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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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嫋嫋香氣，隨著微風飄散。
觀棋站於一尊佛像前。
這尊佛像十分的高大，接近七八米高，幾乎要頂到了天花板一樣，而奇怪的是，這尊佛像的麵容，似乎一直籠罩在迷霧之中，總是給人若隱若現的感覺，讓人無法看清楚佛像的真正模樣。
觀棋寧靜的注視著這尊佛像。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站在那，卻有一種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龍虎尊者摸著鼻子走到了觀棋的旁邊，然後盤腿坐下。
他的師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這裏靜靜的凝視著那尊佛像。
那尊佛像，並非真的是佛道的某位高僧，那隻是一個女人，一個有著女人麵孔的女佛像。
龍虎尊者曾經爬到佛像的頂端，所以他知道那是一個女人，不過，那一次龍虎尊者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被送往海拔極高的喜馬拉雅山脈，關了一年的禁閉，這可和普通人的關禁閉不同，在這一年裏，他就隻穿著單衣，要翻越喜馬拉雅山上七千米以上的高峰五座，這才可以從禁閉之中脫身。
到現在，龍虎尊者都不敢回想當年的那副情景，那實在是太慘了。
龍虎尊者安靜的坐著，而觀棋則是安靜的站著。
整個空曠的大殿內，似乎隻有這兩個人。
熏香的味道，讓人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觀棋卻是一如之前一樣深情的看著那尊佛像。
一如一千，兩千年之前。
若有來世，觀棋絕對不願意突破所謂的桎梏，那也就不用在這個地方困守如此多年。
“龍虎。”觀棋忽然開口。
這一聲龍虎，讓本來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龍虎尊者猛的虎軀一震，他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道，“師父，您叫我。”
“你走吧。”觀棋悵然若失的說道，“也到了走的時候了。”
“師父，你這，這是要趕我走啊？”龍虎尊者瞪大牛眼，問道，“我哪裏做的不對麽？”
“你已經在這裏呆了數百年。”觀棋說道，“外麵的世界，遠比這裏的世界精彩，當年我讓你留在這裏陪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是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也是時候，讓你離開這裏，出去外麵闖蕩了。”
“可是，師父，咱們不是約定了，等九百年的時候我再走麽？”龍虎尊者疑惑的問道。
“你等的到九百年麽？”觀棋轉過頭，看著龍虎尊者，說道，“那個人的出現，讓你有了欲望，同為臻天，他卻可以輕易的將你擊敗，你想要去學習更加強大的武技，你瞞不過我。”
龍虎尊者老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去，雙手合十說道，“是弟子著相了。”
“著相，也沒有什麽不好，總比到了最後無欲無求來的好的多。”觀棋看向身前的佛像，說道，“有了無窮 的時間，但是卻永遠的隻能留在這裏，如果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寧願隻做一個普通人，生老病死，遵循著天道循環。”
“師父你不是找到了脫身之法麽？”龍虎尊者問道。
“脫身之法，九死一生。”觀棋說道，“上古禪之一族留下來的轉世輪回秘術，成功率不足百分一，若我死了，以你的能力，不足以護得這一座寺廟的周全，而西邊的那些人，又始終覬覦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回來這裏，所以，龍虎，出去吧，百年之內，若你能達到剛才那人的層次，師父我，也就可以安心的去轉世輪回了。”
“百年？師父，你覺得我百年都到不了那個人的層次？”龍虎尊者驚訝的問道，要知道，他可是最正統的禪之一族的血脈，在整個藏區，論血脈的話他絕對可以排進前三，就這樣竟然還得百年才能達到剛才那人的層次，那剛才那人的血脈得厲害到什麽程度。
“炎氏一族，不比其他族，當年十八大神族被驅逐出神界，為什麽最終隻有八大神族在世間開花結果，其他的十大神族，都去了哪裏？”觀棋微笑著說道，“炎之一族，是王族，就算在神界，也是王族，因為爭奪王位失敗，所以炎之一族連帶著追隨他的十七大神族被驅逐出神界，而其中有十大神族，心生怨念，希望以炎氏一族的鮮血，換取回到神界的機會，所以就發生了叛亂，而這十大神族，最終都被炎氏一族所滅，史書上或多或少有記載，炎氏一族率領其他神族滅掉了十大神族，其實不然，真相是，其他的神族從始至終，都隻是伴隨者的身份，器之一族，是炎氏一族的先天神兵鍛造者，說穿了就是高級的鐵匠，藥之一族就更簡單了，隻不過是炎氏一族的藥庫罷了，炎氏一族，以一己之力滅掉了其他十大神族，這才有八大神族在世間開花結果，所以，炎氏一族的血脈，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比的，就算是真的神族，也無法與炎氏一族相提並論，因為，那可是在神界，也算是王者的血脈。”
