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傳男不傳女
「就你想的那樣。」
夜綰綰十分淡然的把對方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鍾翰墨面色又是一僵,嘴巴好似無意識那般動了動,嘟嘟囔囔地,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夜綰綰也不在意他是什麼態度,深沉的眸子泛著一種意味不明的光耀。
「我記得,你們鍾離家的道術,是傳男不傳女的,怎麼到你這,不一樣了?」
鍾離翰墨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眼中的神色隱隱浮上些許不安,音調不由自主低了不少。
「確實如此,有問題嗎?」
「那為什麼鍾離芙會呢?」
鍾離翰墨眸色瞬然一變,甚至連嘴角都僵了一下,面上卻是還是裝作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夜綰綰默默地看了他一會,不由冷笑:「同十五年前比,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十五年?
旁人聞之一驚。
鍾離翰墨更是臉色一白:「您還記得。」
「我記性一向不好。」夜綰綰揚唇,輕揚的聲音透著淡淡的諷刺。
鍾離翰墨低咳一聲偏開頭沒有回應。
夜綰綰也不在意。
「你可以去看一下監控,自然會明白你做了什麼。我們再來談怎麼解決這件事。」
對於鍾離翰墨的態度,只有鹿鳴沒有多少驚訝。
畢竟,夜綰綰可是他爺爺見了也要叫祖宗的人。
鍾離翰墨似乎這會才反應過來,事情同他有什麼關係,愣了一會,聲色中帶著一絲不敢相信。
「你是說,芙兒她……」
「他們同你說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
夜綰綰打斷他的話。
鍾離翰墨不自覺咬了咬唇,沉默點頭。
「嗯。這個醫院的氣場,被人做了手腳。事情的發展,不受鍾離芙的控制。繼而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九個人,五死,兩殘,一昏迷。我剛才去看過她了,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鍾離翰墨偏頭看了看她,眼中依舊寫滿了不相信。
他沉吟片刻,幽幽地開口:「是不是您弄錯了?她不敢的!」
而且,她的功力也不到家,更不可能敢亂用的。
這一句,鍾離翰墨沒有說出口。
他內心深處又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著他,這件事真有可能是鍾離芙做的。
鍾離芙是他的女兒,養了二十四年的女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也看得出來。
半年前,鍾離芙突然開始變得不愛回家,回來以後整個人的精神也是恍惚的。
他曾經問過對方,但都被對方以工作強度太大而敷衍過去。加之那段時間自己手頭工作也忙,便沒有多加在意。
夜綰綰一直盯著他,自然沒有錯過他眼中細小的情緒變化。
「想到了?」
鍾離翰墨抿唇,一時無法回答。
夜綰綰也並不想要他的答案:「你思考一下怎麼解決這件事吧。我想,你不會讓一個無辜人,替你女兒背下所有的事情吧?」
話語間帶著輕笑聲,好似在開玩笑。
但鍾離翰墨明白她話中的含義,面色一瞬又落了下來。
「這件事,用常理根本解釋不了。」
他壓下心中的情緒,人也漸漸冷靜下來,沉聲回答眼前人。
夜綰綰似乎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嘛。
「所以,你是打算,讓那個無辜的人,來做替死鬼咯?」
「他怎麼能算替死鬼呢?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他做的嗎?不論人證,還是物證,都是那人做的。」
夜綰綰面無表情地冷冷看著他。
須臾,屋內的氣氛Down到了谷底,如冰窖一般,讓守在一旁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呵——」
驀地,一聲輕笑打破了房間內的沉寂,所有人身體不約而同為之一顫,將目光投向夜綰綰。
「你還真是同以前一模一樣,」夜綰綰嘴角上揚,微微搖頭:「還是一樣的厚顏無恥。」
鍾離翰墨身子一僵,看著對方不含絲毫笑意的雙眼,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心臟,冷得他牙齒幾乎快要打顫。
他深呼吸,壓下心底怵動,面上的笑容依舊儒雅:「您這話說的,似乎有點過的。那時,您還太小了。」
十五年前,夜綰綰才七歲。
夜綰綰聽出了她話中含義,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分。
「沒辦法,你的無恥,已經深深刻在我的心上了。」
「嘶——」
回過神來旁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鍾離翰墨已經多年沒有被人這麼毫不留情的打臉了,而且還是在這麼人的情緒下。
