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123 審問花枝
原本宇文姨娘對烏根草的藥效很有信心,此時見顏明輝好好的坐著,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心中早惱透了。
加上此前,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顏明華的慘狀,但想到下人所說的樣子,此時她連撕碎了顏明真的心都有。
這個死丫頭,還真是自己的剋星,只要她在的地方,自己就事事不順。
顯然宇文姨娘是將顏明華被打和林翰的到來都算到顏明真頭上了。
跟顏明輝虛偽了兩句后,宇文姨娘看了看林翰,再看看顏明真臉色一沉說道:「真兒,怎麼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國公府上的人剛走,你怎麼就毫不顧忌的到處亂走,也不怕人笑話你失了身份?」
國公府上來人的事情宇文姨娘當然知道,因為顏如玉這次又跳過顏明華給顏明真送東西早讓她氣惱不休了,正愁找不到顏明真的茬,現在見她不迴避外男,當然要趁機數落了。
「姨娘,」顏明輝一聽馬上開口說道:「這次是我讓真兒留在這裡的。我這位同窗是醫藥世家出身,原本是想著讓他幫助給真兒看看臉上的疤痕的。」
「我只不過是擔心真兒的閨譽么。」宇文姨娘聽著顏明輝說話慷鏘有力,忍不住瞥了一旁發獃的權老大夫一眼,臉上有些訕訕的。但她心中卻在咒罵道,你這個小子,還是擔心自己吧。小心沒有第二次這麼幸運。
「本公子眼中只有病患,沒有男女之分。」顯然林翰也聽不少宇文姨娘的話語,也冷冷說了這麼一句話。
「原來閣下也是醫者?」一直沉默的權老大夫此時終於抓到了說話的時間,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林翰問道:「可以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嗎?」還沒有聽說過有誰能解得了烏根草的藥性,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丟人了,但同樣作為大夫,他還是很好奇對方用什麼東西做到的。
「林翰。」林翰此時正抓心撓肺的想著破解藥瓶里的東西呢,此時那裡有心情跟人周旋。他站起來對著顏明輝一拱手說道:「顏兄,既然你身體已經無恙了,那兄弟告辭。」
「林翰,」權老大夫低聲沉吟了一句,突然他抬頭看著林翰,急切的說道:「閣下可是林院使,林昌源的公子。」
「正是。」林翰此時只是眼巴巴的看著顏明輝,希望他明白自己想著著急離開的心情。
看看顏明真,再看看林翰,顏明輝皺皺眉頭,意思你還沒有給我妹子的臉上看診呢?
而林翰則翻了他一個白眼,你妹子臉上帶著面紗,我怎麼給她看診。再說了,現在我手上拿著一個味道逐漸消失的藥瓶子,那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啊!
「原來如此,」而那邊,權老大夫點點頭,原本難看的臉上終於有了點光彩,喃喃說道:「如果要是輸在林家人的手裡,老夫倒也不算是太過丟人了。」林家幾代出名醫,在大華國是當之無愧的醫藥世家。要是說他們已經研製出了烏根草的解藥,權老大夫也是相信的。
一旁的宇文姨娘在知道林翰竟然是京城裡醫藥世家的後人之後,心中就更氣惱了。這葯還不是她讓人從外面拿的,而是從自己娘家嫂子手裡要過來的。她也聽說過這烏根草的威力,可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被輕易的給破解了。
雖然心中恨死了林翰多管閑事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但宇文姨娘此時更擔心的是顏明輝中了毒的消息傳出去。當務之急,她要堵住林翰的嘴。
「林公子,」宇文姨娘一臉感激的看著林翰說道:「真是有勞你為二公子操心了。一會我一定會備上一份厚禮以表將軍府上的謝意。」
林翰一擺手,說道:「謝禮就免了,我和顏兄是好友。」能讓我早點走最好了。
「回頭我親自酬謝林兄就是了。」顏明輝當然知道林翰的想法。也就點點頭說道:「我跟林兄交情甚好,回頭我親自酬謝就是了。」
「那二少爺回頭儘管去賬房支取銀子就是了。」宇文姨娘說著轉向顏明輝皺皺眉頭說道:「二少爺,你也是個不小心的,怎麼會將自己弄成了這樣。一臉昏迷了兩天,如果要不是林公子前來,還真是將奴婢嚇得不輕。」
聽著宇文姨娘的話,顏明真在心中冷笑。這個女人的算盤打的太精了吧,難道她以為說的這麼含糊別人就不知道顏明輝中毒的真相嗎?
