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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第二十一 誰家子弟,徜徉天地,蒼

  那個人和華彥泉擦身而過實在不能說是偶然的。如果在旅程中要避開和白虎軍相遇的話,能選的道路和時刻也就有限了。? 

  當馬和馬交錯的時候,雙方都保持了距離以備隨時可以拔劍,這是理所當然的謹慎。由於在這個夜裡天上只有半月,雙方又保持著七、八丈的距離,所以,一開始華彥泉並沒有注意到。而他之所以發現對方是一個男裝打扮的女人是因為風向突然改變了,夜風把女人的幽香傳過來之故。? 

  對方的頭部雖然用絹布包著,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那像染著夜色般漆黑的長發及腰部。瞳孔像映著初夏的萬綠般,有著又深遠又閃閃發光的綠意。華彥泉之所以可以看到她瞳孔的顏色是因為女人也隔著肩膀回過頭來看,而她回頭的理由一定和華彥泉的理由完全不一樣。當她的華彥泉的視線相交之後,便加快馬程,快速地離開他。? 

  華彥泉呆了一陣子,凝視著在月光下漸去漸遠的女人的背影,隨即用手掌拍了拍膝蓋。? 

  【嗯,真是罕見的美女哪!】? 

  華彥泉匆匆地在腦海里盤算著。現在,他暫且有了行動的目標了。? 

  【那個美女一定會被賊兵襲擊。如果我幫了她的忙,她一定會對我抱著感謝和敬愛之意,然後以某種形式來答謝我。一定是這樣吧?最好是這樣。應該是這樣。】? 

  在美滋滋的自以為是之後,華彥泉便保持了適度的距離策馬跟在女人的後面。? 

  不久機會就來了。自從雁門陷落以後,白虎軍當然更是跋扈,常常數騎人馬組隊四處殺人掠奪。孫慧太子雖然貼出了不可傷害良民的布告,但是卻常常無法徹底執行。? 

  七、八個騎兵的黑影從線杉林中跳出來,阻擋了女人的去路。從白虎士兵口中說出來的話極其下流沒品。? 

  女人不勝其煩似地踢了馬腹一腳。馬也像經過良好訓練一樣,馬上了解了騎手的意圖,在白虎兵們反應過來之前就開始撒腳急奔了。當瞬間就被丟在三十加斯之外的白虎兵們開始追上去時,女人坐在馬上拉開了滿月般的弓。? 

  下一瞬間,月光形成了箭形,眼看就要射穿騎兵了。? 

  慘叫聲和血從被射穿了咽喉噴射而出,騎兵從馬上翻滾到地上。? 

  其他的騎兵從瞬間的驚愕中恢復過來之後,便怒吼著揮舞著劍朝女人逼近。他們雖然想這麼做,然而,弓弦的響聲穿過了夜氣,又有一個騎兵在半空中翻滾,從鞍上滾落到塵土當中。接著又是一道月華射過來,第三匹馬也失去了它的騎手。?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如果再袖手旁觀,他就沒有機會施恩於那女子了。?華彥泉顯然沒有料到這名女子還是個技藝非凡的遊俠。 

  聽到馬蹄聲回過頭來的白虎兵成了第一個犧牲者。? 

  白虎兵從左肩到胸口被華彥泉給砍了一刀。慘叫聲和血沫朝著空中的半月高高地噴起,白虎兵從馬上跌了下來。? 

  這個新露面的,而且不能輕視的敵人突然出現,讓白虎兵們嚇了一跳。白虎兵交換著華彥泉所不能理解的外國話,各自拿著劍騎著馬朝左右方散開。? 

  他們原想從三個方位將華彥泉包圍起來,然而,他們的意圖被華彥泉的迅速行動給破壞了。其中一個人的頸動脈像飛箭般噴出了鮮血,另一個人的鼻樑則被擊斷了。? 

