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禮物
路江紅了，高一三班屠殺高一年級組奪冠熱門高一七班的消息，星期一一早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其中，使七班主力前鋒罰下，並且轟進六個進球的路江，更是瞬間成了學校名人，不止是高一年級組，其他年級也都在打聽路江到底是何許人也，年級杯都打到第三輪了，才冒出這麽一個人來。
緊接著便有人指出，路江啊，就是那個天天騎車載著校花上課的那家夥。
此消息一出，更是不得了，課間時候，不少同年級高年級的同學都借故經過三班，想看看，追到校花，踢球又這麽厲害的路江，到底長什麽樣子。
還有不少女同學懷著忐忑的心思，手裏抓著寫著自己聯係方式的紙條，想要認識路江，在她們的心中，能被校花看中的男孩子，長得肯定很帥！
路江整個上午都聽到：“路江，有人找!”然後走出教室，就發現某個陌生同學，男同學，女同學，對他上下打量一番後，丟下一句：“你就是路江啊？”然後走了。
雖然很受困惱，但是路江也很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隻是他很奇怪，男生就算了，女生看了他之後，都會默默的把抓在手裏的紙條放回自己的口袋，路江很納悶，她們手裏的紙條上寫著什麽？
當然，也有喜歡路江這一掛的，可是，她們的紙條，也沒能順利來到路江的手中，因為，這些紙條，被陳曦以足球隊經理的名義代路江收下了，然後陳曦把這些紙條作為球隊贏球的福利，分發給足球隊其他隊員了！
周宏偉是比賽當天就知道七班被屠殺的消息，他們的比賽在當天下午，他一來到球場，就有隊員跟他說了這個事。
“路江？”周宏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路江有水平他是知道的，可是，任他想象力再豐富，也完全沒法想象七班會被路江一個人給摧毀！
“對啊，就是那個，每天送校花上課的那小子！”隊友又補了一刀。
周宏偉沒好氣的瞪了自己隊員一眼，不再理會他，可是，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這個混蛋，上次的比賽，他根本沒有展現出實力！
周宏偉恨恨的想！
於是星期一，周宏偉是第一個來找路江麻煩的，他把路江叫出教室，對路江說：“你小子，扮豬吃老虎嗎？你上次和我們比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全力，看不起我們是嗎？”
路江大感冤枉，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向周宏偉解釋上次比賽的前因後果，總不能讓他回去看《綠茵傳奇之路》這本小說吧？
支支吾吾半天，路江實在想不出說法，隻能對周宏偉尷尬的笑笑。
路江一笑，周宏偉更是火上心頭，他指著路江說：“下次我們交手的時候，你最好拿出全力，不然我不放過你！”
路江隻好點頭笑了笑，心想，下次我們兩個班碰上時，我已經在國外了，你坐飛機來找我算賬吧！
周宏偉頓了頓，又低聲問：“那你跟陳曦的事，是不是？”
“不是！”路江急忙打斷他，“絕對不是！”
周宏偉哪裏還會信他，冷冷的看了路江一眼，轉身走了。
路江歎了口氣，原來紅人，也不是這麽好當的。
高一三班爆冷戰勝高一七班，儼然成為高一年級組一匹大黑馬不止是在學生之間流傳，老師們也都在討論，教員室裏，老師們都在恭喜三班的班主任，七班的班主任和三班老班也是好友，班級輸了球，還是大敗，七班班主任大叫著要三班老班請客吃飯，三班班主任感到大有麵子，嬉笑著答應。
下午的班會上，三班班主任特意把這個事說了出來，全班響起掌聲，祝賀足球隊，三班的足球隊隊員們個個挺著胸膛，喜氣洋洋的。
掌聲消去，班主任又說：“特別是我們班路江同學，此役大勝，路江同學功不可沒！”
又是一陣掌聲。
路江感到臉紅了，傻傻的笑著。
“希望你們珍惜在一起想處的時光，因為路江同學過完元旦就要出國深造了！在這裏，我們提前祝福路江同學，前程似錦，一帆風順！”說完，老班率先鼓掌，全班幾乎也是一片掌聲。
為什麽說幾乎，因為三班的足球隊隊員們都呆住了，聽到這個消息，他們都不約而同回頭看向路江，忘記了給路江以祝福。
“什麽情況？”同座兼球隊隊長胡成問路江。
路江低聲回答：“放學再說吧！”
他沒想到班主任會突然把這個事情說出來，應該是路建華和班主任聯係了吧。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三班足球隊員都圍了上來，在路江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著。
路江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下，不知道先回答誰，還是胡成這個時候展現出隊長的風範來，他大手一揮，大叫一聲，停！瞬間讓大夥安靜下來。
