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在時光里等你006 他若死了,誰來護她
番外 我在時光里等你006 他若死了,誰來護她周全 安念塵被抓了,很突然,很意外,很讓人措手不及,蕭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要去找他,但是被安念塵的那兩個傭人攔住了。
「小姐,少主說了,無論什麼時候我們的任務是保護您,您不能去!」其中一個傭人看著蕭笑要出門,趕緊攔住了她。
蕭笑站在那裡,身上自有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冷:「可是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少主說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有辦法的,倒是您,蕭小姐,您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少主說,如果他出事了,要第一時間送您離開這裡。」其中一個傭人叫羽思,她攔住了蕭笑的動作,眼神里全是焦灼。
送她離開?這個時候讓她怎麼離開,蕭笑只是輕抿了一下嘴角,眼底流露出幾分冷意來,望著羽思一眼:「想讓我離開,除非他親口跟我說!」
說著,人已經轉身出去,她已經換上了平素最自然的裝束,黑衣黑褲,勾勒著她削瘦的身形,另一個姑娘跟羽思對望了一眼:「怎麼辦?」
如果完不成少主交待的任務,她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倒是羽思微微抿了抿唇角,神色里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不如讓她試試!」
雖然不知道宮主因為什麼因素把少主關了起來,而少主所說的辦法又是什麼,可是蕭笑在這裡,就多一份希望,在永夜,少主的地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
宮主又一向狠辣無情,如果蕭小姐真的能幫忙,其實也未嘗不可,更何況,她是容家的人,她的能力絕對在她們這些人之上,雖然蕭小姐性子冷,可是卻未必對她們不是好事。
「可是,如果少主怪罪下來會怎麼辦?」另外一個還在急。
「如果能救少主出來,他怪罪下來又如何呢,我們走吧,跟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著,羽思已經帶頭跟了過去。
蕭笑問了永夜的地牢在哪裡后,就直接闖了進去,她是安念塵的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可惜,總是有長眼的想攔住她的道路。
蕭笑要直接闖進去的時候,便被人攔住了,這個人便是永叔,永夜宮主身邊的副手,據說在安宮主身邊呆了很多年,忠心耿耿,像條狗一樣。
他攔在蕭笑面前,身後跟著大批的黑衣人,那些人都端著槍,冷的如同一副黑白棋,只要主人一聲令下,都能號令四方。
「蕭小姐,你不能進去!」永叔開口,一雙眼睛因為小顯得有些陰沉。
蕭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槍,眼底噙著似有若無的冷意:「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他一揚手,那些黑衣人都揚起了手中的槍,蕭笑倒也不懼,笑意倒是溫軟了很多,有一種女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反而能笑出來,怕是只有蕭笑了。
她的唇瓣涼薄如花,又似乎帶了毒,刻入了骨,臉上是溫軟的笑,似十里萬丈紅塵,眼底卻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她望著永叔,似乎沒有一點兒害怕:「以前聽說,永夜宮主的副手有一副出神入化的槍技,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金蟬絲快!」
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一條金蟬絲已經從她手中寄了出來,那樣子,似乎打算跟這些人決一死戰了,而隨後而來的羽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那樣子真的把蕭笑的命看的比她自己更重要,懇切請求:「永叔,蕭小姐只是想見少主,並無其他惡意,還請永叔看在少主的面子上,不計較蕭小姐的莽撞!」
說完又沖蕭笑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別衝動,跟永叔對著乾的人就等同於跟宮主對著干。
永叔掃了羽思一眼,自然知道她是安念塵的人,目光淡淡的自她身上掃過,冷意自眼底款款流露出來,一挑眉,笑:「恐怕蕭小姐並不是這麼想的。」
蕭笑提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羽思卻又說道:「永叔,您也知道,蕭小姐自從來了永夜之後跟少主同吃同住,兩人感情極好,少主突然被關,她心裡當然著急,所以還請永叔看在蕭小姐對少主感情真摯的份兒上,寬恕這一次。」
她什麼時候對他感情真摯了,這個羽思,怎麼說話呢,怎麼可以隨便把帽子往她頭上扣?