  剩下的兩名騎兵再也顧不得名譽了。他們轉過了馬頭,使盡全力策馬朝街道的另一方逃去。帶著冷笑目送他們離去的華彥泉回過頭來時吃了一驚,因為那個女人正要離開現場。這和他的預期是完全不同的。? 

  【等一下,前面那位美女!】? 

  華彥泉大聲地叫著。? 

  然而,不知道女人是沒有聽到呢?還是有意無視於華彥泉的存在?她並沒有放慢馬的腳步。? 

  【前面的女俠!】? 

  華彥泉以更大的聲音叫著,可是女人仍然沒有反應。? 

  【前面那個仙女!】? 

  女人聞言這才停下了腳步。她慢慢回過頭來看著華彥泉。側面承接著月影的端整臉龐帶著極平靜的表情。? 

  【你在叫我嗎?】? 

  即使是華彥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知應該怎麼回答女人的話,女人便繼續說道:? 

  【姑且不論一般的美女,若要說絕世的仙女,這種人並不多。】? 

  很奇妙的,她這種若無其事地肯定自己的美貌的態度卻不會給人任何不快感。? 

  華彥泉顯得很愉快,好不容易終於可以說出屬於他個人風格的話了。? 

  【啊,不只是你的美貌,連你的武藝也讓在下佩服之至。我叫華彥泉,是一個四處為家的旅行樂師,但是,我愛好美好事物的心卻一點也不輸王侯貴族。現在,我將要發揮我貧瘠的詩心,做一首讚美你的詩。】? 

  【……】?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 

  【你缺少做為一個吟遊詩人該有的獨創性。】? 

  女人冷淡地說道,華彥泉不由得搔搔頭。? 

  【啊,或許我還不夠成熟當個詩人,不過,熱愛美和正義的心卻不輸給古時代的大詩人。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趕來救你啊!】? 

  【我覺得你似乎太多事了,你不是事先就看好時機了嗎?】? 

  【你太多疑了。我的守護神常羲保護了你和我,結果讓那些該殺的白虎蠻族受到了報應。我們可以說這是上天對正義的嘉許。】? 

  女人似乎在苦笑著。? 

  華彥泉問她的名字,她倒是很乾脆地回答。? 

  【我叫逢儀,在女和月母國的的廣寒殿中工作,被女神官長派遣為使者到太昊那去。】? 

  【哦?廣寒殿!請讓我獻上對月神同樣的尊敬。我和逢儀小姐一定有非比尋常的因緣。】? 

  美麗的女神官根本不理會華彥泉那稍顯輕浮的聲音。? 

  【可是,我聽說王都已經淪陷了。我也不能就這樣回去,正在想今晚該到哪裡去住宿,沒想到白虎國的士兵們就出現了。】? 

  【你到王都有什麼事?】? 

  【我要去找尋找青龍神使。我有個問題,你這個值得尊敬的樂師可知道神使的下落?】? 

  【不,我不知道。不過,如果逢儀小姐想找他的話,我可以幫忙。對了,你為什麼要找神使?】? 

  【青龍神太昊伏羲也是光明神,和月神常羲關係匪淺。因此,每一代女神都有交代,如果青龍神使有什麼困難,就要從任職於神殿的人當中選一個武藝最好的人前往救助。】? 

  逢儀搖了搖她的黑髮。? 

  【留下遺言的人都沒有想到會為後人造成麻煩。對了,我之所以從眾多符合條件的人當中被選出來,不只因為我的武藝最好。】? 

  【怎麼說?】? 

  【像我這麼美麗,學問和武藝方面都又極為出眾的女子,總是會遭同僚們嫉妒的。】? 

  【你說得對……】? 

  【她們就利用這一次完成故人遺願的名目把我從神殿中趕出來了。你明白吧?樂師先生。】? 

  華彥泉雖然不懷疑逢儀的話,但是,卻多多少少讓他有發揮想象的空間。或許她是被好色的神官所逼,在嚴厲拒絕對方之後被趕出神殿的。儘管她再怎麼精於武藝,派遣一個女人來執行任務實在太危險了。? 

