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光芒下的霧靄
「沒事的。」魑魅抓著我手腕子的手指動了動，用了些力道，「戰神聯盟在你的十一點鐘方向……我墊后……你……」
「魑魅。」我趕緊打斷他的話，低聲，「你不能再戰鬥了。你傷口再裂開，我可沒有那麼多血給你了……」
黑暗裡，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卻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你是使命者，對於他們，你更重要。」
「別說了。」我不敢聽下去，「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一個人逃的，要走就一起。」
我這邊兒話音未落，就感覺魑魅猛的一拽我，我整個人一個趔趄，魑魅一抬手，手中的月牙彎刀狠狠撞在魍魎的刀上，瞬間火花四射。
「你留在這裡幫不上忙！快走——」魑魅催促著。
我心一橫，迅速掏出槍，「別想了，今天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黑暗裡的槍就和廢鐵一樣——無法確定敵人方位。
我不敢胡亂開槍，倒不是不捨得子彈，是怕誤傷魑魅。
這該死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叮叮噹噹的雙刀碰撞之聲顯得尤為刺耳，兩把一模一樣的月牙彎刀，在夜幕里激烈地擦出火花，我借著微弱的光，隱約能看見魑魅咬緊牙關，汗流浹背。
快去幫忙，幫忙……我拚命思索對策，卻將將此時。
我就感覺不遠處的牆壁發出一陣轟鳴，似乎是什麼東西撞到了上面，冒出火花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把月牙彎刀，不，是一把正刺向魑魅後背的月牙彎刀——
「魑魅——」我已經喊岔了音，舉槍射擊。
魍魎的動作一滯，怒瞪了我一眼，魑魅趁機反擊，這才逃過一劫。
魍魎看起來是想快些結束戰鬥，很快就放出絕招——他的那把刀，竟猛的從中間分開，「呯——」猝不及防的，一道陰冷的光，直奔魑魅而去，是激光子彈——
我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好在魑魅反應快，身子一挪躲開攻擊，這激光子彈，打到牆上，華華麗麗的反彈，等我反應過來時，那奪命的子彈已奔著我面門而來。
那一刻，時光彷彿靜止下來，放慢了無數倍，我傻愣愣的盯著馬上過來的子彈，竟忘記了尖叫，直到魑魅極速撲過來，使勁按下我的肩膀，迅速壓低我的高度，我只聽得耳邊「噗」一聲……
「唔……」魑魅低吟。我感覺我的手沾上了什麼熱乎乎，略帶腥味的粘稠液體，我心下駭然，下意識扶住魑魅的肩膀，「你受傷了……」
他壓著我肩膀的手在顫抖，「沒事兒……打穿的是肩胛骨，不是要害……」
我幾乎拿出了手邊兒所有能用的東西，看不清的情況下也摸索著拚命堵住他的傷口。
魍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嘖，魑魅，現在，我大概能明白，你當初做出這樣選擇的原因了……」
魑魅轉頭，向著黑暗的地方冷笑著，「如何，若你的刀今日非要見血回鞘，我定與你血拚到底。必護使命者周全。」
「說實話。」魍魎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玩世不恭，「我不想殺你，可組織的任務，就是今日取你性命，可要我如何是好。」
「取我的命？好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魑魅不顧我的勸阻，支撐著站起來，提刀應戰。
「不必了。」魍魎突然轉過身，「你們走吧。你，和那個丫頭片子，都走吧。」
魑魅愣在原地，我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放了我們，你的任務呢。」我脫口而出的問題。
黑夜裡，魍魎的背影，出氣的落寞，他沒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語，「我什麼時候，也會幹這種蠢事……」
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你們走吧，伏魔空間禁制，只是精神控制，閉著眼睛就能出去……」
他嘆氣，看向魑魅，「我真羨慕你，真的，很羨慕……」
「你有你想保護的東西，你有一條通往光明的路，還有一幫尊重你的人，而我……除了血腥和沒有情感的刀，什麼都沒有……」
「不想加入么，加入的話，你也有機會重活在光明下……」
「使命者啊，」魍魎長嘆，「我無法選擇啊，我不是魑魅，有些東西，不是我能奢望的……」
他再度轉過身去，「你們快走吧。」
我半信半疑地扶著魑魅，走了一段路，魍魎幽幽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使命者，望有一日，世界再無某個角落是黑暗的，如果那天真的來了，請替我，好好看看那個時候的世界。」
我還沒聽明白，回頭問魍魎那是什麼意思，就聽「咣當」一聲響，他纖長挺拔的背影，轟然倒地，他的身體，漸漸化作一團白色熒光，黑暗裡，無比美麗的光芒，升空，而後散去，慢慢的散去。
他消失在，白色的霧靄里……
「魑魅……魍魎他……」魑魅望著熒光最後消失的地方，「應該是組織對手下的機器人安裝了自毀程序，一旦手下機器人發生叛變或者沒有完成任務，便會被組織啟動自毀……這樣，就不怕組織的內幕被敵人知曉……」
「所以，剛才，那是他的遺言……」我後知後覺，只覺得胸口堵的慌，難受的要命。
「嗯……走吧……」
魑魅魍魎，自始至終，身不由己……
從此，世上再無那個身穿白羽緊身衣的男人，也再無，那個叫魍魎的，隨時會取走魑魅性命的，可怕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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