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也不是我師父了
金陵懷遠縣…”黃紀同嘴角猙獰的上揚,他的目光變得癲狂起來“你永遠都想不到,我會在你師父的四合院裏!”
我聞隻是一愣,隨後便是淡然一笑。
這黃紀同為了激怒我,可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他真的覺得我會相信嗎?
可笑。
“不信?那我再給你仔細說道說道。”黃紀同冷笑一聲,“你在盤嶇山被你師父開車帶回去,然後你就被關了兩天禁閉,這兩天我可是一直都躲在你師父家裏,跟他喝茶論道,好不快哉!”
我皺著眉頭,對於黃紀同現在說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看來還是得讓巡捕局裏專業的預審人員來給他審審,現在就不需要我忙活了。
正想拿衣服給黃紀同把嘴塞住,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的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多謝師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是沈罪負了您。祝師父日後身體康…”黃紀同模仿著我當初離開師父時說話的語氣,將我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都說出來。
之前黃紀同所說的話,我可以歸咎到黃紀同也會道術,能夠順著我將事情大致推演出來。
但我所說的話,他決不可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說出來。
“別他媽說了!”我對著黃紀同咆哮,我的心中亦然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怎麽?害怕了?害怕麵對事實?”黃紀同癲狂的大笑起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是誰在背後對付你嗎?”
“害怕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他叫…”
“段正軒,江湖尊稱段大仙兒。”
我如鯁在喉,倒退兩步,身體仿若失重般朝後倒去,好在背後有牆,能夠支持住我的身體。
黃紀同所說的事實,曾經出現在我的猜測中,但我怎麽都沒想到,向來正派的師父,會…
“不可能…這不可能!肯定是你在騙我!”我猛的搖頭,衝過去抓住了黃紀同的衣領,目眥欲裂的狠盯著他“說!快說你是在騙我!”
“你以為憑我的本事,能夠擺出迷住十幾個人的逆五行陣嗎?”黃紀同淡然笑道。
這句話擊潰了我心中最後一層屏障,我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已經成了事實。
黃紀同除了有隻小鬼之外,本事並不高強,當初在盤嶇山上,他的小鬼已經被分屍做成了引動逆五行陣的陣眼,所以沒有小鬼幫忙的黃紀同,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線罷了。
在逆五行陣中,當黃紀同殺了一個人製造出恐慌的時候,便是他跟師父…不對,段正軒串通的時候,黃紀同跑,段正軒來吸引注意。
“放我走,不然要是被巡捕知道,段仙兒跟這件事情有關,他肯定會被帶走吧,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沒有幾年活頭咯!”黃紀同盯著我,嘿嘿一笑“可惜啊,段仙兒最後可是被自己養了十幾年的白眼狼,給送進去的。”
我雙目赤紅的盯著黃紀同,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起大雨,昏暗的穹頂,使得我的心情更加壓抑。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站到了工廠房間外,我的身體被傾盆大雨淋得濕透了。
我低頭,看向手中的彈簧刀,猛的插進了左臂。
劇烈的疼痛加上情感上的崩潰,讓我終於脫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沈罪!”
“沈罪你沒事吧!”
聞英不知道什麽時候折返回來,見到我渾身被雨水打濕,我左臂流下的血都在地上甚至積成了小血泊。
“對不起…我沒有守住他…”我輕聲道歉,但這句話仿若是抽去了我渾身的力氣,說完最後一個字,便倒進聞英的懷裏昏死過去。
……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後,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別起來,你都燒到三十九度了,好好休息吧。”聞英輕輕按住了想要撐起來的我,語氣柔和。
“你還在啊…”我自嘲一笑,躺在床上就這麽睜著眼,隨後轉頭對聞英問道“黃紀同抓到了嗎?”
聞英笑著搖頭,“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熱粥。”
“英姐,多謝。”我強打起精神,對著聞英一笑。
聞英起身,然後出了門,但隨後我便聽到門外聞英跟人交談的聲音。
“聞英同誌,測驗的結果昨天晚上你就拿到了,刀上隻有沈罪的指紋,黃紀同連刀柄都沒有碰到,又談何打傷了沈罪然後逃跑呢?”
“沈罪放跑重犯,你應該知道這犯了什麽罪嗎!”
一道威嚴的中年男聲,對著站在門口的聞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
“劉局,我說過了,這件事是我輕敵,沒有帶上局裏的同事一起圍剿,所以這件事不怪沈罪,怪我。”聞英話語沒有示弱。
“你!”劉局這聲音聽起來可是氣得不輕。
“劉局,你再給我十天,我跟沈罪肯定會跟你滿意的答複。”聞英堅定道。
“那這就當你的軍令狀,若是你沒有完成,就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好休息吧。”劉局衣袖一揮,便率先邁步離開。
聞英隨後朝著另外的方向離去。
在病房裏的我,緩緩撐起身子,找到鞋扶著牆慢慢往外走去。
是我拖累了聞英…這件事我也不想再摻和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回四合院,找段正軒對峙一次。
趁著聞英買粥的時間,我馬上離開了醫院,坐上了去懷遠縣的出租。
再次見到四合院,不知為何,這次見到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卻感覺有些陌生。
我咳嗽兩聲,隻覺得渾身冰冷無力。
扶著牆,我推開四合院的門。
空了。
四合院內已經沒有了生氣,段正軒喜歡的茶台,臥室裏的各種做法用的材料,都已經被帶走了。
師父跑了,這算是默認了。
段正軒,在心底裏再也不是我師父了。
我走到自己的房間,想要最後再懷念一次這十幾年的光陰,推開門卻發現我的床上,放著一把劍。
七星龍淵。
這把象征著誠信高潔的名劍,此刻被段正軒放在我的床上,顯得多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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