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走

  隊伍按照計劃的路線往前走,沈清竹就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


  馬車是朝廷準備的,但遠遠不如將軍府的舒服——皇帝盡可能的想給她弄好的,但為了趕路,舒適度自然會降低。


  將軍府的馬車是江恒為了沈清竹改造過的,所以不管皇帝怎麽安排,都不可能和沈清竹用慣了的一樣舒心。


  不過沈清竹早就習慣了,舒坦一些可以,難受一些也可以。


  隊伍要去送糧草,走的自然是早就定好的官道,不過因為之前的糧草被劫走,所以這次走的是另一條路,而這條路能夠出事的位置沈清竹已經和楚王討論過了。


  “這裏是第一處。”


  一連走了幾天,終於到了第一個地方。


  沈清竹挑著簾子看向馬車外,這裏是她和楚王商量過後推斷出的可能出事的位置之一。


  她看過去的方向就是薑正陽所在的位置,而她那不大的聲音自然能傳到他的耳朵裏。


  沈清竹能帶著薑正陽出來,這次的計劃他自然是知曉的,所以她這樣說,薑正陽便警備起來。


  但是這隻是沈清竹和楚王推斷出來的位置之一,他們既沒有辦法保證對方一定會從他們商量好的這幾個地方選一個動手,又不能確定那人會在哪一個地方動手,故而這一路上都不能放鬆警惕。


  他們等的就是對方出手。


  隻可惜走過這段路依舊沒有發生意外。


  沈清竹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叉,排除掉第一個位置。


  車馬繼續往北走,以這個時代的地理和寧國的位置,越往北氣溫越低,隻不過現在天氣越發的熱了,江恒那邊在溫度上較之京城還是能舒坦點的。


  但當初江恒走的時候還是冬天,京城都那麽凍人,再往北走……


  即便沈清竹沒有打過仗,她也知道行兵打仗不能穿太厚重的衣服。


  穿得那麽單薄,隻能靠“一腔熱血”禦寒了。


  沈清竹隻要想一想江恒走的時候就免不得心疼,但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她隻能期盼不要再熬過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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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虧得是天暖了,若是寒冬臘月,你走這一趟就前功盡棄了。”


  即便出門在外盧致風也是注意著沈清竹的身體,女子的身體較之男子更不能受涼,宋蓮花死前把這個身子敗壞得厲害,饒是盧致風給她調養了兩年,也遭不住寒冬臘月往北邊跑一趟。


  “就算真的是寒冬臘月,這一趟也得走。”


  就算是這兩年前功盡棄,哪怕是再搭上兩年,她也得解決這件事,也得把令牌送過去。


  “你手裏的東西那麽重要?”


  這是盧致風的猜測,如果不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東西,沈清竹何必親自前往。


  那樣東西一定重要到她不放心轉交給任何人。


  “是,這件事我不能走漏一丁點風聲。”


  當初這件事除了那邊的人,便隻有沈清竹和江恒知道,就算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盧致風都不知道這東西。


  沈清竹不是不放心盧致風,隻是這是她的底牌,她容不得半點疏漏。


  她這樣說了,盧致風便不再問,隻是給她檢查身體。


  隊伍就這麽一連走了十幾日,走過了好幾個沈清竹和楚王商量出的地方。


  這麽多個地方都不是,南脂都有些著急。


  “夫人,都走了這麽久了,怎麽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離著目的地還有那麽遠,急什麽。”


  沈清竹倒是完全不急,理論上對方越晚動手越好——至少這一點她和幕後之人有共同的想法。


  想要再次對糧草動手,幕後之人肯定是想把時間拖得久一點,而沈清竹也希望盡可能晚的動手,這樣當對麵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來不及再做什麽了。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的和敵人達成共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例如現在,這個動手的時機沈清竹就很滿意,她在馬車裏看著外麵自各種地方衝出來的山匪,臉上是滿意的笑容。


  南脂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麵難免會恐懼,她看向一臉冷靜的沈清竹,又一次感到敬佩。


  “夫人,他們會不會……”


  “他們不敢,他也不敢。”


  沈清竹是江恒的正妻,是二品誥命夫人,不管是因為官家還是江恒,那個人現在都不敢對她做什麽。


  隻有他真的確定江恒已經死了,他才會對沈清竹下手。


  如同沈清竹所說,就算是糧草匱乏,江恒也還活得好好的,所以他們並不能對沈清竹太過分。


  最多就是毀了馬車搶走糧草讓他們寸步難行罷了,之後的生死便與他們無關,反正她帶的人也沒有死絕,反正她來也是被皇帝逼的。


  和計劃一般,糧草被搶走,護送的將士也“折損”一大半,留下的也都是受了傷的人。


  “清點一下傷亡。”


  即便有所防備也難免會有傷亡,不過在場的幾乎都是楚王的人,楚王舍得,沈清竹也沒必要聖母一般的替人家心疼。


  薑正陽清點了傷亡情況和人數,然後報給沈清竹。


  “傷得重的人留下,餘下的點出一半來照應,順便盯緊了要去報信的人。”


  沈清竹示意一下山匪離開的方向,畢竟他們很快就能發現不對勁,雖然已經走到這裏他們再去報信也來不及了,但還是謹慎一點好。


  “還有,挑著功夫好且傷得不重的人,讓他們跟我走。”


  沈清竹吩咐完,薑正陽就去點人,南脂則是和沈清竹一起去隱蔽的地方把衣服換了。


  接下來的路程就要快馬加鞭了,沈清竹身上的衣服不適合騎馬,自然要換下。


  等沈清竹換上騎裝,薑正陽也已經對餘下的人做了部署,這些都是提前計劃好的,也不怕那些人不聽話。


  接下來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沈清竹便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然後趁著天色還不算晚,直接一匹馬的馬背。


  騎馬這件事是去年夏天回京的路上江恒教給她的,如今沈清竹的騎術雖然不如這些將士純熟,但騎馬趕路還是可以的。


  這一步是早就預料到也計劃好的,所以南脂才會特地去找薑正陽學騎馬。


  她知道,如果她不會騎馬,沈清竹是不會帶她來的,所以她若是想隨行伺候夫人,必須學會這個她以前根本不敢的本領。


  她腦子不如姐姐好用,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學不會,所以她隻能在這樣的事情上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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