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192給他一個機會
等暗衛的事情說完后，顏明真讓幾個丫頭將在小廚房給雷嬤嬤熱著的飯菜端上來，讓她就在自己房中用飯，一邊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雷嬤嬤對顏明真的關心也不客氣，簡單的謝了一聲后，開口就問道：「小姐，今天姚姨娘來過了？」進門后，只是聽紅葉倉促的說了一句，現在她很想知道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是，」顏明真點點頭。見雷嬤嬤問的是重點，也就說道：「今天的事情原本很順利，宇文姨娘栽贓未成，反倒被祖母給禁足。可沒有想到她被禁足不到一個半時辰，姚姨娘便帶著許多貴重禮物過來了。」兩府之間距離並不是太遠，半個時辰肯定能從丞相府來到將軍府。只不過姚姨娘對一個已經出嫁了多年的女兒這麼重視，其中的意味讓人有些不解。
「姚姨娘倒是很大方啊！」雷嬤嬤聽了，看著顏明真說道：「看來孟老太君做壽那日，小姐的動作還是小了一些。」否則，孟老太君要是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姿態，姚姨娘也就不會今日這麼囂張的來將軍府上為宇文姨娘做主。
「嬤嬤，」顏明真一聽，點點頭，說道：「我正想跟嬤嬤說一聲呢。今天我使了人去了麻子衚衕，答應了神醫一個條件，但要求他去丞相府上給外祖母看病，順便將宇文燁帶進去。神醫應了。」
「好，這個辦法不錯。」雷嬤嬤一聽，馬上點點頭說道：「那奴婢明天再出趟府，將小少爺給帶回來。」雷嬤嬤很贊同顏明真從丞相府下手，讓宇文姨娘想著依靠的地方從根子里被拔除，她還能泛起什麼浪頭來？
「那就辛苦嬤嬤了。」顏明真也知道讓雷嬤嬤這麼來回跑不是事，可沒有辦法，其他的人她不相信。
說著話的時候，紅葉和幾個丫頭已經將飯菜拿了過來。
擺上桌后，雷嬤嬤也不客氣，坐在了下首吃飯。
而顏明真象徵性的端起一碗粥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等雷嬤嬤吃過飯後，顏明真這才接著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嬤嬤，其實今天我跟祖母提到了我跟顏明華身份互換的事情。」
「那楊老太君有什麼反應？」雷嬤嬤一聽，緊緊盯著顏明真問道：「就只說了這一點嗎？」
「這麼一點祖母就受不了了，還說什麼啊？」顏明真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只是給她借著講故事的口氣將那件事情透露了一些，可她沒有聽完就說自己累了，讓我先離開。」想起當時楊老太君的神情，顏明真禁不住諷刺的一笑。這就是自己的祖母，在心中明白了一些真相后卻害了怕。要麼幹嘛不直接將讓自己都說出實情來。
「後來倒是讓青枝帶信回來讓我去陪她用午膳，可緊跟著就又使人說她來了客人，不讓我過去了。」
接著顏明真的話，紅葉開口說道：「來的人就是姚姨娘。當時姚姨娘報著和她的兩個兒媳一起來訪。可進了院子后，卻又說她的兩個兒媳在路上被太子妃的人給請走了。想來她們母女做下的齷齪事情不好意思讓媳婦知道，卻又故意說出兩個兒媳來給她一個妾室撐面子。」
讚許的看了紅葉一眼，顏明真輕輕一笑，對著雷嬤嬤說道：「嬤嬤，看到了嗎，紅葉現在能想得透徹可都是你的功勞。」
雷嬤嬤呵呵笑笑，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紅葉的目光中也充滿了讚許。
「小姐，不是在說正事嗎，怎麼又扯到奴婢身上了。」紅葉一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舉動之間也帶了幾分扭捏。
「這不是誇你的嗎？」顏明真仍舊笑著，又添了一句。
