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章 161 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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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明華在顏明真那裡聽到了的指使一個假設就受不了，此時聽到孟老太君親口說她自己一個月後要出家的話語，頓時就就驚愣住了。
事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外祖母，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此時，顏明華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今天說什麼也要讓孟老太君改變出家的主意。
見孟老太君雖然不言語，但衣服心意已決的模樣，顏明華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她心中明白，如果要是孟老太君繼續呆在這丞相府上，外祖父宇文明毅也就會跟她一樣是自己的靠山。而反之，總有一天姚姨娘和她的兩個兒子就回成了這裡的主人。
「為什麼呢？難道你就不管我們了嗎？」顏明華看著孟老太君，說道：「外祖母，我們就是任著人欺負，甚至被人看做眼中釘，肉中刺，你也不管嗎？」
顏明華有些突兀的話語讓孟老太君有些不悅。顏明華是將軍府上的嫡女，這十幾年來宇文姨娘將她照顧的非常周到，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心中也知道自己要是出家后對顏明華他們兄妹的一些影響，孟老太君也就沉聲說道：「明華，不許信口開河。你走吧，我今兒已經累了。」
在孟老太君眼中，顏明華從來就是一個生在花團錦簇的生活里的孩子。有一點挫折都承受不起。
想著，孟老太君也就搖搖頭說道：「華兒，你不要想著再勸說我了。但你也放心，等一個月後，我一定會好好的跟你的父親和長兄兩個人做好交代，以後不會讓你受了委屈就是了。」之所以推遲到一個月後才出家，孟老太君就是有這樣的想法。
不讓自己受委屈？！那可能嗎？
想起剛才顏明真張揚而燦爛的笑容，顏明華直覺的自己的眼前一片黯淡。
「外祖母，」她直接爬到孟老太君的身邊，將自己滿是淚水的臉抬了起來，說道：「我早就想著過來跟您說話了。你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父兄雖然會關心我，可她們畢竟是男子，那裡有那麼心細呢？我只怕過補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那歹毒的人給害死。」
在孟老太君的心中，將軍府上由宇文姨娘照顧著，再加上有姚姨娘在旁邊指點，自己的女兒留下的那三個孩子肯定會生活的幸福無虞。再說了，顏長風當年那麼疼愛自己的女兒宇文春英，要是這三個孩子過的不好，他也肯定第一個也是不同意的。
可此時顏明華竟然用上了歹毒之人，和被害死的字眼。心中不覺就有些不悅，只當顏明華是為了勸說自己，而無中生有。
眼看著孟老太君掃了自己一眼，面上帶了幾分不悅。顏明華頓時心中一跳，知道如果自己要是拿不出些證據，她是不會相信自己了。
「外祖母，那好，我讓你看看外孫女到底遭遇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顏明華直接將自己的嘴巴張開，指著裡面說道：「外祖母，你自己看看，這可是我被人打落的牙齒。難道這還能作偽嗎？」
看著顏明華演床上原本應該有牙齒的地方，兩個空洞洞的牙床，孟老太君不覺就是身子一震。她當然明白顏明華這麼大了，又只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少女，這牙齒肯定不是自己跌落的。
「怎麼回事？」孟老太君沉聲問道。雖然她不怎麼喜歡這個外孫女，但畢竟顏明華是自己的女兒拼了性命留下的骨血，如果要真是受了委屈，她這個外祖母也是心疼的。
此時，顏明華當然不肯說出事情。被自己的一奶同胞的嫡親二哥把牙齒打落，說出去都不夠丟人的。
「外祖母，還不僅僅是我遭受了這樣的事情呢。」顏明華話題一轉，又哭道：「年前二哥被人下毒，高燒了兩天兩夜的事情這邊肯定也是不知道吧？」
「什麼？」聽了這話，孟老太君的眼睛緊緊的看著顏明真說道：「竟然會有這事，你都給我詳細的說說。」
「外祖母，」顏明華見此時孟老太君臉上一副慎重的模樣，也就直接抹了一把淚說道：「你肯定也聽說過了宇文姨娘封閉了幾年的二女兒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的出現在人前的事情。自從她三個月前開始出入人前之後，將軍府上就開始一團糟。」
「你是說那些事情都是那個丫頭做的？」雖然孟老太君整日里閉門不出，但不代表她什麼也不知道。關於顏明真的那些事情她早已經聽說了。
要是只讓顏明真一個人擔了這些干係，豈不是說她一個將軍府上的嫡女連一個閉門不出呆了七八年的庶女都鬥不過？顏明華自然不希望這樣。
