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是你殺了他
舒卓睿檢查了玄關的物品后,暫時沒有特別的發現,轉身朝里走了走。
路過屍體的時候,也驚了一下。
之前牧奕翰介紹情況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及的屍體的情況。
他回神時,也不由嘆了一口氣:「就這狀態,我看了都會嚇到,更別說那個小姑娘了。」
閻烈將目光抽回,側眸:「你那有什麼發現?」
舒卓睿收回亂竄的思緒,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東西不多,暫時不好判斷。現在可以知道的是,受害者是獨居。鞋櫃里只有三雙男鞋,碼數43,鞋子的價錢都不貴,而且鞋邊、鞋底,都磨損的很厲害,是被經常使用過的。有兩個快遞,我拆開了檢查過了,是油畫顏料。不過,那顏料可不便宜,進口的。Mussini優化顏料套裝36色木盒,大概四萬一盒。」
閻烈偏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地上的受害者:「這恐怕,已經朝過他的經濟承受範圍了吧?」
舒卓睿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要知道,這些搞藝術的,花錢的地方,跟我們這些俗人是不一樣的。」
「他的背景查到了嗎?」閻烈瞥了他一眼,將目光轉向牧奕翰。
「信息部的人還在查。他容貌被毀了,現場也沒有找到什麼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就從報案人口中得到一個名字,金溪,查起來有點難度。」
「儘快。」
牧奕翰頷首應下,轉身離開了。
舒卓睿也準備繼續的時候,顧琅驀地出聲了:「你說鞋櫃里的鞋子,是多大的?」
「43碼。」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回神後有些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顧琅挪了挪身子,伸手輕輕抬起受害者的腳,朝向兩人,輕輕比劃了一下:「碼數不對,這雙腳,最多不會超過40。」
舒卓睿不禁挑眉:「你是想說,這個受害者,不是金溪?」
顧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又用手掌掌了一下手中的腳掌:「不排除這個可能。」
「若這人,真不是受害者,那麼,他是誰,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金溪又哪裡了?」
舒卓睿一系列的問題,讓身旁的兩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閻烈眼珠咕嚕轉了一圈,聲音沉了幾分:「看來,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困難。先想辦法確定受害者身份吧。」
舒卓睿頷首,轉身繼續自己的搜查。
閻烈將顧琅檢查出現的可能性告知牧奕翰后,讓對方還是先將金溪的背景查清楚,著重查對方的社會關係網。
牧奕翰掛了電話后,只覺自己的後腦勺突突直跳。
最近這日子,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絲毫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繼續手上的工作。
而白山那邊,則是從進門以後,就沒有人再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他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後,發現真的沒有人管自己后,便自顧自的在這晃了起來。
他附近晃蕩了一圈后,又默默的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像個木樁一般,一動不動的立在了原地。
髒亂的環境,讓有潔癖的他,根本不想再在這多呆一秒鐘。卻又礙於閻烈在,不敢離開。
他站了一會,又覺得無聊,不自覺的將目光轉向了角落裡,一直神神癲癲的小女孩,看了一會,他驀地覺得女孩的瞳孔中,好像有一條紅色的絲線。
他不由瞪大了眼,想要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那紅線又不見了。
他不禁疑惑,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猶豫了一下,朝那人走近了一點。
「啊!」
還未等他靠近,女孩目光對上自己的瞬間,一下叫了驚聲叫了起來,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天的恐懼一般,聲音帶著深深的懼怕。
白山腳下不禁頓住。
附近的人,也不由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有意無意的通通看向他。
他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轉眸與之對上。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好,大多帶了一點探究。
他心底不由拂過一抹不耐,低聲抱怨:「又不是我把她弄成這樣的,幹嗎都盯著我?哼。」
靠近他的警員,聽到了他小聲的隨俗四年,瞳中暗芒一閃,有些詫異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白山被這些眼神弄的格外煩躁,他心中想走去幫忙的方法也就此放下了。
他默默咬了咬唇,低頭繼續發獃了。
而角落的人,似乎並不想放過他。
