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年之約
路江說完前因後果，再看陳曦，她早已哭成一個淚人，小時候每次陳曦哭鬧，路江都會做一件事，他伸手將陳曦抱進懷裏，左手按住陳曦的額頭，口中念念有詞：“眼淚，收！！！！”陳曦在路江懷裏忍不住撲哧一笑，繼而哭的更大聲了，路江忙急急念道：“呀，怎麽沒用了，眼淚！！！！！！收收收！！！”
陳曦一把推開路江，滴著眼淚嗔罵道：“什麽時候了，還玩小時候玩的東西！”
路江笑了笑，“好久沒看你哭了嘛！”
是呀，從兩人十歲開始，陳曦不再輕易哭鬧了，路江也沒有再抱過她。
陳曦小姐脾氣上來了，“不行，你怎麽可以說走就走的！”
路江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走就走啊，還有半年時間呢，要辦手續，辦簽證，我老媽還要提前過去幫我聯係學校和試訓的球隊！最快也要半年時間！”
“半年！”陳曦默默念著，然後又哭出來了，“半年後我不久見不到你了嘛！嗚嗚嗚嗚，我不要，你走了，誰來讓我欺負啊！！！！”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是出國，不是去死！”路江無奈了。
“我不管，我不管！！！！！！”陳曦使起性子了。
路江沒辦法，身邊有鄰居來來去去的，都是路建華的同事，有幾個相熟的叔叔路過的時候還衝著路江壞笑，路江本來就快羞得鑽土裏去了，陳曦還在這不依不饒的。
“好吧，好吧，你要怎麽樣？”路江無奈的說。
“你說的啊！我怎麽樣都可以！”陳曦瞬間止住哭聲。
“臥槽！！你！！！”路江知道又中陳曦的計，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陳曦微微一笑，一邊扳著手指一邊說：“我要你半年內完全聽我指揮，我叫你往東你不可以往西，我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你就堅決不能說太陽是東邊出來的，我叫你幹嘛，你就必須得立刻馬上去辦！”
“你，你，你！”路江依舊說不出話來。
“怎麽？你就想反悔了嗎？”陳曦立刻扁了嘴巴，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了。
“你，你，你，你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路江還能說什麽，他會拒絕陳曦的要求嗎？他並不想！
陳曦高興得原地轉了個圈，然後笑著對路江說：“你答應了哦！第一件事，明天早上買好早點乖乖來接我上課！白白！”
深夜，路江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客廳內傳來路建華倒水走動的聲音，他看了看手機，十一點了，今晚米蘭的球賽是十一點半開球，路建華是不會錯過的，不過這幾年的AC米蘭，帶給路建華，路江兩父子的，更多是苦澀，極少贏球的歡樂，路江還好點，他沒辦法經常看現場直播，隻能從第二天的新聞得知輸贏，路建華就難受了，身為羅森內裏，米蘭的每一場球他都不落下，結果常常換來身體上和心理上雙重打擊，路江不止一次聽到路建華咬牙切齒的說，再看米蘭的直播，我就是狗！然後到了比賽時間，路建華又忍不住打開電視，乖乖的當狗去了！
路江正想著今晚米蘭的陣容，這個主教練，新賽季六場比賽，已經排出六個不重樣的陣容了，堪稱是球場魔術師，隻不過，這個魔術師有點，蹩腳！
“叮咚！”手機微信發出通知，路江打開一看，是陳曦。
“睡沒？”
“沒！”
“那還不趕緊睡？又準備偷偷看球賽？”
“沒，正準備睡！有事說事！”
“就看你死了沒？”
“活著呢，還沒涼，沒事我睡了，晚安！”
“明天早上，我想吃肉鬆麵包！酸酸乳！麵包要小區門口那家店的，讓他給加熱一下！”
“收到！睡了！”
“還有十五分鍾，比賽就開始了喲！”
“就你事多，睡不著是吧，來，起來，我們樓下練球去！”
一張貓咪打呼的動圖出現在路江的聊天內容裏，路江輕哼一聲，把手機放下，準備睡覺。
“叮咚！”路江又拿起手機。
“晚安！”
路江笑，回道：“晚安！”
路江果然乖乖買好了早點，在陳曦家樓下候著，碰到上班出門的陳望。
“喲，江江啊，你好久沒帶陳曦上學了，今天稀奇了！”陳望打趣的望著路江。
路江看見陳望，就像看見了紅軍組織一樣，趕緊吐苦水，“我說叔，小曦啊，太得寸進尺了，不但要我送，還要包早點！你得好好說說她！！”
陳望看見路江手上的食物，哈哈笑道：“難怪丫頭不坐我的順風車，也不肯吃她媽做的早點，原來有人伺候著呢！”
路江堅持，“您得好好說說她！”
陳望嘿嘿一笑，說，“得了吧你，陳曦也就還能欺負你幾個月了，好好遷就她吧！”
說完上班去了，路江心想，這父女，怎麽一個德行啊！
不一小會，陳曦下樓了，一把奪過路江手中的早點，很自然的坐在路江電動車後座上，發出指令——“走！”
得，我變車夫了！路江隻好哀歎一聲，走！
路江載著陳曦，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學校門口在望，路江對身後的陳曦說：“喂，馬上到學校門口了！”
