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紅線一線牽乎?
門外,阿黃豎起耳朵,看著他。司徒錦向它微微一笑,便又輕聲的鎖好門,往附近比較好的酒樓去了。
心月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司徒錦給叫醒了。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對上的是他那雙溫柔的黑瞳,“乖!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飯桌上,司徒錦想要補償這些日子讓她的受得苦,他拚命把自己認為最好的菜夾給她。
“這個雞腿,很不錯的。”
“這個筍也挺嫩的,你多吃點!”
“這個酸醋魚,據說吃多了冬天就不會那麽怕冷。”
“還有等下把這雞湯也給喝了,聽掌櫃的說是加了黨參、當歸等下去燉得。”
心月看著自己碗裏滿滿的菜,有些苦笑不得,這飯桌上稍微好點的東西都差不多都在她的碗裏了。再看司徒錦的碗裏,卻是綠油油的青菜。
“你也吃吧。”心月把自己碗裏的雞腿夾了過去,“這個太油了,我吃了,等下反胃。”司徒錦笑笑,知道這是她的借口,但是也不客氣。拿起那個雞腿便啃了出來。
心月抬頭偷偷看了看他,抿抿嘴,突然想,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吃完飯,心月起身要去收拾碗筷,司徒錦笑笑。“月兒,這種活讓我來幹吧,你先去休息。”說完,他便端起碗筷,往廚房走去。
心月跟在他後麵,她有些不相信,他這個王爺能把這事幹好,所以她跟在後麵,想要做掃尾工作。不料司徒錦幹起廚房的這些活,卻是輕車熟路,有模有樣。
“怎麽樣?”司徒錦得意的看著自己洗的碗筷,雖然他是王爺,但是這些家務他是多少會做些的。
“嗯。不錯!”她瞥了下那些碗筷,的確洗的很幹淨。仿佛是為了獎賞他似的,心月抿抿嘴,對她調皮的笑了笑。“你這個王爺,真能幹!”
司徒錦看著她笑的笑靨如花,心裏的某個地方小小的滿足了下。他慢慢的靠近她……
等她醒悟過來的時候,司徒錦已經來到她的麵前。心月睜大眼睛,看著幾乎與他相貼的俊臉,心裏又是一悸。他竟然在……吻她。
六月初六,天寧國的乞巧節。
說起這個乞巧節,他其實跟花朝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說白了,都是為了年輕男女搭線用得。如果這天夜裏,你在街上看到了自己心儀的對象,那麽你把花送上去,而她也把自己手中的花送給你。你倆就可以直接結伴逛街,或者有更大膽的,直接找個偏僻的地方卿卿我我去了。
但是花朝節隻是暘州本地人的節日,而這個乞巧節則是整個天寧國的節日。所以它較為花朝節更為的隆重。
這些日子裏,司徒錦有時候白天會出去,然後傍晚的時候按時回家。心月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但是有時偷看他的神色,便知道是件棘手的事情。隻是有些話,她不便開口說,但是並不代表她不知都司徒錦內心的苦楚。
“月兒,我們晚上也出去逛逛吧。”司徒錦溫柔的說到,來這裏這麽多天,他還沒陪她上過街呢。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帶她好好出去玩。
心月把手中的針線活停了下來,便走到銅鏡前,拿起梳子準備整理下自己的頭發。
“我來吧。”司徒錦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木梳,三兩下,便給她綰了個簡單卻不難看的發髻。
“你怎麽連這個都會?”銅鏡裏心月的嘴唇微微的嘟起,看他剛才的輕巧的樣子,明顯是經常幫別人梳得。
司徒錦抿抿嘴,低眉收起眼中的複雜的情緒,“小時候,經常看別人給我母妃梳就會了。”其實他口中的母妃就是司徒昊的親手母親,也就是當今的皇後張氏。
小時候,司徒錦跟著張氏,也吃了許多苦。畢竟不是張氏親生的,再怎麽樣親,也是有區別得。所以小時候他就很乖,不喜歡玩,就經常呆在張氏的旁邊。耳濡目染得,也學會盤發髻。
“對不起啊!”透過銅鏡,看到他眉梢上的不快,心月馬上道歉到,然後馬上拉起他的手,高高興興的出了門。
他們第一站便是到暘州城的姻緣樹那裏。她有聽人說如果能在乞巧節這天,將寫著男女倆人的名字紅線帶扔到姻緣樹上,便可相守一生。
如果不小心掉了下來,那後麵在一起的概率便變得極為的小。
自從有孔明燈幫他們倆人找到了彼此,她心裏對這個是有一些相信的。
為了保險起見,她故意用了兩張很大的紅紙,分別寫上倆人的名字。然後把它們折好,這下子才綁到那紅絲帶上。
她將那紅絲帶放在手中,雙手合十,虔誠得拜了拜那棵姻緣樹。這才瞄準一根樹杈,扔了上去。她緊張的看著那紅絲帶飛向空中,然後掛著樹枝上。
她心中的那塊石頭剛剛要落下,一陣風吹來,那紅絲帶因為沒有纏住樹杈,便又掉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地上。
心月怔怔的看著那掉在地上的紅絲帶。心中那掩藏最深處的不安又襲上心頭,她傻傻的站在那裏,說不出什麽話來。她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麽要拉著司徒錦來拋這個紅線。
司徒錦雙唇緊抿,看著心月。他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上前一步,輕聲的安慰她,“傻丫頭,這個都是騙小孩子的。我們不當真!”