而且,她跟安念塵同吃同住?別鬧了好嗎?除了那一夜因為情況危急,他才親了她,抱了她,摟了她,其他時間都保持著君子風度,同吃同住不過是忽悠人的。
永叔望著蕭笑,想從她眼睛里看出一點兒情緒是不可能的,而且羽思這小丫頭說得對,不管怎麼說,安念塵始終是永夜的少宮主,哪怕他並不得寵也是一樣。
這個蕭笑又是他心尖上的人,宮主現在只是把少主關起來了,並沒有說具體怎麼處置,而且這輩子,宮主只有少宮主一個繼承人。
所以,他現在給蕭笑一個人情,興許以後安念塵能給自己一個人情:「趕緊帶你們蕭小姐回去,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羽思聽他這麼說知道他是不打算追究了,硬是跟另外一個小丫頭連拉帶拽將蕭笑拖走了,剛離開不久,羽思就開始念叨了:「蕭小姐,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少主考慮,少主說過,您的安全才是第一等大事,這次幸好永叔肯通融,如果下一次……」
蕭笑沉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不是沒事。」
看著她漫不經心的樣子,估計是她不知道永夜的規矩,方才真真嚇了一身冷汗:「蕭小姐,您剛剛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如果永叔告訴了宮主,你以為咱們還走得掉嗎?」
「既然走不掉,那就打吧。」她輕抹淡寫的說道,把小丫頭氣得肝疼,永夜那麼多殺手,死士,她就憑一人之力,怎麼打?打得贏嗎?
蕭小姐真是太單純了!
可是單純的蕭小姐卻在當夜闖了地牢,看到安念塵那一刻,他整個人被一條厚重的鐵鏈子鎖著,掛在牆面上,而他身上慘不忍賭,一身白衣幾乎沁出了血色。
蕭笑從來沒有見過安念塵這般狼狽的時刻,忍不住紅了眼睛:「安念塵……」
在蕭笑心中,安念塵一直是強大無比的男人,他這麼多年在容家風風雨雨,經歷的不比她少,也曾經經歷過幽暗的死地,可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狼狽。
安念塵聽到微響,睜開了眼睛,卻看著朝思暮想的姑娘出現在自己面前,夜色詭異的安靜,地牢里只有篝火嘹亮,他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出聲:「是你嗎?笑笑。」
她點頭,眼底已經恢復了風輕雲淡,彷彿方才的失態不是她本人一樣,眼底似乎凝了一層淡淡的霜,問的卻是:「怎麼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倒是你,怎麼還沒走?」這個時候,如果羽思聽從自己的命令,肯定送蕭笑離開了,而她現在還出現在這裡,證明羽思的任務失敗了。
他知道這姑娘性子倔強,若是不給她一個合理的理由,她又怎麼會離開呢?她一生活得清醒明白,哪怕是痛也要痛到極致,哪怕是死,亦要明白為什麼要死。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她清清淡淡的說。
他倒是突然明了她話語中的意思,輕輕一笑:「那現在是你動手的最好時機!」
「安念塵,你——」蕭笑咬了咬牙,神情有些惱怒,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跟她開玩笑,他難道就不怕她真的殺了她,蕭笑本是漂亮,一生氣的時候整個人明艷了很多,像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突然有了鮮活的生命一般:「為什麼他會這麼對你?」
安念塵眼底還帶著笑,看著她眼底的那一點兒難過,是的,他沒有看錯,他在她眼底看過了類似於難過的情緒,明明該開心的,肺腑里卻翻騰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激得他整個人一怔,又是一陣銳痛傳來,讓他清醒了很多,他輕闔了一下雙目,掩飾住了茶色眼眸中的情緒。
明明不該期盼,卻偏偏期盼,他這種人,怎麼可以去喜歡一個人,可是感情來了的時候,卻是無法抵擋的,就如當年月下,他看著那個赤腳的孩子,一身鮮血的跌跌撞撞的而來。
那個時候,他的心就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
蕭笑的命運太過坎坷,而他的命運也是如此,大概是太過相似的命運總是給人一種別樣的理由,沒有辦法對她不心軟,就如當初沒有辦法看到她死去一樣。
那個孩子,有一雙世界上最乾淨的眼,也有世界上最堅韌的性格,像是蒲絲,雖然柔軟,卻讓你難以想象的堅韌,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有微弱的笑意一閃而過:「沒有為什麼,我做錯了事,他懲罰我而已,笑笑,聽我說,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你趕緊走,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倘若讓那個人發現了蕭笑在這裡,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他知道那個人大怒是因為他包庇了蕭笑,當時他沒有動怒,並不代表他事後不會算賬。
而這樣的處境對他來說,其實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可是他不想讓蕭笑看到,這大概是他的私心,他想給他看到的是他的一世安穩,而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卑微狼狽。
「要走咱們一起走!」蕭笑寄出金蟬絲,金蟬絲鋒利如刀,在她手中如同閃電一般划落下來,招招能致人命。
「不行,我不能走!」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走!
