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挺大一個包吧
078,挺大一個包吧 小糖豆櫻花瓣的小嘴抿啊抿的,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小聲回答她,「……是大河送給我的。」
「大河?」葉棲雁訝異重複。
腦海里竟然第一個閃過池北河嚴肅的臉廓。
「對的哦,就是大河!」小糖豆提起名字來,明顯的聲音裡帶著愉悅,蘋果臉上都是止不住泛著的亮光。
葉棲雁更加驚訝了,「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新認識的朋友?」
「嗯嗯!」小糖豆猛點頭。
在腦里努力回憶了幾遍,始終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也似乎是第一次聽小糖豆說起。她每天都待在醫院裡,能認識到的也都是一些小病友。
大河、大河……
是兒科新來的病人小朋友?出手這麼闊綽,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兒吧。
「這個薰衣草小熊,真的是大河送給我噠!我一開始也是非常堅決不要滴,說媽媽知道會不高興,可他說是強行給我的!媽媽,我們不能浪費他的一片丹心對不?」小糖豆跑到她面前,兩條胳膊抱著她的腿。
「好,那就收下吧。」葉棲雁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
「哦也!媽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這回大河也不用替我擔心啦!」小糖豆高興的蹦跳著歡呼,聲音甜蜜蜜的。
「媽媽——」
小糖豆又軟軟喊了她一聲。
葉棲雁低頭,就看到她兩隻小白手嬌羞的繞在一起,蘋果臉上又露出那種羞赧的小神情,「媽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大河,那我也就不瞞你啦!大河他就是……我的戀愛對象!」
說到最後半句,小糖豆用兩手捧住了臉蛋。
葉棲雁:(⊙﹏⊙)
「呀!咱們小糖豆移情別戀啦?」
病房門被推開,一身清爽運動裝的白娉婷推門而入。
白娉婷走到小糖豆面前,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臉,「小糖豆,你不是和子銘小王子是一對兒么?從哪裡又冒出來個大河?」
「才沒有呢!」小糖豆急的直跺腳,「小白阿姨,你不要給我製造緋聞啦!子銘小王子和我只是好盆友,遇到大河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大河長得比子銘小王子帥多啦!是我見過最帥滴,賊帥賊帥,而且笑起來的好溫油,好迷人!每次我的小心臟都被他笑的軟軟滴!」
看著女兒跑出去玩的小身影,葉棲雁不禁皺起了眉。
「雁雁,怎麼啦?」白娉婷見狀,關心問。
「我有點兒擔心。」葉棲雁皺著的眉沒有舒展,還看著病房門的方向。
「哎呀,有啥好擔心的!」白娉婷知道她在擔心啥,擺擺手笑著說,「可能就是新認識的小夥伴,當初剛認識子銘小王子的時候,天天嘴裡不也子銘小王子長子銘小王子短的么!小孩子嘛,正常啦!」
「倒是你!剛剛小糖豆在,我都不好意思說,我一進門就看到了!」
「看到什麼啊?」葉棲雁被她眼神弄得不自然。
白娉婷眯著眼走上來,伸手拽了拽她的領口,直砸吧嘴,「嘖嘖,夠激烈的呀!動作稍微大一點,我就能看到你脖子下面的吻痕了,真是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啊!真讓我給說中了?月黑風高的,每晚都啪啪啪了?」
「白娉婷!」葉棲雁羞的直喊大名。
臉上像蒿草一樣瘋長的紅出賣了她,洋裝自然的走到沙發邊坐下,掏出手機的想要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
「幹嘛呀,還害羞了?敢做不敢當了?」
白娉婷哪裡會這麼輕易的饒了她,直接撲在她身上,嚴刑逼供起來,「快來,跟我說說感覺如何,分享一下……」
「小白,你這個腐女!」
兩人這麼鬧著,掉落的手機被不小心擦碰了到,亮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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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的天兒,白色陸巡披著陽光在街道上穿梭。
剛剛從江北談完合約的池北河,一條手臂拄在駕駛席的車窗上,暖暖的春風吹得人舒服的輕眯眼。
