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打情罵俏

  一瞬間,白芷感覺到無數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陸爵風,放開我。”


  “怎麽?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我打情罵俏?”


  “……”白芷嗆了一口冷風。


  咳咳!


  她什麽時候跟他打過情罵過俏?他有臆想症吧!


  *

  小愛的手術定在12月24號,平安夜。


  她躺在手術床上,身上穿著已經經過消毒的藍色手術衣,跟白芷,陸爵風還有小可揮手,“爹地,媽咪,我進去了。小可,你承不承認,我比你更勇敢?”


  白小可抓著小愛的手,“承認,放心吧,我們在這裏等你平安歸來。”


  陸爵風輕輕攬著小可的肩,俯身看著小愛,“今天是平安夜,一定會平安。”


  “嗯,我知道了!”


  雖然知道這次的手術安全係數足夠高,但是目送小愛進手術室的的瞬間,白芷的眼圈還是紅了。


  她微微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掉落。


  陸爵風抓她的手,很用力,“不會有事。”


  “媽咪放心吧,小愛的主治醫生是這方麵的權威,就算彗星撞地球,這次手術也不會有意外。”


  她低頭,冷靜片刻,嘴角微微牽起,“對了,我差點忘記一件事。小愛說病房裏沒有聖誕樹。”


  “我讓馬東去買。”


  “不是,我要親手給小愛做一個。”


  半個小時之後,當白芷第四次紮破手指之後,陸爵風後悔答應她自己做聖誕樹。


  她做的聖誕樹很特別,以瓷盤為底,再把三個又紅又圓的蘋果用牙簽把水果串在一起作為聖誕樹基座。


  上麵再搭配各種顏色的聖女果,橙子瓣,金黃色的菠蘿和綠色的獼猴桃用刀子切成星星狀,紫色的葡萄粒和紅色的草莓層層串聯,蒼翠的西藍花充當鬆樹底色穿插在水穀縫隙間……


  雖然聖誕樹隻見雛形,但這棵聖誕水果樹的驚豔程度已經可以窺見一角。


  “我幫你。”陸爵風拿起一根牙簽,紮起一片獼猴桃。


  白芷接過來,調整牙簽的位置,“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放任你繼續自虐?”陸爵風掃了一眼她發紅的指腹。


  “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些牙簽太尖了。”


  陸爵風知道她擔憂小愛的手術。他也擔心,但是遠沒有她這麽明顯。


  他們在手術室外等待,可以看見手術室內的實時監控。可是白芷看到小愛皮膚被割破的瞬間,就看不下去了。


  陸爵風聽到她說想做聖誕樹也沒攔著,正好可以轉移注意力。


  可這麽一會功夫,她差點把自己的手指頭紮成篩子。


  一眼照顧不到,白芷又把自己紮傷了。


  看著指尖上冒出來的血跡的,她淡定地擦掉,“這點小傷沒什麽。”


  陸爵風看著那抹血紅,印在白紙上,好像落雪的紅梅的,有些刺眼。


  他別開視線,“小愛在裏麵手術,從始至終不哭不鬧,你反倒在外麵自亂陣腳。”


  “因為她是我生的!”白芷的聲音有些沙啞,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年生小可小愛的時候,小可出生很順利,可是小愛遲遲出不來。米國人不像國內,他們更推崇自然生產,不到最後時刻不給剖腹。我感覺自己快要昏死過去,助產護士不停告訴我,在堅持,為了孩子。


  雖然小愛平安出生,但是因為羊水不足,孩子在肚子裏憋得時間太長,在醫院保育箱裏住了半個多月。我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小愛。所以,從小總是更偏向小愛一點。小可很懂事,凡事都不和小愛計較,漸漸的,我們把她變成了小吃貨。”


  白芷一邊拿著牙簽和籃子裏的水果作鬥爭,一邊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漸漸冷靜下來,她又破涕為笑。


  可是陸爵風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扼住,半晌也找不到合適的呼吸頻率。


  他看著她微垂著頭,露出細白的頸子,瘦弱的肩膀,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承擔了多少痛苦?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白芷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獨自生下兩個孩子,撫養孩子長大,受過多少苦?


  曾經,他認為她動機不純,敢偷生他的孩子,遭受什麽都是活該。


  可是現在他知道,白芷不是那種女人。


  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他確定自己想要保護這個女人。


  “抱歉。”


  白芷抬眸,詫異地看著陸爵風,他剛剛道歉了?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剛她也剛,但是一旦對方示好,她那點堅持也沒了。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不知道你是孩子的父親,而且生下孩子是我自己的決定。隻要你以後能對他們好,彌補小可小愛曾經缺失的父愛就夠了。”


  這些就算他不說,他也會做到。


  陸爵風反問,“隻提孩子,難道你不希望我對你好?”


  白芷沒料到他會這麽問,看著他幽深的目光,她揣測不出他的意思,“我當然希望你對我好。畢竟你是我的老板,能得到特殊優待,我才能接到好的劇本。能在巴黎邊工作邊遊玩,還有錢可以賺。”


  陸爵風聽到最後,表情冷得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用牙簽使勁兒紮一塊菠蘿,用力過猛,直接刺破大拇指腹。


  嘶——


  這感覺,微微的疼,但是牙簽這種東西刺進皮膚,拔出來像是逆著拽開血肉的紋理,一想到那個畫麵,他就很不舒服。


  他微微抽吸,看向白芷,這個女人三番五次被紮,表情為什麽那麽淡定?

  一個血珠子從指間冒出來,陸爵風像看不到似的,任更多的血冒出來。


  “爹地,您手上有血。”


  白小可在旁邊剝桔子,挑形狀好看的給白芷做聖誕樹,不好看的給自己吃掉。


  看著父母一個接一個在自己手上紮眼,一陣無語。


  陸爵風任自己手指流血,半天也不動,白芷有些看不下去,拿過身邊的紙巾擦過去。正好是她剛剛用過的拿塊紙巾。


  她的血跡,鐵元素經過氧化變成暗紅,陸爵風的血跡還是新鮮的紅。


  這個畫風有點詭異。


  白芷裝作沒看見,陸爵風的卻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裏,在指腹上使勁兒吮吸。


  “……”


  她感覺剛剛牙簽紮過的地方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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