他的面色一沉,周身氣壓一低,略顯陰駑地看著夜綰綰:「夜小姐,我敬您一分,不是讓您得寸進尺的。」
夜綰綰漫不經心的聳聳肩:「你們這一族,還真是會惹麻煩。既然你不願意負責任,就用相同的辦法來解決吧。」
鍾離翰墨一怔,臉色又是一變,青黑交替,好似川劇的變臉一般,深黑的眸中飛快一縷驚恐的暗芒。
「不可能,你師父走了以後,那個組織也隨之解散了!」
一直強撐著的人,這時臉上的表情終於綳不住了。
夜綰綰活動活動了自己臉,貌似隨意一般,慢悠悠的說:「官方上確實解散了。畢竟,我師父不准我參與這些事情。可眼下,我都在這了,你覺得呢?」
鍾離翰墨身子一顫,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干一般,雙腿軟了軟,趔趄地向後退了兩步。
一時變得狼狽不堪。
夜綰綰略顯嫌棄的嘟了嘟嘴,偏頭同鹿鳴說:「通知葉簡過來接手吧。憑你們,是沒有辦法給鍾離芙定罪的。」
鹿鳴聽言,仍舊有點愣。不過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已經讓他聽話的跑了出去,打電話聯繫人了。
而夜綰綰也沒打算在這與之廢話,轉身打算離開了。
「不要!師叔。」
鍾離翰墨終是崩潰,叫了出來。
夜綰綰腳步頓下,回頭冷冷瞅了他一眼,沉聲道:「我記得,你十五年前,就已經被逐出家門了。」
鍾離家上上任的家主,同夜綰綰的師父是至交好友。因而,夜綰綰的身份也被太高了一輩。
上一任家主,與她是同輩。
十五年前,鍾離翰墨為了一己私慾,動用鍾離家的傳世家術,以鬼借運,導致多人死亡。
最先發覺這件事的,就是夜綰綰的師父。
那時,出現了和這次差不多的情況。
在借運的時候,鍾離翰墨動了手腳,將借運所帶來的怨氣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所有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是那個人做的。
等夜綰綰的師父調查清楚的時候,那人已經被判了死刑,並且執行了。
萬般無奈之下,師父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他動手毀了鍾離翰墨所有的修為。
鍾離家也因此將他趕出了師門。
不過照現在看來,那件事並沒有對鍾離翰墨造成太大的影響,沒有一點反省的跡象。
反而還換了一條路,走到今天這個成就,意氣風發。
鍾離翰墨面色一沉:「您確定要把這件事給鬧大?」
「你是擔心自己官位不保吧?」夜綰綰饒有興緻的看著他,眼底興味愈發濃烈:「看來,連你自己也不是乾淨吖?」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音落下,夜綰綰就以常人不可見的速度越到鍾離翰墨面前,抬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待鍾離翰墨回神,自己的命脈就已經被對方捏在了手中。
「你……」他有些緊張,又有些心虛想要向後退:「你要做什麼?」
奈何夜綰綰的力氣很大,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鎖住了他所有的動作,讓他動彈不得。
「你竟然又有修為了。」夜綰綰用自己的靈力探了探他的丹田,眉心微微一蹙:「我記得,當年我師父把你所有的經脈都給廢了的。一根不剩。」
鍾離翰墨眸色一改,陰沉地盯著眼前人,忽地提力,反手一扭,想要掙脫她桎梏。
不想,夜綰綰早就料到他會反抗,手上力道在無形中加大,還動用靈力鎖住了他的經脈。
幾秒之後,她臉色微微一變,「不對。你這個力量,不是正統修鍊的力量。你究竟做了什麼?」
鍾離翰墨頓了一下,忽地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放肆而邪肆的聲音,令人不由心頭一顫,為之一寒。
「丫頭,看來,你是得了你師父的真傳啊!」
隨之,夜綰綰只覺手掌心一麻。她一時沒有注意,愣了一下。
鍾離翰墨趁機掙脫,向後蹦了兩步,退到了一個他以為安全的位置。在窗邊,同時,也利於逃跑。
夜綰綰對於那些邪門歪道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是感覺到他的氣息不太對,想詐一詐。
沒想到,對方竟然不帶一絲猶豫的就承認了。
「師叔,畢竟當年還算有點同門之誼在,我就這麼喚你吧。我叫習慣了。」
夜綰綰看著他臉上洋洋得意的神色,心裡多了一分心思,手一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實在心底是在念咒,喚出了鎖魂鏈。
「事情從表面上看,已經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了,你又何必步步緊逼呢?各退一步,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是嗎?」
鍾離翰墨似乎還沒有發現她的動作,一臉傲氣的開口同她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