「姨娘,」顏明真輕呼了一聲,說道:「剛才林公子說二哥是中毒才會如此的。」她偏不讓宇文姨娘輕易過關。
聽了顏明真的話,宇文姨娘額頭的青筋直跳。這個丫頭現在當著人也跟自己過不去。她發誓今天的事情過去后,一定要給顏明真箇好看。不,就沖顏明華今天受的委屈,管什麼命格什麼的,她要讓這個丫頭死。
「中毒?!」宇文姨娘心中發著狠,臉上卻一片驚異,對著顏明輝說道:「怎麼會這樣?有誰會對你下此毒手?」
說著,她又轉向權老大夫問道:「權老大夫,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一直為二少爺診斷著是中了風寒的原因才昏迷嗎?」
「老朽那裡有林家少爺精通呢!」權老大夫低著頭,說道:「並且當時老朽摸著少爺的脈象就是風寒之症。」
被一個比自己打了幾倍年齡的大夫總是恭維這說話,林翰終於還是不好意思了。也就說道:「烏根草只不過才從邊疆異族傳到咱們這裡幾年的時間,中毒后其癥狀和風寒相似。」
權老大夫心中苦笑著,卻只能對著林翰一抱拳說道:「老夫受教了。還要謝過林少爺指點之恩。」
「好了,」林翰突然想到了脫身之計,他站起來說道:「顏兄現在雖然已經好了,但畢竟昏睡了兩日,還是需要休息靜養的。我先告辭了,回頭再來看顏兄。」說完站起來逃命一樣的奔了出去。
房中的人一愣之後,卻沒有人一個人對林翰的舉動再說什麼。
「好了,既然明輝的已經被林公子給醫好了,那就好好的休養。」宇文姨娘說著,再看了看顏明真,說道:「真兒,你到姨娘的院子里,咱們好好的說說話。」
「姨娘,二哥是中毒才導致如此的。」顏明真見宇文姨娘還是不想面對,也就提醒道:「我們就這樣離開?」
「你沒有聽到林公子說你二哥需要休息嗎?」宇文姨娘一聽頓時臉色就沉下來了,她看著顏明真說道:「姨娘想著跟你談的就是這件事情啊。」
這是要將顏明輝中毒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顏明真不覺冷冷一笑,這要看自己樂意不樂意了。
還沒有等顏明真開口,坐在床榻上的顏明輝說話了,他說道:「姨娘,我不累,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就是了。」說著他給張楊氏使了一個眼色。
「宇文姨娘,就在這裡說罷。」張楊氏開口說道:「奴婢正好將這個院子里吃裡扒外的一個賤婢給拿住了,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來。」說著她對著身邊的張小龍點點頭。
張小龍轉身就走了出去。
「楊氏,你是二少爺的奶娘,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疼明輝呢?」宇文姨娘一見,連忙說道:「二少爺是個孩子不知道輕重,難道你也跟著起鬨嗎?還不趕緊的扶著他躺下歇息,如果以後要是落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
「二哥現在不像是那麼柔弱,」一旁的顏明真輕笑了一下,說道:「再說,如果要不趕緊的審問的話,說不定那些做了壞事的人就會將一些證據給銷毀了。」
這話怎麼聽都是針對自己的。宇文姨娘咬了一下牙,沒有再說什麼。現在顏明輝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已經多出了一些不信任,如果要是自己再說下去,怕是先讓他懷疑上自己吧。再說,自己也不是沒有退路的。
想著,宇文姨娘禁不住掃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蘇婆子。
當蘇婆子接收到宇文姨娘的目光,心中一跳,臉色慢慢的也就變了顏色。
沒一會時間,張小龍帶著兩個小廝押著花枝走了進來。
剛進屋,當看到宇文姨娘等人,花枝就急走幾步,噗通往顏明輝的床榻前一跪就抹著眼淚哭道:「二少爺,你可是醒了,求求你為花枝做主。這兩日奴婢心知楊媽媽是為了少爺的病疾心裡著急,可她也不能拿著奴婢出氣啊!」說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彷彿受了萬千委屈。
眼看著這個裝扮嬌嬈的丫頭這麼說話,顏明真心中冷笑,這也不是一個善茬。
一旁站著的張楊氏見花枝惡人先告狀,也懶得跟她爭辯,淡淡的說道:「花枝,你說的你那麼關心少爺,口說無憑啊!」
「奴婢對二少爺怎麼樣,這院子里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花枝委屈的抬起頭來,將一張眼淚橫流的嬌媚臉龐露出來,飛快的掃了一眼顏明輝。當她的目光轉到床榻旁邊的矮几上后,頓時眼色一亮,說道:「媽媽,你看,難道你忘了這幾日二少爺昏睡不醒后,都是奴婢每天花上一兩個時辰親手為二少爺燉補益的湯么。」
「你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就是懂得燉湯,又怎麼能燉的那麼可心?」一旁的蘇婆子禁不住插嘴道:「是不是讓楊姐姐幫助了你,或者乾脆自己偷懶,指使了別人代替你做了?」
「怎麼會呢?」花枝一聽,馬上連連搖頭。雖然她與蘇婆子平日里交好,但此時在顏明輝跟前,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說自己一點不是。她又飛快的看了一眼顏明輝,然後說道:「那燉湯的食材都是奴婢親手選定的,燉湯的時候奴婢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爐子跟前,盡心儘力,沒有半點偷懶。」
聽到這裡,顏明真不覺淡然一笑。剛才她看到了張楊氏悄悄的將那盅補湯往顯眼的地方挪了挪,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張楊氏並不是沒有手段的人啊!