「不許再說了，要麼奴婢可不依了。」紅葉是徹底不好意思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這丫頭，還知道害羞了。」顏明真看看青枝和紫蝶兩個人，見她們也正掩嘴偷笑，也就看向雷嬤嬤說道：「嬤嬤，紅葉自天色開始黑下來，就一直在門口處翹望，總怕你回來的遲了。現在跟你剛來的時候態度可是大大的轉了一個圈。」
見顏明真身處現在這麼複雜而又艱難的環境中，還能談笑如常，雷嬤嬤在心中禁不住又對自家這個主子看高了幾分。
還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啊，一般的父母照顧的好的人家，還是在母親身邊撒嬌的年齡呢。
兩個人又說笑了兩句，然後重新轉回正題。
「聽說姚姨娘離開之後，祖母房中的人從屋裡端出來了一大簸箕碎陶爛磁等物件。」顏明真說道：「但直到現在，祖母並沒有讓人過來跟我說，什麼時候讓我將身下的『故事』說完。」
楊老太君摔東西，肯定是對姚姨娘前來干涉將軍府上的事情不滿，可她對顏明真現在的態度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雷嬤嬤重新看向顏明真，說道：「看來楊老太君對這次姚姨娘的到訪還是有了顧忌，那小姐可有什麼打算？」
姚姨娘雖然是妾室，但可是丞相府里的妾室。再說了，她所出的兩個兒子，尤其是二兒子，可算是皇上眼中的紅人。這樣的妾室放到哪裡誰敢小看啊！
從雷嬤嬤的眼眸中，顏明真看到了擔憂。她輕輕一笑說道：「嬤嬤不用擔心我，我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雷嬤嬤一聽，眉頭反倒是舒展開了，她點點頭說道：「至死地於後生，也好。小姐放心，不管走到哪一步，奴婢都會堅定的站在小姐的身邊，跟你一起度過艱難困苦。」
雷嬤嬤這麼一說，青枝和紫蝶兩個人也馬上表達她們一定會陪著顏明真一起度過的決心。就是站在門口的紅葉也顧不上剛才被取笑的害羞，也連忙跑進來，很是堅決的表示，就是顏明真趕也趕不走她。
被這些人的話說的心中澀澀的，顏明真輕輕一笑說道：「我已經想過了，最壞也就是被送到寺廟什麼的禁足修行。那又怕什麼，想來依著祖母的性子，她又已經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只不過是不想讓我將真相說出來，其他的方面肯定不會虧待我的。」
楊老太君以前強壓著顏長風將宇文姨娘娶進門，母子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有了罅隙。宇文姨娘又做出了這樣令人神共憤的事情，楊老太君就是當時不在將軍府，也難逃其咎。她要是再將顏長風最為惦念的愛妻所出的女兒給弄出什麼好歹來，除非這件事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但凡讓顏長風知道一些音信，他們母子說不定連情分也再也不存在了。
所以，楊老太君可以不讓顏明真將真相告訴她，繼續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但絕對不會再對顏明真不管不問。更多的給些恩惠，收買顏明真，以後在真相大白的時候起碼會幫著她開脫。
「那小姐，會不會讓你在這院子里禁足呢？」一想到要到寺廟中，紫蝶心中不覺就有些發怯，開口問道：「寺廟可不比家裡，或許見到的人更多更廣呢。」
楊老太君會傻到讓自己跟別人亂說嗎？再說了，那事情畢竟是將軍府上的家醜，自己也不會隨便亂說。
對這件事，顏明真思量了大半天，早已經猜測了個差不多，也就說道：「我想，最大的可能會將我送到比較遠的地方。」在楊老太君心中，應該是越遠越好，也省的等顏長風回來后，想著要將自己接回將軍府。
「遠些更安全！」雷嬤嬤點點頭，說道：「或許比呆在將軍府上更好。」
