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做個交易，如何？

  閻烈要下車的動作，隨著夜綰綰的聲音驀地頓住，深邃的眸子中覆上一層愕然。


  荊珏？


  他頓了一下，轉眸看向夜綰綰視線所及的位置。


  一眼就看到了荊珏，雙手環胸，一臉閑適的站在警局門口。他的目光，似乎也看著夜綰綰。


  閻烈急忙下車，轉身走到夜綰綰的身邊。


  而荊珏也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他們面前。


  「夜綰綰。」


  男人清冷的聲音，好似被風吹過的風鈴。如果忽略他這個人本身的話，聲音可以用清脆悅耳來形容。


  但夜綰綰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夜發生的事情。


  她眸中閃過一抹厭惡，向後退了一步。


  「你竟然敢出現在我面前。」


  荊珏好似感覺不到她的慍怒那般，輕笑道：「你難道不想要明月和明夜的屍體了？」


  夜綰綰眉腳輕挑：「你什麼意思？」


  她明明看到親眼看到荊珏把明月給吃的就聖殿碎渣渣。


  荊珏面面色淡然，嘴角的弧度始終不變，凝凝的看著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說著，頭微微一偏，不禁意間瞟到了閻烈手指上的戒指。


  「喲，這東西竟然已經認主了。」


  夜綰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閻烈手上的戒指，眸光不由沉了沉。心想：「看來眼前這老鬼，知道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你不要轉移話題，先告訴我，明月的屍體在哪？」


  荊珏拍了拍肚子，淡笑道：「自然是在這裡。」


  夜綰綰面色一凝，清眸中拂過一抹恨戾：「你耍我？」


  「不不不，我沒有。」荊珏輕輕搖頭，緩緩踱步走到她的身邊，彎腰想要湊到她的耳邊說點悄悄話。


  可他還未靠近，閻烈就一個側步走了過來，隔在兩人之間。


  「說話就說話，不要靠那麼近。」


  荊珏挑眉：「這就護上了？」


  閻烈沉默。


  荊珏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笑著聳聳肩，向後退了一步，「我想，你師父應該同你將過，傀儡吧？」


  夜綰綰一怔，目光不由轉向了警局大門，心底警戒又深了一分。


  「你想說什麼？」


  「真人的屍體我給不了你，不過呢，我可以做兩個一模一樣的傀儡娃娃給你。你們人，不是講究什麼入土為安嗎？正好也能算是給他們的家人一個慰藉吧。誰讓他們偏偏攤上這件事了呢？」


  夜綰綰聞言，面色變得更難看了。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荊珏一臉滿足的點點頭：「果然是青靈道人的徒弟，就是上道。」


  夜綰綰咬唇，眸光凜凜的看著他，沒有接話。


  荊珏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要求很簡單，你每個月，給我點你的血就好。用你們現在度量來算，也就兩百CC，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任何影響。」


  夜綰綰聽到這，已經可以確定眼前人認識自己師父了，而且，知道的東西，比自己還要深。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她說著，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現在也許不會同意。可是等過了一段時間，你就會來求我的。趁著我剛醒過來，心情還算不錯，我才給你這個優惠的。」


  夜綰綰心思一凝，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了一會，開始思考對方話中的隱藏含義。


  「你就那麼確定，我會去求你？」


  荊珏笑了笑：「你覺得，一個千年古屍復活，就會如此風平浪靜嗎？你們修道之人，不是講究什麼等價交換嗎？我的存在，就是打破這種規律的存在。你真的認為，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夜綰綰眸光一閃，不自覺的鼓了鼓臉。


  她自然懂對方話中意思，只是自己的血……


  她低頭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忽然看到荊珏手上的屍斑，腦中瞬地清明了。


  她抬頭，深眸中閃著一種意味複雜的光耀，冷聲道：「你要用我的血，來養你的肉身。」


  荊珏挑挑眉，無波無瀾的眸中閃過一縷淡淡的驚訝。


  「喲，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挺聰明的。」


  夜綰綰抿唇沉默，看向他的目光，變了變。


  荊珏彷彿一眼就將她看穿那般，嘴角的笑意帶起點點譏諷。


  「不要想著，你不給我血，我的肉身崩壞之類的。我不用你的血，我還可以用別人的血。只不過需要的量要大的多罷了。當然，質量也沒你的好。」


  夜綰綰的眸色變得更深了，她斂住自己的思緒，冷冷道：「所以，如果我不給你，你就去亂殺人。這就是我造成的後果嗎？」


  「這只是一方面。」荊珏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這期間，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變化。」