中間行駛過繁華的商業街,路過某家大型商場時,他低眉看了眼裡面穿著的襯衫,眉尾挑了下,手上方向盤同時轉了方向,然後穩穩停在了外面的泊車位上。
三樓男士的精品專賣,漂亮的導購小姐笑的像是花兒一樣站在門口,吸引著顧客的購買裕望。
池北河從觀光梯里出來,直接走到了其中一家。
「池先生,您來了!」
看得出是老顧客,店經理都直接迎了出來。
「嗯。」池北河淡淡點頭,插兜坐到了裡面的沙發上。
很快,面前的桌子上就放上了雜誌以及咖啡。
「池先生,這有一批昨天來的新款,是上個禮拜巴黎時裝周上剛剛走秀的,我拿來給您瞧一瞧,看合不合心意?」店經理殷勤的站在一旁問。
「拿來看看。」池北河點頭,長腿交疊。
不一會兒,店經理推著個移動衣架過來,上面整理陳列著各式男裝,質地和質感都是上乘,但顏色幾乎是清一水的暗色系。
見他摸著下巴沉默不語,店經理不停搓著手,邊揣摩著邊問,「池先生,這些都是按照您平時喜歡和常穿的款式選的!」
「沒有深藍色的?」池北河忽然問了句。
「有有!」店經理意外的連連點頭。
很快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人精的吩咐下去,導購員立馬就小跑的拎來好幾件,都是和他身上穿著的襯衫色系基本一致。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里神色慵懶,微抬起一隻手的嚴肅示意,「把這幾件深藍色的,都給我包起來開票!」
結賬簽單后,店經理比之前還要殷勤,一直送著貴客走出專櫃。
「池先生,什麼時候喜歡上了深藍色?」臨別前,不由隨口問了嘴。
池北河唇角輕勾,「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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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陸巡的駕駛車門關上,坐進來的池北河瞥了眼後車座。
上面整齊的放著一堆購物袋,跳躍瞳孔里疊加的都是深藍色,讓他心情莫名的好。
收回視線時,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到上面來電的號碼,他挑了挑眉,接起放到耳邊。
等了半晌那邊也沒人說話,就在他蹙眉時,線路里傳來兩個女人輕微的吵鬧聲,然後有喝水的聲音,還有斷斷續續的聊天生。
池北河再度看了眼手機,通話還在進行當中。
他這會兒也是明白了,似乎是不小心按到的,剛好撥通被他給接了,而到了現在,線路那邊的當事人似乎都並不知情。
按照他自身良好的修養,應該及時掛了電話,不該這樣「偷窺」,可池北河卻忍不住將手機放回了耳邊,慵懶的靠在車座上,聽著那邊傳來的對話聲……
「雁雁,池北河是天蠍座的?我的媽,這上面說天蠍座典型的外冷內熱,在那個方面的嚮往幾乎達到了瘋狂的程度!而且還有這個維也納牡蠣式!哇靠,這個圖片上看起來好高難度啊!」
「你到底在看什麼呢?十二星座xx姿勢……」
「哎呀,雁雁你別跑呀!就咱倆你還害羞什麼!看來你得好好加強一嚇體力和耐力啊!話說你巨蟹座喜歡69,那你們倆嘿、咻的時候能整到一塊去么?」
「你能不能別說了!再說我真不理你了啊!」
「雁雁,老實說你能消受得了么?尺寸怎麼樣?」
「……我也不太清楚,挺大一個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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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橫斜西邊,高檔的公寓小區。
白色的陸巡行駛在某棟高層住宅樓下,從駕駛席和副駕駛席分別下來一男一女,往樓裡面走著。
「叮!」
電梯門緩緩拉開,葉棲雁跟著池北河後面走出。
她低垂著頭,正看著手裡的手機。
原本是想要掐算著時間自己過來的,可四十分鐘前接到他的電話,說順路過來醫院載她,下樓時,好友白娉婷還不時朝她飄著邪、惡又曖、昧的小眼神。
在看到屏幕上短息提示是來自白娉婷,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友情提醒:年輕人,縱谷欠傷身喲!」
瞪大眼睛看著上面的文字,葉棲雁連忙從簡訊箱里退出來。
看著前面正拿鑰匙開門的池北河,她偷偷別過不停上升溫度的臉,用兩隻手不停的在扇著風。
進門后,葉棲雁才發現他手裡拎著好幾個購物袋。
「你買的什麼?」她好奇的問。
「衣服。」池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懶懶回了句。
葉棲雁沒多想的點頭,心中腹誹他還挺愛美的!
