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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節她心裡一輩子都會念想你的…

  【69書吧-www.69shuba.com】  原來,那個受了狗熊巨吼刺激,一心要逃跑的司機,純屬個人行為——如果他們真的就這樣逃走了,將來的結果一定被貽笑大方,廣為流傳!所以,那個小頭目在越野車沒開出去多久,就試圖制止那個司機的失常行為。 

  但他已經進入某種狀態,不是用紀律或者命令就能阻止他的,無奈之下,小頭目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他的大腿,命令他,再不停下就開槍!那個司機竟然在這樣的逼迫下,還開出了一兩公里,才泣不成聲地停下車來,伏在方向盤上,嗚嗚地大哭起來。 

  「把他給我銬起來,放在後備箱里,回去處理!快,立即開車接應丁洪銀!」 

  小頭目果斷行事,才在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將丁洪銀從爆怒的狗熊掌下,給營救出來…… 

  到了越野車裡,那個小頭目還給丁洪銀喝了幾口礦泉水,這才讓丁洪銀緩醒過來。 

  「謝謝你救了大家的命……」 

  小頭目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們……也救了我的命……」 

  丁洪銀似乎也很感激他們又回來營救自己了。 

  「那現在,大家扯平了,誰都不欠誰的了……」 

  小頭目說出這樣的話,看丁洪銀似乎沒懂是啥意思,馬上又補充說,「儘管咱們現在有了生死之交,但我公務在身,還是要例行公事,一會兒到你家,還是要進行徹底的搜查——不過在搜查之前,我再給你一次自首的機會,如果現在還不說出真相的話,等車子到了你家門前,下了車,你再說啥都沒用了——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丁洪銀一聽小頭目這麼說話,又覺得他們原形畢露地回到了當差的本色,心想,為了現在的局面,我都捨生忘死了,現在要是按照他們的意願坦白自首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功虧一簣嗎!還是堅持到底,是死是活,都有老天來決定吧,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學習李媛媛,任你說出龍叫喚,我還是四個字——保持沉默…… 

  一看丁洪銀一聲不吭,小頭目似乎也沒了辦法,只好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兒到你家裡,查出黑色提包里的東西,可別怪我當場就正式逮捕你,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機會,你自己不把握,可就別怪我不仗義了……」 

  小頭目還在做最後的心理戰呢。 

  丁洪銀是鐵了心要頑抗到底,連雙龍谷里窮凶極惡的狗熊自己都無所畏懼與之抗爭到底呢,這幾個披著人皮的人類,應該沒有狗熊那麼可怕吧…… 

  很快,車子就到了丁洪銀的家,下車前,小頭目再次問丁洪銀:「沒下車前,你供認還算你自首——你想不想說……」 

  「我沒什麼要說的,所以,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那,我們可就例行公事,對你家進行徹底搜查了……」 

  「那是你們的事兒,我阻止不了……」 

  丁洪銀咬牙繼續堅持。 

  小頭目一看,威逼利誘都不好使,只好嘆了口氣,邊開車門邊說:「唉,誰都救不了你了……」 

  下了車,就讓人將丁洪銀給押下車,進到丁家的院子,一眼看見爹娘,丁洪銀差點沒哭出來,好像久別重逢一樣,之間經歷了太多的坎坷磨難,現在又能見面了,卻身不由己,被他們給押著,去搜查家裡的各個角落呀…… 

  第一個搜查的就是院子里的菜窖,那是個永久性的菜窖,相關人員下到裡邊,用手電筒照了沒個角落,發現什麼可能性都沒有,才上來,對小頭目攤開手,表示沒發現什麼……然後就是糧倉,下屋倉房,連豬圈,狗窩,雞窩都給搜遍了,也沒什麼收穫。突然,一個相關人員發現了丁洪銀家的沼氣池,就問小頭目要不要查,見小頭目點頭,他們就上前想掀開蓋子,卻被丁洪銀的爹娘給攔住,說那樣太危險,還是我們給打開,你們自己檢查吧…… 

