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殘影 殘念
「那你知道破詛咒的辦法嗎?」
兩人從地下室走出,夜綰綰詢問白水。
其實,陣中的東西已經跑出來了,沒有冒頭之前,她也沒有辦法抓。眼下只能把重點放在破咒行了。
白水很實誠的搖搖頭:「就同他們的獨家陣法一般,每一家的詛咒,也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被詛咒的人,眼下的情況,同你們家的詛咒,是一樣的。」
夜綰綰一點不了解花家的陣法,卻很清楚白家的秘技。
所有的解釋,都是基於白家的陣法而說的。她之前以為,所有的守墓人,身上所帶的詛咒,是一樣的。
白水稍怔:「你說真的?」
夜綰綰篤定的點頭:「那人現在在醫院,我已經確認過了。而且,她的家人,也就是直系親屬,現在已經全部昏迷了。」
白水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側首低眸,眸光凝凝,不知在思考什麼。
夜綰綰沒有出聲打擾,靜靜跟隨。
門外等候的人,心底卻是不太平靜。
宋又秋心底總有一種冷颼颼的感覺,身體像是不受控制那般,不自覺的發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後背冷汗涔涔。
「閻隊,你覺不覺得,後面好像有人啊?」
他說話時,不自覺湊到了閻烈身旁,漆黑的眸中寫滿了小心翼翼。
陰影之下,他看不清閻烈的表情,卻也感覺到對方似乎也挺緊張的。
閻烈亦有相同的感覺,聞言,想要回頭看一眼。
只是頭才動,就被對方一把按住了。
「不可以回頭的!」宋又秋緊張兮兮的說。
閻烈蹙眉,「為什麼?」
他低沉的聲音中帶著點點不耐。
「你沒聽老人說嗎?人的肩頭是有三把火的,一回頭,就會被吹滅。火一旦熄滅,就會有鬼怪來找你了。一般走夜路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自己,一定不能回頭的。」
閻烈呲之以鼻,剛想問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迷信了,這種話也行。可轉念,一想到夜綰綰,話又不自覺咽回了肚中。扯了扯嘴角,卻是沒有了動作。
宋又秋見他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也明白了,對方同自己有一樣的感覺。
「若你也有被盯上的感覺,那就不是我的錯覺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閻烈側眸,眸色不明的瞅了他一眼。
宋又秋被他莫名的眼神看得心又是一緊,腳不自覺向後挪了一步:「怎麼了?」
「我想回頭看一看。」
淡漠的話語,卻是直接將了他一軍。
宋又秋略顯尷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諾諾道:「還是不要了吧?即使看了,我們也不能怎麼樣。」
閻烈點頭:「是你不能怎樣。」
不知為何,此時他心裡好似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喚他回頭看一眼,聲聲入耳,如杜鵑泣血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宋又秋聽言后,愣了一秒,不過神經卻是時刻緊繃著。
在閻烈頭動的瞬間,他又一下蹦了上來,抬手抱住他的頭,阻止了他的動作。
「閻隊,不要衝動,不要衝動,白水他們肯定很快就出來了。再忍一忍,忍一忍。」
閻烈眸光一閃,忽地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以迅雷之勢一把將人他的手掰開,趁其發愣的一瞬,刷地回頭。
根本不給宋又秋一點反應的機會。
「啊!?閻隊——」
不等他哀嚎出聲,忽地眼前一花,閻烈如風一般消失在眼前。
閻烈在回頭的瞬間,看到了一個黑影。
影子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回頭,顫了顫。
在他腳動的同時,影子也回神了,身形一動,猝然消失。
一閃而過的黑影,若是讓旁人看到,最多會認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不會放在心上。
閻烈卻是抬腳沖了出去。
他記住了影子消失的方向,試圖追上殘影。
可是老天像是同他作對一般,前一秒周圍還泛著的月光,下一瞬就隨著影子一起消失。
他動身的同時,周圍陷入了黑暗。如墨的夜色,瞬地籠罩在每個人心頭,伴著「嗚嗚」的風聲,讓人心頭不禁一寒,莫名的不安浮上心頭。
閻烈追了兩步,驀然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漆黑的前路,彷彿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伺機而動。
他感覺,只要自己敢再向前動一下,即刻就會被吞噬。
他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一眼,眸色意味不明,帶著一抹淺淺的不甘,轉身走了回去。
「你追到了嗎?」
他回來時,夜綰綰也已經回來了,看到自己的同時迎了上來。
閻烈聞言搖頭:「跑的太快,什麼都沒有追到。」
回答時,他發現,剛才躲進雲里的月亮又冒頭了。
「真的有東西?」宋又秋微微有些驚訝的反問。
閻烈點頭:「我只看到一個影子。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我覺得,那東西,好像,就是一個影子。」
