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塵緣盡了?
司徒昊捂著胸口,看到她平安無事,心裏湧起絲絲的喜悅。但又看到她恬靜的靠在宮恒傲懷裏,他心裏的那絲喜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火。
他站直了身子,見他們親密的靠在一起。“宮恒傲,心月是本王的妻子。請你放尊重些。”巨大的醋意如這北辰山上呼呼隻響的狂風,席卷而來。司徒昊的臉色在那刻黑到了極點。
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在響。
心月是他的,不能讓她離開自己!不能,一定不能!
心月這才抬頭看到司徒昊,方才想起,剛才自己太過的激動的,以至於錯把宮恒傲當做司徒錦了。也忘記了司徒昊的存在。她尷尬的收過手,抿嘴,複雜的看向司徒昊。
看見心月的手從自己的懷中收走,宮恒傲微微一皺眉。不過他還是很大度的把心月支在自己的身後。他的聲音清冷無比,“司徒昊,你覺得有能力保護她嗎?”
司徒昊眼光閃過一絲的波瀾,瞬間嘴角一勾,嘲諷般的說到:“本王是整個天寧國的王爺,我比誰都有能力保護他。”他揚起自己的尖銳的下巴,直視著宮恒傲。
宮恒傲眉梢一挑,冷冷的看向他,“司徒昊,雖然你是個王爺,那又怎樣。你能保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代人,你比誰都明白,這點你肯定給不了她的。”他稍微頓住了下,轉過頭輕瞥了眼,自己身後的女子,“而我就可以!我宮恒傲這輩子,隻會娶莫言一人為妻。一生一世不會負於她!”
心月驚愕的看向宮恒傲,被他口中說出的話,驚得淬不及防。她已經是殘破之身了,怎麽還有資格讓宮恒傲這樣的付出。
宮恒傲仿佛已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的,他心裏閃過一絲的苦澀,嘴角微微一勾,朝她扮了一個鬼臉。心月看到他的鬼臉,微微一抿嘴,知道她是故意當著司徒昊的麵這樣說的,一顆心也漸漸的放鬆了下去。
看著他們倆人在自己麵前卿卿我我,司徒昊感覺自己遺失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身上有種怎麽抓也抓不住的寂寥和無奈。整個蒼茫的大地間,似乎隻剩下他這麽一個人,在這冷風口,寂寥的站著。
這種感覺讓他有種要窒息的感覺,非常的陰沉。他雙眸裏兩股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他啞著嗓子說到:“心月是本王的王妃,是打是罵。是活是死,都與你無關。”
宮恒傲眉梢暗挑,想不到司徒昊這個人這麽的頑固。“三王爺,莫言現在是我的妻子。她有戶部的戶籍,所以請你收回剛才的話,你已經沒有資格擁有她了。請你放手吧。”
“放不放手,不是你們說的算的,本王不放,她便仍然是我的王妃。”司徒昊陰冷的說到,雙手捂著胸,向前一步,對著宮恒傲旁邊的心月嗬斥到:“杜心月,你還不過來。”
心月抿抿嘴,雙手卻撰著宮恒傲的袖子。回去,隻能是讓他再次的傷害自己,傷害腹中的孩子。如果隻有宮恒傲和司徒昊倆人,她決定和宮恒傲回去。
她抬眉看向司徒昊,沉靜的說到:“我不回去了。我的家在宮府。”
宮恒傲雙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被心月撰著的袖子。毅然的說到:“王爺,請自重!”
“杜心月,你給回來!”司徒昊眸中的迸發出巨大的火星,他大手一伸,整個人接著風往前一步,想要把心月拖回來。
宮恒傲環住心月的腰身微閃,烏黑的頭發旋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輕鬆的躲過。他淡漠的看著來人,眼中似是平靜無波。
司徒昊招招陰險毒辣,帶著滿腔無處發泄的憤怒。宮恒傲則是一直躲閃,避而不予他正麵交鋒。心月看著倆人的打鬥,心裏雖然有些著急。但是她沒有上前製止,她看得出來,宮恒傲有意躲著他,並且還謹慎的避免碰到他的傷口。
司徒昊見他隻是閃躲根本不還手。心裏更加的氣節。他現在雖然受傷了,但是他也不為因為這樣就放棄對心月的爭奪。他從地上撿起剛才插下自己的那把匕首,直直的刺過去。
宮恒傲眼波微微一轉,沒有躲閃,腳尖輕點,向前一步,直接挨了那一刀。
心月嚇得臉色一白,倉惶的跑上前,一把推開司徒昊。看著那插在宮恒傲身上的匕首,眼裏的已經濕潤了。這個男人真傻,沒事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怎麽樣?”她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的擦著那不斷流出的鮮血。
“娘子,你還是笑比較好看些。”宮恒傲眉角一挑,嘴角一勾,戲謔的說到。心月抿抿嘴,也不和他多說話,隻是一味低頭幫著他擦著不斷流出的鮮血。
“司徒昊,你剛才為莫言挨的那一刀,我已經還給你了。今後,她不欠你的!希望你能放手!”宮恒傲抿嘴,看向怔怔站在一邊的司徒昊。
“娘子,我們回家吧。”宮恒傲無意識的把那個家字咬重,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牽起她的手,從司徒昊身邊經過。
司徒昊臉色陰沉,看著那倆人,身形一僵,心中仿佛被萬千的車輪碾過。根本不能邁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宮恒傲帶著心月離開。
看著倆人在風中身影,他怔怔的舉起自己的手,手掌裏指紋橫縱交錯,盤盤相錯,似是永遠不會相離。而現在,他被自己捧在手中的女人,再一次無情的離開了他。
杜心月,黃泉碧落,紫陌紅塵,你都休想要逃開我!
