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忘了一個人
沉寂。
閻烈接完電話,抱著夜綰綰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夜綰綰吃痛,終於停止了掙扎,心卻沉的更深了。
「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聲音控制不住的微微發顫,心幾乎揪成一團,快要不能呼吸。
閻烈低頭,看著她不安顫動的瞳孔,薄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夜綰綰見長,心口一痛,好似被人一把將心臟掏出一般,疼的難以自已。
她瘋了一般,伸手一把將眼前人推開,轉身就想朝樓梯口衝去。
閻烈一直防著她動手,被推開的瞬間,大手一轉,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綰綰,你冷靜一點。人已經不見了,即使你現在衝下去,又能怎麼樣?」
夜綰綰像是聾了一般,除了拼了命的想要掙脫他的手衝下去以為,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本身力氣就大,加之神經瘋狂,閻烈隱隱感覺自己幾乎快要拽不住了。
他急忙一個反身,轉到夜綰綰的前面,用身體擋住了她。
夜綰綰不管不顧,像一隻鬥牛那般,狠狠撞擊著閻烈心口,好似他似牆一般,自己要將他撞破。
閻烈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隱隱浮起一陣痛色。
有一瞬,他恨不得抬手將眼前人打暈過去,但目前的情況,不允許他怎麼做。
他能做的,就是先將人控住,等對方冷靜。
夜綰綰瘋了一般,雙手不停的扒拉著,想要掙脫。
奈何力量懸殊太大, 她似乎有點無能為力的感覺。
大概三分鐘后,夜綰綰耗盡自己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雙腿不由發軟。
閻烈敏銳地感覺到懷中人的力氣終於漸漸小了下來,但他依舊沒有鬆氣,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大了。
隨著最後一絲氣力用盡,夜綰綰也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身子一軟。
若不是閻烈一直抱著她,她現在可能已經躺倒在地上了。
閻烈將人緊緊摟在懷中,波瀾不驚的眸中浮上深深的擔憂。
「你冷靜下來嗎?」
聲音如常,只是氣息隱隱有些不穩。
他感覺,若夜綰綰再鬧騰一會,他也會控制不住對方的。
夜綰綰軟綿綿的趴在他的心口上,耳邊彷彿可以聽到男人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
一下一下,平穩而有規律,好似泉水叮咚。
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嗯,我好了。」
悶悶的聲音,帶著點點苦悶。
閻烈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輕聲問:「你站得住嗎?我鬆手了。」
夜綰綰沒有回答,而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閻烈頓了一下,把她的行為理解成還要自己扶著。
他便沒有鬆手,「現在,要下去嗎?」
「叮——」
音落,電梯門也剛好到。
夜綰綰沉默的點了點頭,身子直起,朝電梯走去。
閻烈改抱為扶,將人帶進了電梯。
朝外走去的時候,閻烈感覺到夜綰綰的腳步有些虛浮,手上力道不由加大,幾乎將人摟在了懷中。
鹿鳴面色焦灼的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等著他們,遠遠看到人的時候,他就跑步沖了過去。
「老大,人、人……」他結結巴巴的,一時根本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閻烈已經知道人失蹤了,聞言對他點了點頭:「我們已經知道人失蹤了。你說下當時的情況。」
鹿鳴見到閻烈后,心也漸漸穩定下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眸光沉了下來,開始回憶。
「當是明小姐很不舒服,一直想吐,我就建議她下樓來吹吹風,緩解一下,她答應了。我們下來后,她還是想吐,讓我帶她去衛生間。我們就過來了。她進的是女廁,我不可能跟著她進去。於是就在門口等著。我發誓,整個過程中,我沒有看到一個人進去,也沒有看到一……」
他本想說沒看到一個人出來,但忽地,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要衝進去的時候,被一個陌生的女人給攔住了。
夜綰綰卻是猜到他在想什麼。
「你卻看到了一個人出來,是嗎?」
鹿鳴心口一跳,又是一怔,有些發懵的問:「你怎麼知道?」
她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閻烈的手,「我沒事了。」
閻烈轉頭幽幽的看了她一會。
眼前人的臉色,在他看來,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蒼白。甚至連嘴唇,都好像褪了色一般,淡的幾乎快成白色了。
「真的沒事?」
他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夜綰綰輕輕的點了點頭,微微闔上了眼帘,掩下眼中的無力與痛色。
閻烈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將她的心思猜個三分。
他想出聲安慰,卻又不知到底該說什麼好,最後鬆手之前,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夜綰綰點頭的瞬間,他將手鬆開了。