  【乾脆,逢儀小姐,你就把那個非出於本意接受的任務丟到一邊去吧。】? 

  【不,不管怎麼說,我也看不慣白虎軍的作風。雖然我是服侍月神的人,但是我不贊成強迫別人去從事某種信仰。我要把他們從青龍國趕出去!】? 

  華彥泉用力地點了點頭。? 

  【逢儀小姐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有同感。】? 

  【只是口頭上說說的吧?】? 

  黑髮碧眼的美女口氣極為辛辣,然而,華彥泉卻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不,不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我也不喜歡白虎人把自己的神硬塞給其他宗派的作法。他們這種作法就像只認為金黃頭髮、藍色眼珠、雪白肌膚的女人才是美女,其他的女人都不是美女一樣。什麼是美麗的、貴重的,每個人的標準都不同,不應該加以強制的。】? 

  華彥泉的辯解倏地中斷了。? 

  因為他注意到逢儀閉上了眼睛,把一枝小小的水晶笛子放在嘴邊。雖然聽不到什麼聲音,但是,逢儀在半月光芒照耀之下像絹之國的陶器般白晰的臉龐卻讓華彥泉看呆了。逢儀張開了眼睛,把笛子移開嘴邊之後,再次像打量著東西似地看著華彥泉。? 

  【是嗎?好吧!】? 

  她好像是應和著某人的聲音似地說道:? 

  【據精靈們的說法,你討厭白虎軍的心至少不是騙人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或許吧!】? 

  逢儀的聲音中沒有半點親切感。? 

  【嬰兒雖然聽得到人們說話的聲音,可是,他們卻聽不懂話中的意義。你就跟嬰兒一樣。你雖然聽到了風聲,但是,你卻不懂乘風而來的精靈的低語。】? 

  【我真的像個嬰兒嗎?】? 

  【你不明白,或許是這比喻太差了。把你拿來跟嬰兒比,你的魔性未免太重了。? 

  長長的鐵簫就夾在逢儀白晰的手指尖。那是呼叫精靈的用具吧?? 

  【不管怎麼說,我希望你能認同我的誠意。怎麼樣?逢儀小姐,一般而言,人和人之所以會相遇是由於因緣之線的牽引。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行動。】? 

  【隨你了。但是,如果你能跟我一樣宣誓對青龍神使效忠的話……】? 

  【我的忠誠心不怎麼夠,不過,目前對逢儀小姐來說是夠用的。】? 

  【我不需要你的忠誠心。】? 

  【這樣說太冷漠了吧?就逢儀小姐和我的交情來說的話。】? 

  【什麼交情?】 

  正待要提高聲音反駁的逢儀突然安靜了下來。華彥泉也閉上了嘴巴,側耳傾聽。有馬蹄聲從某個方向奔進街道旁邊的白楊樹林里。在夜晚街道上疾馳的雙隊騎兵從王都那個方向出現,持續佔據了他們視線達數分鐘之久。? 

  【那是雁門主帥楊英的軍隊。】? 

  除了楊英的軍隊之外,沒有青龍國的軍團會在陣頭懸挂白虎的旗幟。目送著馬蹄轟響和砂塵在月光下漸去漸遠,美麗的女神官勇敢地喃喃說著:? 

  【或許他們當中有人知道青龍神使的行蹤。我該去試試看。】? 

  那一天,在大白天下,楊英所率領的一隊人馬燒毀了一個村落,把五十個村人丟進火堆里。 

  【如果今後再藏匿亞爾斯蘭王子和其同黨的話,連女人、小孩都要賠上一條命!】這句話和灰塵、憎惡、悲哀一起留給了村民。? 