  於是,相關人員退後兩步,爹娘聯手,將沼氣池的蓋子給打開了,一股子熏人的氣浪,頓時將大家都給嗆得夠嗆,小頭目湊過來,往裡邊一看,也就是個被封閉的糞坑而已,迅速朝裡邊掃了一眼,發現裡邊沒啥異常,也就示意可以蓋上蓋子了——估計心裡想,好東西,誰會藏在這裡呀,就一揮手:「進屋搜吧!」 

  一聽「進屋搜」三個字,丁洪銀的腿肚子,不知道為啥,突然就抽筋了——這要是他們真的從東屋炕梢的柜子里,搜出那些整捆的鈔票和珠寶,該如何是好啊!覺得眼前發黑,順勢就閉上眼睛,蹲在了地上…… 

  「起來,你必須跟我們一起到屋裡去搜……」 

  小頭目一看丁洪銀的神情,似乎覺得他就快堅持不住了,索性,帶他一起進屋去搜,或許能從他的表情和眼神里,判斷出,東西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吧——於是,看見丁洪銀蹲在了地上,馬上就給他拎起來,架住他的胳膊,就進到了屋裡…… 

  先是來到了爹娘住的西屋,炕上抗下,樑上地面,能搜的,基本上都搜遍了,連炕席都揭開,看看有沒有機關暗道什麼的,箱子櫃兒就更不用說了,都必須打開查驗才能過關,就連裝鞋的盒子,都必須打開,還要在裡邊的鞋殼裡,掏一把,沒東西才放過…… 

  爹娘的西屋翻個底朝天,啥都沒查出來,只是在一個抽屜里,發現了一包毛主席像章,引起了小頭目的注意:「這是你們家原來就有的嗎?」 

  他這麼問,似乎覺得,毛主席像章應該算是「紅色收藏」了,或許也能值很多錢吧,或許就是那個黑色提包里藏的東西也說不一定。 

  「都是文革的時候,熱愛毛主席,就託人弄景地,收集了這些……你們要是喜歡,可以送你們做紀念……」 

  爹娘似乎不很在意這些像章是否值錢,隨意就說可以送人。 

  「不是給我們做紀念,而是我們要帶回去進行核實,如果真的不是犯罪嫌疑人的,那就歸還你你們……」 

  小頭目說著,就將那些毛主席像章給到一個相關人員的手裡,並且讓他做了記錄。 

  就在這個時候,小頭目又在丁洪銀爹娘屋子裡的梳妝柜上,看見兩個帽筒子——這樣的帽筒子,是滿清時期,官員們回家放置頂戴花翎的,由於圖案精美,做工精細,現在家裡能擺放這個玩意兒,也算是古董了,估計,小頭目也覺得很值錢,就又問:「這對帽筒子,是你們家傳的嗎?」 

  「是啊,這是我出嫁的時候,娘家給的陪嫁。」 

  「誰能證明呢?」 

  「我爹娘能證明啊!」 

  「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他們——都到天國去了……」 

  「那就無法證明是你娘家的陪嫁了,我們也只好帶回去,等查實跟犯罪嫌疑人沒有關係,再還給你們家……」 

  看見小頭目吩咐手下將爹娘心愛的愛情證物給收在一個鋁皮箱子里的時候,丁洪銀的心特別難受,是不是自己應該立即承認了呀,這樣的話,他們見到那些鈔票和珠寶,也就不會再動家裡其他的東西了呀,尤其是爹娘珍藏多年,祖輩留下來的愛情信物,就這樣被他們給拿走了,何年何月才能討回來呀! 

  丁洪銀真的有點堅持不住了,簡直都快崩潰了,即便是自己抱住那棵樹,被狗熊拍樹給拍得骨酥筋麻,簡直難以忍受的時候,自己都還堅持地提醒自己,在沒掉下去之前,絕對不能自己放棄——可是,面對這些人的搜查,丁洪銀的心理防線,眼看就要崩潰了…… 

  就在丁洪銀崩潰的邊緣時刻,又聽到那個小頭目突然問道:「您手腕子上的翡翠鐲子,也是娘家陪嫁的?」 

  天哪,他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快把人給逼瘋了呀!可是丁洪銀的娘聽了,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回答說:「當然是啊,這對翡翠鐲子,據說是宮裡流出來的行貨呢,不瞞你們說,我娘家是滿族,要是按過去的說法,我還算個格格呢,我出嫁的時候,娘家陪嫁裡邊,還真是有不少寶貝呢……」 

  「除了帽筒子,這副鐲子,還有什麼?」 

  小頭目似乎要將羅家的所有值錢物品都給發掘出來,帶回去,也好向上司交代,至此不虛此行! 

