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後遇見愛》09,
番外《婚後遇見愛》09, 順著視線望過去,旁邊洗手間方向有一對男女朝著他們走過來。
對方也看到了他們,視線相對。
單盈盈鬆開挽著秦朗的手,笑著迎上前,「悠言,真巧,你也在這裡吃飯?」
「嗯……」杜悠言凝在對方的梨渦上,點點頭。
「悠言,這位是?」單盈盈注意到她旁邊的郁祁佑。
杜悠言額頭有些虛虛的冒汗,咽了口,「這位是……我丈夫。」
這樣的話不是沒有說過,只是此時在他們面前,或者說是他面前,格外的艱難。
「原來是未來的小姑丈啊!看來也得討好!」單盈盈笑容更大,禮貌的伸出手。
「郁祁佑。」郁祁佑紳士的握住。
隨即,眯起的黑眸微轉,同樣放在對面男人身上。
雖然年紀上他要大上兩三歲,可輩分上卻矮了不少,要被稱之為妹夫。他們舉辦婚禮時,對方沒有來,或者說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但是對方清楚他的存在,就像他清楚對方的存在一樣。
郁祁佑唇角扯了扯,秦朗么……
兩個男人緊接著握手,時間很短,力道都恰到好處。
單盈盈看著他們夫妻倆,笑著繼續說,「早知道你們也在這裡吃飯,一起多好啊!害的就我們兩個人,感覺都有些寂寞!」
「二人世界應該獨享。」郁祁佑勾著薄唇。
「哈哈!不過我們倆就我話多,就怕秦朗會嫌煩!」單盈盈笑,側頭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秦朗沒出聲,只是淡笑了一下。
但是看在人眼裡,更像是某種寵溺,尤其是單盈盈已經重新挽住他的手臂。
杜悠言將視線慢慢別開。
「我們今天約好了去看婚紗!對了,你們等下去哪兒,若是沒事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正好你們有經驗,可以幫忙參謀參謀!」
這次沒等郁祁佑出聲,杜悠言搶先回,「不了,我們還有事……」
婚紗……
哦對,他們年底要辦婚事的。
杜悠言垂著的手一根根的攥起,有些用力。
郁祁佑將這樣細小的動作撲捉到,黑色的瞳孔緊縮。
「那好吧!」單盈盈點頭,不會給人任何壓力,「悠言,祁佑,我們就先走了,不然要遲到了!再見!」
「拜拜。」杜悠言揮了揮手。
郁祁佑甩了甩車鑰匙,視線從已經走出餐廳門口的男女背影收回。
從始至終,秦朗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同樣身為男人,他能敏銳的發覺,對方的眼神卻是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半分。
杜悠言背著包站在餐廳門口。
她站在原地等著,郁祁佑過去直接將車開過來。
昨天夜裡下了些雨,刮的風稍微有些清涼,迎面吹過來,讓她的頭腦勉強能清醒。
「叭——」
郁祁佑按了下汽車喇叭。
杜悠言忙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
關車門,將背包放在膝蓋上,系好了安全帶,卻遲遲沒見車子再向前行駛。
杜悠言詫異,詢問的目光朝他看過去,見他那雙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裡面神色諱莫不明。
「……怎麼了?」杜悠言舔了下嘴唇問。
郁祁佑未出聲,仍舊沉默的看著她。
半晌,他驀地問,「你是不是因為他,想提前回紐約?」
「……」杜悠言張了張嘴。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他竟能如此敏銳的發現!