  對楊英來說,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重複這樣的殺戮,將青龍神使和其黨羽逼到盡頭,以獲得白虎軍的深度信賴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 

  當太陽下山,士兵們準備搭營的時候,一個報告傳了進來。一個緊緊抱在馬背上,半生半死的男人在荒野中徘徊。那個男人招認自己被青龍神使和其同黨雇去運行李,原本他想要偷行李的,結果被發現了,遭人用鞭子痛打了一頓。由於對方揚言要在第二天殺了他,所以他便拼了命逃了出來。? 

  楊英仔細地檢查了男人的傷口。他是怕那個男人會不會是為引誘他進陷阱而故意弄傷的。然而,男人身上無數條的鞭傷卻是不爭的事實。楊英親自審問男人。? 

  【神使一行有多少人?】? 

  【只有四個人。】? 

  【不要說謊!有百倍之多吧?】? 

  【是真的!而且都還很年輕,就因為人少,他們才需要雇我運運行李啊!】? 

  【那麼,神使他們朝哪個方向去?】? 

  【南方。】? 

  審問告一段落之後,男人要求密告的報酬。? 

  【好吧!】楊英點了點頭,突然拔劍出鞘,把男人的腦袋給砍下來。? 

  【畜牲,我哪會中你的計!】? 

  然後,楊英便命令大軍朝男人所說的相反的方向進軍。他認為這個男人是被收買來這邊做間諜的,身上的傷也是為了博取楊英的信任而故意造成的。? 

  楊英有所不知。? 

  前往某個村莊的胡曌一行人為了暗中掩護風桐故意選了一個看來最不可靠的男人來幫他們運行李。然後,當被鞭打的男人消失在楊英部隊的方向之後,他們也轉變了路線,由南朝北前進。然後,他們又故意把自己朝北前進的行蹤暴露在他人眼中。? 

  這一切都是房玄明的安排。? 

  楊英的部隊自尋麻煩朝北方森林和山嶽錯綜交錯的地區前去,而且天色又已黑了,對騎兵部隊來說,這些都是極為不利的。? 

  過了半夜。? 

  做好了一切工作的房玄明從森林中眺望著排成一列走在山路中的楊英的部隊,臉上微微地笑著。越是想耍精明的人越是被他握在手中擺布。? 

  當敵軍通過之後,他正想回到系馬的地方去。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壓低了腰,因為他感到一股不平常的氣氛。? 

  房玄明往後一跳。水平閃過的劍光剛好掠過他的上衣,幾根絲線飛散在半空中。? 

  當房玄明再度往後跳時,他拔起了劍,接住來者銀色的斬擊。火花伴隨著刺耳的金屬聲飛散開來。第二回合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因為雙方都發現對方不是自己預期中的敵人而把刀刃撤開了。? 

  【你不是白虎軍嗎?】? 

  年輕女人的聲音伴隨著微微的香水味,連房玄明都不禁為之一驚。? 

  【你是什麼人?】? 

  女人問道,房玄明立刻報上名【我是青龍七宿之一,心宿的朋友房玄明。】他很快地做了回應。? 

  【對不起,我是逢儀,服侍月神的人。我來是為了幫助青龍神使的。剛才我一直跟著楊英的部隊。】? 

  【哦……】? 

  房玄明沒有精力的助力,他之所以信任逢儀完全是憑他的理髮判斷。如果她是楊英的黨羽,只要大聲叫喊,通知大家亞爾斯蘭的所在就可以了。? 

  【你是說你要當青龍神使的同伴?】? 

  【是的。】? 

  她的談話雖然沒有什麼情趣可言,但是,聲音卻像音樂一般悅耳。? 

  【那麼,你就幫幫忙吧!今後的主要工作是要抓住背叛者楊英,把他帶到神使跟前去。】? 

  【我明白了。我有一個問題,現在神使大人身邊共有幾個人?】? 

  房玄明漠然地回答美女的問題。? 

  【加上你們,至少七個人。】? 

  房玄明注意到了站在逢儀背後的華彥泉。 

  ? 