冰箱里的番茄用溫水沖乾淨,從中間切開在挖掉後面的苐,切成小小的塊。熱了油鍋將打碎的蛋液放到裡面煎炒,成型后在放入番茄,起鍋時又加了一小勺糖。
廚房以及餐廳都是飯香味,只可惜餐桌上放著可憐的一菜一湯。
似乎在她油煙機停止時,樓上就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池北河的身影就出現在餐廳里,正在盛飯擺筷的葉棲雁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
剛剛他上樓時,她以為他去洗澡換衣服了,可是這會兒下來,他頭髮是濕的,並沒有像是以往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而是還穿著之前那身,黑色的西褲,以及深藍色的襯衫。
「吃飯吧!」葉棲雁遞過去一碗米飯。
池北河沒有立即動,抬手挽著襯衫袖口至手肘,在她目光看過來后,才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眉尾不時輕輕上揚。
結束了以後,葉棲雁起身收拾碗筷,而池北河徑自的走向客廳看電視。
這樣的畫面看上去,他們兩個像是普通家庭里的夫妻倆,吃完飯各做著各自的事情。
甩干手上殘留的水珠,從廚房穿過餐廳時,葉棲雁腳步停了停,餐桌上放著一枚銀質的打火機,似乎是他剛剛吃飯時落下的。
這個打火機她不止一次見過。
他似乎隨身攜帶,常常出現在長指間把玩著。
葉棲雁不由走上去,心裡多少有些好奇,因為他不抽煙,卻待著打火機,所以她想要看看這個打火機到底有什麼不同。
「別動它!」
她剛要碰到的手指,被這一聲頓在那。
葉棲雁回頭,就看到池北河端著水杯站在餐廳門口,臉廓上表情嚴肅,兩道眉正蹙著似有不悅,她尷尬的解釋,「抱歉,我只是看它被落這兒了!」
「嗯,我自己拿,你去客廳歇著。」
「哦。」
葉棲雁點頭,握著手指的走出了餐廳。
微側身時的眼角餘光里,看到他邁著長腿,路過餐桌時大手一劃的將打火機抄走,放在了褲子口袋裡,像是不再讓別人有機會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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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漸黑,客廳里水晶燈打著。
電視機里正直播著球賽,二十幾個人滿場地的追這個球跑,解說員口若懸河的解說著,鏡頭偶爾給到觀眾,都是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葉棲雁單手托著下巴,看的幾乎快要昏昏欲睡。
腰上忽然多了條結實的手臂,她的覺盹也瞬間跟著沒了,她緊張的看著正往自己身上靠過來的池北河。
在他深邃的五官放大在眼前時,葉棲雁閉上了眼睛。
唇貼在她的上面,火熱的輾轉斯磨,一點點的更深,有些迫不及待,彷彿忍耐了很長的時間。
接吻的過程里,她不知何時被他抱著坐到了腿上。
夜色安寧,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一個吻很容易就挑起渴望來,葉棲雁心跳的很快,不時仰著頭躲避著他下移的吻。
池北河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還特意在旁邊再製造出一個來,對比之後,滿意的眯起內雙的黑眸。
葉棲雁輕輕推著他,「你別動了啊!」
他倒是聽話的沒有再過分的舉動,只不過下一秒不動聲色的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和沙發之間,這個角度里,葉棲雁也是能更清楚他此時身體上的變化。
「別這樣,土豆還在看呢!」她羞赧的別開視線。
「土豆!」池北河黑眸一斜。
原本坐在地板上瞪著兩個圓眼珠子,目光純凈看著沙發上兩人交疊的土豆,被他這麼一記殺氣的眼神,「嗷嗚」了聲就夾著尾巴跑回自己墊子上。
葉棲雁看到后,更覺得想要鑽到地洞里。
「不喜歡這個姿勢?」長指將她埋起來的小臉掰回來,有稜有角的五官靠近過去,故意吹起在她臉上,看她睫毛不時輕輕顫抖。
池北河低聲笑了起來,笑音回蕩,「喜歡69的?」
「沒!」她小臉登時一紅。
天,他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個!
