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38交換嬤嬤
「姐姐身上不舒服，那就由我代著見過兩位嬤嬤吧。」顏明真輕輕說了一聲。她倒不是給顏明華台階下，只不過是不想讓宇文姨娘為難。
聽了顏明真的話，宇文姨娘臉上一喜，上前扶住顏明華說道：「你這孩子，昨天晚上碰到了也不讓人過來告訴奴婢一聲，也好去請了大夫瞧瞧有沒有碰壞，還這麼掙扎著過來見兩位嬤嬤。」她這話直接為顏明華不能給兩位教養嬤嬤施禮做了合理的解釋。
見顏明華被扶著坐下了，顏明真臉上含笑的表情不變，恭恭敬敬的走到甄姨娘和兩個教養嬤嬤跟前使了禮。
按理說，教養嬤嬤也算是僕役下人，但畢竟是從宮裡面出來的人，以後又要教習府上兩位小姐的規矩禮儀，所以等顏明真坐下后，她們也被宇文姨娘和甄姨娘請著落了座。
跟著兩個教養嬤嬤也就相互介紹了一下自己。
那個圓臉，笑容慈祥的教養嬤嬤姓趙，容長臉，表情肅穆的教養嬤嬤姓雷。
大華國的大部分宮女基本上很少被放出來，入了宮就相當於將自己的一輩子賣到了宮裡。這兩個教養嬤嬤之所以能出來，全靠了運氣。
趙嬤嬤是十一年前，當朝皇帝建國初年，也就是昌平元年被放出來的。說是被放出來，其實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用以前老皇上後宮里到了適婚年齡的宮女拉攏群臣的。但這總比孤老皇宮強上很多。趙嬤嬤便是被指給了當時的一員武將。
皇上賜的女人，武將能不當成寶嗎？只不過趙嬤嬤的命不太好，兩個人成親后，那武將因為以前打仗受過傷，身體越來越不好，後來更是纏綿病榻，連官差都上不了了。
彼時兩個人已經生育了一兒一女，為了將整個家支撐起來，趙嬤嬤只好做起了教養嬤嬤的營生。。
因為從宮裡出來的宮女不多，那些權貴世勛人家將能請到這些從宮裡出來的人為榮，所以給的銀子也很客觀，趙嬤嬤以此為養家倒也混得不錯。
而雷嬤嬤就沒有她這麼幸運了。雷嬤嬤原本是皇後身邊伺候的一個宮女，去年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原本是要被關起來等死的，恰好逢上皇后的壽誕之日即將來臨。皇后不想因此觸了霉頭，便讓人將她給送了出來。雖然只是留了半條命從宮裡出來的，但總比直接死在裡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雷嬤嬤入宮二十幾年，家中因為遭了變故，變得七零八散的，在京城的就只剩下了弟弟一家人。她被送到弟弟家之後，調養了一段時間，竟慢慢好了起來。
可是雷嬤嬤弟弟家也不是富裕的，她弟弟只是一個看守城門的門禁。家裡條件不好，加上給雷嬤嬤調養了一段時間的身體，多了一個吃飯的嘴巴，就更有些艱難了。
雷嬤嬤被人從宮裡抬出來原本就是以死人的看待的，身上也沒有帶多少東西。等將她身上但凡值些銀子的首飾衣物當完后，眼看再沒有東西可用了，她那生性苛刻的弟媳頓時就翻了臉。更是直接籌謀將雷嬤嬤送到街上一家比較富裕的商人家裡去當填房。
雷嬤嬤是個孤傲的人，哪裡肯讓弟媳給賣了。一氣之下，直接從弟弟家走了出來。可她在宮中呆了那麼多年，出來后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養活自己。
還好有一手過硬的綉活，雷嬤嬤在街上徘徊了半天，想著乾脆找個綉娘的活干算了。
也是她時來運轉，去了一家賣成衣的鋪子，正在跟店掌柜詢問的時候，碰到了陪著女兒前來選布料的吏部尚書的夫人。原來這家鋪子是吏部尚書夫人的陪嫁品。
吏部尚書的夫人曾經在皇後宮中見過雷嬤嬤，此時見面，自然也就問了幾句。當聽聞雷嬤嬤的事情后，尚書夫人馬上決定讓雷嬤嬤做女兒的教養嬤嬤。
吏部尚書的女兒隔年就要出嫁，讓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調教一番，以後去了夫婿家裡也是一種資本。
對吏部尚書夫人的安排，雷嬤嬤當然沒有異議。去了高門大戶當個教養嬤嬤自然比綉娘要體面很多。所以燈吏部尚書和女兒取了布料之後，直接將雷嬤嬤帶進了吏部尚書府邸。
前一段時間，吏部尚書的女兒剛剛出嫁。原本是要將雷嬤嬤帶到夫婿家的，但被丞相府的老太君使人早早做了說和，雷嬤嬤便到了丞相府。
當然了，兩個嬤嬤在介紹自己的時候，自然不會將事情說得這麼清楚，只是簡單的說了自己年齡，姓名和現況后就止住了。
原本顏明輝是想著請一個教養嬤嬤讓顏明華學規矩，知禮儀的，但當說給丞相府上的老太君后，考慮到顏明真和顏明華年齡相當，又是要一起嫁到國公府的，不能厚此薄彼，便請了兩個教養嬤嬤到將軍府。
等兩個嬤嬤說完后，甄姨娘輕輕一笑對著顏明華和顏明真說道：「來前老太君說了，雷嬤嬤在宮中呆的時間長，讓二小姐跟著雷嬤嬤，多長些見識。三小姐跟著趙嬤嬤，多學些禮儀、規矩。」