  不知道誰發出了叫聲,楊英的部隊掀起了一陣嘈雜。最初是一根手指頭,接著是十根之多的手指頭指向了懸崖上空。只見二人全身籠罩在藍色的半月光芒當中,風桐騎在馬上俯視著山下的隊伍。? 

  【是青龍神使!殺了他!他的腦袋值十萬枚金幣!】? 

  風桐無法判斷這個賞金算不算,但是,對於楊英麾下的騎兵們而言,這卻是一筆比生命更有價值的數目。? 

  在發出了慾望和興奮的叫聲之後,騎兵們開始鞭策著馬,跑上急斜坡。就算是精悍的紋棕馬易持續這樣的突進,隊伍於是立刻就崩散了。? 

  當前頭的馬奮力抵達崖上的那一瞬間,風桐的劍就刺穿了騎兵的胸口。劍尖從背部穿出,護手碰到了甲衣的鈕扣發出了撞擊聲。? 

  風桐的劍撥了出來,死者的身體便因自己的重量向後仰傾滾向斜坡,跟隨其後的兵馬見狀想要逃避,隨即失去了平衡而滾落下去。? 

  夜晚的黑暗和立足點的不穩使他們陷入混亂中。風桐二人成為了一個誘餌。 

  流真拿起了弓,接連地射出了箭。? 

  楊英的軍隊配置得極為密集,根本無以迴避攻擊。流真射了六枝箭,四枝命中,兩枝雖然瞄準了以驚人之勢衝上斜坡的騎兵士,但是卻被如水車般揮舞著的長槍給打掉了。? 

  【神使!】這個叫聲是發自楊英口中。 

  此時,一股風暴自一旁險山峻岭席捲而來,岩石滾落,隔斷軍隊。 

  胡曌吸了一口氣,帶著蘇銘緩緩降落,和背叛的將軍面對面。? 

  【楊英,我有話要問你!】? 

  蘇銘帶著憤怒與質問。? 

  【做為一個將軍,不,做為一個雁門關資深的戰士,從來沒有被人指責過錯誤的你,為什麼要屈服於侵略者白虎軍之下?】? 

  【……】? 

  【我不相信你會為了私慾做出這種事。如果你有理由,為什麼不說給我聽?】? 

  【叛將蘇銘,包庇滅國之子的罪人有何資格質問我啊!】? 

  楊英的聲音中有著一種似是單純的嘲笑卻又顯得太過陰慘的情感。睨視著蘇銘的兩眼中彷彿也燃著鬼火似的光芒。? 

  【你不妨就相信我楊英是個醜陋的背叛者吧!叛逆之血和赤誠之心,沒有什麼不同。】? 

  戰慄的風吹散了包裹著蘇銘身心疑惑的葛藤。楊英的身體看來像是鼓脹起來了一樣。 

  一勇無前,胯下獨目紋棕馬直指胡曌二人身後的風桐,長槍橫掃,盪開胡曌二人。 

  風桐用他的視覺就可以感受到具壓倒性的戰士所具有的力量。? 

  馬兒彷彿承受了騎手的心情變化,風桐的坐騎發出了畏懼般的鼻息。? 

  楊英發出了低喝聲之後,一點寒星先到,隨後槍出如龍,朝著風桐的心臟刺過來。? 

  半出於本能的,風桐強力反擊。槍尖雖然被彈開,但是,風桐揮著劍的手卻連手肘都感到一陣麻庳。? 

  【狡猾!】? 

  隨著一聲怒吼,第二擊又逼近來了。? 

  如果說承接了第一擊是近乎奇迹的話,那麼,風桐避過了第二擊無疑的就是奇迹。然而,上天的庇佑也只有到這裡了。第三擊彈開了微弱的抵抗,應該就要刺穿風桐的身體了。而讓楊英停下這一擊的便是蘇銘的聲音。? 

  【楊英,你的對手應該是我!】? 

