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皇帝不是要死了吧
為了給翠雲創造機會,沈清竹把她放在魏氏房內的人撤了回來,雖然煎藥的任務依舊在她手中,但控製得沒有之前嚴格了。
按照那天的對話,翠雲為了妹妹也會盡快找機會下手,沈清竹便直接利用她這種急迫感,讓她幫魏氏治病。
嚴格說起來魏氏不算是病了,她是被毒害的,盧致風說過,就算能短暫的喚回魏氏的神誌,他也無法在根本上治好魏氏。
人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不過短暫的清醒也是足夠的,沈清竹隻想知道真相,並不關心魏氏能活多久。
然而在魏氏出現好轉的之前,先一步的是風燕的信件,她來信請沈清竹見麵,似乎是之前沈清竹的委托查出了一些事情。
這事情沈清竹和江恒都很上心,故而接到信以後沈清竹便去與風燕會麵。
“你之前說讓我往沈家祖輩上查,我還真查出了一些東西。”風燕的表情有些嚴肅,“沈修遠那曾祖父曾經是宋大將軍手底下的人,當年宋將軍隨著先皇拿下珂國,斬殺了珂國的皇室,但珂國公主藍曦月逃了出來。”
這些事情沈清竹都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藍曦月後來嫁人生子,不過寧國沒有放棄搜捕她,最後也成功的殺死了藍曦月。”
“我記得你說過,藍曦月是難產而亡。”
當初在那封信裏,風燕講過這件事,那時她說藍曦月是難產,怎麽如今變成被殺死的。
“我原也是這麽想得,卻沒想到那隻是被美化的東西。”風燕似乎有些疲乏,“事實上藍曦月是被人殺死的,為了護住她的男人和兒子。”
因為信件是她師祖和師父留下的,風燕半點沒有懷疑,甚至以為這就是真相,也因此沒有去調查這件事。
事情隻要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沈清竹寫信托她去查江恒的曾祖父,她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卻沒想到,這一查便顛覆了之前的認知——藍曦月是主動站出來的,那時候她才剛剛生產完,身子還虛弱得很。
她為什麽站出來風燕不知道,十有八九是不想把天機閣扯出來,便用她一條命換丈夫和兒子以及天機閣的名譽。
風燕的師父留下信件美化這件事情,自然會把關於她師祖的事情抹消掉,所以當年究竟是師祖舍棄了藍曦月還是沒能救下藍曦月她就不知道了。
師父說天機閣撤出京城時因為師祖傷心欲絕,然而風燕此時竟然在懷疑這件事情,究竟是傷心還是愧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人心經不起揣摩,更經不起懷疑。此時此刻,不管是師父還是師祖,他們都不在人世,過去的事情便沒有糾結的意義。
隻有一點事毋庸置疑的:
“當年殺了藍曦月的,就是沈家那位老祖宗,沈修遠的曾祖父,沈季河。”
沈家與珂國和藍曦月的聯係似乎就在這裏,沈季河曾經參與過與珂國的戰爭,後來又親手殺死了藍曦月——也就是岑禮的母親。
如果是滅了珂國的仇,就如同之前沈清竹和江恒的分析一般,趙仇這麽報複沈家根本沒有意義,所以很有可能是後者。
按照風燕所說,當年的事情至少藍曦月的丈夫是知道的,所以他有沒有告訴岑禮,而岑禮有沒有告訴趙仇就不得而知的,不過也隻能往這方向上考慮了。
事情交代到這個地步,沈清竹便知道這藍曦月的丈夫和天機閣怕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天機閣幹的就是情報生意,風燕能把消息告訴她,必然是反複印證過的,但之前的消息竟然出現了差錯。
風燕能犯這樣的錯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之前的信息來源讓她信任,而能讓天機閣閣主都信任的人,就算不是天機閣的人,也和天機閣有關係。
天機閣曾經退出過京城,十有八九就和這件事有關係,而風燕現在抓著趙仇不放也是因為那個人。
沈清竹猜了十之八九,但她並沒有去問風燕,一來是沒有必要,二來是問了風燕也不會說。
“如果真是如此,趙仇抓著修遠不放便是想報仇了。”
沈家當年輝煌過,然後因為江恒的事情被拉下馬,後來幾年都沒有爬起來過。
沈家敗落,但終究是個大家族,趙仇權勢再大也無法真的拿一把刀殺光沈家,他或許覺得沈家已經不足為懼了,不管是他扶太子上位還是毀掉寧國,想捏死沈家並不難。
誰都沒想到的是,江恒回來了,他再次得到的皇帝的恩寵,而他這一支又有複起的跡象,所以趙仇想要把他按死在戰場上。
江恒這一支,隻有他能傳承血脈,也隻有他能夠有所作為了,隻要他真的死了,那沈家就完蛋了。
“十有八九是這樣。”風燕認同沈清竹的想法,“因為之前的消息有誤,所以送你一個消息,我查到太子有些不消停,他手底下的私兵有了些動靜,太子一黨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動。”
風燕說完便笑了,然後像是開玩笑的問了一句:“皇帝不是要死了吧。”
天機閣的確能查到很多事情,但皇宮是最特殊的存在,想要掌握皇帝的信息非常困難,故而風燕不能在第一時間了解皇帝的身體狀況。
“這件事情你確定?”沈清竹沒有回答風燕,“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便謝謝風閣主的消息了。”
“阿竹謝我,我必然是要心領的。不過阿竹如果真的想謝的話,不如來點實際的。”風燕笑著看向沈清竹,“待到你事成之後,留趙仇一條命,我隻要他的命,至於是殘了廢了都隨你的心意。”
隻要趙仇活著,哪怕成了個廢人,天機閣也能養他一輩子。
不過這一輩子,就是了無生趣的一輩子罷了,權當是天機閣的債了。
“你該是知道的,我說過,我一定會殺了趙仇。”沈清竹眉眼帶了幾分笑,隻是眼底是一片清冷,“你若是不拿出足夠的誠意,如何讓我心甘情願饒了他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