顏明華以後當了國公府的主母，進皇宮是免不了的。找一個從皇宮出來時間不長的教養嬤嬤不僅能學到宮裡的各種規矩、禮儀，還會得知不少後宮情況，這雷嬤嬤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而顏明真這幾年一直自我封閉，找一個從皇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液晶算是抬舉她了。
想明白這些后，顏明真自然是沒有異議，低著頭只等著一會帶著趙嬤嬤回院子。
「我要趙嬤嬤當我的教養嬤嬤。」顏明華卻出人意料的開口了。她抬頭看著姚姨娘說道：「既然外祖母疼我才找來了教養嬤嬤，我自然要選自己可心兒的人。你回去跟外祖母就說，我跟趙嬤嬤有眼緣，我就選她了。」
「二小姐，這可是丞相府上的老太君做出來的決定啊！」宇文姨娘一聽，頓時就睜大了眼睛。她和姚姨娘相互看了一眼，怎麼也沒有想到顏明華會這麼說話。
「我知道！」顏明華抬頭掃了一眼宇文姨娘和姚姨娘。如果要是別人過來傳話，她還可以考慮是不是用雷嬤嬤。可偏偏是她們娘倆。她就不相信這娘倆在顏明真跟前會向著自己。這雷嬤嬤一看就是一副苛刻的模樣，她才不會讓這樣的人跟在自己身邊呢。想到這裡，她臉上表情一冷，說道：「外祖母自然會同意我的選擇的，難道你們非要駁了我的想？」
「奴婢不敢！」姚姨娘和宇文姨娘兩個人連忙低頭。
見顏明華這麼不給姚姨娘和宇文姨娘面子，顏明真氣的皺起了眉頭。她心中明白顏明華在自己那裡受了瓜落，將氣撒到了自己的兩位長輩跟前。
「姐姐，」顏明真輕呼了一聲。
顏明華抬頭一看，顏明真臉上笑容燦爛，但掃向自己的目光卻帶著寒意。她突然想起這一早晨在顏明真院子里受的氣，頓時就坐不住了。
站起來，顏明華說道：「姨娘，我手疼的難受，回去上藥去了。」說完直接走向了門口。
「甄姨娘，宇文姨娘，還有兩位嬤嬤，」鄧婆子只好在後面收拾殘局，她滿臉賠笑說道：「三小姐是知道的，二小姐昨兒晚上碰到后，手疼了一夜，今兒也沒有什麼精神。要是說了什麼得罪的話，你們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鄧婆子這話剛落下，顏明華在門口一回頭說道：「媽媽，你還不快跟我回去上藥，我的手可是要疼死了。」那些人不過是庶女，姨娘，還有府上伺候的嬤嬤，讓自己的奶娘代替賠不是，顏明華心中還不樂意呢。
「小姐，都怨奴婢沒有將那藥物隨身帶著，讓小姐受痛楚之苦了。」鄧婆子心中雖然不快，但還是笑著說道：「奴婢這就請了趙嬤嬤，一起回院子。」有了剛才當著大夥的話，她也不能改變顏明華的選擇。再說，既然顏明華決定了要趙嬤嬤，也不能就這麼甩手就走啊，起碼要將人帶走。
冷哼了一聲，顏明華直接走人。
「小姐的性子倒是率直的可愛。」趙嬤嬤笑著從錦凳上站起身來，依舊是一臉笑容可掬，似乎絲毫沒有收到顏明華剛才的影響。
「是，是，」宇文姨娘一聽，臉上僵著的表情才帶了幾分笑容，說道：「以後還有勞嬤嬤費心了。」
「好說，好說，」趙嬤嬤笑眯眯的看看甄姨娘說道：「只不過丞相府上的老太君言明了讓奴婢教導三小姐，這。。」
「無妨，無妨，」姚姨娘一聽，連忙笑著說道：「既然二小姐跟趙嬤嬤有眼緣，老身自然會稟告老太君的。」
「那就好，」趙嬤嬤點點頭，說道：「二小姐現在身上不爽，那奴婢就跟著去了。」然後跟了鄧婆子一起向著門口走去。
在顏明華言明了跟趙嬤嬤有眼緣，要了趙嬤嬤，顏明真就悄悄看了看雷嬤嬤，見她臉上果然又增添了幾分怒意。任是誰原本說好要跟在嫡女身邊的，一下子變成了教導庶女，自然心中不痛快。
想著雷嬤嬤不怒而威的臉，顏明真暗自在心中揣測，這主可別將對顏明華的怒意轉移到自己身上。
那邊，宇文姨娘和姚姨娘送走趙嬤嬤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雷嬤嬤說道：「雷嬤嬤，請莫生氣。若嬤嬤願意教導三小姐，將軍府上當然是歡迎的。但嬤嬤若是有別的打算，也請不要委屈著自己。」
「二小姐那樣驕傲的主，老婆子還真不敢託大呢。」雷嬤嬤聲音有些冷硬的說道：「如果三小姐不嫌老婆子，也就不用再回去麻煩老太君了。」
「顏明真求之不得呢，哪裡敢嫌棄嬤嬤。」顏明真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恭敬的對著雷嬤嬤行了一禮。身邊能有個教養嬤嬤，多學習些東西說不定以後有用。
「那好，老婆子就隨了三小姐。」雷嬤嬤站起身來，對著姚姨娘和宇文姨娘繼續說道：「那就不在這裡逗留了，還是跟著三小姐過去熟悉一下院子。」
這脾氣乾淨利落，讓顏明真心中一下子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