心月抿抿嘴,藏起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勉強的露出燦爛的微笑,對這司徒錦又複的笑道:“我也是這樣覺得,哪裏有那麽準得。如果這樣,街上的那些算命的豈不是都要失業了嗎?”
司徒錦溫柔一笑,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眼眸中有一絲愁緒迅速的流淌過。
“要不這樣,我們再扔一次。就當玩吧。”心月祈求的看著司徒錦一眼,倆人身上都有種不安的感覺,與其這樣,倒不如破罐破摔,再來試下。也有人扔了第二次,扔上的,然後夫妻生活過得很好的那種。
“那好吧。”司徒錦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便沒有開口。能讓她安心,看起來比什麽都好。
這次她深吸了口氣,然後對著姻緣樹虔誠得一拜,嘴裏還呢喃著什麽,做完這一切,他才用力的朝那姻緣樹上一扔,這次,紅絲帶在一根樹杈上繞了一圈,居然掛住了。他們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也沒見那紅絲帶掉了下來。
這下倆人心中的那塊石頭都稍稍的落了下去。
“錦,掛住了!你看!”心月像一個淘氣的小孩子,拽著他的手,看著那樹上的屬於他們倆人的紅絲帶,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司徒錦抿抿嘴,看到她開心的模樣,並沒有對這紅絲帶多說什麽。
過了許久,他又複的開口。“月兒,那裏有賣吃的,我們去看看吧。”說完,便拉著她的手,迅速的逃離這個讓他們倆人都不安的地方。
一陣風吹過,滿樹的紅絲帶隨風飄揚著。紅妝素裹,煞是好看。突然一根樹杈上掛著的紅絲帶被風一吹,又複狠狠的掉落下來,靜靜的躺在地上,上麵寫著倆個名字:司徒錦、杜心月。
倆人逛了一會兒,便有賣糯米糕的,又見到有賣冰糖葫蘆得,還有燒烤得。
心月買了一些東西,司徒錦寵溺的看著她,手裏幫她拿著各種小吃。這時,人群開外,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說些什麽。出於好奇,他們倆人也上前。
倆人隻在人群的外圍站著,卻看不到人群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聽到人群裏竊竊私語著。
“你看,宮家少爺,長得好帥啊!”人群中某個興奮的女聲響起。
“是啊,真的好帥啊。想不到我這輩子居然能看見宮少爺啊!!!”還是一個興奮的女聲響起。
“誰家女子要是能嫁給他,真得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一個蒼老的老婆婆聲音,但是顯然這話裏還是透著幾分的興奮。
司徒錦聽到宮家少爺,心裏便知道了幾分。相比被人群包圍的便是宮恒傲。他來暘州這麽久,宮恒傲卻沒有出來見過他一次麵。以至於商討籌款的事情,苦苦沒有下文。京裏也是催促了幾次,但是這裏卻連宮恒傲的麵都沒有見到。
至於宮家的另外倆人,卻一致的緘口。最後推脫著說,這事情,隻能有宮恒傲決定。他現在都是有幾分興趣看看,這宮恒傲到底是有何三頭六臂。
他回頭對心月說,“你到街角那個沒人的地方等我,記得不要亂跑!我有些事情要辦!”
