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會咬人的狗不叫
172.會咬人的狗不叫 大昭的皇宮依山而建,紅牆綠瓦飛檐斗拱掩映於層層疊翠之間,間或幾點燈火點綴其間,就像是精靈的眼睛。
楚雁回與賀連決攜手並肩,踏著古老的地磚,沿途欣賞著古代皇宮雄偉的建築,精美的格局,突然間有一種她已經融入了這個時空的錯覺,不時再看看身邊玉質金相的男人,恍惚間覺得自己靈魂穿越千年的意義大約就是為了他了吧?!
得這樣一個男人愛憐,今生她還有什麼可求的?!惟願時光荏苒,滄海桑田,他們的感情能經得起考驗!
偷偷又看了賀連決一眼,楚雁回收回視線,想到剛才秦香菱衣服碎成碎片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傻樂。
她雖然不贊成自己的男人以那樣的手段侮辱秦香菱,但是在他真的做了后,心中還是有些bt的高興。畢竟她不是聖母,可以對一個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無動於衷。
「娘子,你在樂什麼?」賀連決側頭問道。
「……」楚雁回啞然,這廝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還是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讓他不用看就能捕捉到了?可是她怎麼會承認呢?故作懵然的搖搖頭,「沒有。」
賀連決邪肆一笑,拇指在她的手心輕輕的描畫著,「娘子不必否認,為夫知道娘子為了剛剛的事在心裡偷著樂呢。」
楚雁回耳朵根都紅了,狠狠的瞥他一眼,「你還有臉說呢,回去再慢慢和你算賬!」
身後花影和月影垂頭無語極了,明明她們主母這會兒心情似乎極好,她們爺居然自己提及那事,不是為自己掘墳墓嗎?
「呃!」
賀連決心裡頓時叫苦不迭,他是豬嗎?
「娘子,這事可不怨為夫。」賀連決連忙道:「你看啊,那時候她才多大,頂天也就十一二歲吧?你說換一個正常的女人,誰會把十來歲時皇上的一句醉話當真?偏偏她當真了,豈不是說明她不正常?」
楚雁回從賀連決手裡掙脫手,陰惻惻的睨著他道:「還十一二歲,還醉話,景大哥你記得很清楚嘛!」
他果真是頭豬啊!賀連決腆著笑臉問道:「嘿嘿,娘子,你是在吃醋嗎?」
楚雁回壓低聲音道:「我吃你個大鬼頭……」
「天啦,我剛剛看見什麼?靖王世子在笑呢!」楚雁回的話還未落音,路邊的夾道上,小宮女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他們的耳朵。
「靖王世子笑起來好迷人!」一名宮女花痴的道。
「我比較在意靖王世子身邊的那個女人,咱們何曾見過靖王世子對哪個女人這般笑過?看他們那麼親密,該不會是未來的靖王世子妃吧?我看差不離,否則世子怎會帶著一個陌生男人進宮?」小宮女語氣里酸意很明顯,「哎呀,靖王世子怎麼能看上這樣一個平庸的女……」
她的聲音因為賀連決眼中的冷芒戛然而止,偷偷看了一眼賀連決,只覺得渾身凍得直打哆嗦,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再不敢看他一眼。她旁邊的幾個宮女也紛紛嚇得跪了下去。
「再敢胡言亂語編排是非,小心你們的舌頭。」賀連決毫不壓制自己身上的冷氣,聲音冷如地獄鬼魅。
那種酸葡萄的心理,楚雁回何嘗不知?淡淡睃了她們一眼,扯了扯賀連決的衣袖道:「好了景大哥,嘴長在她們身上,任由她們說好了,你又不會因為她們的話不要我,你說是不是?」
「這還用說嗎?」賀連決索性霸道的攬過楚雁回的腰,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去。
楚雁回也不推攘,任由他攬著自己,一路上雖然迎來無數宮人宮女詫異的目光,她絲毫沒有在意。她一向分得清輕重緩急,再說她的男人那麼優秀,秦香菱喜歡他實屬正常,她沒有什麼好怨責的。而且那件事她男人都沒放在心上,說與不說又怎樣?
「喲,靖王世子,多日不見,可還安好?」二人正走著,忽然一道陰陽怪氣的過於尖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沒想到一個村姑穿上錦衣華服倒有幾分高門貴女的樣子。」
這道聲音讓楚雁回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側目望去,只見一位胸前綉著四龍紋杏黃色袍子的男子正直勾勾的打量著她,陰鷙的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都不用介紹,她也知道此人非太子南宮廷莫屬!