  蘇銘長刀畫地,激起點點火星。? 

  楊英的臉上現出了失意的神情。很明顯的,他想起了在皇庭比武中屈服於蘇銘銳鋒下的記憶。楊英放棄了眼前貴重的獵物,馬頭一轉,原本逼近到風桐眼前的死亡之神急速地遠離了。? 

  【神使大人,您沒事吧?】 

  丟出這句話后,人馬一體的黑影便在風桐的四周堆起了敵兵的屍體。? 

  想從背後拿槍刺向蘇銘背部的騎兵發出了慘叫聲,從馬上翻落下來。他的臉被逢儀的箭射穿了。? 

  這時有兩騎黑影跳進了狼狽不堪的騎兵們當中。? 

  房玄明和華彥泉彼此都親眼確認了剛剛誕生的同伴的劍技。? 

  刀刃聲和血沫彷彿產生連鎖反應一般。? 

  有數匹馬的背上沒有了騎士,驚惶失措地逃向黑暗中。有一半的馬在慌亂中亂了腳步,隨著一聲聲的悲鳴掉落到山崖下面去了。? 

  對楊英的部下們來說,今天晚上可能是他們有生以來最可怕的一夜吧?他們的敵人不僅驍勇善戰,而且極其狡猾。? 

  他們利用混亂和黑暗及地形之利,躍進楊英的軍隊當中,在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之後,又從人馬旋渦中一躍而出,在黑夜當中消失了蹤影。這樣的情形重複了兩三次,楊英軍的秩序受到了致命的破壞。軍隊再怎麼樣也重組不起來了。? 

  【蘇銘,你去追楊英!】? 

  房玄明在血沫飛濺中製造了更多的犧牲者,同時一邊對蘇銘叫喊著。蘇銘對房玄明點點頭,用力踢了一下馬腹,馬蹄揚起了小石塊和土堆,朝著正想逃命的楊英追了上去。? 

  楊英的部下拉起韁繩襲擊過來,然而,蘇銘的長槍刺穿了一個騎兵,挑開第二個擋路的敵人,頭也不回地緊追著楊英,口中大聲地叱喝著。? 

  【只會找年輕人當對手,你這樣還像個武將嗎?你服侍白虎人之前的勇名都到哪裡去了?這種恬不知恥的逃命方法難道是衛國候之子應有的作風嗎?】? 

  蘇銘的挑釁產生了效果。受傷的矜持使楊英激動了起來。? 

  【黃口小子,不要得意忘形!】? 

  楊英怒吼著,揮舞著自己的長槍擋開了蘇銘的長刀。這個衝擊極其猛烈,蘇銘的身體和長刀都在半空中搖晃著,產生了風,連黑馬的腳步都亂掉而有些不穩。蘇銘費了好大的勁才穩下了態勢。? 

  楊英的槍立刻就朝著蘇銘的臉部刺了過來。蘇銘一邊重新整頓坐騎的體勢,一邊在間不容髮之際擋開了楊英的猛擊。? 

  楊英的部下們吃驚地呆在一旁,他們原想插進兩人當中助楊英一臂之力,然而,這場人和人、馬和馬、槍和槍的激烈衝突已經發展到了不容他人插手的地步了。刺擊、橫掃、擋阻、擊殺、反擊,火花在半月的光芒下散發著藍白色的光。? 

  楊英不愧是身為雁門關的勇將,如果不是心虛,他一定可以發揮出不遜於蘇銘的威力。? 

  然而,楊英的部下們無法像他們的主人一樣持續高昂的鬥志。有很多人被斬殺、射殺了,殘存的人則逃向保護戰敗者的黑夜的懷抱里。一方面是他們根本沒有料到其實敵人的數目只有個位數之多。? 

  胡曌策馬奔至決鬥場,他擔心地守在一旁,房玄明手持血刃騎著馬來到他身旁。? 