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女孩突然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直直朝他沖了過來。
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還未等他看清,自己的脖子就猛地被人掐住了。
「是你,是你,是你殺了金溪,是你!」
瘋狂的吼叫,一下打散了所有人的思緒。
白山驀地怔住,連想要掙扎的手都不由放了下來。
脖頸處的疼,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他凸起的眼瞳,盛著滿滿的不解與疑惑,雙唇不安的顫動著,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卻因喉頭被死死鎖住,只能發出一些「呵呵」一般無意義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回神,衝過來將人拉開,阻止這場鬧劇。
「咳咳——」
白山用了一點時間才將思緒抽回,感覺到脖頸處火辣辣的疼痛,想要說話,難受的猛咳了幾下。
一場喧鬧,將屋內的人也給鬧了出來。
閻烈走到白山身邊,先看了看他的脖頸。
白山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閻烈沉了沉眸光,側眸看向依舊在瘋鬧的人。
羿檸此時即使被兩個警員控住,依舊一臉瘋狂的想要衝過來,對白山做點什麼。
閻烈慍怒的臉色一瞬變得更難看了。
「解釋一下,什麼情況?」
「閻隊,羿小姐在看到這位先生的時候,猛地就沖了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說他是殺害金溪的兇手。我們剛把人控制住,您就出來了。」
「兇手?」
閻烈與白山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反問。
回話的警員一瞬驀地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對,羿小姐如失心一般吼了一句就沖了過來。」
白山這會也緩過來了一點。
「呵呵,兇手?我TM連裡面死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說是我了?不說這個,這破地方,我都是第一次來。這麼髒的地方,我來一次,心裡就會多一點陰影。還有殺人,我要是真想殺人,會被人發現!?」
怒氣騰騰的聲音,因他太過沙啞的桑應,聽上去格外脆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煩躁,像一隻受傷的小雞崽,不停的在叫鬧。
閻烈抬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還動手捏了一下。
略微有些重的力道,讓白山驀地又變了變臉色。
他虎著臉,冷哼一聲,偏開頭不再說話。
而羿檸,也在女警官的安撫下,漸漸冷靜了下來。
霎那間,空氣變得格外寂靜。
閻烈轉了轉眼眸,看了一眼周身的人後,將目光落在了羿檸身上。
「羿小姐,你說他是兇手,是你親眼看見的嗎?」
羿檸沒有回答。
閻烈頓了頓,腳步輕輕踱步走到對方面前。
羿檸似乎沒有發現他的靠近,沒有一點反應。
閻烈走近時,就聽到對方口中的呢喃:「是你,是你,是你殺了金溪,就是你,你這個噁心的同性戀,就是你。」
他心緒微頓,多了一份計較。
他站了一會,沒有繼續詢問,而是轉身朝白山走去,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
白山被他長時間的注視盯得有些心緒,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在看什麼?」他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小聲問了一句。
閻烈沒有回答,而是扭頭問跟在自己身旁的顧琅:「他的臉型,是裡面的死者想嗎?」
顧琅在此期間,也一直在觀察,聞言搖搖頭:「臉型不像,但,身形很像。」
身形?
「所以,這人已經瘋狂到,連相似的身形,都會引發聯想?」
白山聽了這句,腦中驀然多了這麼一個想法。
顧琅輕輕聳了聳肩,一臉「自求多福」的表情看著他。
而這時,在周圍做調查的警察走了回來,見到幾人徑直走了過來做報告。
「羿檸的同住室友剛剛回來,知道死者是金溪的時候十分驚訝,之後一直問羿檸是否有事。我說了情況不太好后,她臉色就變了。說羿檸是金溪的大學學妹,一直暗戀金溪。畢業以後,跟著金溪搬到了這裡。但是這裡的房子都租完了,那女孩正好想分擔一點房租,便與她合租了。她說,羿檸每天什麼都不做,就一直跟著金溪跑。後來,羿檸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說出羿檸是同性戀,而且還被人包養了。」
「難怪反應這麼大。」
白山聽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旁人也知他是被剛才的事情弄得有些反應過激,也沒在意他的話。
「所以,羿檸長時間跟蹤金溪,自然就認識金溪的伴侶。而她情緒不穩的情況下,將白山認錯。白山的身型正好同死者差不多。是不是就可以推理出裡面的死者,可能是金溪那個男性伴侶?」
顧琅的問題,沒人回答。
閻烈沉吟片刻,目光一轉看向屋內,輕輕搖頭:「現在,我們需要調查的是,屋內死者究竟是誰,金溪,還是別人?找到死者的身份,也許這件事,就解決了一半。」
「想確認身份也很難。我剛才搜查過了,這屋裡,沒有留下一點可以用來做檢驗DNA的東西。你敢相信?屋裡雖然看起來很髒亂,但,水杯、碗筷、化妝品之類的,通通被人清理了。留下的那些,雖然還有指紋還可以驗。但那些東西,被太多的人碰過了,指紋十分混亂。想要確認一個,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