只是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想來也是調查了一番的。
「托太子的福,本世子好得很!」
賀連決語氣不急不緩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感情,只是他鳳眸微微眯了一下,顯然因為南宮廷看自己女人時的眼神而感到不爽。
楚雁回心中覺得好笑,她家男人這句話聽起來沒什麼,實則是在打太子的臉呢。
雖說吳文泰和太子的關係尚淺,但是太子作為舉薦的人,從中還是受到了牽連。而且原本吳文泰的岳父周同浩作為上京府尹,京城這塊天地可說是他的地盤,也就等同於太子的地盤,做起什麼事來也就方便了許多。只因周同浩受到吳文泰的影響被貶謫到偏遠地區,導致太子不但失了一條左膀右臂,還丟了京城這樣好的一塊地盤,想來是極為鬱悶的。
因為萬隆縣水災的關係,吳文泰不知所蹤,與他有牽連的兩個人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懲罰,而她家男人卻因為同一件事而將得到嘉獎,還刻意說是託了太子的福,可不就是打他的臉么?!
果然,南宮廷的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看了眼身後陸陸續續跟來的人,壓低聲音,陰惻惻的瞪著賀連決道:「賀連決,這事你害慘了本宮,本宮定會跟你沒完!」
「太子這話好沒道理。」賀連決睇著南宮廷,雙眸清寒,「災難來臨之前,本世子便特意派了輕功最好的屬下前往府城,通知吳文泰做好災難前的防護,哪裡知道他陽奉陰違,如何能怪得了本世子?太子眼瞎心瞎,識人不清又怪得了誰?倒是本世子想要問問,太子殿下如何與本世子沒完?」
賀連決身後陸續跟來參宴的人在一段距離外停了下來。太子和他都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人,他們可不敢隨意的偷聽他們說話。
「如何沒完咱們走著瞧便是了。」南宮廷冷哼著狠狠的斜了楚雁回一眼,「別以為你與吳文泰的恩怨本宮不知道,若非發生那些事情,吳文泰又怎麼會因為記恨上你們,而發生那樣的事?」
楚雁回無語至極,世上居然有這樣不講理沒頭腦的儲君,她也是醉了!特么的他是怎麼還能安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呵呵。」楚雁回清淺的笑道:「既然太子殿下了解我和他之間的一些事情,想必你是知道吳文泰的為人的。吳文泰那樣一個人渣居然使得太子殿下甘與朝廷重臣翻臉,你覺得值得么?」
「值不值得不是你一個村姑說了算,本宮只是為吳文泰和那些因為這次災難死去的人感到冤屈而已!」南宮廷說著看向眸光同樣陰冷的賀連決,「賀連決,你作為靖王世子,如果真的有心救民於水火,大可以親自到萬隆縣督導百姓避災,可是你沒有那麼做!說到底宜城郡死了那麼多人,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本宮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公報私仇?」
「太子殿下顛倒黑白的能力若是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楚雁回語氣也不由得冷了下來,「我們要是公報私仇,大可不必派人告訴吳文泰就好了,何必還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派人前往府城?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太子殿下,人蠢不可怕,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或者自作聰明!」
「無知村姑,你找死!」南宮廷臉色立即就不好了,話落的同時曲指成爪,身體掠向楚雁回直逼她的脖子。
想他南宮廷從出生時便貴為一國儲君,何人見了他不是笑臉相迎?賀連決這個傢伙仗著他父皇的喜愛對他愛搭不理的也就罷了,一個小村姑也不將他放在眼裡,簡直是可氣可惱!
「嘭!」
然而他的手還未近到楚雁回的脖子,便有一股大力將他推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一邊的宮牆上。
身後的眾人無不是驚恐的看著賀連決,哎呀,不得了,他居然打了太子!
「唔!」南宮廷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胸前的四爪金龍被鮮血染得紅赤赤的一片,他不敢相信的望向賀連決,恨恨的道:「賀連決,你居然敢打本宮?!」
「打你又如何?」賀連決決絕的道:「再敢動她一根頭髮絲,本世子要你的命!」
「你……」
南宮廷很想說「你敢」,然而那個「敢」字在賀連決冷厲的目光中生生的被逼了回去。
「咱們走!」不欲再和南宮廷糾纏,賀連決牽起楚雁回的手離開。
走開一段距離,楚雁回回頭看了一眼南宮廷剛剛跌落的宮牆,他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心裡有些自責剛剛太過莽撞,甚至忘了這裡是皇宮,而那個南宮廷是太子!側頭看向賀連決問道:「景大哥,他到底是太子,你不怕他告訴他老爹或者是報復嗎?」
「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賀連決不以為意的道:「他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