夜綰綰不自覺挑了挑眉,小臉上掠過一抹驚愕,好似在問「真的嗎」。
閻烈頷首。
宋又秋卻是不太明白。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剛才出現的東西,就是一個像黑影一般的東西,沒有具體的身形。」
白水出言解釋。
宋又秋嘴角不禁抽了抽,乾巴巴的笑了點頭,「哦,這樣啊。」
雖然之前,他因跟著白水,也接觸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但眼下這題,還是超綱了。
「是鬼魂嗎?」白水拍了拍他的肩頭,以作安慰,偏頭詢問閻烈。
閻烈略作思量,沉默的搖頭。
他雖然沒幾個鬼魂,身體卻是有感覺的。
剛才的影子,給他的感覺很矛盾。
厭惡卻又想要接受,而內心深處更有一種想要接納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令他微微有些不安。
「算了,回去再說吧。這,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了。」
夜綰綰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場的三人,聽后都點點頭同意了。
回程的路上,白水將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遍。
閻烈聽后,總結道:「那,我們眼下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找到那兩個被帶走的玻璃罐?」
白水和夜綰綰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是你們的工作,而我們眼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想辦法將詛咒給解開。另外,找到給燕尋雙出主意的人。」
夜綰綰認為,那個人會蠱魂術。
那也是一個失傳很久的秘法了,中術之人,會不自覺的聽從對方的命令,甚至會以為那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出事以後,也會覺得,那是自己想做的,根本不會聯想到其他。
「這難道不是催眠嗎?」閻烈疑惑。
夜綰綰搖頭:「你們所說的催眠,人醒了之後,還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可這個不一樣了,會讓人,永遠醒不過來。」
她說完后,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現在發生的事情,好多都與自家的秘法有關。
之前,她沒有得到全部傳承,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可那天以後,自己腦中,身體里,多了很多東西。
師父將傳承傳於她以後,她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掌門人了。也因得了傳承,她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些案子,都是自家門下的術法。
一時之間,她忽然對背後人,有了一絲忌憚。
她不清楚,也想不出,做這一切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除自己以外,還有誰如此清楚本門的術法。
「送我去醫院吧。」
夜綰綰沉默良久,忽然開口。
閻烈側眸瞥了她一眼,沒有詢問,沉默點頭,轉了方向。
白水心不由提了提,略帶擔憂的開口:「綰綰,你不舒服嗎?」
夜綰綰輕笑搖頭:「去看燕尋雙,我有點疑惑想要問她。你也看看,看看是是否有解咒的辦法。」
白水聞言不自覺抿了抿唇,臉上的神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夜綰綰回眸一瞥,正好看到。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白水給了她一個苦笑。
「綰綰,爺爺沒有告訴過你嗎?」
夜綰綰心底拂過一抹不好預感,輕抿嘴角,沒有回應。
白水似乎也並不要想要她回答,幽幽開口自答道:「守墓人的詛咒,是破解不了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千百年來,覬覦鎖魂陣內的惡鬼不再少數,卻沒幾個敢動手的,就是因為詛咒。
若咒語只是落於一人之身,那自然是沒有好忌憚的。
「一人之咒,毀其家族,滅其根本,不死不休。」
夜綰綰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她又何嘗不知?
再問一遍,不過是以為會有希望。
「白水哥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白水聽出她聲音中的沉痛,卻也只能無奈默嘆一聲,點了點頭。
「可若如荊浩麟所說,他的父親是在任務中死去的,也屬於橫死,那麼殺他之人,現在豈不是也被滅族了?」
夜綰綰詢問之時,眉心緊擰,心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給忽略了。
白水則是篤定的點了點頭。
「雖車禍是意外,卻也不屬於正常死亡。有心去查的話,那家人,也應該是整族滅亡了。若你覺得這個有問題,可以試試去找旁支問一下。不過我覺得,三服以外的親戚,是不會知道太多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