郁祁佑看她低下了眼睛,雖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腳下猛踩了腳油門,q7從餐廳門口橫衝直撞的扎在了主幹道上,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黑眸只專註在前方視野。
車子停下,杜悠言看了眼旁邊的建築物。
見他徑自開回大廈,也只好默默的下車,到路邊再攔一輛計程車。
郁祁佑雙手握緊方向盤,歪頭從倒車鏡里,看著她彎身坐進車內便揚長而去,過程里,甚至連頭都沒有再回一次。
他將車鑰匙拔下來,甩上車門往樓里走。
經過的員工恭敬的頷首,都發現他們的郁總臉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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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言抱著一摞書本推開書房的門。
正中間擺了個偌大的寫字桌,上面還有郁祁佑攤開的文件放在那,後面是整排的書架,她沒有過去,而是到旁邊的沙發上,整理出來空間用來備課。
雖然距離開學還有距離,但她習慣提前做好準備。
其實做老師並不輕鬆,身上不單單隻有責任,往往每學期下來,學生有多少繁重的課業,他們為人師的也同樣。
翻開看了兩頁,腦袋就有些混了,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教書教傻了。
杜悠言無聲笑了笑,投入精神在裡面,手機響起來。
她拿過來看,表情就僵在臉上。
屏幕上顯示的是十一位陌生號碼,不過曾打過來一次,雖沒有存,但她記得很清楚,知道是誰。
眼前浮現起兩次見面時的畫面,都是他們挽著手的親密姿態。
再重新看向課本,這次更覺得腦袋疼了,她起身到樓下接了杯水,跟正打掃衛生的阿姨聊了兩句,又重新回到書房。
剛坐下來沒多久,手機又響了。
杜悠言閉了閉眼,僵硬著手指再次拿起來。
不過這次上面顯示的並不是剛剛的,而是杜母打來的,她接起來,「喂,媽媽。」
「言言,晚上過來吃吧!」
「小朗和他未婚妻都在,盈盈買菜過來的,說要露一手做菜給家裡人嘗嘗,而且還說想向你請教請教結婚的瑣碎事……」
掛了電話,杜悠言抬手撫著額。
不過也還好,這樣一起見面總比兩人單獨強,不至於崩潰。
杜悠言盯著手機,猶豫了下,在電話薄里找到個號碼又撥出去。
郁祁佑接的很快,上來便問,「什麼事!」
「……」杜悠言被他很沖的語氣嚇到。
「掛了!」郁祁佑直接道。
「別!」她忙說,咽了咽唾沫,又小心翼翼的問,「媽媽打電話,說讓回家裡吃飯,你……有時間嗎?」
「沒有!」郁祁佑擲出兩個字。
「哦……」杜悠言悶聲。
還未等她再多說,線路就被掛單了。
杜悠言抿了抿嘴角,心裡有些失落,不知為何,這樣的時候她是希望他能在自己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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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沒行駛幾步,郁祁佑再次踩住剎車。
前面橋上堵得跟馬蜂窩一樣,所有車輛都扎在了一起,半天才挪動個半米多遠,哪怕有交警在中間協調,下班高峰期也是吃力。
他抬手,扯掉脖子上扎的領帶。
這兩天連續有些假陰天,看不到太陽,這會兒看起來灰嗆嗆的,像是憋著一場雨。
郁祁佑的心情,比這天氣好不到哪兒去,連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心情差,送文件和開會時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點火。
又過來了兩個交警,前面道路暢通起來。
從橋上下來,車速就快了,郁祁佑行駛到杜家外面那條私路上時,減緩了些速度。
他不僅僅清楚秦朗這個人,還清楚他們倆之間的不尋常,畢竟是自己要娶的女人,商人的關係,哪怕是家族聯姻,也會想要摸清彼此底細,而且他還親眼看到過。
當時是個宴會,是杜家辦的,他是陪同自己父親過來參加,不過目的他知道,是想促成兩家聯姻的事。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成長在這樣的家庭里,婚姻大事註定是要和利益掛鉤的,只是宴會期間他在別墅後院抽煙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在偷偷約會……
也一樣戴著礙眼的黑框眼鏡,但是笑的特別甜蜜。
郁祁佑當時還想,父親打算的和杜家聯姻是沒戲了,後來不知道杜家用了什麼方法,他們兩個分了,她同意了這樁婚事,同時約他出來談了「有名無實」。
或許對於她來說,若不是那個人的話,跟誰結婚都無所謂吧!他也罷,任何人都無所謂!
