事只怕不能善了,立即道:「官爺,皇後娘娘身份高貴,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是這樣一副尊容?軍爺,她不但污衊小民,更是亂攀關係,這樣的人應該抓起來收監!」
禁軍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小乞丐心裡一個咯噔,解釋道:「我前幾日被人擄劫,好不容易扮成這樣才得以逃脫,我當真是皇後娘娘的女兒,幾位如若不信,大可以派人進宮稟報皇後娘娘,讓娘娘派人前來驗證即可。」
幾個禁軍商議了一番,由其中一人道:「這樣吧,姑娘,我這就去稟明宮裡,若是你撒謊了,我們定不輕饒。你要知道,我們也只是奉命辦事,職責所在而已。」
「這是自然。」
這小乞丐的確是賀連語,只是她的心裡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大昭滅不滅亡並不是她關心的事,甚至還很是為她娘感到高興,否則她娘哪裡能做上一國之後的位置?想到自己的娘居然成了皇后,她心裡那個興奮啊!
可是她又有些吃不准她娘會不會認她,畢竟她娘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卻是她與別的男人生的孩子,那個蕭問情作為一國之君,定然不會接納她這樣一個對他來說是孽種一樣的存在!
同時惴惴不安的還有打了賀連語的那中年男人,要是她真是皇后的女兒,那麼他打的可是皇親國戚啊!到時候豈不是全家跟著倒霉也有可能的?
「看著他,若是跑了,唯你們是問!」那名禁軍狠狠的覷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對自己的同伴撂下一句狠話,便小跑著離開了。
在二人焦急的等待了約莫一個時辰后,一輛華麗的馬車姍姍駛來。
馬車在他們三丈外停了下來,須臾,在宮女和嬤嬤的攙扶下,下來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美艷婦人,她一襲鳳袍還未來得及換下,不是文秀怡又是誰呢?
賀連語看到自己的娘親自前來,臉上的喜悅怎麼都掩飾不住,感到身上被打的地方也不疼了,「娘。」
文秀怡站在馬車前看了賀連語半天,終於認出她來,頓時淚流滿面,提著袍擺跑向賀連語,也顧不得她渾身臟污不堪,一把將賀連語抱進懷裡,「語兒,我的女兒……」
前面一句悲悲戚戚中帶著震驚與詢問,后一句則是說得咬牙切齒,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也極為的養眼。
然而打賀連語那中年男人根本顧不得欣賞文秀怡的美,在她喊出「我的女兒」后,便嚇得小便失/禁了。那幾個禁軍則是暗自慶幸剛剛信了賀連語的話,否則等到他們的必定是死路一條。
「娘,你別哭。」
賀連語從文秀怡的懷中出來,想要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可是她的手髒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剛剛伸出去便縮了回來,看著文秀怡喜極而泣,「娘,我還以為你不會認我呢。」
文秀怡看著賀連語小心翼翼的樣子,眼淚流得更凶了,許久才抹了把眼淚道:「不管你爹是誰,你終究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認自己的女兒呢?」
「可是皇上他……」
「很多事情不是你的錯,他既然選擇接納娘,必然也會接納你的,語兒不用擔心。」文秀怡心疼的道:「語兒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是賀靖仇那個混蛋害的你嗎?」
「娘,有什麼話一會兒女兒和你細說。」
蕭問情既然能不顧流言蜚語接納她娘,說明他是真心對她的,賀連語總算是放下心來,轉向那還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正好就看見他身下的地上濕濡了一片,不由一聲不屑嗤笑,「娘,適才這個人罵了你,女兒和他理論,他卻是將女兒壓在地上狠狠的踹著……」
說著她掀開衣袖,儘是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一塊青紫鋪在上面,顯得格外的突兀,她委屈的對文秀怡展示著,「娘,這就是他踢的女兒。」
文秀怡輕輕抓起賀連語的手臂,果見乃是新傷,頓時怒不可遏,狠狠的瞪視著那男人道:「我文秀怡的女兒豈是由得你這般糟踐的?來人,給本宮狠狠的踹他,直到踹死為止!」
中年男子聞言連連叩頭道:「皇后饒命啊,小民再也不敢了。」
禁軍見他請求,也不知道文秀怡會不會心軟,是以都站在一邊看著文秀怡沒動。
文秀怡任憑那人叩破了額頭,血流如注,也沒有心軟,滿眸凌厲的看向禁軍,「怎麼,本宮居然命令不了你幾個小小禁軍嗎?還是說你們只是效忠前朝皇帝……」
「皇後娘娘恕罪。」幾名禁軍嚇得不輕,連忙跪地求饒,他們不過是京中最底層的人,上頭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就算是心裡再不滿,又哪裡有發言權?
「還不快執行?」文秀怡昂首挺胸,語氣嚴厲,倒有幾分皇后的威儀。
「屬下等謹遵皇后旨意!」幾名禁軍再不敢懈怠,站起來就對那中年男人踢去。
「給本宮踢到他咽氣為止!」文秀怡丟下這一句話,便牽著賀連語的手上了馬車。
一處茶樓里,女子看著賀連語上了馬車離去,惱怒的轉向身邊的男子詰問道:「無為大哥,你剛剛為什麼阻止我殺了賀連語?」
他們半道不知道是不是與賀連語錯過了,追蹤到京城苦苦搜尋了兩天才搜到她的下落,就此放棄了,讓她如何甘心?
