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
喬舒看好戲一般抬了抬眉梢，不動聲色。
邱之葉眼神微閃了下，換上一副笑臉道：“姑娘誤會了，在下並非有意與貴主人為難，隻是點靈果的價值根本不值一千萬兩黃金，在下是在為貴主人考慮，怕他一時衝動，花了冤枉錢。我們鍾寶閣開門做生意，但也要講求生意人的良心，怎可隨意坑騙客人的銀子？”
水護法冷笑了聲：“諸多借口！你是怕我們拿不出金子來？還是你們的點靈果本身就有問題，你們不敢賣給我們？”
“難道點靈果真有問題？要不然他們鍾寶閣怎麽不給我們看呢？”
“是啊，越想越可疑了……”
底下的議論聲紛紛傳開。
邱家的家主邱葉源眯起了冷眸，神色轉為凝重和疑惑，以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他應該如此行事才對，莫非這其中真有問題？
議論紛紛間，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冒了出來：“點靈果這種好東西，誰能抵擋得住它的誘惑？說不定是鍾寶閣的人自己受不住誘惑，監守自盜，早將它們吃下肚子裏了。”
邱之葉循著說話人的聲音望了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氣得嘔血。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雲淡風輕的喬舒。
“你胡說八道什麽？分明是你兒子……”邱之葉及時回了神，差點就說漏了嘴，霎時間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女人太陰險了，竟然設套讓他往裏鑽！
“我兒子怎麽了？莫非你想誣蔑我兒子，說是他偷吃了你們鍾寶閣的點靈果？這可能嗎？說出去誰信？”
喬沫沫很配合地點頭道：“我是好孩子，我從來不偷吃別人的東西。”最多也就是光明正大地吃！
邱之葉麵部的肌肉抖動得厲害，他還從沒見過如此無恥的一對母子。可惜，他現在是騎虎難下，有苦說不出。
“沫沫是好孩子，怎麽可能偷吃別人家的東西？沫沫若是喜歡，爹爹家裏多的是堪比點靈果的寶物，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蕭風絕側頭看著兒子，深邃的眼底折射出柔和的光澤，“怕隻怕有些人監守自盜，還不肯承認，愣是將一個毋須有的罪名推到一個五歲的孩子身上……莫非邱家人就這點素質和修養？”
“你……噗！”邱之葉朝天噴出了一口血，先前身上中毒，他強行逼毒，心口處還有些許的淤血堵在那裏，現在一氣之下，將凝結的血塊給整塊地吐了出來。
“之葉！”邱葉源霍地自座位上立起，看到兒子這副模樣，他無法再袖手旁觀。
他站身，抬手道：“諸位，請聽邱某說一句！鍾寶閣乃是我邱家的產業之一，我邱家名列十大家族之列，乃是名門世家，決不可能做任何欺詐之事。鍾寶閣做拍賣的行當已有近百年，百年來一直享有盛譽，希望大家對鍾寶閣依舊持有信心和信任。至於今日暫時不拍賣點靈果，並非刻意針對任何人，也並非是點靈果本身的問題，而是鍾寶閣另有深一層的考慮……”
邱葉源作為邱家的家主，就連東晉國的國主都要賣他幾分薄麵，他現在為此事證言，大家都還是願意聽進去的，畢竟邱家根粗枝大，實力雄厚，不宜得罪。
議論聲跟著稀稀落落地低了下去。
“對！我父親說的對！鍾寶閣擁有百年的信譽，是不可能會做欺詐客人之事。”邱之葉萬好不容易緩了口氣，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父親會站在他的一邊，為他說話，心情有些激動。
邱之桐氣得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突，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依舊如此袒護大哥。
邱之葉借著父親的話語暫時將客人們的議論聲給壓了下去，連忙又說道：“今日的壓軸戲還在後麵，大家不妨看一看我們鍾寶閣所珍藏的另一件寶物玉蟾，玉蟾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物，蘊藏天地元氣，對於修煉玄氣的武者來說，不止可以輔助修煉，還能延年益壽，相信大家一定會對它比對點靈果更加感興趣。”
他朝著護衛招了招手，命他們將壓軸的拍賣品玉蟾給搬上了拍賣台，借以轉移眾人的視線。
