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賣身契
“臭小子，娘親是哪種人，你還不知道？白養你了！”喬舒一時沒忍住，輕瞪了他一眼，脫口而出。
“你看，你又叫我臭小子！真令人傷心……蓉兒，我們走！”喬沫沫徹底頹喪了，耷拉著小腦袋，拉著蓋蓉的小手出門去了。
喬舒一陣呆愣，她哪裏說錯了嗎？平日裏不都這麽交流的嗎，也沒見兒子反應這麽大啊？
到底怎麽回事？莫非兒子的更年期到了？
不管了，反正有蓉兒陪著他，他頹廢不到哪裏去。
邁步走向了床邊，喬舒查探了下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聞人越蘇，發現他身上大部分的穴位都有被點過的跡象，血脈受阻，呼吸不暢，倘若再不幫他解穴，他的小命恐怕真的要沒了。
喬舒沒有猶豫，一一替他解開了穴道，她一邊解穴，一邊嘴裏不忘嘀咕：“都讓你早點把契約給簽了，你就是不聽，若是早簽了，何至於受今日之苦？”
聞人越蘇剛剛蘇醒過來，就聽到了她自言自語的低喃，怒火頓時就往上冒，他受這些苦，還不都是拜她所賜？她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憤怒的悶哼自他嘴裏逸出。
“不服氣啊？不服氣就別中毒啊！”喬舒重重地一指，點在了他身上最後一個穴位上。
聞人越蘇的身子終於有了可以挪動的跡象，他氣惱地剛想彈跳而起跟她拚命，鼻尖突然飄過了一種奇異的香味，待他醒悟過來時，可惜已經遲了，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頭腦，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
喬舒收起了手中的瓷瓶，輕笑道：“你也別怪我，實在是你的武功太深不可測了，我若是不用這種辦法對付你，還不早死在了你的劍下？”
聞人越蘇的身子在顫抖著，他好不容易逼出了一部分的毒液，想不到又中了一種新毒，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惡魔！
“我聽說你獨孤大俠從來不殺老弱婦孺，這一次為何獨獨破例，去追殺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莫非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一個濫殺無辜、沒有職業道德、見錢眼開的下等殺手？”
聞人越蘇身子顫抖的幅度更大了，似在反駁她的話語。
“你能否認嗎？倘若不是我設計救下了蓉兒，她此刻恐怕早就死在了你的劍下。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殺人不算什麽，最為重要的是他得有自己的操守和職業道德！在我的眼中，殺手並不可恥，相反是一種極為高尚的職業，因為他們付出了勞動後收取回報，比起那些靠著家族的祖蔭，混吃等死的無能之輩遠要來得強得多……”
聞人越蘇眉頭緊皺了下，還是頭一次聽說“殺手是一種極為高尚的職業”的說法，他稍稍冷靜了下，繼續傾聽她的下文。
“在我的眼中，殺手可以分為三等，最低級的一等，便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那一類，隻要有人給銀子，他就不問緣由地殺人，這種人根本就是雲天大陸的敗類、人渣！”
聞人越蘇嘴角抖動了下，雖然頗為同意她的觀點，但“敗類、人渣”這等詞匯，未免太過嚴重了吧？
“比敗類、人渣稍微高一級的一等，便是良心未泯的殺手，他們也收苦主的銀子，但他們隻殺敗類和人渣，卻從不濫殺無辜的老弱婦孺。”喬舒冷笑了聲，俯身湊近他跟前，道，“而你呢，從前聽說你是屬於第二等的，可是在我看來，你跟最下等的殺手沒有什麽分別！”
“唔”聞人越蘇劇烈地顫動了下，很是不滿她如此的評價。
“你服氣麽？不服氣，那就拿事實向我證明，你不是最下等的殺手！”一張契約紙丟到了他的跟前，喬舒慢慢悠悠地說道，“你先簽下這份契約，等你能向我證明，你是我心目中最上等的殺手的時候，我便讓你解除契約，還你自由！”
“唔？”最上等？她剛才可沒說最上等的殺手究竟如何，不過她居然敢說他是最下等的殺手，簡直不可饒恕！
他聞人越蘇乃是殺手界的一個傳奇，但凡是他要殺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這一次卻是個例外！不知道是他太過倒黴，還是流年不利，居然碰上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倒黴了！
他聞人越蘇乃是雲天大陸第一殺手，自然也是一流的殺手，怎麽能被她貶低成最下等的殺手？
“怎麽樣？隻要你肯簽約，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毒，而且還能治好你的啞病！”
啞病？聞人越蘇渾身劇震，她是如何得知他有啞病的？世人都隻道他聞人越蘇不善言談，甚至認為他冷酷高傲到連與人交談一句都不屑，卻從來無人知曉，其實他是因為天生啞病，所以才無法出聲，即便是出聲也隻能勉強吐一個字。
“你想好了嗎？若是你同意，就點下頭，我立即解了你身上的毒！”喬舒的唇角牽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她果然猜對了，他不能說話，或者說寡言沉默，並非因為他口不能言，而是因為寡人有疾。
聞人越蘇垂眸，陷入沉思中。
啞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困擾了他二十多年，倘若真的能治好……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情便莫名地激動。
