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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結局倒計時十八

  221,結局倒計時十八    距離上次池北河到醫院裡來,已經有一段時間。 

  他們父子之間雖然有過一次長談,但也並不算解開心結,倒是池昊天將一些事情的原委以及自己的態度說清了,同時放低了自己的態度。 

  還是那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依舊是需要時間的。 

  池昊天古板的臉上表情微變,似是試圖的想要主動開口,但又因為人多而礙於面子,而葉棲雁和姚月茹雙雙更是不知如何扭轉氣氛。 

  到最後,還是一道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沉默。 

  和媽媽提出存錢的念頭后,小糖豆顛顛的跑到了病牀前,舔了舔櫻花瓣的小嘴瞅著果籃,「爺爺,我可以吃一個香蕉嗎?」 

  池父其實和以前的葉振生一樣,都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面對這樣活潑可愛的孫女,心裡自然是欣喜的不得了,也疼愛的不得了。 

  「當然可以了!爺爺給你扒好不好?」池昊天忙說。 

  「不用噠!」小糖豆搖頭,很懂事的甜甜說,「還是我來給你扒叭,你不是生病了嘛!」 

  說完的同時,小糖豆就腿腳很靈活的爬到了椅子上,站在上面的踮腳去伸手夠果籃里的香蕉。 

  池北河害怕女兒會摔倒,也是起身的走到旁邊,伸手護著她。 

  小糖豆站在上面,拿到香蕉后便開始認真的扒起來,等著將香蕉皮扒開后,想也沒想的就直接遞給了池北河說,「爸爸,你拿給爺爺吃呀!」 

  池北河聞言,蹙眉僵在了原地。 

  「快點呀!」小糖豆哪裡懂他們之間的溝渠,催促著。 

  在女兒的再三催促下,池北河只好將香蕉接過來,在手中停頓了兩秒后,遞給了在病牀上的池昊天。 

  看到香蕉送到眼前時,池昊天也是一愣,半晌后才伸手接過,似乎他們父子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有些生疏,「謝謝……」 

  「不客氣。」池北河扯了扯薄唇。 

  經過小糖豆這樣一弄,倒是讓病房裡的氣氛和緩了不少。 

  池昊天將整根香蕉全部都吃光,接過姚月茹遞上來的紙巾擦了擦嘴,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葉棲雁,「等著哪天有時間,叫上你父親,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其實在最初知道他們結婚時,池父更多只是氣他隨便對待婚姻的草率,再後來強烈的反對,也是因為葉寒聲的關係,後來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也深知自己所造成的錯誤。 

  現在他做不到將這一切彌補,但不可能在繼續錯誤下去。 

  「好的伯父,我會跟我爸說的。」葉棲雁答應。 

  一口氣吃完兩根香蕉的小糖豆,顛顛的跑到她身邊,小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笑米米的對著池昊天分享,「爺爺,我告訴你,這裡還有小地弟哦!」 

  「好,好啊!」池昊天笑著直點頭。 

  葉棲雁臉頰微紅,嬌憨的看了眼旁邊的池北河。 

  姚月茹拿出茶葉泡了茶,分給每一個人,聊天也持續起來,不過大多數是圍繞著小糖豆未來上學的問題上,倒是也讓彼此之間有所話聊。 

  中間護士敲門進來,來給池昊天拔針。 

  在往針眼上面按棉球時,護士稍微有分神,不小心手肘碰到了輸液架,回手去扶時,袖子不小心把病牀上的什麼東西給拂掉在了地板上。 

  清脆的一聲響,彈了兩下滾落在一雙皮鞋前。 

  池北河俯下了上半身,低眉看著地板上那枚銀灰色的打火機,是他母親去世前最後留下的,在前些日子他終於是選擇交給自己父親的。 

  伸手撿起來,他遞了過去。 

  池昊天看到后,古板的臉上露出絲笑容,接過後的放回了枕頭邊。 

  池北河視線望著那枚打火機,看模樣似乎是仔細收放的,銀灰色的光亮折返進黑色的眼瞳里,他眉宇間的淡漠終於有了些許的鬆動。 

  在護士離開以後,姚月茹注意到時間的不禁詢問,「快中午了,我打電話訂些餐,你們留下來一起吃吧?」 

  「不了,我們也要回去了。」 

  葉棲雁見池北河沉默的蹙眉,她忙接話的回答。 

  「就要回去了?」池昊天看似不經意的問了句,語氣里有著失落。 

  「等著有時間,我們會再來的!」葉棲雁又說著,隨即看向還對紅包左摸摸右蹭蹭的女兒,「小糖豆,去跟爺爺再見。」 

  「爺爺再見,下次我來會再給你扒香蕉噠!」小糖豆聲音甜又脆。 

  池昊天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照顧著她們母女將外套都穿戴好,池北河內雙的黑眸睨了眼病牀上的父親,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拿著她的背包一家三口往病房門方向走。 