「當然不是了，」顏明華搖搖頭，看著孟老太君說道：「單憑她一個人，怎麼能做到這些。我二哥年前中毒，高熱燒了兩天兩夜，最後要不是他的奶娘暗中請了二哥同窗中御醫的後代，想來今日別說前來給您來做壽了，您早已經再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孟老太君的心。
宇文春英的血崩，宇文春澈一家七八口命喪歹人手中，這可都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一想到自己最後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最後一面的時候，都是他們撒手人寰，死不瞑目，孟老太君禁不住渾身就抖了起來。
「老太君，」在跟前伺候的李婆子一見，連忙上前握住了孟老太君的手。將一杯溫茶送到了她的唇邊。
李婆子是孟老太君陪嫁到丞相府上的丫頭，一直忠心耿耿伺候了孟老太君幾十年。其實她在心中也是萬萬不贊同孟老太君出家修行的。
孟老太君的身體這幾年因為傷心每況愈下，在這丞相府上的佛堂，若不是自己想盡了法子伺候著她的起居飲食，說不定身子早垮了。
而若是到了寺廟那樣的地方，沒有了平時的藥物養著，吃住又不盡人意，她真的擔心孟老太君呆了不了多長時間就將自己給搭進去了。
所以今日顏明華過來后這麼哭訴說話，李婆子並沒有阻攔。
此時見孟老太君在喝了幾口清茶后慢慢恢復了神態，也就落淚開口說道：「老太君，雖然小小姐今日說的事情太過讓人意外，你也不可太過激動。小小姐要不是感覺到自己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了，也不會讓身體並不好的您擔心的。」
聽著李婆子的話偏著自己，顏明華也就順著說道：「外祖母，你回頭盡可去詢問一下二哥我說的是不是實情。現在在將軍府上，我都不敢隨便進食了，只擔心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給害了。而父親和大哥兩個人確實是要回來了。可您有沒有想過，他們不過是兩個大男子，要是那些人有心，用了比較隱秘的手段，讓人查無可查，外祖母，我好害怕啊！」
孟老太君將姚姨娘母女兩個人看做知心親人，乍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怎麼也是不相信的。可聽著顏明華直接讓自己去跟顏明輝問詢，也不像是作偽，
「你不要哭，」孟老太君等了一會，終於說到：「你跟我說，有人要害你們的理由？」
她嘴裡的「有人」當然指的是指宇文姨娘。在衡量了一番后，孟老太君還是不相信姚姨娘會串通宇文姨娘一起對付顏明華和顏明輝。她心中更傾向是宇文姨娘擅作主張，而姚姨娘並不知道將軍府上發生的事情。
「外祖母，這還用說嗎？」顏明華一擦眼淚，恨恨的說道：「想來外祖母也已經聽說了顏明真被沐國公府上退了婚事的事情。如果要是顏明真不高興，宇文姨娘心中能高興的起來嗎？再說了，想必您也聽說了最近這幾個月顏明真在這京城裡折騰的活泛的事情。祖母那裡早有將宇文姨娘抬為續室的打算。可不管如何，我這正牌的嫡女在那裡擋著，想著巴上蔣王府高枝的顏明真心中能舒服嗎？」
「老太君，」聽了顏明華的話，李婆子也適時說道：「還沒有跟您說呢，今日里蔣王妃來給您拜壽來了。可她一來就拉了將軍府上顏三小姐的手，親親熱熱的說了半天話呢。彼時楊老太君在跟前，-——這小小姐所言非虛呢。」
怪不得自己看到了蔣王妃呢，她還真是自己壽誕上的稀客。
「好了，我知道這些事情了。」輕嘆了一聲，孟老太君禁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鬢角。
今天顏明華過來所說的話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讓孟老太君不覺有些心神疲憊。
見孟老太君如此，李婆子也就直接走了過去為她輕輕按揉起來。
雖然顏明華的話讓孟老太君心中震驚，但相對於她一直籌算了好幾年的想法，她還是不會輕易動搖的。
感受著李婆子手下不輕不重的按揉，孟老太君突然有了辦法。
「好了華兒，這些我知道了。」孟老太君輕拍了李婆子的手一下，示意她停下，然後說道：「這樣吧，你先走吧，讓我好好的想想。」
「外祖母，」見此，顏明華的眼眸中升起了希望，小心翼翼的看著孟老太君說道：「那是不是你就會打消了出家的念頭？」
聽了顏明華的話，孟老太君沒有回答她，而是側身看了一眼李婆子說道：「嬋娟啊，原本我想著等我上山後讓你回老家養老的，可看來還是要麻煩你啊！」
「老太君，」聽了孟老太君的話，李婆子不覺鼻子就是一酸，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無論如何，奴婢不離開你。」
「好了，不說了。」阻止住了眼圈微紅，想著繼續說話的李婆子，揮揮手說道：「我倦了，你送華兒出去吧。還有，如果要是看到明輝了，就讓他過來一趟吧。」
一旁的顏明華見孟老太君並不回答自己，反而和身邊的人扯起了閑話，頓時心中就有些不滿。此時見她直接趕自己走，也就身子一挺說道：「外祖母，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不出家了是不是？」她來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孟老太君親口允諾，不會撒手不管自己的，沒有得到孟老太君的准信，她怎麼肯馬上就離開呢。