「我也是這個想法。」顏明真也點點頭。可接下來，她的話語一轉，對著雷嬤嬤說道：「只不過，嬤嬤，如果真要是走到這一步，我希望你能留在京城。」
「不行，奴婢要跟在小姐身邊。」雷嬤嬤一聽，馬上就否定，說道：「在外面了，小姐身邊更需要有人照顧，奴婢怎麼能留下來呢？」
「嬤嬤，你聽我說。我感覺就到到了寺廟，我們也不會那麼為難。」已經預料到了雷嬤嬤會這麼說。顏明真看著雷嬤嬤推心置腹的說道：「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你已經徹底站到了我這一邊。再說了，等我走後，京郊莊子上的那幾個人還需要照顧。還有，說不定以後我還需要有更多的銀子支撐，所以，你留下來是最合適的。除了管好那個莊子之外，我還希望你能在手中有了余錢后再購進京城的鋪子。那樣，等我慢慢的強大后，別說不用指靠著將軍府過日子了，就是咱們想著重新開府另過也是有了資本。」
脫離將軍府，開府另過，這些話讓青枝等丫頭不覺就瞪大了眼睛。
而雷嬤嬤則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等了一下才說道：「小姐，女子要是有了自己支撐的銀錢是必要的，但要是說自己一個人開府另過，那這大華國幾百年的史書上可都沒有過的事情啊。這話以後是萬萬不可再說了。」
說著，她突然又想起什麼了似得，看著顏明真說道：「小姐，再去莊子上的路上，那李三通可是悄悄跟奴婢說了一件事。他說前幾日在院子里慢慢的溜達的時候，看到蔣世子進到了醫館。那大掌柜的好似是喊他主子了。」
「那家醫館竟然是蔣王府的？」顏明真被這個消息一下子給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在自己沒有意識到之前，蔣逢春一直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後幫助自己。想起曾經救過顏明輝的百轉千回丸，這倒是說通了，也只有像是蔣王府那樣的人家才會有那樣的聖葯。
「小姐，」雷嬤嬤帶著幾分責怪的表情看著顏明真，說道：「蔣世子是將你放到心尖上的啊！」
她一直贊同顏明真和蔣逢春兩個人能走到一起的事情。就是昨天晚上聽說了顏明真當眾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雷嬤嬤也認為那只是在讓慶王周密死心。
如果等以後，蔣王爺要是想了法子讓皇上指婚，那還怕什麼？
所以，雷嬤嬤對顏明真不上心的態度有些不滿了。
當今天聽到李三通所說的話，雷嬤嬤簡直為蔣世子對自家小姐的默默地付出感動了。所以也就下定了決心回頭好好的跟顏明真談談，讓她珍惜蔣世子的感情。
就算是為妾室又怎麼了，只要男人將你放在心上，一切都不是理由！
所以，當傍晚的時候，蔣逢春帶著兩名暗衛找上雷嬤嬤，她就更加為這個男子而感動了。也就毫不猶豫的代替顏明真將人收下了。並且還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為顏明真昨天晚上所說那些話開脫，並且在蔣逢春的詢問下，有意識的將顏明真現在所有的環境跟他說了一些。
雷嬤嬤覺得，就是顏明真對自己背地裡將她的事情說給蔣逢春後生氣，她也不在乎。以後等顏明真能和蔣世子走到一起后，總有一天會感謝自己的。
「嬤嬤，」等看到在雷嬤嬤的帶領下，三個丫頭也都一副怪自己不識好人心的模樣，顏明真輕輕一笑，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等幾年後蔣世子還是這麼有心，那我也許會給他一個機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顏明真也是一個正常的女子，她怎麼不能為蔣逢春一而再再而三為自己解憂去難而心存感激呢。
只不過是曾經對蔣王妃一次的援手，蔣逢春第一次送給自己的禮物已經足夠表達謝意了。