是巧合還是什麼,白天在醫院裡時,好友兼腐女白娉婷就拿著這個說吧老長時間。
「不喜歡?」池北河眸底竄出抹促狹。
「不喜歡!」葉棲雁回答快到不行,更顯心虛。
「呵呵。」池北河唇角劃開了淺弧,低低的笑了起來。
深藍色襯衫下的胸膛,也因為笑聲而微微震蕩的起伏著,那笑聲盤旋在她的頭頂,又侵入她的耳鼻,真真的令人臉紅心跳加速。
葉棲雁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時,垂著的手忽然被他捉住,隨即呼吸全部窒住。
她的手被迫的擦過皮帶……
池北河喉結滑動,眉尾高挑著問,「感覺怎麼樣?」
「……」葉棲雁慌亂的看著他。
嘴唇都快被她咬的稀巴爛,她覺得今晚的池北河簡直太妖孽了!
喉結一陣陣滾動,池北河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再繼續逗她,知道她害羞的放不開,所以手臂伸到她腋下的想要將她抱起,好上樓的正式開始。
「嗡——嗡——」
茶几桌上的手機,好巧不巧的震動起來。
池北河蹙眉,內雙的黑眸惡狠狠的盯著黑色的薄款手機。
「你先接電話呀!」她臉紅的推了推他。
池北河姿勢沒動,只是伸長了手臂將手機拿到耳邊,聲音是嚴肅的完全公式化,聽不出任何情緒,「喂,什麼事?」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縮在他懷裡的葉棲雁明顯感覺他身子一僵。
「什麼?我馬上到!」
她抬頭,就看到他沉聲的匆匆對著電話說。
池北河鬆開了她,冷凝著一張臉,站直身子的在快速系著扯開的襯衫扣子。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感覺到不對,她不由問。
「群力那邊施工地出事了,塔吊倒塌,有三個出來上廁所的工人被砸在下面!」池北河飛快的解釋,手上系扣子的動作也是飛快。
「塔吊倒塌?」葉棲雁嚇了一跳,捂住了嘴巴。
池北河沒時間多說一句,直接邁著大步往玄關方向走。
她小跑跟在身後,看著他快速穿上了皮鞋,連手裡的西裝外套都來不及穿,拿著車鑰匙和手機就拉開了防盜門。
「你路上小心開車!」
防盜門關上之際,她忍不住叮囑了句。
看著他急匆匆的離開,葉棲雁都突然有點同情他了,身居高位者總是比普通人要辛苦百倍,這樣一通電話,他作為最高領導人就必須得出面處理。
這樣工地的意外事故常年都有,可大可小,後者就不多說,前者處理起來會很麻煩,哪裡稍微有不妥當的地方,就會對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甚至有些調查機構也會攙和進來,到時展開調查的同時,不僅會影響工程的進度,還會牽扯出多少別的事情。
他能力那麼強,會處理的很好吧?
不由想到剛剛他冷凝的一張臉,急匆匆的背影。
葉棲雁轉身慢慢的往客廳走,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是馬上九點鐘了,他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
電視機里的球賽還沒直播完,她拿起遙控器隨便轉了個台,裡面正上演著熱門的連續劇,可是看了半天,也沒融入進去,不時的低頭掃眼錶針。
漸漸過了十點半,連續劇都播完了,已經開始晚間新聞。
她抬頭看著玄關的方向,他還沒回來。
收回視線的剎那,葉棲雁突然感到,自己正在為他擔心。
像是個普通妻子一樣,為外面忙碌的男人而擔心,但是他們只有那張紙,更可笑的是他們現在不堪的關係。
「滴!」
電視機黑了屏幕,被她拿遙控器關了。
葉棲雁右手掌覆在左腕上的表,不再多看一眼,起身的往樓上走準備睡覺,不讓自己這樣繼續有心無心的等待著。
趴在墊子上的土豆,耳朵不時輕動一下,棕色的圓眼珠子瞅著她。
瞅著她一步步的往樓上,快到時又驀地停在那。
十多秒后,她轉身的慢慢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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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白色的陸巡從小區外行駛回來。
這個時間十步一盞的路燈還徹夜亮著,小區里卻是安靜一片,眯眼望上去,只有零星的幾個窗戶里還亮著燈。
池北河拔了車鑰匙下車,邁著長腿直接進入了電梯。
樓層在往上升,在剛到達還沒出來時,手機就響起,他接起的放在耳邊,聲音冷靜沉鑄,「媒體那邊必須壓住,不可以讓任何的現場報道流出去!告訴工頭,務必穩住其他工人們的情緒,千萬不能製造出暴動,池氏不會坐視不管,該承擔的不會推託,該賠償的一分不會少!還有,明天一早就派人到相關調查機構,和上面領導……」