“讓路江自己說吧，你們別七嘴八舌的！”胡成說。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路江隻好歎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概說了一遍，眾隊友聽完，才恍然大悟。
“元旦就走，那就是說你趕不上第一循環最後一輪和九班的比賽了？”胡成也恍然，難怪路江那天的求戰欲望那麽的強烈。
路江無奈的點點頭。
隊友們都沉默了，他們很清楚，沒有路江，就不會有大勝七班這件事發生，沒有了路江，他們可能就要被打回原形，由黑馬變回小魚腩，之前勝利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部被陰鬱的擔憂所替代。
路江看著大家的表情，搖頭笑著說：“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們，就是害怕你們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蹶不振的！”
路江站了起來，麵對大家，繼續說：“我同樣害怕你們會產生對我的依賴心理，如果沒有我在場上，你們變得不會踢球！所以上一場比賽，我才會著急想要上場，想要盡可能多的幫我們三班拿到足夠的積分！但是，我錯了！”
大夥聽到路江的話，都驚訝的看著他，路江說得沒錯，他們每個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在想，完蛋了，沒了路江，這球怎麽踢？這比賽怎麽贏？可是，路江竟然說他錯了？錯哪了？
路江望著大家，笑著說：“我錯了，我錯在，太把我自己當一回事了，沒有我在場上，你們已經贏下了二班，沒有我在場上，你們逼平了火力凶猛的七班，你們的繩式防守站位逼得車池他們一籌莫展，你們的反跑和傳球，讓七班的後防線膽戰心驚，而你們做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同樣沒有在場上！”
大家默然了，心中不由感觸萬分，路江說的雖然都是事實，但是他們總覺得哪裏他說得不對！
“路江，你說得不對，從基礎訓練到學習如何減壓，麵對場上各自情況時隨機應變的能力，再到繩式防守，反跑傳球，這些都是你在場上教會我們的！”還是胡成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
路江微笑，“其實再往後，我已經沒有什麽能夠教給大家的了，隻要按照這個方法繼續訓練下去，我相信，到了元旦最後一輪比賽，你們也可以和九班有一拚之力的！”
胡成眼眶紅了，他不止是球隊的隊長，也是路江的同座以及好友，雖然平時也打打鬧鬧鬥鬥嘴，可是，他把路江當成好兄弟，路江也把他當好兄弟！
胡成上前一把抱住路江，用略帶哽咽的聲音在路江耳邊說：“兄弟，謝謝你！”
所有三班球員都湊上來，擁抱著胡成和路江，大家異口同聲的說：“謝謝你，兄弟！”
胡成抱著路江的時候，路江還很驚訝和害羞，感到不自在，但是聽到胡成的那句謝謝的時候，他的鼻子開始泛酸了，等到大家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路江早已控製不住，淚流滿麵。
“謝謝你們！兄弟們！”路江輕聲說。
接下來的兩周，因為期中考試，學校暫停了年級杯的活動，讓大家全心全意投入學習中去，雖然期中考試對路江沒有影響，但是他也不能影響隊裏的其他同學學習，於是將訓練計劃更改，每天的訓練量減少一個小時，繩式防守極致攻防對抗賽，也由每天一場，變成隔天一場，雖然訓練量減少，但是路江發現，隊友們的熱情和態度卻更加高漲了，訓練時候也比原來少了嬉笑打鬧，多了一份認真。
而自從得知路江要提前離開後，陳曦隻對路江說了一句話——“從現在開始，我就加倍的壓榨你！”這句話說完後，路江更辛苦了，不但每天要給她準備早點，期間還多了下午茶，偶爾也要送送夜宵去陳曦家，陳曦不管做什麽事，路江都要在一旁隨時伺候著，用陳曦的話來說，就是除了睡覺和上廁所，路江其他時間必須和她在一起。
於是自從路江一戰成名後，學校的同學們都發現，路江和校花越來越離譜了，兩個人變得形影不離，經常可以看見他們一前一後的在下課十分，在校園漫步。
這一舉動，自然也惹怒了很多垂涎陳曦的人，但是路江和社會混混是兄弟的消息，同時也從七班傳了出來，這個消息一出，幾乎所有都打消了找路江算賬的念頭。
對，又是幾乎，總有例外的，比如，周宏偉！
他倒是氣勢洶洶的去找過幾次路江，可路江每次看見他都抱著他嚎啕大哭，求他趕緊把這個要命的妹妹給追走，還不停的給周宏偉小道消息，幫周宏偉嚐試追求陳曦，結果自然是兩個人都被陳曦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最後，周宏偉也得知路江即將出國的消息，他把路江從教室裏叫了出來，路江一見他，又準備開始哭慘，周宏偉趕緊製止他，說：“你夠了，別裝慘了，身在福中你就知足吧，你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想有你這待遇呢！”