“師父，神界，真的存在？”龍虎尊者疑惑的問道。
“像我這種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家夥都在，神界，又怎麽可能沒有呢？”觀棋眯著眼，看向南方，說道，“就我所知道的，這地球之上，就生活著一個萬年前偶然機緣巧合來到地球上的神族，隻不過，那家夥被困在了遠方的一座島嶼之上，他的神通，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到的。他被稱為天眼者，可看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這麽利害？那現在我們是否也處於他的注視之中？”龍虎尊者問道。
“當然。”觀棋笑著說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瞞得過他，除非死人，死人已經超脫於規則之外，自然無法被他看到。”
“死人？死人都死了，關注他也沒什麽用啊。”龍虎尊者說道。
“死人，就一定死了麽？活著的人，又一定都是活著的麽？”觀棋問道。
“不然呢？”龍虎疑惑的撓了撓頭。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死了。龍虎，去吧，追隨著那個人的腳步，你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東西。”觀棋說道。
“跟隨剛才那人？師父，他可是要去找萬年何首烏啊，大智大聖尊者，他可一直，都不是什麽好人。”龍虎有些心虛的說道。
“隻有磨礪，才可以真正的讓一個人成長，我有些乏了，今天的書籍還未抄寫完成，你走吧。我休息一會兒，就要開始抄寫書籍了。”觀棋說著，轉身離去，漸漸的隱入黑暗之中。
“師父。”龍虎癡癡的看著他的師父，許久之後，他猛然跪在地上，對著觀棋消失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師父，一百年之內，我一定會回來的！”龍虎認真的說完，而後起身轉身離去。
此時的趙純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後，用不了多久就會多一條小尾巴。
他離開了頂層，從中間階梯走回到了之前和紮吉等人分開的地方。
紮吉此時還在第三道門外，身邊圍了不少人，其中更有警察。
“來了，他來了，感謝佛主，他回來了！”紮吉一看到趙純良，那激動的就好像是逛窯子看到美女的男人一樣，朝著趙純良就跑了過去。
不過，他才跑沒兩步，就看到趙純良的身邊也跟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僧服，神色雍容，麵帶著略微恭謙的微笑，走在趙純良的身邊。
“達灑禪師！！”紮吉驚叫一聲，連忙跪拜在了地上，周圍那些藏人看到趙純良身邊的人後，也都驚呼了一聲，然後跟著一起跪下。
“尊者，請這邊走。”被叫做達灑禪師的人低聲示意趙純良往旁邊走去，趙純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紮吉，說道，“紮吉，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你要去哪啊？”那叫做曹芹的女人問道。
趙純良看了一眼曹芹，這一眼，仿佛要把曹芹看透一樣。
“一個小偷。”趙純良看著曹芹微微有些鼓起 的肚子，笑了笑，沒有回答曹芹的話，和達灑禪師一起往前走去。
“切，逼格真高。”曹芹不滿的說了一聲，而後將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心裏樂開了花。
“禪師可以留步了。”趙純良在第一道門外的時候，對著達灑禪師說道，“替我感謝龍虎尊者。”
“好的，尊者慢走。”達灑恭敬的說道。
趙純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這個達灑，是被指派來帶自己下山的，是一個小小的天佛，不過，他好像就是這座寺廟明麵上的住持，身份還是可以的。
走出第一道門，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趙純良腳下微微一動，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許久之後，一個壯漢，拿著降魔杵，站在了趙純良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真要去找大智大聖尊者？唉，真不想去，那個變態。”龍虎尊者一邊嘟囔著，一邊往前走去。
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這個大漢，與他們擺放在家裏供奉的某尊佛像，長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