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究竟想要什麼？

  閻烈大概明白夜綰綰擔憂，點頭表示自己會叮囑舒卓睿的。


  回了房間，夜綰綰倒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閻烈守了她一會，便去陽台抽煙。


  舒卓睿的房間，就在他們旁邊。


  「嘿，給我一支。」


  舒卓睿覺得自己快要給憋壞了。


  「我真的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嗎？」


  閻烈點頭。


  「這丫頭整整一天，都是一動不動抱著那具屍體。若不是她的眼珠還會動，我真的會以為她死了。」


  舒卓睿已經一天沒說話了。


  他看著白玥那狀態，又不敢說。


  可把他給憋壞了。


  閻烈淡淡睨了他一眼：「你看著就好，其他不要管。抽完就進去吧。」


  「沒事，這裡能看到。」


  他們訂的房間，是警局招待所，最好的房間，帶一個陽台，有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裡面。


  閻烈也明白，這一天難為舒卓睿了，便不再多言。


  「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特別冷。」


  閻烈搖頭。


  虞城在這時候，正是熱的時候，怎麼會冷。


  「我真的冷，房間都沒開空調，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有具屍體的原因？」


  閻烈默默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是入到坑裡嗎？」


  舒卓睿自然明白他說的意思。


  「最近經歷的事情，你心裡難道就真的一點波動都沒有？我反正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快要被顛覆了。」


  閻烈沉默。


  他何嘗又不是？


  現在他的腦子，都還在一片混亂。


  這個案子，即使有了夜綰綰的解釋，他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我跟你說，我這邊檢查過那些血液，在裡面驗出了所有受害者的DNA，看來，那些血，就是受害者們被抽乾的血。可問題是，那些血，究竟是怎麼抽的？顧琅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傷口，自然也就驗不出工具了。」


  閻烈搖頭：「我沒問她。除了受害者的DNA，你們還驗出什麼了？」


  「還有兩對比較相近的DNA，看來是血親。」


  閻烈心口一跳。


  還真沒想真被夜綰綰一語成讖。


  「怎麼了？」舒卓睿很了解他，即使只是他瞳孔微微一顫，自己還是看出了端倪。


  閻烈斂了斂心神，輕輕搖頭：「剛才夜綰綰告訴我，犯人與需要還陽的人，有血緣關係。」


  「哎，他們這樣的人，就是會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


  閻烈心裡，關於這一部分的信念，正在一點一點的崩塌。


  他彷彿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舒卓睿已經很多年沒在他眼中看到過迷茫了。


  「其實吧，」他仰頭，長長吐了一口煙子，聲音淡的幾乎聽不清：「接受以後，會發現，這其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閻烈轉眸，抬頭看向天。


  湛藍的天空之中，點綴著細碎的星辰，寧靜而美好。


  他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早點休息。」


  說罷，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轉身離開。


  他進屋，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的亂七八糟，睡的小呼嚕的人兒。


  看樣子，真是累壞了。


  閻烈沒有發覺，他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洗澡收拾后，走到另一張床倒下。


  最初，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畢竟房間里多一個還不算熟悉的人。不想，自己倒下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翌日。