他嘴角一勾,冷漠的話從他的口中慢慢的溢出。心中的傷恐怕是永遠都不能愈合了。
熾熱的眼光緊鎖著那倆人,司徒昊隻感覺到喉嚨裏的那股甜膩越來越濃,他“噗嗤”一下,把積攢在胸口的那口鮮血噴了出來。蒼白失血的雙唇,透出一股強烈陰鷲,他緊抿嘴唇,獵豹般的雙眸依舊鎖定著那兩抹身影。
他得不到的,就要全部毀滅掉……
狠狠的,全部的,毀滅掉!
心月怔怔的回頭,看了眼獨自站在山峰上的司徒昊,心裏閃過不安。冷風直吹,他的衣袖鼓舞,就那樣孤單的站在懸崖邊上,秋水微涼,人更涼。
“他,沒事吧?”心月回頭向宮恒傲問到。
宮恒傲輕抿失血的嘴唇,“沒事的。練武之人,難免會有受傷的時候,以他的身體,應該很快便會好起來。”宮恒傲淡淡的說到。
“哦。”心月又複的回頭,深深凝視了司徒昊一眼,痛苦的閉上眼睛,轉過頭,不再去看他。
她和他,隻是在錯誤的時間相遇的倆人,從開頭便注定這必將是以荒唐的結局來結束。
自己曾今也許愛過他,但是他的無情,他的嗜血,讓她不敢完全交出自己的心。
當他想要挽回的時候,她的心卻早已給了別人。
今生錯過了,隻能一聲歎息了。
可是他的執著,卻讓倆人的傷害越來越深。
如果他能放下,或許能找到對的人,這樣大家就不再這麽的痛苦了。
“不要想了,也許時間久了,他便會明白的。”宮恒傲暗暗的握緊手中的那雙纖手,淡淡的說到。心月見已經看不到司徒昊的身影了,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鬆開宮恒傲的手。
宮恒傲嘴角一笑,心裏卻是有一抹苦澀的滋味在蔓延著。雖然今天他從這山上帶走了心月,但是他還是沒有贏得她的心。她的那顆心卻還是係在在司徒錦身上。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司徒昊都是失敗者,他們被司徒錦狠狠的甩到身後。而他們和司徒錦相距的那段距離,卻成了這個女人對他的眷眷回憶。
司徒錦,你真得讓人妒忌啊!
如果你在天之靈能看到你的女人這般的為你,希望你能保佑她,以後的人生裏,不再這般的多災多難了。
“現在我們要去哪裏?”心月抿抿嘴,嘴角苦笑著,她的人生裏,好像又要聽從宮恒傲的安排了。不過現在貌似她和腹中的寶寶,隻能由著宮恒傲這個幹爹“為非作歹”了。
“先在城裏住倆天,然後再回去吧。”宮恒傲輕聲的說到,他留在京城當然還有事情要處理。
一是京城這裏的店鋪還有些事情,必須他親自處理。二,他現在身上還有傷,如果不養好了,回家的時候必定還要被自己的娘和姑姑叨嘮一番。到時免不得要提起心月,他不想讓心月感到難堪。
倆人默默的走在山道上,沉默了許久。
“謝謝你,恒傲。”良久,心月驀然的抬頭,凝視著宮恒傲,其實她很少稱呼他的名字,感覺叫起來怪怪的。不過,這一次,她是真心的感謝他,所以才這樣直呼他的名字。
“娘子,你還跟我客氣啊。可不要忘了,我是腹中孩子的幹爹呢。”宮恒傲抿緊發白的嘴唇,澀澀的苦笑到。
“不跟你貧了。”心月白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輕輕的扶著他,“我們先找間客棧,住下吧。你這身子還是要好好養下,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去給你去做。”
“都聽娘子的安排!”宮恒傲任由著她攙扶,那苦澀的笑容馬上消逝轉為燦爛而俊美的微笑。
此刻的宮恒傲如同一個脾氣多變的小孩子,表情也由傷心絕望到歡欣雀躍,就像六月的天空。驀然豔陽高照,而隨後又是陰雲密布。而牽動他情緒多變的原因便是他身畔的心月。
“對了,過倆天便是中秋了,看來我們隻能在京城過了。”心月攙扶著他,無意識的拉扯著話題。
“娘子,我聽說這京城裏可是美女雲集,到時你陪我一起去看美女吧。”宮恒傲打趣的說到。
“你就別來禍害京城裏的女人了。”心月嘴角抽抽,十分不留情麵的說到。
“什麽嘛?明明是我這飄逸俊俏的公子,容易被人勾搭好不好。”宮恒傲自戀的說到。
滿天桂花飄落中,倆人在花雨中慢慢的遠去,沒入到遠方,成了倆個極為小的墨點,最後又融入到周圍的景色裏,成了一片蒼青色。
攙扶的倆人沒有看到他們身後,此刻正站著一個白衣人,他右手捂著胸口,幽黑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悲傷。他輕輕的摘下自己臉上的銀色麵具,撫著自己已經麵目全非的臉,雙瞳癡癡的看著遠去的倆人。
月兒,也許暘州城下的那棵許願樹是對的。
你和我,今生恐怕隻能有緣無份了。
這一輩子,我恐怕要辜負你了。
下一輩子,我還會過來找你的,希望你到時依舊能認出我。
祝你和宮恒傲,生活美滿。
他身形僵硬,久久的佇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