「小雀兒,你剛剛若是殺了她,務必會暴露咱們的行蹤,主母說過,咱們的安危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重要得多。」
「可是她活著會令思慕崖里那許多主子遭受不必要的威脅!」
「主母說了,就算是沒有賀連語,蕭問情遲早也會想到那個地方,不過就算是他,也不能輕易攻下思慕崖,咱們現在即刻回去,讓大伙兒做好防範不是更好?」
再次望了馬車消失的地方一眼,小雀兒不甘的跺了跺腳,轉身就朝屋外走去,無為趕忙跟了上去。
馬車上,文秀怡一刻也沒有放開賀連語的手,「語兒,快對母后……嗯,對了,在宮中要有宮中的規矩,今後要叫娘為母后,知道嗎?」
「母后,女兒省得的。」到底是自己的親娘,居然一點也不嫌棄她身上又臟又臭,只是她想到什麼,小臉糾結,「可是女兒要如何稱呼皇帝?他會不會不喜歡女兒?」
「皇上他沒有孩子,你如今就是他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叫父皇了。語兒你那麼懂事又可愛,你父皇他肯定會喜歡你的。」文秀怡也不十分確定蕭問情會不會喜歡她與別人生的孩子,只是擔心賀連語多想,說得極為的肯定。不過她知道,就算問情會因為語兒是賀靖仇的孩子不會真心喜歡,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賀連語放心不少,不過文秀怡的話卻是讓她感到疑惑,「母后,我怎麼能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呢?大哥呢?」
文秀怡的眼中立即迸射出蝕骨恨意,「你大哥他……他已經死了!」
賀連語因為這樣勁爆的消息,眼睛睜得大大的,臟污的臉上,一雙眼白格外的醒目,眼淚更是無聲的流了出來,「母后,大哥他……他怎麼會……」
「是楚雁回那個踐人,是她用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炸死了你大哥!」
「哇,母后,楚雁回她怎麼能那麼惡毒……」賀連語頓時伏在文秀怡的懷裡放聲慟哭起來,令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她與賀連奕雖然不是同一個爹,但是從小到大的感情卻是真真切切的,他從小對她的疼愛和維護,絲毫不比她的親爹少。
「語兒別哭了,你父皇一定會為你大哥報仇的!」文秀怡默默流了會兒眼淚,明明心裡比誰都痛苦,卻是安慰起賀連語來,見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終是忍住了哭泣,她才問道:「語兒,告訴母后,你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
賀連語連忙道:「祭典那日一早,我剛剛起床便暈了,醒來才知道是楚雁回將我們一干兄弟姐妹給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說你壞話,我不甘心就跑了。」
「語兒你可還記得那個地方?」文秀怡聞言眼睛一亮,這幾日他們遍尋無果,楚雁回會不會也藏身在那個地方?
賀連語點點頭,「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過往回走的話,我應該能找到。」
「嗯,那就好。」文秀怡點點頭,「現在給母后講講你跑開后的事。」
說起離開那些兄弟姐妹后的事,賀連語就一臉的淚。
原來她跑到大道上后,便想回京城,哪知走了好一段路才從一個趕馬車的大叔那裡知道走錯了方向。那大叔說他正好要到京城,好心的讓她上了馬車。豈料到了晚上的時候,居然對她欲圖不軌,她拼盡九牛二虎之力,才以簪子傷了那人的眼睛逃出魔爪。
心知人心險惡,她便將自己糊了滿身的泥,再不敢跟路人搭訕,也不敢隨便坐人馬車,完全靠步行回了京城。
自家女兒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走過一個時辰以上的路,這次竟然連續走了四五天的路,文秀怡真是想想都心疼,「語兒放心,從今以後你就是咱們大蕭唯一的公主,絕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前往邊城的方向,一輛極為奢華招搖的馬車疾馳而行,忽然,一道人影從旁邊斜刺里躥了出來,擋在了馬車的前方,馬車被迫停了下來,導致馬車裡的人被撞了個東倒西歪。
「阿凌,發生什麼事了?」一道清越的男聲從馬車裡傳出來。
「回公子,咱們大約遇到打劫的了。」蓄著一字胡的中年馬車夫說起這話絲毫沒有被打劫的覺悟,反而語氣中還隱隱有些興奮。
黑色的駿馬前,蒙著面的劫匪手中握著一把出鞘的長劍,她身形嬌小,一看便是個女子,「算你們識相,交出錢財和馬車,本姑娘可饒你們不死!」
馬車帘子瞬時掀開來,一張丰神俊朗的年輕公子的臉饒有興緻的伸出帘子外,上下打量起那女劫匪來,反倒盯得那女劫匪惶惶不安,「快交出錢財和馬車!」
「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俊秀公子一臉壞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人,給本公子將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