「安念塵!如果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要死,大家一起死!蕭笑心中是這樣的念頭,她想過了,如果安念塵一定要死,她索性跟他一起死了算了。
「蕭笑,你走!」他吼她!第一次。
而她同樣反吼了過去,聲音一點兒都不比他低:「我不走!」
看著她明艷的眼睛,似乎多了一點兒生氣,蕭笑總是太冷,很難得露一個笑,她哪怕是笑了,亦是淺淺,彷彿滿懷心事的樣子。
很多人說蕭笑沒有感情,她是從容玥手裡出來的人,血跟容玥是一樣的冷。
可是現在看著她生氣明艷的樣子,他想多看一分,一秒,扎在心裡成永恆,兩人在夜色里遙遙相望,明明很近的距離,卻彷彿中間隔了一條天涯。
突然啪啪兩聲,有人拍打著手掌連同笑聲一起傳了進來:「沒有想到,我還有機會在這裡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真是不錯,不錯!」
回頭一看,正是安宮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身後跟著的依然是永叔。
夜很深,在他身後繞著一圈一圈惱人的絲線,將人的心臟纏了起來,勒緊,蕭笑對安宮主這個人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安念塵握住她的手卻緊了幾分。
她用眼神示意,彷彿在說:「有我在這裡,別怕。」
看到這一幕,安宮主的笑意更深,涼薄的眼底彷彿生出惱人的絲線,而蕭笑望了安念塵一眼:「放了他,有什麼條件,你說!」
「蕭小姐果然是爽快人,念塵,這一點兒你及不上她!」說話的空檔,安宮主人已經自台階上步了下來,每一次他給蕭笑的感覺都非常陰冷,沉悶,彷彿是密雲壓在上空一樣,偏偏雨又下不下來,勾勒成一種沉悶的難受。
安念塵握住蕭笑的手,儘管他的動作有些勉強,甚至只要輕輕一動,那些鏈子就在叮叮直響,他望著安宮主,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我說過,這件事情不跟蕭笑的事情,而且那天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是誰!」
「是嗎?」安宮主突然上前一步,卡住了安念塵的脖子,輕輕用力,安念塵的呼吸就發緊,一句話說不出來:「念塵,你好歹是我兒子,我放了你其實也沒有什麼所謂,但是你一直這麼不配合,也休怪我這個當爸爸的手下無情!」
但是他的手還想再近一寸的時候,蕭笑已經出手了,金蟬絲快如閃電,纏住了他那隻胳膊,緊接著蕭笑的聲音朗朗落下,如同珠玉一般砸在清脆在盤子上:「放了他!」
「哈哈哈——」突然一串長笑自他喉嚨里飄了出來,安宮主這輩子彷彿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時刻,尤其威脅他的對象還是蕭家當年那個孩子,等他等夠了,蕭笑的表情還是未動分豪,眼珠子透澈到近乎清亮,他收聲,唇角勾著憐憫:「蕭笑,你覺得你一動手,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愚蠢!」
「可惜你不是我,不懂得一個殺手的執著,如果一個殺手想讓另一個人死,她有一千種的辦法,我的要求很簡單,放了安念塵!不然我不會客氣!」蕭笑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事實上如果不是安念塵在他手中,她不會坐以待斃。
剛剛她有嘗試過打開安念塵身上的鎖鏈,但是她發現那條鏈子比較特殊,哪怕是她手中這條削鐵如泥的金蟬絲也不可能把那條鐵鏈斬斷。
「念塵,你聽到了嗎?這個蕭小姐似乎對你情深意重,只不過你忍心看著她年紀輕輕的就跟你一起死嗎?」安宮主說這話的時候,輕輕鬆鬆,彷彿不帶絲豪惡意。
而他望著蕭笑的時候,眸底是一抹辛狠毒辣的情緒,這個蕭笑,真是太猖狂了,竟然敢在他面前對他這般說話,這麼多年安念塵在他身邊跟個狗一樣,她倒好,竟然還敢威脅他!