  「還有金戒指呀,銀髮簪呀,瑪瑙項鏈呀,紫銅臉盆那……」 

  也不知道丁洪銀的娘今天咋了,人家沒問自己就都給說了出來,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 

  「好,這些東西都拿出來給我看,如果沒人證明是你家原有的物件,我就必須都帶回去,等與犯罪嫌疑人核實之後,沒什麼問題,再一併還給你家……」 

  小頭目真是貪得無厭,一聽還有那麼多古董級別的物件,立即興奮地這樣說道。 

  而丁洪銀的娘居然一點兒都沒反抗,乖乖地將手上的戒子鎦子還有頭髮上是簪子都摘下來,放在了相關人員的盒子里…… 

  丁洪銀簡直再也無法忍受了,簡直就快窒息了,然而,還沒等他爆發或者崩潰呢,卻聽見那個小頭目說:「好了,這個房間就搜到這裡,現在到東屋去搜吧……」 

  就帶頭來到了東屋…… 

  進了東屋,一看比西屋的施設簡單多了,掀開炕席,沒啥異常痕迹,房梁地面也看不到新弄的痕迹,一眼就看見了炕梢那個上了鎖的柜子…… 

  「誰的柜子,立即打開……」 

  一聽小頭目說出這樣的話,丁洪銀頓時徹底崩潰,心中使出了雷霆萬鈞之力,想喊出那個「不」字,卻干嘎巴嘴,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兩眼一黑,居然整個人,就暈厥過去…… 

  等到丁洪銀醒來,卻發現眼前身邊只有爹娘在,很是不解:「他們人呢?」 

  「都走了……」 

  爹回答。 

  「我的柜子……打開了嗎?」 

  丁洪銀一下子想起了這個細節。 

  「打開了……」 

  娘回答。 

  「那他們,咋沒抓我走呢……」 

  丁洪銀是意思是,一旦柜子打開,發現裡邊的東西,他們還能不抓自己走啊。 

  「裡邊都是你小時候的玩具和衣服,什麼玻璃球啊,啪嘰呀,彈弓啊,瓶子蓋兒呀,煙標盒呀……」 

  爹娘爭著這樣回答。 

  「咋會是那些東西呢?」 

  丁洪銀瞠目結舌,剛要這樣問爹娘,卻腦筋一轉彎,感覺其中有蹊蹺,務必先去自己的屋裡看了再說……於是,一骨碌爬起來,跳下炕,就奔自己的東屋而去。 

  到了東屋,跳上炕,就直奔那個柜子而去,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那個貌似原封不動的柜子,掀開一看——哇,裡邊的東西竟然一樣都沒少——天哪,這是咋回事兒啊!趕緊鎖好了柜子,跳下炕,跑回到西屋問爹娘:「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還說呢,你爹一聽你沒把那個黑色提包還給失主,而是擅自藏在了雙龍谷,氣得渾身直哆嗦,可是等他們帶你到雙龍谷去取黑色提包的時候,你爹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到你屋裡去翻找,結果啥都沒找到,最後,想打開你的柜子看看裡邊有什麼,卻想起來,家裡只有一把鑰匙,還被你戴在身上了。可是你爹用手掂起柜子的一角,發現死沉死沉的,就知道裡邊藏了什麼東西。琢磨了半天,就一聲不吭地讓我幫著你爹,把那個柜子從你屋裡弄了出來,弄到下屋,就給藏進了柴禾垛下的地道里……」 

  丁洪銀的娘竟然講出了這樣不可思議的過程。 

  「咱家還有地道?」 

  丁洪銀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當年為了防鬼子來燒殺搶掠,老一輩人在下屋那個地方就挖了一個地道,多年不用,誰都不記得了,都快荒廢了,要不是遇到這樣的緊急情況,你爹都想不起來呢……」 