夜綰綰抬腳,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小區的衛生間,不比外面。
她一進去,一股難為而刺鼻的味道,直直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本想聞聞看,有沒有什麼氣味,可以幫她找人。眼下卻是被熏得只的閉氣。
她不自覺的捂住了鼻子,在廁所里轉了一圈。
她看的很仔細,也翻找的很仔細。終於,在第三個隔間的馬桶水箱上,找到了一個用紅色塑料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大概有三十厘米長,二十厘米寬的長方形包裹,一眼看不出裡面的是什麼。
她沒有打開,直接拿著那東西就出去了。
不想,出去的時候,她又在門口的花台上,看到了半張沒有燒盡的符紙。
她撿起來后,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確定只有這一張紙。
想來,這是來人在別的地方燒的,然後被風吹到這來的。
她將符紙收起來后,抬頭,就看到閻烈站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揚了揚手上的東西:「我找到了這個,還沒有打開來看。」
閻烈點頭,問:「能看出是誰帶走明月的嗎?」
夜綰綰同他說過明月的重要性,這個時候,人在他下屬手中弄丟的。他的心也跟著變得有些忐忑。
夜綰綰點頭:「不用想,都知道是明夜。現在離七月半,只有五天了。他現在應該進入到了最後階段。我想,他將人抓回去,肯定還有一些別的準備工作需要做。」
閻烈不懂,只是覺得凡是應該沒有個絕對。
他略作思量,「你說,他會不會有幫手?」
畢竟,明夜之前做了那麼多事,怎麼看,也不想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夜綰綰偏頭,眼神變了變。
「你忘記了嗎?所有案子中,還有一個人,我們至今沒有找到。」
她口氣中隱隱帶著一點不可思議,似乎不敢相信,閻烈竟然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閻烈稍稍思考一下,眸中的神色也不禁變了變:「司徒芷。」
夜綰綰輕嘆一聲,點頭。
他們到現在,連司徒芷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上次房東來警局來做畫像還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一男一女長什麼樣。
夜綰綰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那兩人肯定是用了幻術,隱藏了自己真實的容貌。
就像明月去算命,到離開都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是一樣的道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閻烈看她的臉色又變了變,猜想她心裡肯定有了不好的想法,急忙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夜綰綰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拿著東西,走到閻烈面前:「在這拆,還是回警局拆?」
閻烈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眼珠一轉:「你決定。」
他一說完,就夜綰綰蹲下了身子,將東西放在了地上,伸手找自己要小刀。
閻烈被她弄的有點哭笑不得,急忙說:「去警局拆。」說著,又回頭同鹿鳴說:「上去,拿個物證袋下來。」
夜綰綰聳聳肩,有些迷茫的問:「可這上面,已經有我的指紋了。」
「那也回去再拆。我會同他們說的。」
夜綰綰只得點頭同意。
她其實很想現在就拆,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誰都無法想象,她是經歷怎樣的過程, 才翻到這個東西的。
她甚至把手伸進了馬桶的水眼中掏了一下。
她一點也不想說,她現在十分嫌棄自己手上的味道。
鹿鳴怕耽誤事,一路狂奔的上樓去,拿了物證袋就轉身往樓下跑。
舒卓睿正好看到,好奇也跟了下來,來時正好看到夜綰綰徒手將東西裝進了物證袋。
「我的乖乖,夜綰綰小姐,你怎麼沒帶手套,一會那上面全都是你的指紋,要是被有心的人利用了,我看你怎麼解釋。」
夜綰綰被他一驚一乍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手一抖將東西掉在地上。
她回頭,默默對著舒卓睿翻了一個白眼,又回頭同鹿鳴說:「你回去以後,用柚子水洗澡吧。」
她基本可以肯定,明夜在鹿鳴下了咒,否則,他不可能跟瞎了一樣,完全沒有看到人的進出。
鹿鳴傻愣愣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卓睿見沒人理他,有些訕訕然的摸了摸鼻子。安靜了一會,又不甘寂寞的說:「你們都在這堆這幹什麼呢?這東西是哪找來的?現場還看嗎?我的人基本已經做完了證物收集了。」
閻烈瞥了他一眼,又回眸看了看夜綰綰,見對方沒有開口打算,便說:「一會上去看現場。」
舒卓睿頷首,還是沒有忍住心裡的好奇心,又問了一遍袋子里是什麼。
閻烈被他念叨有些煩躁,冷冷回了一句:「還沒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
莫名被懟了一句的人,終於安靜了。
須臾,夜綰綰同閻烈說:「你們先上去吧,我在這等人。」
蘇清剛才說會過來找她。
夜綰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快到了。
閻烈知道她丟了人,心情不好,便沒有強求她做什麼,聞言只是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沒多久,蘇清的電話便進來了。
「我到了。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