  「北河。」 

  在病房門拉開的同時,池昊天叫住了他。 

  池北河並沒有轉過身的意思,但腳步停在了那,等待著下文。 

  池昊天滄桑的眼裡湧上些情緒,「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去看看你母親吧?」 

  池北河聞言,在門把手上的長指在漸漸的收攏。 

  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許會冷漠對待,或許會冷冷的諷刺回去,這麼多年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原配?只是在看到兩雙如出一轍的澄澈眼睛望向自己的母女倆,他突起的喉結動了動。 

  「下周六上午應該有時間。」 

  他沒起伏的丟出了句,大步走出了病房。 

  *************** 

  冬日的暖陽鋪在走廊里。 

  從病房裡走出的一家三口,並排在明晃晃的光線當中。 

  葉棲雁輕咬著嘴唇的半邊,始終側著臉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素凈的小臉上是憋著笑的小模樣。 

  單手抄著褲子口袋走的池北河,被她看的眉眼間神情漸漸變得不自然,眸光微動的斜睨過去,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像個傻大姐的笑什麼笑!」 

  「還不讓人笑了呀?」葉棲雁撇嘴的反駁。 

  「現在滿意了?」池北河黑眸眯起。 

  「我知道錯了,下回不會了!」葉棲雁連忙彎了眉眼,語帶討好。 

  只是想到在病房裡他們父子之間雖尷尬卻親近了不少的相處,她忍不住打趣他,「唉,什麼時候給我也扒一個香蕉?」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里,閃過一絲彆扭的不自然。 

  「嗯嗯?」葉棲雁眼睛眨動。 

  「想吃香蕉?」池北河扯了扯薄唇,突然棲身的朝著她靠近,薄唇貼在她的耳廓邊上,壓低著嗓音里的曖、昧,「想吃還不容易,等晚上回家我就給你吃一根大的。」 

  「……」葉棲雁瞪了他一眼。 

  耳根子發燙,沒想到他會說葷段子,而且女兒都還在呢! 

  單純又天真無邪的小糖豆,可聽不懂他們大人之間的帶顏色笑話,在旁邊抱著肩膀一副不屑的小模樣,小嘴撇了撇:哼,明明香蕉是她扒的好不! 

  池北河攬了攬她的肩頭,低眉看著她成緋色的臉頰,「你很想我和他關係變好?」 

  似乎只要她有那樣的意願,他就會摒棄掉一切的去為她實現,讓她開心。 

  葉棲雁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並沒有。」澄澈的眼睛望向他,她笑了笑的說,「我只是不管你怎麼做,都會陪著你、支持你。」 

  池北河薄唇無聲的扯了扯,黑眸里有曜曜的光。 

  腳步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走廊窗戶里透進來冬日的暖陽,和室內溫度一樣柔軟暖和,兩人眼神靜靜對望著彼此。 

  「你們兩個又要親嘴了嗎?」 

  小糖豆眨巴眼睛看了半天,脆聲提問。 

  這樣的場景她再熟悉不過啦,撞到的不是一次兩次,隨時都準備用手捂眼睛啦! 

  「咳!」池北河虛握拳頭的在薄唇邊。 

  葉棲雁紅著臉,連忙快步的女兒平齊,輕聲不自然的在轉移話題,「小糖豆,晚上想吃什麼呀?讓爸爸帶我們在外面吃!」 

  「我想吃橋底螃蟹,裡面很多肉很多肉的那種哦!」小糖豆舉手,笑米米的提出。 

  池北河也已經跟上前,將女兒抱在懷裡的笑著答允。 

  *************** 

  工作周,池氏寫字樓。 

  北方一入冬后,到了傍晚就幾乎天色降下來了,下班時間一到,電梯就陸陸續續的有白領們走出。 

  葉棲雁打完了卡,就像往常每天一樣,乘坐電梯的到地下停車場。 

  池北河會比她要慢一些,她也不著急的慢慢走過去,在白色陸巡前等著,剛站定時,就聽到後面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是同事於瑤瑤。 