陳曦正愉快的坐在後座，啃著路江買的麵包，聞言回答：“那又怎麽樣？”
路江放慢了車速，“讓老師看了可不好！會引起誤會的！”
陳曦在後座嘿嘿笑著，“老師看到了會怎麽樣？以為我們早戀？然後叫各自的家長來，於是我爸跟你爸都來了，我爸對老師說，陳曦整個初中都是路江載去上課的，怎麽高中有規定，哥哥不能載妹妹上課嗎？”
陳曦故意裝成陳望的聲音，說得路江一陣爆笑，車頭也跟著晃動起來。
“哎，你騎穩點！”陳曦一邊說一邊趕緊摟住路江的腰。
路江嚇一跳，忙說：“大小姐，你別這樣，即使老師不說什麽，讓同學看到我載著班花上學，我死定了！”
“哦，那你要注意安全喲！”陳曦說著，還故意摟緊了一點。
路江在心中直叫救命，在這忐忑不安的心思下，電動車騎行進了學校大門。
路江將陳曦放在教學樓前，自己去停車，剛把車停好，就看見周宏偉推著車，朝他走來，麵色不善。
“嗨！”路江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你今天載著陳曦來學校。”周宏偉直奔主題。
“啊，剛好，額，順路！”路江開始抓耳撓腮。
“順路？多順？”
“也就就從家門口到學校門口那麽順！”路江嗬嗬一笑。
“什麽？”周宏偉瞪大眼睛，路江有點害怕他會舉起電動車砸過來，急忙解釋，“我們一個小區的！”
“啊？怎麽沒聽說過？”周宏偉不信。
“沒人問，當然沒人說啊！哎，我這樣跟你說吧！”路江幹脆解釋起來，“我跟陳曦啊，自小一個小區長大，父輩都是好朋友，我啊，把她當妹妹！”
看周宏偉還是滿臉狐疑的看著自己，路江接著解釋：“她呀，也一直把我當哥哥！”
得，越描越黑！周宏偉揮揮手，找位置放車去了，臨走時撂下一句話“下次比賽，我讓你好看！”
路江苦笑搖頭，回教室去也。
才進教室門，路江就覺得氛圍不對勁，好幾個男同學都和周宏偉一樣臉色看著他，還有女生看著他偷偷的笑，他目光尋索一圈，發現陳曦和幾個閨蜜坐在那裏有說有笑的，陳曦見路江進來，故意把他買的酸酸乳拿出來，插進吸管，用力的大吸一口，然後嘿嘿朝他直笑。
“希望牛奶過期，喝得你拉肚子！”路江在心中默念，不再看她。
不一會，胡成也來了，他直奔座位上，將書包一放，便湊到路江麵前。
“順路！！！！！”路江不待胡成開口，搶先說話。
胡成被噎了一下，頓了頓說：“聽說，陳曦認你做哥哥？”
路江不耐煩的看了胡成一眼，正準備開罵，突然反應過來，“哎，你怎麽知道的啊？你不剛進門嗎？”
胡成拿出手機，翻開對話框給他看，路江一看，是一個群對話，群的名字叫——“護花小分隊！臥槽，你們也太誇張了吧！”路江把手機搶過來仔細翻看，群裏有二三十號人，周宏偉竟然也是護花小分隊的一員，就是他在群裏說，“號外號外，今天高一三班的路江，載著校花來學校，據調查，路江和校花住一個小區，校花還認路江當哥哥！”
“我的天！”路江看著下麵緊跟著的留言都是，路江是哪根蔥？這小子死定了！啊！近水樓台先得月，羨慕啊！之類的，路江心裏直叫救命，巴不得明天就出國！不行，得跟陳曦商量一下，這事得解釋解釋，不然走在路上還真會不小心挨黑腳的！
正想著，陳曦主動湊了上來，“哥！”
胡成在一旁聽見了，嘴巴大得可以塞個足球進去了！
“我的大小姐，你放過我吧！”路江真想跪下來。
陳曦笑著說，“你那麽激動幹嘛啊？哥。。。。。。。。！”
“咚！”路江用腦門撞上書桌，幹脆趴桌上了，好半天擠出一句話：“老板，有什麽指示？”
陳曦說，“聽說你不想參加年級杯的比賽，我是班足球隊的經理人，你多少給我一點麵子吧，哥。。。。。。。。！”
陳曦每次叫哥，都故意把尾音拖長，聲音要多嗲有多嗲，胡成在一旁聽得都快流鼻血了，路江也差不多，他聽得快流眼淚了。
“我參加，沒問題，我一定參加！”路江趕緊說，希望陳曦現在就在他麵前消失。
“搞定！”陳曦對胡成擺出一個OK的手勢，回座位去了。
整個早自習，胡成都在纏著路江問東問西，路江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跟他解釋了兩家的緣由，自小一起長大，兄妹相稱之類的。
“你可別到處宣揚啊！”路江對胡成說。
“好好好！”胡成答應，右手偷偷拿出手機劈裏啪啦的打字。
“你在幹什麽？”路江想看胡成在發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對了！”胡成收起手機，“陳曦除了足球，還喜歡什麽？她平時去哪裏玩？喜歡哪個明星？喜歡看什麽綜藝節目？”
“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她哥嗎？”
“我是她哥，我又不是她爸！再說，我也不是她親哥哥啊！”
“哦，哦，知道了！”胡成一邊回答，一邊打字，路江眼角看到胡成在打：頭號嫌疑犯說他完全不了解校花，看來隻是單純的近水樓台，還未得月！
“我去，頭號嫌疑犯是什麽鬼！”路江伸手就要去搶手機，胡成自然不給，拉扯之中被班主任看見了，將兩人嗬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