  話音一落，剛剛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倏然消失在兩人面前。


  閻烈小小驚了一下，左右張望，企圖找到人消失的軌跡。


  夜綰綰則越過他，走到剛才荊珏所在的位置，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紙。


  「傀儡傳音。看來，這老鬼，比我想象中的厲害了百倍。我有可能，真的對付不了他了。」


  閻烈看向她手中的紙片，是一個小人的樣子。


  「這……」


  「紙傀儡的底板。注入主人的一點精血，就能幻化成他的樣子，來當傳話的人。而剛才那樣直接的對話，只能說明，荊珏就藏在我們附近。不過我想，這會已經離開了。」


  閻烈頷首，思緒一轉，小心的問：「他剛才說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夜綰綰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既然他給了我考慮的時間，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吧。畢竟現在，我還不太清楚事情究竟變得有多糟糕。」


  閻烈點頭。


  夜綰綰沉了沉思緒，深深吸了一口氣，偏頭同他說：「我們還是先處理裡面那個傀儡吧。那個可是已經成了精的傢伙了。比這個，厲害多了。我想，恐怕連我師父，在有生之年，都沒有機會見過這玩意。」


  她說罷，拉著閻烈的手走了進去。


  兩人一進辦公室，許文就蹦了起來，衝到兩人面前，氣勢洶洶的吼道：「你們為什麼要把我扣在這裡？我做錯了什麼？」


  他一靠近，夜綰綰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復腐臭的味道。


  她不禁蹙了蹙眉，皺著臉向後退了一步，「你離我遠一點。」


  許文見狀，面色一僵。


  「你什麼意思？」


  夜綰綰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赤紅的符紙，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你懂嗎？」


  許文一驚，下意識的低呼：「你是術士。」


  他說完后一會，驀地回神，臉色又一沉，眸光中閃著陰翳的光耀：「你是術士又如何？現在的術士，除了算命、看風水，還能做什麼？就連驅鬼，都要求助於我們這種，在你們眼中不人不鬼的傢伙。」


  夜綰綰怔了一下，倒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所以，像你這樣，不人不鬼的東西，很多咯？」


  夜綰綰也知道，現在的術士，大多已經沒有修習正統道法了，傳承，只留給了每一代的接班人。所以導致現在大多的術士，都是風水師那一塊的。


  而像葉簡那樣的，捉鬼師，她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培養出來。


  畢竟以前道術發達的時候，國家還是很重視的。


  許文眼角一抽，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於是冷著眼，惡狠狠的看著夜綰綰。


  夜綰綰也不在意，只是甩了甩手上的符咒，漠然的說道：「你要不要試試，我和那些所謂找你的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她說話間，就已經開口輕念咒語，開始結咒。


  許文看著她手中的赤符瞬地自燃的時候，他心底咯噔一下，立馬明白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你……你……你別過來。」


  他眼中的陰翳，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驚恐。


  他可以感受到夜綰綰手中符紙散發的灼灼的熱氣，有一瞬，他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人抓住了，雖然不疼，卻讓他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


  夜綰綰一直看著他，見狀，不由覺得他下一秒，可能會尿褲子了。這才反手，將符咒撤銷，冷冷的說：「現在，你願意乖乖的坦白了嗎？」


  許文心頭一松，身子就止不住的發軟，一下跌坐在地上。


  沒人扶他。


  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一會才換過來，輕輕點頭，頹然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為什麼會成為明月的未婚夫？」


  據夜綰綰所指，傀儡是沒有感情的。而為了避世，他們是不會主動同人人類交往的，甚至有事連正常的生活的都沒有。


  因為他們，是不死不老的存在，沒有靈魂，沒有心跳。就是一個活著木偶罷了。


  許文聽言，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嘲諷的笑了笑：「是她哥明夜給錢，讓我去勾搭她的。她給錢，我辦事，就這麼簡單。」、


  夜綰綰搖頭，臉上帶著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你身上，有一種普通的傀儡沒有東西。我覺得，單單隻是用錢，是打動不了你的。你有本事和明月談戀愛，我不覺得你是這麼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