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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環環相扣

  更清晰的恐懼,如一雙大手,緊緊捏住了荊珏所有的神經。


  某一瞬,他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劇痛侵蝕著他所有的神經,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綰綰看著慢慢跪在地上的人,漆黑的眸子湮滅在黑暗之中,如一汪深潭,看不到任何波瀾。


  「荊珏,我只問最後一次,閻烈在哪裡?」


  荊珏抬眸,眸光陰駑,薄唇泛白,不斷顫抖,發出細碎的低吟聲。


  夜綰綰微微彎了彎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們來找我麻煩之前,怎麼不找點小鬼來試探一下?看來,我以前真是對你們太過留情了,才讓你們有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她話音一落,荊珏便覺綁住自己的鎖魂鏈又緊了三分。


  疼的恍惚間,他不禁苦笑,心道:「這丫頭,其實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以前,不過是因為實力不夠,所以退了幾步。


  隨著他的沉默,夜綰綰眼底的暗潮愈發濃烈,煩躁一點一點浮上心頭。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永遠不要開口了。」


  她不耐開口,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慍怒。


  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紫金色的符咒,冷下臉色,輕聲念咒。


  荊珏回神,眼前金光一閃,心道不好,綳直的神經,急急大吼:「住手,我告訴你!」


  夜綰綰眸光一閃,手一轉,將符紙捏在手心,順便大發慈悲,解了一點鎖魂鏈的力道。


  得了一絲喘息的人,身子一軟,「咚」的一聲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調整著自己的疼痛感。


  夜綰綰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沒有出聲催促。


  殊不知,她此時看對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雖然,荊珏,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死人。


  荊珏稍稍緩過來一點,抬眸與對上眼前人凜凜的雙眼,心口一縮,竟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聲音帶著一抹他自己都未發覺的輕顫:「他就在這個工廠里,不過被人用陣法封住了。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那人布陣的時候,我沒看到。」


  夜綰綰直起腰身,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之前的陣,已經被她破了。周圍的一切印在她眼中,瞬然之間,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說,這身之中,還有一個陣?」


  荊珏點頭。


  「你覺得,我選的合作人,會是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嗎?」


  夜綰綰看著他眸中忽然浮起的得色,不禁冷笑。


  「他的本事,就是丟你來做餌嗎?」


  荊珏一怔:「你什麼意思?」


  夜綰綰嘴角的諷意愈濃,輕淺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若他真的在乎你,怎麼會在你快被我弄死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而荊珏的出現,也讓夜綰綰肯定,荊珏同閻烈之前,肯定存在著某種聯繫。


  只是目前,她一時還沒有想出之間的關聯。


  「這次,我放你一條生路,回去告訴你背後之人,他做的這一切,我遲早有一天,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說罷,她揚手將鎖魂鏈收了回來。


  荊珏愣了好一會,撐著手慢慢站了起來,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怎麼了,他總感覺身上還疼,彷彿鏈子沒有收起來一般。


  他抱著手臂捏了捏,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人。


  夜綰綰卻是一個眼神都沒有個他。


  她鬆手,將鏈條垂下,拿出自己的羅盤,輕念咒語算了一下,暫時沒有任何反應。


  她略作思量,低頭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抹在了鏈尖和羅盤之上。再念咒時,忽而風雲變色,羅盤瘋狂轉動,垂下的鏈尖,也忽而像有生命一般,蹭的一下揚了起來。


  須臾之間,兩者一同指向了西南方。


  夜綰綰順著看去,卻是出來一堆廢棄的工具,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過她相信自己的羅盤和鎖魂鏈是不會出錯的。


  她抬腳,跟著羅盤所指的方向走去。


  心思完全落在找閻烈上的人兒,絲毫沒有發現,她血液溢出時,荊珏眸中隱隱閃動的貪婪。


  她循著羅盤所給的方位走了走,忽地「砰」的一下,不知撞在什麼上面。


  她怔了怔,伸手摸了摸,有屏障。


  她心思一凜,眸光沉下,揮手用力一鞭子狠狠抽在屏障之上。只是「呲」的一聲,眼前透明的屏障,出現了玻璃碎裂了一般的裂痕,如蛛網一般交錯。


  她眸色一冷,揮手又一是鞭子,屏障噼里啪啦的全碎了,落地一瞬消失。


  屏碎的同時,月光印了下來。


  夜綰綰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閻烈。


  她深眸中暗芒一掠,快步沖了過去,將人一把抱起:「閻烈、閻烈,醒醒、醒醒!」


  她喚了兩聲,對方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他沒事,就是被人用迷藥迷暈了罷了。」


  夜綰綰聽聲抬頭,就見荊珏懶懶的站在自己面前,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她蹙了蹙眉,沒有理會,而是換了個方向,將人背在了背上,起身離開。


