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捨得不管嗎?
夜綰綰眸光淡淡,毫不躲閃的與閻母咄咄逼人的目光對視。
「阿姨,在院子里栽桃樹,是犯忌諱的。」
閻母聽她真的敢把這話說出來,心底升起一點慍怒:「夜小姐,你還年輕,千萬不要因看過幾本書,就搬來用。這不好。」
夜綰綰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小小嘟了嘟嘴,「若你不信,可以重新找一個術士來看一看。」
她說完后,對著閻母微微彎了彎腰,轉身離開了。
閻烈看了看她挺直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母親眼中的暗怒,不由輕笑。
閻母是真的被夜綰綰的態度給氣到了,扭頭剛想找閻烈說道,就抓到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淡笑,微微一怔的同時,更覺生氣了。
閻烈從小就不愛笑,成年以後,這種真心實意的笑容更是少見。
她簡直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烈兒!你看看那丫頭的態度,這就是你說的,她可以解決好所有的問題!?」
閻烈眼底笑意漸濃,伸手攬過閻母的肩頭,輕撫安撫著她的情緒。
「媽,但凡是個人,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上,被人質疑了,都會不高興的。她這態度,已經算好的了。」
「專業領域!?」閻母驚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閻烈反手握住她的手,將人牽到沙發上坐下,細細同她解釋了一下夜綰綰的專業。
閻母聽后,瞠目結舌。
「你的意思就是,她就是一個算命的?不對,還高級一點,會抓鬼!?」
這認知太過驚世駭俗了。是個孤兒就算了,還是一個神棍的?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若不是良好的教養支撐著,閻母差點就跳起來大吼大叫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
閻烈看著閻母眼中翻滾怒氣,眸底流過一抹興味。
他大概可以預見未來兩人相處,那雞飛狗跳的場景了。
「媽,先不說這個,院子里的桃樹,找人來處理了吧。」
閻母頓了一秒,驀地炸了。
「閻烈,你什麼意思呢?你寧願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都不信你父親?」
「怎麼又我扯到老頭身上了?」
閻母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心底氣更覺不打一處來。
「怎麼沒有關係了?人是你父親託了好多人,輾轉才請來的。專門為了你們兄弟倆,才改變的。」
閻烈漠然的瞄了一眼窗外的景緻:「媽,我們兄弟倆的未來,永遠都不會在那幾棵樹上。」
「不是保你的未來的,求的是你的健康和姻緣。」
閻烈聞言更覺無奈:「媽,身體我會注意,姻緣我這不是帶了一個回來。」
「是啊,是帶回來了。可帶回來的,完全就歪脖子樹!」
閻烈一時只覺有點說不通的感覺,心底默嘆一聲,又抬手拍了拍閻母的肩頭:「媽,聽我的,信她。」
他說罷,就起身,準備上去問夜綰綰這情況該怎麼處理。
只是他還沒走,手就被閻母一把拽住。
他側眸,用眼神詢問對方還想說什麼。
「至少等你爸回來,再讓那丫頭說說。若她能說服你父親,我就按照她說的辦。」
閻烈失笑。
這話聽上去,是閻母讓步了,實際則是把問題拋回給了夜綰綰。
讓她去說服一個老頑固,這工作,可不是什麼容易的的事情。
不過,閻烈對她有信心。
男人頷首,淺笑道:「一言為定。」
閻母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乾脆的就答應了,狐疑的看了一眼,心頭不僅犯嘀咕,總覺得對方這會是在故意忽悠自己。
閻烈沒有多言,在感覺到她手稍微放鬆了一點的時候,悄然掙脫了轉身上樓。
閻母心裡直犯嘀咕,便沒有阻止他。
閻烈上樓后,就發現夜綰綰的房門並沒有關。
他明白,對方這是在等自己將結果告訴她。
閻烈略帶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朝她房間走去。
夜綰綰此時正站在窗檯邊,聚精會神的觀察著院落的景緻。
閻烈進來時,她聽到了腳步聲,先對方一步開口:「怎麼樣?」
「我媽說,等我爸回來后,讓你去同他談。若你能說服他,一切就照你說的辦。」
音落,閻烈就聽眼前人冷笑一聲,繼而轉頭,眸光冷然睨了自己一眼。
「我記得,這好像是你家的事情吧?」
閻烈一怔,失笑:「你捨得不管嗎?」
他心裡清楚,自己母親的不信任,已經踩到了夜綰綰的底線。
而他略顯曖昧的話語,令夜綰綰心頭一跳。
她微微走神,磕磕絆絆的回道:「這、這、這關我什麼事?」澄澈的眸中意外浮上點點羞赧,將頭偏到了一邊。
閻烈一個箭步走到她的身邊,悄然彎腰,將唇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你說呢?」
溫涼的氣息,如小手一般,一下揪住了她的耳,也揪住了她的心。
夜綰綰白皙的雙頰刷地一下漲的通紅,心頭火燒火燎的,感覺快要爆炸一般。
閻烈看著她從小臉紅到了耳朵根,嘴角不自覺漾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怎麼不說話?」