  閻烈在六點準時醒來，他睜眼，一下就看到對面床上睡著的人兒，依舊是昨夜的樣子，似乎就沒動過身子。


  他看了一會起身洗漱，就出門跑步了。


  他沒注意，在他出門的瞬間，床上的忽然蹦了起來。


  而隔壁，舒卓睿熬了一夜，隱隱有點堅持不住了，腦袋一下一下點著，總感覺下一秒就會睡著。


  「咚——」


  忽地一聲巨響，把他嚇了一跳，刷地一下蹦了起來，眼神慌張，吼了一句：「怎麼了？」


  「綰綰出事了。」


  白玥渾身一僵，起身時，手沒有控制好，讓懷中人掉在了地上。


  而那聲音，就是屍體掉地的聲音。


  舒卓睿清醒了，見狀，快步走過去，抬手將「人」抬到了床上。


  「你在這等，還是和我一起去看？」


  白玥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舒卓睿，滿目糾結。


  須臾，她點頭：「我跟你走。」


  說著， 她快舒卓睿一步出了門，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沉。


  舒卓睿見狀，心稍稍放下了一點。這是這兩天來，她臉上唯一的變化。


  走出了房門，白玥腳步頓了頓，眸色不由轉成警惕：「你跟好我。」


  她轉身朝樓上跑去。


  舒卓睿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期間還不忘打電話告訴閻烈，他們的行蹤。


  閻烈掛斷電話后，心口微微一震


  他出門的時候，夜綰綰還在睡。


  眼下，又是什麼情況？

  他顧不上思考，快步朝舒卓睿所說的地方趕去。


  白玥衝上天台，就看到夜綰綰坐在樓邊，看著天，雙腿一晃一晃的，不知在想什麼。


  舒卓睿跟上來，看到眼神也不由一變：「她這……」


  白玥急忙轉身，捂住他的嘴：「小點聲，會嚇到她。」


  舒卓睿眼睛一瞪，點點頭，示意對方放下手。


  「這什麼情況？」


  白玥鬆手后，他湊過去小聲問。


  白玥搖頭：「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張嘴。通知閻烈，讓他儘快趕過來。」


  她說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啦啦啦——」


  天台邊的人，似乎沒有發現有人靠近一般，輕聲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白玥也不敢靠太近，她一夜未睡，現在精神也不是很好。


  她怕自己失手。


  「你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活人和死人之分呢？」


  台上的人，忽然停止吟唱，揚聲詢問。


  她依舊看著天，沒有動。


  白玥知道對方已經發現自己的存在了，停下了腳步。


  「這是自然的規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人，平淡的聲音，隱隱可以聽出一絲緊張。


  「呵呵，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我只是沒想到，臨走之前，還能在照一次太陽。」


  白玥抿唇，眼中的凝重又深了一分：「你，究竟是誰？」


  台上人回頭，裂開嘴朝她微微一笑：「我是誰，重要嗎？」


  白玥沉默。


  她不知道。


  現在的她，也很迷茫。


  「你知道嗎？這具身體，和我的靈魂是完美契合的，我若真相要留下，你覺得你還能找的到我嗎？」


  她說著，嘴角划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白玥愣了一秒，冷笑：「契合的，就是你的嗎？我和她之間，有禁制，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你。趁我脾氣還好，趕快離開，否則，我也不知道一會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夜綰綰」歪著頭，眼中的天真，帶著點點陰沉。


  「是嗎？那我要是從這裡跳下去呢？」


  白玥臉色微變。


  這才是她最怕的事情。


  之前，她在房間里，感覺到夜綰綰身體的變化時，就追了出來，怎麼沒有想到，眼前人會直接爬到天台上坐著。


  這裡，身子，只要輕輕一傾，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到底想做什麼？」


  閻烈這時也走了上來，見狀心跳也不由加速。


  他想也未想，就快步朝「夜綰綰」走去。


  「你在哪做什麼？不要命了！」


  「你別過來，過來我就立刻跳下去！」


  對方見到他就放聲尖叫。


  閻烈不禁停下了腳步，眉頭一蹙，眼中除了擔憂，帶有一點疑惑。


  「你在鬧什麼？」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又重複了一遍：「你不要過來就是了！」說著， 還撐著手站了起來，只要輕輕一動，就會掉下去。


  閻烈無招，只得停在了原地。看她的樣子，還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白玥眸中帶著一絲憤怒。


  「你到底要什麼！？」


  「夜綰綰」晃了晃身子，幽幽的說：「我要你們用刑偵的手法，把案子徹徹底底的查清楚！」


  閻烈眼中的疑惑更甚。


  他轉身走到啊舒卓睿身邊，沉聲問：「什麼情況？」


  舒卓睿緊緊咬著唇，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白玥臉色沉了沉：「呵，你想要公道，那，那些為你而死的人，又該找誰要公道？」


  眼前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可如果一開始你們給了我公道，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說白了，不也是因為那些警察辦事不力嗎？」


  「那你去找那些警察啊！？」


  「唔——」她像個孩子那般，輕輕搖頭：「我不喜歡男人。」


  白玥無力。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就不會任性，將自己「關」起來了。


  「你想要什麼？」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夜綰綰」轉眸看向閻烈：「我知道你，在她的記憶里，最近有好多關於你的片段。」


  閻烈看了一會，對眼前的情況，明白了一點。


  這大概就是被稱為，鬼上身吧？

  閻烈面色未改，冷聲道：「嗯，所以呢？我問的是，你要什麼？」


  「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我要你們從刑偵方面，將案子給調查清楚。」


  閻烈點頭：「你不說，我也會繼續查。」


  對於閻烈來說，案子只是平息了，但沒有結局。


  「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