  荊珏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竟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


  夜幕之下,工廠之中除了夜綰綰的呼吸與腳步聲再無其他。


  荊珏腳步很輕,每一步落下,讀落在夜綰綰的腳步之上,一時之間,難以分辨。


  稍許,夜綰綰忽地停下了腳步。


  荊珏隔得有點距離,沒想她竟然停了下來,一下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在了她的身上。


  還好他動作敏捷,一下停住了。


  「若是想死,你可以繼續跟著我。」


  夜綰綰冷然的聲音,猶如利劍一般,刺破了空氣,也狠狠扎在了荊珏身上。


  男人不禁有些心虛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也要出去,不過是走了同一條路。」


  夜綰綰冷哼,沒有回頭,而是一揮手,用鞭子在兩人之間畫了一條界限。


  鞭聲「噼」的一下,就像打在他的身上一般,不禁瑟縮一下。


  「等我走了你再走,在這之前,不準越過這條線。」


  她走了幾步,荊珏這才幽幽回神,低頭看向地上的鞭痕。


  月光反射下,隱隱泛著銀光,透著凜凜的寒意。


  荊珏一靠近,就覺渾身都疼。之前被捆綁時的感覺,又湧上了身體。


  他不由抿了抿唇你,臉色沉了沉,向後退了一步。


  最初,他以為這只是一時的應激反應沒有在意。就是這一秒的不在意,讓他未來,吃盡了苦頭。


  夜綰綰背著閻烈出來,白水是第一個發現了。


  他一呆,回神時飛快衝了過來。


  夜綰綰沒有留意,被嚇了一跳。


  「綰綰……」白水意識到,先她一步向後退了一下,轉眸看到閻烈,心沉了沉:「他怎麼了?」


  「說是被下了迷藥,去醫院,做檢查。」


  白水懵懵點頭,搭手想將人接過來,不想,被夜綰綰一個側身躲過了。


  「沒關係,我可以的。去開車門。」


  白水似乎從她冷清的聲音中聽出一絲怒意,微微愣了愣,急急點頭,轉身去開路。


  他們一過來,人就圍了上來。


  宋又秋動了動嘴,有心想要問什麼,卻又覺得眼下情況不太對,繼而選擇了沉默,只是動手幫忙開門。


  將閻烈安置在後座上后,白水驀地想起了另一個傷員。


  「綰綰,他怎麼辦?」


  牧奕翰此時正被人攙扶靜靜的站在一旁守著。


  夜綰綰心頭一跳,這才想起牧奕翰身上的傷。


  「你們先把閻烈帶去醫院,我把他的傷口處理好后追上來。」


  白水點頭,同宋又秋一起離開了。


  夜綰綰目送車子離開,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去處理牧奕翰的傷口。


  她讓人將牧奕翰扶著坐下,自己蹲下身後,動手撕掉之前貼的符紙。


  牧奕翰的傷口,已經開始泛黑了。


  夜綰綰眸色一凜,臉色冷了幾分,心想:「為了對付我,他們可真是下了血本。」


  牧奕翰見她臉色黑沉,加之傷口上好似剜心一般的疼痛,讓他心底不禁浮上些許恐懼。


  「我沒救了?」


  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話語。


  夜綰綰蹙眉,眼角抽了抽,聲音帶著一點不耐:「誰說你沒救了?」


  牧奕翰沖她努努嘴。


  夜綰綰臉色又差了差:「別甩鍋,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她低頭在兜里摸了半天,眉心卻是越擰越緊了。


  牧奕翰忍著痛,好奇問到:「你在找什麼?」


  「你有刀嗎?」


  夜綰綰要用刀,將他心口的腐肉先剜掉,然後凈化上藥。


  牧奕翰先是不知,后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也小小驚了一下。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自己胸口的傷,竟然像是沒有處理,感染許久一般,黑麻麻的一片,隱隱還泛著點點臭味。


  他急忙將自己的隨身帶著的小刀遞給對方,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說:「我這傷口,怎麼會這樣?」


  「死氣加怨鬼煉製而成的暗器。於我而言,至少會打掉了我三分的修為,最少要靜養一個月,才能修復。而對於一般人而言,若不是我剛才及時用符咒封住了你的血脈,一刻鐘內,你就會經脈盡爆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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