郁祁佑又將襯衫領口解開兩顆,喉結動了動,有些煩躁,大哥前些天提醒過,邊防那位要被調回來,他沒有說,也瞞不住。
果然,該回來的還是回來了,怪不得,這幾天她的異樣就很好解釋了。
再次踩下剎車,q7穩穩停在院子里。
他拔了車鑰匙進屋,客廳里沒人,都在餐廳里,空氣中已經有飯香味飄過來。
郁祁佑繼續往裡走,最先看到的是餐桌邊上,跟著一起擺碗筷的她,旁邊杜父杜母也都在,還有秦朗和他那位戴著圍裙的未婚妻。
明明是她的家,她卻像是多餘的人,悶著頭不聲不響。
「做什麼好吃的了,這麼香!」
郁祁佑手從褲兜里拿出來,揚聲說。
杜悠言回頭,看到他驚詫,「你……」
「祁佑來了!言言還說你最近公司忙,以為不來了呢!」杜母聞聲,笑容滿面的看向自己女婿。
「今天事情不多。」郁祁佑笑著回答。
杜母笑呵呵的揮手,「趕快,去洗手吃飯!」
等他再回到餐廳里,眾人都陸續坐下,杜父坐在主位上,他們夫妻倆挨著杜母,而對面是秦朗和未婚妻。
「忙了一天,看到家裡菜就有胃口!」郁祁佑挽了挽襯衫袖口。
「呵呵!今天這些都是盈盈做的,除了你愛吃我拿手的醋溜魚片!」每次女婿來這個菜必須杜母親自掌勺的,說到這裡,又忙道,「對了祁佑,還沒給你介紹呢吧,這位是小朗的未婚妻,單盈盈,也是冰城人,這次他們休假回來是籌備婚禮!」
「我們之前在外面遇到過一次。」郁祁佑勾唇表示。
「是的伯母!」單盈盈附和,看向她,「悠言,你怎麼不吃菜?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就挑著平時秦朗愛吃的弄了,誰讓我馬上要嫁給他呢,得以他的口味為主!」
「你嘗嘗這個紅燒肉吧,是我的拿手菜!」
杜悠言看著夾過來的五花肉,不知道怎麼拒絕。
「她吃不了肥肉。」秦朗忽然開口。
杜悠言握緊手中筷子,感覺桌上目光都看向他們。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詭異,還是單盈盈笑著打破,「看來還是秦朗了解你這個妹子!那吃點這個杭椒牛柳吧,炒的很嫩!」
「謝謝……」杜悠言夾起來放在嘴裡。
「什麼時候辦?」郁祁佑跟著開口,問的卻是他們。
繞到婚禮的話題上,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杜父杜母相互看了眼,都悄悄鬆了口氣。
「打算年底,日子現在還沒有最終確定哪天!」單盈盈看了眼秦朗,臉上有幾分新娘子的嬌羞,「現在主要是籌備婚禮相關的!婚慶公司倒是找好了,但酒店啊,場地啊,教堂啊,這些都得自己跑去協商!悠言,你們當時結婚都怎麼弄的?」
「……」杜悠言被問得有些茫然。
嘴角蠕動了半天,也回答不上來,只好求助看向身邊。
郁祁佑在她望過來時,勾了勾唇,「她當時哪管這些了,都是我在弄!」
「真的嗎?」
「可不么,她除了試婚紗跟綵排,全都撒手不管!」
「這個我給我家姑爺作證!當時跑前跑后的都是他,那婚禮辦得,又溫馨又講究,事後我那些姐妹們還說,等她們孩子結婚時也照著這麼弄呢!」
「悠言,我忽然很羨慕你了!」
……
杜悠言默默的喝了口湯,聽著他們說。
那些都跟她息息相關的事情,聽起來好像一件件都鮮活了。
羨慕嗎?應該是她來羨慕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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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后,都會有一段茶水時間。
郁祁佑是混跡在商場的人,交際手腕很強,單盈盈的性格又很開朗,有他們兩人,氣氛始終活躍的很好,杜父杜母臉上都是笑。
相比較來說,他們這對「兄妹」倒顯得安靜許多。
杜悠言放下手裡的茶杯,習慣性的抬手想要推一推鼻樑,才意識到上面沒有鏡架,這兩天才剛佩戴隱形,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適應。
感覺到對面有目光看過來,她背脊繃緊。
杜母注意到,笑著開口,「言言,你怎麼不帶框架了?」