後來讓醫館大掌柜無償贈送的百轉千回丹，還有那次在街上從惡狗嘴裡救下自己。這兩次，單就一次的恩情，自己就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報答了。
還有，這麼說來，李三通在醫館中養傷的事情，蔣逢春肯定也是默許的。想想也是，要沒有他這個當主子的同意，醫館里的人幹嘛非接這個麻煩。
由此，顏明真又想到了前一段時間的流言，當初聽說那些給自己製造傳言的人一個個跟踩了****一樣的走霉運，她原本沒有多想。現在想來肯定也是蔣逢春的手筆。
還有今日讓雷嬤嬤帶回來的兩個暗衛，他甚至直接將她們兩個人的賣身契都送給自己了。雖然沒有親自試驗過，但顏明真也能想象得到培養一個暗衛需要投入的心血和金錢。據說一個暗衛身價千金，這金是指金子的金。還不是有錢就能求得到的。他竟然這麼大方的一下就給了自己兩個。還是最為難以培養的女暗衛。
這個一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男子，如果要不是真心的對待自己，他為什麼總是悄悄的為自己付出呢？
對著蔣逢春，顏明真不覺就想到了前世唐蘇蘇面對的劉海放。
現在想來，前世的自己還真是傻的到了極點。劉海放只不過是憑著一隻三寸不爛之舌就將自己哄到了手。原先還感覺到他英俊洒脫，現在跟蔣逢春一比，還不及蔣逢春的一分。
還有，當年劉海放是怎麼對待自己的。成親前別說給自己付出了，就是送禮也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想想以前收到的劉海放送給自己的禮物，木頭刻得簪子，木頭刻得手鐲。自己當時肯定是被豬油蒙住了心和眼睛了，才會認為這些東西是他親手做的，才更代表了他的誠心誠意。
可後來劉海放又回報給自己什麼了呢？
成親后，劉海放從來就不帶自己出門。就是過年過節的，需要出門去應酬，他也不肯帶自己出去。回來了卻告訴自己，因為他太珍愛自己了，所以捨不得讓任何男子看到自己的面容。因為當時劉海放同樣也不帶其他妾室出門，所以自己才會相信他是珍愛自己，而不屑其他女子。
可每次等劉海放出門后，王秀芝都會悄悄的跟著出去的。原先大哥、二哥還曾經告訴過自己劉海放和王秀芝兩個人公然在大街上相攜而行，自己還不相信。
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偏信劉海放啊，甚至為了他連疼了自己十幾年的兄長們都起了懷疑。
所以才會讓劉海放花光了自己嫁妝，謀害了自己的一家人，還有自己腹中那可憐的孩兒。
要是對比著劉海放，現在蔣逢春對自己的好，顏明真感覺就是為了他這幾個月來一直對自己的默默付出，自己也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或者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顏明真這邊的思緒在千轉百回，那邊雷嬤嬤的臉上可頓時閃過了喜色。
一向嚴整、肅穆的她，竟然在顏明真的話剛落地后，就借口說道：「只要小姐不嫁，別說幾年了，就是十幾年，依著蔣世子對小姐的心，也斷斷不會變的。」說著，她還抬頭，目光在房中逡巡了一遍，頗有深意的一笑。
見雷嬤嬤如此，顏明真心中突然想起了今天蔣逢春剛送過來的暗衛，禁不住臉上就是一熱。可真是羞死了，要是讓蔣逢春知道了自己這樣的心思，那豈不是在暗示他給自己時間嗎？
「紅兒，綠兒，你們保證剛才我們說過的話不許傳給蔣世子。」顏明真連忙給自己採取補救措施。
「小姐放心，紅兒/綠兒既然跟了小姐，小姐就是唯一的主子。紅兒/綠兒絕無二心。」齊齊飄來的回答，頓時讓顏明真的心放了下來。
在房中的某處，和窗戶那裡掃了一眼，雷嬤嬤暗自想，你們不說，老身不會說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