“誰想要誰拿去！”路江一本正經的說，“反正我是受夠了，你快點想辦法解救我！”
周宏偉懶得跟路江瞎扯，“說正事！聽說你要出國了？”
路江點點頭。
“元旦就走？”
路江又點點頭。
“這怎麽行，我們還有一場比賽沒踢呢！”周宏偉不同意。
其實路江也不同意，“要不，你跟我爸媽說去？”
周宏偉噎住了，“這，我不管，你必須踢完那輪比賽才能走！”
路江苦笑，沒理他。
周宏偉盯著路江看了一眼，“去英國試訓？”
路江點點頭。
“哪？曼聯？南安普頓？切爾西？”
路江搖頭，“去了才知道！”
“好小子，真他媽羨慕你！”周宏偉冷不丁捶了路江一拳，不重。
路江假裝嘶啞咧嘴的，“羨慕我什麽，你不也有機會嗎？其實國內現在也很重視足球了，足球專長的體育生，可以加分呢！上了大學還可以參加大學生聯賽，踢出來了一樣有機會踢職業！”
“踢職業？”周宏偉冷笑一聲，“我體校出來，你也在梯隊待過，這種夢話就別對我說了，在體校的時候，想上場，就得給教練塞紅包，我爸塞了三年的紅包，塞不下去了，再塞家裏得破產！你小子家境比我好，還不是一樣要淪落到國外去找機會！”
路江無言以對，周宏偉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即使王教練這麽看中路江，路建華逢年過節也沒有少送東西給他，更不要提上下打點俱樂部青訓負責人那些了，雖然這種舉動，路建華做了一輩子建築行業，早已習慣，但是他也早已看穿，在這種風氣體製下的足球，是踢不出名堂來的。
兩人亦敵亦友的人，各自想著心事，默然相對了一會，上課鈴聲響了，周宏偉往自己教室走去，丟下一句——“南安普頓吧，全英國最好的青訓體係！”
“我知道，但我不喜歡！”路江回答。
周宏偉沒回頭，背對著路江豎了個中指。
時光如梭，不過寥寥數語，兩個星期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為期三天的其中考試，也在周五結束，到了星期天，新一輪的比賽重新開始。
周末的比賽，高一三班對陣的是高一一班，公認的年級最差班級（足球方麵！）
雖然這兩周的訓練量沒有之前那麽大，可是在路江看來，三班的整體訓練效果還是有顯著的提升，今天對陣一班，他覺得他不需要上場了。
比賽安排在周日上午舉行，路江打著哈欠走進更衣室，發現隊友都到期了，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呢。
路江嚇一跳，說：“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告訴你們，今天我沒打算上場啊，外麵又冷，我又困，昨晚打排位打得有點晚，差不多我一會先溜了啊！”
隊長胡成站起來說：“行啊，反正今天沒你我們也能贏，兄弟們，換新隊服吧！”
“新隊服？”路江感到奇怪，他們班隊服是曼聯的紅色主場球衣，為了避免和對手撞色，又買了套皇馬的白色主場球衣，這兩套衣服都是才買沒多久，怎麽又換隊服了？
正奇著怪，胡成丟了一包衣服給他，路江打開包裝一看，說不出話了。
紅黑色的間條衫，球衣右胸口繡著橢圓形隊徽，隊徽是由紅黑色相間以及白十字組成，上方白色空白處是ACM三個英文字母，球衣的右邊袖口繡著歐冠的標誌，標誌中間有一個數字7，代表著這支球隊曾經七次奪得歐冠冠軍！
意大利落魄豪門AC米蘭的主場球衣，展現在路江的手中。
路江說不出話了，因為在球技大家都不相上下的地方，穿什麽球隊的球衣，成為大家互相攀比的依據，有穿十二冠皇馬的，有穿夢之隊巴薩的，有穿老牌勁旅曼聯的，也有穿豪門新貴巴黎聖日耳曼的，卻沒有人穿AC米蘭的球衣！也許也有人會喜歡這支落魄豪門，但是他們如果穿上這身衣服，可能會遭到來自利物浦球迷，來自國際米蘭球迷，來自尤文圖斯球迷的嘲諷！
所以，在年級杯的賽場上，AC米蘭這套其實很好看的球衣，始終沒有出現過！
路江翻過球衣，背麵印著22號，號碼上麵是拚音LU，路江眼眶紅了，他抬頭看著大家，隊友們都跟沒事人般，各自換著新隊服。
“謝謝你們！”路江抱著心愛的禮物，向大家鞠躬。
“神經病！”
“吃飽了吧？”
“路江你沒事吧？”
“沒睡醒，說夢話呢？”
“要我說，這米蘭的球衣好看多了！”
“對，有殺氣！紅黑魔鬼！”
“還是咱們有品位，其他班，哼，千篇一律，根本沒法看！”
隊友們麵對路江的感謝，回給他一陣笑罵，路江更感動了。
胡成換好衣服，見路江還呆在原地，罵著說：“怎麽還不換隊服啊，你還真準備溜號是嗎？”
路江趕緊搖搖頭，將手中的球衣穿在自己身上。
“上場！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胡成大手一揮，高一三班足球隊高呼加油，登上比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