「換成隱形的了……」杜悠言回答說,又往旁邊瞪了眼,「他給弄的!」
「這樣不挺好的!不過暫時看起來倒還不習慣,主要是你戴框架時間太久了,高中時候吧?」杜母因為回憶笑起來,「我記得當時體檢說近視了,就抱著院里那棵老樹哭的呀,誰也都勸不住,非說自己要變成四眼狗了!最後好像還是小朗吧,帶著你到眼鏡店佩了副回來!」
那會兒在父母眼裡他們都還是孩子,只當做關係好的兄妹倆。
「我現在都覺得有些近視了,智能手機太害人,我還想呢,要不要哪天也去配個眼鏡!」單盈盈聽後接話說。
秦朗看向她,微笑說了句,「還是戴框架比較有氣質。」
「哦……」杜悠言很低的應。
接下來的聊天內容,又不知怎麼的說起籌備婚禮。
那場婚禮到最後她還是選擇答應了,只不過婚禮前她有的是滿心的難過和委屈,以及不得不認命的妥協,以至於都沒什麼期待,就像是在進行一個流程而已,所以現在說起來,她只能記得很盛大,別的事情一概都不清楚。
郁祁佑晃了晃茶杯上漂浮的葉子,勾唇說,「爸,茶不錯!」
「就知道你是行家!這是上次到浙江一帶,那邊朋友給送的,說是給中央特供的,能弄出來極難!」杜父說起來,神情難掩得意之色。
「是么?那我可得多喝兩杯!」郁祁佑挑眉,笑著說道。
「哪裡至於,我書房裡還有兩盒呢!走,你跟我上去,我給你找出來你拿回去一盒!」杜父向來是個行動派,說完就已經站起身,末了往兒子方向看了眼,不忽略的說,「小朗,你也跟著一塊兒,剩下的一盒給你!」
「謝謝爸。」秦朗也笑了。
他十二歲被帶到這個家裡,他們夫妻倆雖然有錢有身份,但都很善良,拿他當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吃穿用度沒有任何偏袒的地方。
他們對他真的很好,只是好歸好,有些東西也是不可以,比如女兒的人生大事……
秦朗跟著站起了身,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跟在杜父身後共同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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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書房的門被推開。
郁祁佑和秦朗相繼從裡面走出來,杜父臨時接了個電話,還在房間里。
他們出來以後,並沒有直接下樓,很有默契一般的,雙雙俱都停在了走廊。
杜家的走廊設計的比較寬敞,他們這對郎舅單獨的氣氛,才真正叫一個詭異。
郁祁佑將茶葉盒夾在手肘和肋骨之間,從兜里掏出煙盒,打開后甩了兩下,遞過去,「要?」
「不會抽,謝謝。」秦朗抬手示意了下。
郁祁佑唇角一扯,拿出根叼在嘴裡,點燃,白色的煙霧蔓延開來。
「哦對,好像還沒有說恭喜!」他像是剛剛想起來,慵懶說。
「謝謝。」秦朗這兩個似乎有些勉強,看著他嫻熟的吐出個煙圈,皺了皺眉,「少抽點兒吧,言她聞不了煙味。」
郁祁佑面上顧忌著身份,心中卻冷哼了聲。
言?叫的倒是親熱。
好像每次他抽煙的時候,她也沒多說什麼,但都是皺眉的,也有忍耐不住的時候提醒過,但都被他趾高氣昂的給壓回去了,一副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
「好!」他用力抽了口。
書房裡杜父還沒出來,隱隱還能聽到講電話的聲音。
郁祁佑黑眸薄眯的望向身邊人,手中的煙還燃著,就像是之前在餐桌上說她不吃肥肉一樣,對方很了解自己的妻子……
眼角餘光瞥到走上樓梯的纖細身影,他將手裡煙蒂直接掐斷,隨手丟在垃圾桶里。
杜母見他們遲遲沒下來,讓她過來看看。
杜悠言剛剛踩上最後一層台階,還未等站穩呢,迎面就看到朝著自己大步走過來的郁祁佑,對上他的黑眸,她主動開口說,「媽媽讓我過來看你們怎麼還……唔……」
後面的話被剎那間吞掉。
杜悠言眼睛里盈滿他放大的五官,還有被堵了一嘴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