在兩名護衛將玉蟾擺上台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一個護衛腳下不穩，向前傾倒，一個護衛腰間不知被什麽東西給刺激了下，向左跌去，兩人跌撞的方向恰好都在方才擺放裝載點靈果的寶匣位置。
“砰！”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寶匣落了地，匣蓋自動開啟。
“啊？！”
現場一片驚呼聲，不為別的，隻為匣子裏空空如也！
謊言不攻自破！
邱之葉整個人都怔住了，傻了眼，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麽狗血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太意外，太刺激，刺激得他幾欲昏死過去，不再醒來。
在拍賣會場中央，喬舒暗中收回了兩指，側目望向了蕭風絕，他的袖子有一絲被風吹動過的跡象，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異狀。盡管如此，她還是萬分確定，方才那腰間扭動了下的護衛正是他的傑作，因為她的目標是另外一個腳下踉蹌的護衛。
蕭風絕偏首，淺笑著朝她望了過來，正好瞧見她流轉的目光，帶著一絲狡黠和了然，其間光彩如星河爛漫。他的眼神有加深的意味，濃黑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將人的心魂收懾其中，他唇角的弧線拉得更長。
在他們的周圍，客人中間卻是炸開了鍋。
“竟然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什麽點靈果！”
“鍾寶閣口口聲聲說不會欺詐客人，現在還有何話解釋？事實勝於雄辯，你們鍾寶閣果然是無信無義，戲耍我們！”
“鍾寶閣和邱家，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待！否則我們決不罷休！”
“對，決不罷休！”
“……”
那兩名撞翻了寶匣的護衛都嚇得瑟瑟發抖，如此大的罪名他們可是承擔不起的，一個個狼狽地爬起，驚惶地看向邱之葉，他們也是不知情的，壓根不知道寶匣裏空無一物。
邱管事更是嚇得怔在了原地，忘記了反應。
邱之葉雙瞳一點點地放大，終於確認了，那不是夢境也不是虛幻，是真實的！
眼前一陣疾風拂來，然後一個掌風狠狠地襲向了他的右頰……
“啪！”的一聲脆響，讓原本鬧哄哄的會場在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齊齊轉頭看向了台上的父子，觀看一場父子之間的戲碼。
“不孝之子！你幹的好事！你丟盡了鍾寶閣的臉，讓鍾寶閣百年的名聲毀於一旦，你怎麽不去死？”
“爹，我……”
“你還有臉叫我爹？我邱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來人啊，給我將這逆子押回邱家地牢，等我回去重重發落！”
“爹……”
一場父子之間的戲碼很快就落幕了，邱之葉被兩名護衛給架了下去，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邱葉源棄卒保車的策略，為了維護鍾寶閣的聲譽，隻能犧牲自己的兒子，讓自己的兒子做替罪羊，誰讓這禍端是他自己惹出來的呢？
至於時候，他到底如何處置自己的兒子，別人就不得而知，也管不著了，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邱之桐見到這一幕，兩眼放出灼熱的光芒，終於，他終於等到了打敗大哥的機會，邱家下一任家主繼承人的位置離他不遠了。他微微側頭，感激的目光飄向了喬舒一行人的方向。
一道灼熱的目光擦著她的臉而過，喬舒敏感地察覺到了，餘光處瞄見了那道目光的主人，雖然不明對方的具體身份，但見他處身於邱家人中間，她立即明了了一切。她轉頭，若有所思地瞄向始終淺笑不語深不可測的蕭風絕，先前心中存留的許多疑問也在此刻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邱葉源果然是個人物。”蕭風絕清亮優雅的聲音低低地傳入了她的耳中，他目視著前方，卻原來也注意到了她在看著他。
喬舒輕挑了下眉梢，冷冷的聲音道：“這還不夠，太便宜邱家了！”
蕭風絕淺笑著附和道：“是不夠！”
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許默契和深意，唇角同時揚起了一個狡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