連著兩通電話結束,池北河不由抬起手捏在眉心。
這幾個小時里,他一直都在醫院裡,等待著事故工人的手術,同時也處理著相關事宜。
走廊里昏黃的燈光下,他面容上都是疲憊的光影,眸底也有了細微的紅血絲。
打開防盜門進去,裡面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池北河換了拖鞋,沒多想的就往樓上走。
「汪!」
客廳門口的土豆忽然輕咬了聲。
池北河蹙眉看過去,邁著腳步跟在它後面,抬腳踩了下感應的落地燈。
落地燈亮起,白色的真皮沙發以及茶几桌都鋪著這些溫柔的橙黃色,也同時映亮了沙發上睡著的小女人。
池北河一看到她趴睡在沙發上,微微錯愕了一下。
進門時看著一室黑暗,而且都這個時間了,他以為她早就上樓睡覺了,沒想到她還在這裡。
雙*腿蜷在沙發上,雙臂趴在沙發背上,素凈的小臉都埋在上面,只露出兩個隨著呼吸輕顫著的睫毛。
伸手握住了她一直赤著的腳,上面冰涼的觸感讓他收緊了些。
葉棲雁睡夢裡被驚醒,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怎麼沒上樓睡?」
「你回來了?」
四目相對,兩人聲音同時響起。
葉棲雁看著被他握在掌心間的腳丫,腳趾輕輕蜷縮了起來。
「在等我?」池北河意外的問她。
「不是。」葉棲雁違心的搖頭,卻沒有說服力,只好低下頭,聲音尷尬又窘迫,「我以為你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去了這麼久……」
池北河掌心包裹著她的腳,內雙的黑眸深深的看著她。
她受不了被他目光這樣注視,轉移著話題,「事故處理的怎麼樣了?那三個受傷的工人沒事吧?沒出人命吧?」
池北河聞言,眉頭再度蹙了起來。
扯著唇角開口時,嚴肅的聲音很是發緊,「其中兩個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被壓到了胳膊和腿,局部有擦傷。另外一個送去醫院搶救沒多久就宣布死亡,連手術室都沒進!」
「這位工人的家屬都在外縣,孤身一人來h市打工,就是為了賺錢寄回家裡。工頭說他剛來這裡工作還不到一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很不幸!」
池北河說到最後低嘆了口氣,有著一股惋惜,卻也是無可奈何。
葉棲雁聽著,心裡也是難受不已。
雖說是和自己的陌生人,但畢竟是一條生命,千里之外的家人若是知道了,該如何接受得了這樣的結果呢?
「我是他們的老闆,這樣的事故我有責任!」
池北河眉頭緊蹙,聲音里有著自責,雙手五指不由的暗暗收攏。
葉棲雁腳被他握的有些疼,卻也沒吭聲,忍著去安慰他,「這是個意外,跟你沒關係!」
池北河沉默不語,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
她透過燈光有注意到,他的薄唇上面隱隱有些白色的干皮。
稍微掙脫了下,葉棲雁抽回腳的從沙發上默默的起身,等著她再回來時,手裡多了杯溫水。
這樣從上的角度里,能清晰可見他眸底閃過的痛苦,心裡莫名酸楚起來。
他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嚴肅的不近人情。
「喝點水吧!」葉棲雁給他遞過去。
池北河看著面前的水杯,稍微愣了下,伸手接了過來。
是特意用熱水和涼白開兌的,溫度剛剛好,他才發現從離開到現在始終滴水未進,嗓子乾巴巴的疼,一飲而盡后,舒服了很多。
在他伸手將空杯子放到茶几時,另一隻手被輕輕握住。
「這個事故不是你的錯,只是個意外!」葉棲雁澄凈的眼睛看著他,手在輕輕的用力,然後五指翹起的輕拍了拍,「不要再想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應該還有更多的事情,你要養足精神才能解決的更好!」
池北河低眉,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白希小手。
明明是一隻柔弱無力的手,卻像是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心臟。
內雙的黑眸往上,看著她素凈的小臉,她的眼睛,像是澄澈的湖面一樣,那麼的靜,靜到讓他的心神都漸漸的回來,漸漸的歸位,漸漸的安穩……
不過一隻小手,兩三句的輕柔細語。
池北河心裡卻在暖。
這是第一次,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讓他感受到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