自小因為口不能言，所以他沒辦法合群，常常獨自一人發呆發愣。在他的師父發現了他的天資之後，他所有的精力就全部投注到了習武當中，追求殺手的最高境界從此便成為了他畢生的追求。至於能不能說話，對於他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然而現在，上天給了他一個能夠開口說話的機會，如此大的誘惑，他無法抵擋。
可是要讓他聽命於人，他又心有不甘。
矛盾、掙紮，聞人越蘇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喬舒看不清他的神色，卻從他紊亂的呼吸聲中，聽出他此刻正陷入艱難的抉擇。她輕歎了口氣，或許今日不是個好時機，那麽就再多給他一點時間吧。
她起身，道：“你再好好想想，明晚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從他房間離開後，喬舒又去了一趟藥行，想要從掌櫃的口中探知出苦練草主人的信息，結果無功而返。就連掌櫃也不清楚對方的居所，隻知道那人每月都會定時來藥行一趟，送來一些珍貴稀罕的藥草，前來寄賣。而這個月離他到來的日子還有三天，所以，無法，喬舒隻能暫時回客棧，等待三日後再來碰碰運氣。
晚膳時間，喬舒一行人來到大堂用膳，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了隔壁的幾桌正在熱鬧地議論著什麽。
“聽說了沒？明晚城主府設宴，要舉辦一個賞寶大會，城主邀請了此次前來參賽的大部分煉丹高手前往府裏赴宴，在宴席上，眾人都將展示一到兩件與煉丹有關的寶物，供眾人鑒賞。據說歐陽家的煉丹師也會參加，可靠消息，他們會在宴席上展示歐陽家的寶物十大異火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骷顏火。機會難得，所有的煉丹師都爭搶著想要前往城主府觀看，可惜城主下了嚴令，隻有收到邀請函的煉丹師，才有資格參加賞寶大會……”
“城主的邀請函豈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得到的？此次前來參加煉丹師大會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三級煉丹師以上的就有數十人，像你我這等的小角色，還是不要妄想了。等到了大會真正開始的時候，過個眼癮也就是了，至於那賞寶大會，跟我們是無緣羅……”
“……”
“想不到歐陽家的人居然將骷顏火也帶來了，難怪九長老說我爹和各位長老們很重視此次的煉丹師大會，難道碧靈冰蓮真的如此重要，引得這麽多人前來爭奪？”金光堯擰著眉頭，忍不住自言自語。
不止他心中存有疑慮，喬舒的心中也多了一層思慮，碧靈冰蓮的確很珍貴不錯，可是它除了能夠成為煉製九極塑元丹的藥引，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功效，那麽為什麽還有這麽多的人來爭奪它，莫非其中另有緣故？
思索間，一陣清新的香氣飄入了鼻尖，喬舒轉首，便看到了優雅邁步而來的藍衣男子。他好似剛剛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款式與先前的相近，顏色依舊是明媚的天藍色。他似乎生來就適合天藍色，優雅與明媚的交疊，襯托出了他的俊雅和飄逸。唇邊的那一抹淺笑，像是畫在了那裏，無論何時都是那麽得賞心悅目。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哪！”喬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對他依舊沒有什麽好印象。
藍衣男子淺笑依舊，竟是掀起了袍角，不請自坐，坐在了喬舒的對麵。
一桌子三大兩小，所以挑選的桌子也是足以容納七八人的圓桌，再加入一個人綽綽有餘。
“夫人言重了，在下不過是來詢問一下，夫人和諸位可還有什麽需要？或是有什麽消息想要詢問的，或許在下可以代勞。”
喬舒虛眼瞄向他，此人一身的優雅清貴，之前跟她打賭時，隨隨便便就說出萬萬金這樣的巨額款項來，想必他的身份背景不簡單，或許就是十大家族當中某位貴公子。隻是奇怪的是，如此出色的一個男子，為何沒有位列十大美男排行榜？
她越來越對十大美男排行榜的公正性表示懷疑，或許就是如她所說的，那十大美男排行榜壓根就名不符實，稱之為十大變態男排行榜或許更加貼切些。
“你可知道，為何此次有這麽多的人想要得到碧靈冰蓮？莫非……碧靈冰蓮能夠煉製出什麽絕世的好丹藥來？”她緊盯著藍衣男子的神色，試探的口吻道。
藍衣男子不動聲色，反倒是頗為訝異地瞄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嗎？十大家族之首的百裏家的大公子百裏泱辰對外發布了一則消息，說是誰能得到碧靈冰蓮，並且獻給他的，他便與誰交好，從此得到百裏家族的庇護。雲天大陸之人大多都是百裏泱辰的追崇者，現在能夠有機會接近他，並且得到他的承諾庇護，大家自然都蜂湧而動，紛紛來爭奪碧靈冰蓮了。尤其是十大家族的人，多有想跟百裏家交好者，自然也不願意錯過這個良機。”
“原來如此。”金光堯若有所悟，點了點頭。
喬舒卻是又陷入了另一個謎團當中，居然是百裏泱辰想要得到碧靈冰蓮，他要碧靈冰蓮做什麽？她怎麽不知道他何時開始對煉丹感興趣了？
總之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贏得碧靈冰蓮，實在不行，就花重金買下，再不行，就是搶也要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