  「那他們在下屋翻找的時候,咋沒發現地道呢?」 

  「地道是在下午灶坑下的,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當年小鬼子比這幫人鬼不?都沒發現,要不是你爹突然想起來,娘都不知道地道在什麼地方呢……」 

  「那,我被他們押回來的時候,咋看見柜子還在我屋裡呢……」 

  丁洪銀實在是納悶兒。 

  「你屋裡的炕梢的那個柜子原本就是一對兒,一個給你用了,一個就在東屋的北炕上呢,平時就放置你小時候用過的那些玩具什麼的,誰都不去碰它,你爹把你炕梢上的那個柜子給弄到地道里去,回頭就把西屋北炕上的那個一模一樣的柜子給搬到了你的炕梢上,把灰塵擦乾淨,跟你原來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鑰匙是在你爹身上——當時一看你昏過去了,你爹就把那個柜子打開給他們看……」 

  「他們看了,說啥了呀?」 

  「那個管事兒的,用手抓起裡邊的玻璃球和彈弓什麼的,愣了半天,反覆對他的同事說——裡邊是這些東西,他幹嘛會昏過去呀——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可是,在咱家,無論咋翻騰,都沒找到他們要的東西,又氣又累還又惱火。這工夫,你爹就讓娘趕緊給他們燒火做飯,家裡有少好吃好喝的,都拿出來款待他們——他們吃飽喝足了,還不想離開,你爹就讓娘把家裡所有的新被褥都拿出來,撲在東屋的炕上讓他們休息。 

  「第二天早上,同樣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們,直到另一波人回來說,護林員馬大叔,找到那個收他破爛的人,一口咬定收的都是舊書爛本子——那個管事兒的人聽了,腦袋耷拉到了褲*襠里,抽了半天煙,一擺手,他們就都撤離咱家,上了車就揚長而去了……」 

  「那他們,把娘的那些寶貝帶走了嗎?」 

  丁洪銀居然還記得這樣的細節。 

  「當然哪,不過他們都做了記錄,還給咱們打了收條,臨走的時候,還給了飯錢。你爹說啥都不要,那個管事兒的眼睛都紅了,丟下錢就走了……」 

  丁洪銀的娘,把實情都告訴給了丁洪銀。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呀?」 

  「前天早上……」 

  「天哪,那我一直睡到現在才醒?」 

  「是啊,你是睡了兩天三宿啊,只能給你喝點牛奶什麼的……把娘嚇得呀,生怕你也像洪金一樣,成了植物人呀!」 

  丁洪銀的娘說到這裡,眼淚都下來了…… 

  「那你現在告訴爹,你炕梢的柜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 

  丁洪銀的爹,一直不吭聲,只顧吧嗒吧嗒抽煙,到了這個時候,才猛冷來了這麼一句。 

  聽爹這麼問,丁洪銀頓時沒了主意——按說自己能有現在的這個結果,都是爹臨危不懼,力挽狂瀾才得來的,瞞誰都不該瞞爹娘了呀,可是,一旦讓他們知道裡邊是啥東西,爹娘能承受得了嗎? 

  正猶豫呢,娘說話了:「洪銀啊,具體是啥就不必告訴爹娘了,爹娘知道得越少越好,省得被他們一逼問,說走嘴了,給你添麻煩——你就告訴爹娘,裡邊是誰的東西,將來打算怎麼處理就行……」 

  丁洪銀的娘還真是理解丁洪銀,這樣一說,似乎大家都輕鬆。 

  「裡邊都是李寡婦家李婷婷的私房東西,怕被她公公和男人牽連,就托我暫時幫她保管一下……」 

  丁洪銀這樣回答爹娘,心裡輕鬆多了。 

  「那好,那爹娘就不再多問了,你可要好生保管人家託付給你的東西——現在李婷婷是人生最不如意的時候,這個時候幫她一把,她心裡一輩子都會念想你的……」 

  娘的口氣里,一點責備和埋怨都沒有,這讓丁洪銀十分感動——心裡想,如果按照原先設計的分配方案,應該再多給爹娘留點養老錢,讓他們能衣食無憂健健康康地度過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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