  「我和咱們部門的張姐說好了,她順路送我一段!」 

  於瑤瑤一溜小跑的到她面前,跟她解釋著說,「這不,我在這兒等她取車呢!」 

  「哦,這樣!」葉棲雁笑著點點頭。 

  「棲雁,我說現在你是一下班就抓不到影兒了,這要不是我今天過來蹭車,還見不到你吶!」於瑤瑤瞅了瞅她身後的白色陸巡,打趣起來,「在這等池總一起雙雙把家還吶?」 

  葉棲雁聽的直搖頭,表情無奈。 

  「哎呀!你現在好歹也妥妥是咱們池氏夫人了,我以後是不是不能隨便跟你開玩笑啦?」於瑤瑤似乎上了癮,打趣的停不下來。 

  「瑤瑤,你差不多行了啊!」葉棲雁佯裝惱怒。 

  於瑤瑤連忙擺手求饒,不過話匣子打開也是收不住,「話說回來,池總當著全公司上下的面求婚,也有些日子了吧,你們什麼時候登記、舉行婚禮之類的?」 

  「……」葉棲雁抿了抿嘴唇。 

  「怎麼還害羞了,快說快說!」於瑤瑤沒搞清狀況的還在催促,「這麼大的鑽戒都一直戴在手上呢,結婚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啊!」 

  從電梯里出來的池北河,聽到這樣的對話也是薄唇一抿。 

  「等很久了?」他走到她身邊,旁若無人的問。 

  「沒有。」葉棲雁敲了敲嘴角。 

  於瑤瑤先是頷首問了好,隨即便又湊上來,「現在是下班時間,能問私人問題吧?」 

  「池總,我剛剛還在問棲雁呢,現在也問問你唄,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登記辦婚禮呀?」許是下了班的關係,於瑤瑤也膽大起來,乾脆將問題直面丟給了他。 

  池北河蹙眉,內雙黑眸里的神色一滯。 

  「不是吧,池總!」於瑤瑤見狀,不由低呼。 

  葉棲雁注意到他收攏的五指,笑著插話進來,「結婚的事不著急,我還沒考慮好呢!」 

  「棲雁,這可就是你不對啦,這還考慮!那天池總求婚多浪漫多感動,你要再考慮嫁不嫁……」於瑤瑤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開始對她語重心長起來。 

  「張姐把車開過來了,按喇叭呢,你快去!」 

  葉棲雁連聲的打斷,一邊抬下巴的示意著,一邊推著她離開。 

  送走了八卦的同事於瑤瑤,她轉臉向他的說,「我們也走吧!」 

  分別都從兩邊坐進了車裡面,葉棲雁拉過安全帶時,旁邊一隻大掌伸過來,幫著她將安全帶系好,隨即順勢的握住了她的手。 

  池北河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黑眸凝睇向她。 

  剛剛他走過來時,她和女職員站在那,她聽了對方的問話後手始終垂在身側,緊緊的貼著牛仔褲的褲縫,那是她在心緒受波動時才有的動作,他知道她不好受。 

  而原因明明在他這裡,她卻替他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雁雁,我……」 

  池北河薄薄的唇緊抿,低低啟音。 

  葉棲雁在他出聲時,便伸手擋住了他的唇,不給他再出聲的機會。 

  她緊緊的擋著,目光坦坦的望進了他的黑眸里,「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池北河突起的喉結上下翻動,大掌覆在她的上面,試圖拿下來。 

  「噓!」葉棲雁做著噤聲。 

  池北河深沉的凝視了她數十秒,低吁出了一口氣,伸臂將她攬在了懷裡,一手摟著她的后腰,一手貼著她的後腦,若有似無的摩挲,眉眼間很是動情。 

  *************** 

  白色陸巡從寫字樓出來時,一盞盞霓虹已經亮起。 

  車子已經行駛了有一段時間,葉棲雁還始終保持著依偎在他身上的狀態,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他的右肩膀上,那樣的結實有支撐力。 

  遇到個紅色信號燈剛停下時,放在儲物格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祁漢打來的。」池北河拿出來看了眼,扯唇說著,隨即放在耳邊直接接起,「喂?怎麼著?」 