「小小姐，老太君累了，還是讓她先歇息一會吧。」李婆子說著，就想著去扶起顏明真。
孟老太君要出家的念頭由來已久，她也沒有想著但憑顏明華幾句話就讓孟老太君心回意轉的。但無論如何，現在孟老太君主動提出要見顏明輝一面，想來也是想著驗證一下顏明華話語的真偽。
李婆子最怕孟老太君不關心任何事情，現在既然她操心上了，就說明有迴旋的餘地。不還是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嗎，李婆子想著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會盡量找各種緣由阻止孟老太君出家的念頭。
而為了不讓孟老太君厭煩，現在並不是趁機勸說的時機。所以李婆子一邊給顏明華打著眼色，一邊想著讓她早點出去。
可得不到準確答覆的而心煩意燥的顏明華那裡顧得上理睬李婆子，而是直接拉住孟老太君的手說道：「外祖母，你跟華兒說一聲你不出家好不好？我不要整天這麼提心弔膽的過日子，難道你真的要撒手不管我們了，要讓那些歹毒卑鄙的人隨時取我們的性命嗎？」
孟老太君本來聽了顏明華那些話語就有些心煩意燥，此時被她一頓搖晃，頓時心中更亂了。抬眼看到顏明華的眼眸裡帶了幾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意，胸口不覺一陣亂跳。
李婆子見此，連忙上前扶住孟老太君，然後看著顏明華說道：「小小姐，你先放手，老太君身體不好，耐不住你這麼搖晃啊！」
而此時，見孟老太君不僅不理睬自己，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顏明華心中也就更驚慌了。她不僅沒有依言放手，反而抓著孟老太君的手收的更緊了，語氣更急促的說道：「外祖母，你說話啊，告訴我好不好。」
見孟老太君的臉色都變白了，李婆子也急了。她急怒之間，直接手推搡了顏明華的胳膊一把，厲聲說道：「小小姐，你放手，沒有看到老太君身子不爽了嗎？」
被李婆子這麼一推，顏明華也才看到孟老太君的異樣。連忙放了手。
李婆子連忙給孟老太君輕撫著胸口，然後又將旁邊桌子上的冷茶拿過來餵了兩口，見她的氣息喘勻了，才鬆了一口氣。
而孟老太君只是一陣心悸，等過後睜開眼睛，直接揮手讓李婆子帶著顏明華走。
「外祖母，」顏明華卻依舊不死心，在地上趴跪著不肯讓李婆子拉起來，說道：「難道連一句明白的話你也不肯給我嗎？」
剛才顏明華沒有輕重的拉扯孟老太君，李婆子心中已經生氣了。此時，見她還這麼死賴著不肯走，直接上去一步，一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然後就往外拉。
「你這個老奴才，」得不到孟老太君的話，顏明華心中正窩著火，此時見李婆子對自己不客氣，也就一邊掙扎著一邊罵道：「我要跟外祖母說話，你為什麼不許我在這裡。」
「嬋娟，住手！」閉著眼睛的孟老太君見自己不把話說明白，顏明華不死心。也就喝止了李婆子，然後看著顏明華說道：「明華，你放心，在我出家前，我自然會安排妥當的。不會讓別人傷害你們。」
一聽自己說了半天，孟老太君還是抱定了要出家的念頭。顏明華頓時就急了。
「外祖母，你都出家了，還怎麼讓人保護我們？」一想到如果要是沒有了孟老太君在身後的支持，自己跟顏明真想比，也就只是嫡庶之分了。可說不定，宇文姨娘很快被抬為繼室，那自己就徹底被顏明真踩到腳底下了。
看著顏明華臉紅耳赤的模樣，孟老太君皺皺眉頭說道：「你放心，我會儘快知會楊老太君一聲，讓她看護你們。」如果要真如顏明華所說的那樣，楊老太君作為顏明華他們的祖母，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自然責不旁貸的要站出來保護他們的周全。
楊老太君？一想到剛才在前院中楊老太君拉著顏明真跟蔣王妃說話的時候，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模樣，顏明華就想著尖叫。想想她因為顏明真搭上蔣王府的高枝，現在把顏明真當做心尖尖一樣的寵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情形。遇事了楊老太君不偏著顏明真說話就算是好事了，還指望著她來幫助自己？所以也就直接重口說道：「可要害我們的是姚姨娘，是你曾經的丫頭。現在想著取代你的丞相夫人的人。就是祖母能照看我們幾分，她又拿什麼直接來跟丞相府對上？」
「夠了，你不要信口胡言了。」孟老太君還是不相信姚姨娘包藏了那樣的禍心，也就臉色一冷說道：「你放心就就是了，等過段時間，我會讓身邊的人去跟在你身邊，一直守到你成親到了沐國公府上，這總成了吧？」
到現在顏明華也就明白了孟老太君剛才跟李婆子所說的話語的意思，原來是想著讓李婆子到時候跟在自己身邊。
可她要的並不是這個結果啊！
在顏明華一愣神的時候，李婆子也就直接拉著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