  【沒有問題的。殿下。蘇銘一定會勝的,不過,照這個情形看來,要活捉楊英可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房玄明的觀察是正確的。就在楊英的槍和身體的動作看來比蘇銘鈍重的那一瞬間,第一滴血從楊英的左頰飛散開來。? 

  蘇銘的槍尖從敵手的臉頰上削下了一塊肉。雖然不是很重的傷,但是,噴出來的血跑進了楊英的眼睛里,遮蔽了他的視力。? 

  蘇銘的長刀以電光般的速度刺了出去。 

  胡曌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然而,蘇銘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用槍的穗尖劃過楊英的腹側,失去平衡的楊英從馬上一滾,便翻落到地上了。? 

  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都如蘇銘的計算和房玄明的期待。唯一出人意料的是險峻的地形的楊英的槍。? 

  握在楊英手上的槍撞擊了斜坡上的石頭,【啪!】的一聲應聲折斷了,而且並沒有完全斷成兩截,反而以奇怪的角度反折,從側面刺穿了槍的所有人--楊英。? 

  當蘇銘從馬上跳下來將楊英扶起來時,楊英已經奄奄一息了。槍貫穿了脖子的左右方,然而,楊英的兩眼仍然泛著微光睜開著。? 

  【衛國候在哪裡?】? 

  蘇銘在瀕臨死亡的人耳邊追問著。? 

  【父親還活著……】? 

  這段話已經像是喘息聲了。? 

  【可是,叛逆的衛國候……】? 

  紅黑色的血塊塞住了他的咽喉,在一陣短暫但激烈的痙攣之後,萬騎長楊英斷了氣。? 

  【叛逆?】? 

  蘇銘和剛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的胡曌聞言相視不解,房玄明若有所思。? 

  在馬術的練達度上遠不如他們幾人的風桐也在這個時候來到旁邊,用眼光詢問在場的各位。? 

  【衛國候還活著。至於其他的事,很遺憾地並沒有問出來。】? 

  房玄明說完,胡曌看著把楊英的屍體橫放在地上的蘇銘。黑衣武士沉默不語。 

  蘇銘好不容易才出了聲。? 

  【殿下,如果人還活著,一定可以再見面的。而且,如果白虎軍會讓衛國候活到今天,必定有他們的道理,相信日後他們也不會隨便就加害侯爺的。】? 

  胡曌點點頭,與其說是打從心裡了解蘇銘的意思,不如說是為了不願讓蘇銘為他擔心。? 

  房玄明就在這個時候把那兩個年輕的男女介紹給眾人認識。長發及腰的美麗女子先對著神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您是青龍神使嗎?我的名字叫逢儀,是廣寒殿中的人,遵照已神言來幫助神使大人。】? 

  年輕男人接著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華彥泉,為了跟隨神使,從雁門那逃了出來。】? 

  這全是一派胡言,但是,華彥泉在被懷疑之前便說出一段事實好博取神使的信賴。? 

  將來的事就將來再說了。原本華彥泉就喜歡紛爭。目前,他既可以待在逢儀身旁,又可以在大義名份之下把白虎兵殺掉。如果將來覺得不想待了,他只要腳底抹油就可以逃了。華彥泉是這麼盤算的。? 

  站在稍遠距離之外的風桐對著朋友苦笑說道:? 

  【兩個人變成七個人。戰力是增加了兩倍有餘,但是,究竟是不是值得信賴呢?】? 

  胡曌一臉嫌棄: 

  【真是見鬼,我竟然要把自己國家的命運交給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神棍……】 

  【白虎軍有三十萬人,平均起來一個人要負責四五萬個人。這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 

  房玄明可不是在說風涼話。他知道目前的立場有多艱辛,他也知道今後也不會有多大的改善,說這話只不過是屬於他個人風格的一種嘲諷罷了。? 

  不管怎麼說,為了確認雁門關失守的真相,他們似乎有必要潛進雁門那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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