她不知道,他這輩子是最不喜歡被人威脅的嗎?
眼底勾出了一抹冷意,望著蕭笑的時候帶著一股子陰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斷一樣。
「你不妨試試!」安念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茶色的眸子里沒有一點兒溫度,蕭笑是他的底線,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哪怕這個人是安宮主,也不行!
「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你想知道的事情會永遠埋葬在地獄里,而我也會去a市殺了那個女人,讓你永遠沒有辦法知道真相!」安念塵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比他更冷。
而一旁的永叔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微微一動,不過是瞬間之事,接下來他又望著安宮主,只要他一聲令下,他手中的槍就會出手一樣。
蕭笑聽著這些話,神色複雜的看了安念塵一眼,到底那塊玉裡面保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她其實並不知道,只是聽著安念塵說的這些話,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既然這個安宮主那麼在乎那塊玉,而那塊玉現在一分為二,一塊在南蕭手中,另一塊在容玥那兒。
她綳著小臉兒,眼底依舊是冰冰涼涼的顏色:「安念塵,你說錯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才知道那塊玉裡面的秘密,安宮主,你如果想知道蕭家玉裡面的秘密,最好馬上放人,不然我可以跟你保證,你永遠沒有機會知道那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你——」安宮主瞪了她一眼,最終把滿腹的怒氣咽了下去:「你好大的膽子!」
「不敢,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安宮主,你放人不放?」蕭笑很是客氣的詢問。
這哪裡是詢問,這分明就是通知,安宮主深吸了一口敢,將那些情緒全都壓在肺腑中,當年他讓葉楚去調查那件事,為的就是弄清楚玉裡面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也可能是撲風捉影,可是對於他來說,倘若玉裡面真的有永夜的那些證據,那可是足以讓永夜全盤傾覆的,他費盡心思得到了永夜的大權,絕不允許在他手中敗落。
這件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但是蕭笑跟安念塵這兩個人,他絕對不能放,一旦放虎歸山,以後再想找到這兩個人,難!所以他只是沉吟了一下,開口,聲線帶著一股子堅定:「蕭笑,你讓我放人也可以,只要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偷聽的人是不是你?」
「她什麼都不知道!」蕭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安念塵已經開了口,斷然否決!他絕對不能告訴安宮主那天晚上是蕭笑,一旦承認,事情就不會這麼容易解決。
安宮主一定會想法設法殺了蕭笑,哪怕她身上有蕭家的秘密,他也會殺了她!他知道這個瘋子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哪怕是這幾天,他從來沒有放棄過那件事情。
「既然她不知道,那就陪你在這裡面呆幾天吧,等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告訴我!」安宮主說完這句話,領著永叔就出去了。
永叔走到樓梯上最後一層的時候,突然回了頭,望了蕭笑一眼,那目光別有深意,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一時之間,地牢里靜了下來,彷彿方才的一幕會是假像一般,從始至終只有那兩個人一樣。
輕嘆了一口氣,安念塵望著蕭笑,她明明可以離開這裡的,卻在最後那一刻偏偏留了下來,她難道不知道在地牢里是沒有自由的嗎?
而且此舉也正中了安宮主的下懷,他估計也在想法設法的把蕭笑關進來,沒想到她自己倒自投羅網了,一雙眉蹙成了川字,他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心疼,明明她一個人可以離開永夜的,那樣,他也會一無所掛,是死是生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可是她還在,他就要計劃著活下去,因為他若死了,誰來保護她,誰能護她周全?提了一口氣,輕問:「為什麼要跟我一起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