夜綰綰側頭躲開了一點,下意識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惜對方不給她機會。
她手將要動,就被閻烈一把抓住。
她心尖一顫,略微有些著急的掙扎了兩下。
奈何對方抓的很緊。
「閻烈,你別鬧!」
「我這怎麼算是鬧?」
同閻母的聊天,讓閻烈徹底明白了自己對夜綰綰的感覺。
他向來不是一個愛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已經昭告天下了,自然是要儘快名分給定下來。
夜綰綰從來沒有見過閻烈這麼無賴的樣子,也沒有遇到過這麼無賴的人嗎,一時沒了招。
她忘記了,自己明明可以稍稍動手,就將對方推開的。可眼下,她卻覺得自己渾身沒力,根本動彈不得。
「閻烈,你先躲開一點。你這樣,怎麼不算鬧?」
閻烈聽著,非但沒有讓開,反而朝著她又近了一步。
這一瞬,夜綰綰只覺自己好像被人丟在了火上炙烤一般,心燒難耐。
她想要動手將人推開,卻在手碰到對方身體的瞬間,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收了回來。
「閻烈,你這樣,我要打人咯!」
手上沒了辦法,她只得惡聲惡氣的開口恐嚇。
可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聲音軟趴趴的沒有一絲威懾力,反而還隱隱透著一抹淡淡的心虛。
「呵——」
閻烈輕笑,手腕一轉,扣住她的下巴,強迫見她的臉扭過來正對自己。
「夜綰綰,你在害怕什麼?」
她一愣,下意識的轉眸看了一眼閻烈的眼。
漆亮的眼中寫滿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情愫,像是巨錘,「哐」的一下狠狠敲在她的心上。
夜綰綰心口一緊,潛意識中完全支撐不住,除了逃,再也沒有其他想法。
她掙扎了兩下,目光閃爍著躲避著對方的眼神。
她的逃避,反而很好的取悅了閻烈。
閻烈在逼問她的同時,最怕的是她的無動於衷。
「我心裡想什麼,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我不逼你,給你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三天後,我要一個答案。」
他湊在夜綰綰的耳邊,柔聲說罷,這才鬆手將人放開。
夜綰綰感覺到他鬆手的同時,咻地一下向後退了好幾步,滿身寫滿了彷徨。
閻烈卻又到她的身前,他死後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似安慰一般。
夜綰綰回神時,下意識偏頭躲開了他的動作。
閻烈也不在意,輕聲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夜綰綰略帶失魂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她的腦子才恢復一點。
她茫然措施的看著緊閉的房門,身子軟了軟,「啪唧」一下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髮,煩躁的低吼了一聲,開始發獃。
她以前明明也有過把閻烈變成自己人的想法,可白紙一樣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下好了,閻烈有了念頭,一動手,她就完全傻眼了。
其實,閻烈要的答案,她早就可以給他了。
不管自己是否喜歡對方,也不管,他是否對自己動了情,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天,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聯繫在一起了。
夜綰綰輕念咒語,手指飛快結陣。
須臾,她攤開手心,一枚紅色的戒指,從她的手心緩緩升起。
如血一般的紅色光芒,若隱若現,好似在呼喚著什麼。
而此時的她還不知道,有兩個人,因她戒指的出現,身體悄然發生了一點變化。
入夜,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將恍惚的人拉回了現實。
夜綰綰懵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房門,心底升起一點排斥的感覺。
門外的人,好似知道她此時的想法一般,一下又一下,輕緩而有規律的敲著門,鍥而不捨。
夜綰綰只覺那聲音好像在對自己說,「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
她輕嘆一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去開門。
起身的瞬間,她小腿猛地一抽,她不察,疼的她差點腿一軟又跌回地上。
她扶著牆,緩了好一會,才感覺好一點,慢慢悠悠蹭到門口去開門。
「怎麼這麼久才來?」
閻烈站在門外,冷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縷淺淺的擔憂。
夜綰綰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我父親回來了,在樓下。」
「現在就說嗎?」夜綰綰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