  簡短的通話結束,葉棲雁也是朝著他看過去。 

  「我們得去趟腐敗街的一家酒吧,祁漢的錢包掉了,讓我去給送酒錢。」 

  「這才幾點就喝……」 

  葉棲雁聞言,看了看錶的直搖頭,不過轉念又不禁感嘆,「我總覺得,他沒有做醫生的時候開心。」 

  「嗯。」池北河點頭,語氣里也是無奈,「可這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 

  很快,白色陸巡停到了一家酒吧門口,葉棲雁跟著他一起下了車進去,是一家地下的,這個時候裡面就已經有很多顧客了。 

  他們從入口的台階往裡走時,迎面有很多在大冬天依舊穿著清涼的女郎們,看到池北河后,都毫無顧忌的直接大肆肆的放電,葉棲雁見狀,不由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進去后,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郁祁漢,正在那搖晃著酒杯里的冰塊。 

  池北河走過去,直接從錢包里拽出了一張卡的丟過去,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要帶著葉棲雁離開,不想讓她懷著孩子的情況下在這種地方多待。 

  「喂,你們這就走了,也不說陪我一會兒?」郁祁漢見狀,立馬不幹了。 

  「我不喝酒,雁雁更不能喝,我們陪你做什麼?」池北河挑眉,語氣不緊不慢的說,「我們還得回家,有女兒在等著吃晚飯,跟你這種孤家寡人不同!」 

  一句話直接戳到郁祁漢的痛處,心塞的擺了擺手。 

  葉棲雁臨走前,還忍不住回頭望了眼,總覺得在五光十色的燈光里,他的背影像是一座寂寥的山,不過她也絕對沒有想到,在他們前腳離開后,閨蜜小白的身影會隨之出現。 

  郁祁漢還坐在高腳椅上,將玻璃杯里剩下的酒液全部一飲而盡后,兩隻手指往回的勾了勾,吧台里的酒保就連忙湊上來。 

  他朝著後面某個酒瓶虛空一點,很快面前就重新多了杯酒。 

  正準備端起往嘴邊送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快的腳步聲,是那種三四厘米的低矮鞋跟落在地面上的聲音,也是他熟悉的聲音。 

  踢踢踏踏的,很清脆,腳步和聲音都像她的性格。 

  郁祁漢放下酒杯,不緊不慢的轉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一張清秀的臉,和這裡的每一個女人都不同,和他所獵、艷的每一個女人也都不同,獨特,獨一無二。 

  「郁、祁、漢!」 

  白娉婷上來便控制不住的低吼。 

  郁祁漢倒是面不改色,一條手臂支撐著下巴,指腹摩挲的慵懶模樣。 

  白娉婷似乎在壓抑著極大的怒火,整個人僵硬,可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看向他的眼神也瞪的狠狠的。 

  下一秒,便直接將手裡的包舉起的往他身上砸,像是瘋了的一樣,「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做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郁祁漢坐在高腳椅上腰背挺的筆直,微側著臉在那,沒有任何還手和躲避的意思,就那麼一下下的挨著她的打,冷著眉眼的任由她瘋狂發泄。 

  酒吧里的人都朝著他們看過來,可他們誰也沒管,像是其他人不存在般。 

  「夠了嗎?」許久,他涼涼的問。 

  白娉婷也都打累了,連包都有些舉不起來了,包裡面散落掉地的東西也無心去撿了,她眼睛里有著絕望的紅,眼淚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她那樣狠狠的,又恨恨的瞪著他。 

  郁祁漢看在眼裡,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白娉婷抱著包猛地轉身離開,像是她來時一樣,只是走了沒兩步后,又突然沖了回來,似乎是覺得根本就不夠,一把端起了他剛點的那杯酒,照著他臉就用力潑了過去。 

  「混蛋你!王八蛋!」 

  她聲音里很憤,很顫,又帶著某種壓抑的委屈。 

  一通吵鬧過後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周遭人還不時在投遞目光著,郁祁漢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掏出了手帕擦著臉上不停往下淌的液體,眉目線條冷峻。 

  直到視線里那抹倩影出了酒吧,他嘴角慢慢劃開了一抹弧度。 

  隨即那笑容越來越大,連眼睛里都沾染上了笑意,周遭人都忍不住奇怪的看向他,怎麼有人被又打又罵了一番,還潑了酒這麼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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