心月笑了笑。“好!”
隨知她這一轉身,卻被人群中的宮恒傲模模糊糊的看了個清楚。他勾唇,用手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嘴角痞痞一笑,想要突破這人群。
不料,麵前卻有個人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宮恒傲打量了司徒錦一眼,眸子中的黑瞳一亮,嘴角一勾,用著慵懶的語氣說到:“閣下想必是那個急於想要見宮某一眼的人吧。”
“是的。”司徒錦一抱手,算是打招呼。然後又說到:“不知閣下現在可否有空,再下想找閣下商談些事情。”
宮恒傲眼角一挑,那雙桃花眼透過人群,看向街角的心月。見她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下,不住的向這裏張望。他的心裏一喜,便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到:“抱歉,再下現在有些事情要辦。恐怕……”
“宮少爺,現在國家戰亂連連,正是需要你我獻出一份力的時候!”司徒錦打斷他的話,想到前線的很多人還等著他的款項吃飯呢。
宮恒傲頓住腳步,回頭再次打量了下司徒錦。紅潤的嘴角一嘟,這錢不是他們宮家不捐,而是捐了給誰,到那些前線士兵手裏的又有多少。
“宮少爺,你擔心的那些。這次肯定不會再出現。”司徒錦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麽,而且這次他準備向皇上上書,親自把這些款項押運到前線。這樣可以杜絕那些官員的中飽私囊。
宮恒傲有些輕視的笑了笑,自古最黑暗的莫過官場了。他不相信司徒錦有這麽大的能力能摧毀那層層交織在一起的利益集團。而且一旦他觸犯了他們這些利益集團的利益時,代表他的末日也將到臨了。
“宮少爺,你能給我些時間嗎。我可以向你說明我的計劃!”司徒錦堅定的說著,這是最後一次,他為自己的父皇做點事情。事情辦好了,他會帶著心月離開這些個是非之地。
倆個人,本來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現在倆人又站在一起,引來的影響便更加的巨大。心月看著司徒錦這邊,好像快被洪流給圍住了。恐怕暫時是出不來了。她抿嘴輕笑了下。正好前麵有賣綠豆糕的攤位。她便抬腳,向那攤位走去,卻漸漸的遠離了宮恒傲這邊。
宮恒傲看著她離開,桃花眼一挑,便對司徒錦說到:“抱歉了,今天我真的有事情。改天吧,改天你再來府裏找我。”說完便推開人群,快步的走了出來。
司徒錦輕歎了口氣,便回頭看向街角,卻沒有見到心月的人影。心裏一急,那些不好的想法都跟著過來了。他亦是抬腳快速的向那牆角走去。
心月買了綠豆糕,回身,卻被麵前站著的人嚇了一跳。隻見今晚的宮恒傲一身白袍,手裏拿著一把骨扇,桃花眼一挑,正對著她勾唇一笑。
“你怎麽在這裏?”心月抿抿嘴,心裏對遇到這個妖孽男,有著潛意識裏的抵抗。要是又被這狗皮膏藥貼上了,她可不得又要動肝動火得一番。
“怎麽?不行嗎?”宮恒傲嘴角一揚,綻放出一抹蠱惑的微笑。他“啪啦”得一下攤開手中的折扇,扇麵是一副很好看的桃花圖。他看了下她手中的綠豆糕。戲謔的說到:“娘子,你買這麽多。吃得完嗎?小心一下子成了豬,我可養不起你。”
“滾!”心月又吼了他一聲,這個妖孽男還是這麽的沒有分寸。“以後別叫我娘子,我跟你不熟!”
宮恒傲輕輕扇了風,這才又闔上扇子,用著哀怨的口氣說到:“娘子,你真的這麽狠心想要拋棄我。我都睡你的床,枕過你的枕頭了。你還跟我這般見怪。”
心月抿抿嘴,嘴裏一直默念著“我不生氣”,這才慢慢的把喉嚨裏的一口氣又複的吞進肚子裏去。在這大街上,這妖孽男對著這麽多人,說這樣的話。
“嗬嗬。娘子不要生氣!”宮恒傲桃花眼一挑,趕緊的過來安慰處在生氣邊緣的某人。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卻聽見身後有個溫暖如玉的聲音,喊到:“月兒……”
宮恒傲眉頭一皺,戲謔的表情便僵在那裏。他慢慢的回過身去,看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