漫不經心的一掃,順著宇文姨娘的目光,顏明真看到了蘇婆子身上。她馬上也就明白了,怪不得宇文姨娘能沉得住氣呢,原來已經選擇好了炮灰。
聽了花枝的話,再看到顏明真對著自己的淡淡一掃,蘇婆子咬緊了牙關才沒有直接坐到地上。花枝這個傻子,平時那麼聰明伶俐,怎麼在關鍵時候腦子就進水了。
「好個盡心儘力!」聽到此,張楊氏再也忍不住了,她臉色一沉,將那盅補湯直接端到了花枝跟前說道:「那你現在敢不敢將這補品喝下去?」
張楊氏這麼一來,花枝頓時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當然知道這湯裡面有東西,也就條件反射的搖頭說道:「不,我不喝。」
說了這個后,她趕緊自己表現的有些太過生硬了,連忙補充說道:「這是二少爺的補湯,奴婢怎麼能享用呢?」
「那如果要是我讓你喝呢?」早已經知道了這湯里有烏根草,顏明輝當然已經對花枝這個以前感覺還算是不錯的丫頭心中充滿了怒氣。此時也就冷冷的看著她說道:「你喝還是不喝?」
花枝一聽顏明輝的聲音裡帶著冷意,頓時身子也就一震。蘇婆子給她葯的時候,只是說這葯要是喝下去,也就昏睡幾日的事情,對身體並無多大害處。此時眼見顏明輝發了怒,她心中不覺也就明白他肯定已經知道這湯里有古怪了。
要說這花枝心中還是非常在乎顏明輝對自己的看法呢,如果要只是昏睡幾天的話,她選擇當著顏明輝的面將這補湯喝下去。
正在花枝想著說要喝補湯的時候,張楊氏將手中的補湯交到了張小龍手中,說道:「花枝,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補湯里下的葯叫烏根草,是一種讓人服用后一輩子再也不會有自己親身骨肉的虎狼之葯?」
「什麼?!」一聽張楊氏的話,花枝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她憤怒的目光也就轉向了當初給她藥物的蘇婆子。
這個該死的老貨,竟然將這樣狠毒的葯讓自己下到二少爺的碗里。
想想蘇婆子前一段時間還允諾,會幫助自己爬上顏明輝的床,然後慢慢的讓她坐上姨娘的位子。
當時她還以為蘇婆子真的是為自己好的,這麼看來,只不過是想著哄著自己開心,利用自己罷了。尤其她竟然想著害自己最心慕的二少爺,這怎麼能讓花枝能咽下這口氣。
「你個老賤貨,為什麼要通過我的手害二少爺?」花枝尖叫一聲,站起來對著蘇婆子就撲了過去。她知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顏明輝身邊肯定是容不下她了,那她原本的攀附夢也就破碎了。既然自己以後不好過,她當然也不會讓蘇婆子這個將自己當槍使的人好過。
而蘇婆子在宇文姨娘給了一個暗示的眼神后,心中早一片冰涼。再加上她畢竟上了些年紀,比不上花枝這個已經氣怒攻心的少女身手靈活,一個不察便被花枝揪著頭髮撲倒在地上了。
「我對二少爺可是一片忠心耿耿,都是你這個該死的老瘟婆害死我了。」花枝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對蘇婆子拳打腳踢。她是用上了拚命的力氣,不一時就將蘇婆子弄得頭髮散亂,衣裙零落。
而蘇婆子剛開始落了下風之後,身上的疼痛讓她頓時腦袋清醒過來了。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在遲疑了一下之後,等看到自己的一縷頭髮被花枝給拽了下來,心中惱恨花枝下死手,也就伸手抱著花枝的胳膊,嘴裡也跟著罵道:「什麼叫我害你,你要是沒有抱著其他的心思,會聽我的話嗎?」
看著屋子裡兩個人拉扯著,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顏明輝和顏明真兄妹以及他們的人心中對蘇婆子和花枝兩個人背主害主心存氣憤,當然不會去拉她們。
而宇文姨娘顧忌到蘇婆子是自己身邊的人,又擔心自己貿然出手會換來顏明真的難聽話,也就按耐住性子。腦子裡飛速的想著怎麼能將自己摘乾淨。
眼看著花枝不要命的搬起身旁的錦凳就要對著蘇婆子砸下去,顏明真冷喝了一聲:「住手!」要是將蘇婆子打死正順了與文藝姨娘的意,她才不會讓宇文姨娘稱心如意呢。怎麼也要聽聽蘇婆子說一下她下藥的原因吧。
而站在旁邊的張小龍則是動作利索的將錦凳從花枝手中搶了過去。
此時,宇文姨娘也像是剛緩過神來一樣,一指蘇婆子張口罵道:「蘇婆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說,你為什麼做出這樣謀害二少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難道你不知道這麼做會讓人以為是我在你背後指使,壞了我跟二少爺之間的情誼嗎?」
切,到了現在還想演戲?顏明真只想反問一句,難道這不是你做的嗎?再說了,你跟顏明輝之間有情誼嗎?
可當轉眼看到顏明輝和張楊氏臉上似信非信的表情,顏明真不覺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啊,這宇文姨娘以前做戲做的太真了,估計這院子里除了她清楚宇文姨娘的本性外,所有的人還被她蒙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