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
天氣暖了,花也漸漸開了,太子的禁足結束,皇上卻又病了。
皇上這次的病沒有請盧致風,也沒有過多的罷朝,似乎隻是吹了風有些著涼。
江恒不在京城,沈清竹在處理自己鋪子的同時還要看顧著沈家,既然老太太讓沈修榮“病了”,她就要讓他病到底。
沈修榮是庶孫,即便老太太知道沈清竹做了什麽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不是為了沈家的臉麵,沈家早就沒有沈修榮的地方了。
除了沈修榮,沈家還發生了一件影響不小的事情,那就是常嬤嬤的孫子李年病死了。
李年從過了年就開始病了,最開始以為是凍著了,結果一直不見好,然後在春暖花開的時候病亡。
李年為什麽會死沈清竹是知道的,所以她並不意外,不過這件事除了她的人以外沒人知道。
老太太心疼常嬤嬤,請了大夫到府裏看護,但是尋常的大夫根本看不出來盧致風的手段,自然也留不住李年的性命。
李年死了,但距離沈清竹和江恒審問過去了太久的時間,而且李年是死於風寒,所以老太太根本想不到沈清竹。
失去唯一的孫子,常嬤嬤病了一場,老太太念在主仆情誼給了李年辦了一場超過他身份的後事,也算是安慰常嬤嬤了。
這件事沈清竹從未發表任何意見,好像她非常幹淨一般。
如今的這個季節,江恒已經走了個把月了,風燕依舊時不時的把戰場上的消息送給沈清竹。
江恒在軍事上是真的有才幹,宜梁戰力不俗,但想要在江恒手裏討到好也不是那麽容易,同樣的,江恒想要徹底擊退宜梁也沒那麽容易。
戰場上的消息好壞參半,寧國沒有太大的損失,但也沒有真正的得到勝利。
照這樣看,江恒想要回朝並沒有那麽容易。
“宜梁這樣做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江恒不在,這樣的話題沈清竹也不知道去問誰比較好。
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開戰必然是有理由,也必然是有利可圖,但是沈清竹現在不知道宜梁為何向寧國開戰。
是寧國有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嗎,還是寧國哪裏得罪了他們?
這一點就連風燕都查不明白。
天機閣不是萬能的,他們消息再靈通,這世上也有他們調查不到的消息。
但是天機閣比起一般的組織要強上太多,甚至連朝廷都比不上。
“不太對勁。”風燕拿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沈清竹,“按理來說這時候朝廷的糧草應該已經到了,但是一直沒有看到糧草抵達。”
行兵打仗糧草最重要,這還是天氣暖和了,要是天氣冷著,還要有棉衣。
現在天氣暖和,但馬上就要熱起來了,糧草不說,如果藥物缺乏,那傷兵很難救治。
風燕說糧草遲遲沒有抵達,沈清竹便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朝廷的事情都有嚴格的管製,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延遲這麽久。
“沿路上有沒有自然災害或者山匪搶劫?”
沈清竹隻是做此猜測,她沒想到的是不過第二日風燕便告訴她沒有自然災害,但還真的碰上了攔路打劫。
一般押送糧草的都不是普通人,山匪也不會占便宜,但這一次偏偏他們被山匪得手,不但糧草沒護住,還死傷無數。
“消息是快馬加鞭的送過來的,但是最多能早一兩天,很快這件事就會傳到京城。”
最多一兩天時間,最短就未知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朝廷沒有糧草再送過去,那邊能撐多久?”沈清竹類似自言自語一般,她甚至不需要回答,“這件事情,趙仇能插手多少?”
在後備力量充足的情況下,江恒能帶人抵擋宜梁,但是他也是個人,等到戰士們沒飯吃,傷兵沒有藥用的時候,他也會陷入絕境。
這樣的問題可能是沈清竹多慮了,也可能是她把人想得過於黑暗,但是在一切擺在眼前的時候,她腦子裏閃過的就是這樣的問題。
“如果他非要插手也不是不能。”
趙仇是太子那一邊的人,而太子的人分布在朝中各處,哪怕是皇帝一直在想辦法壓製太子也不能真的把這些人徹底摘除幹淨,畢竟有的人能力不錯,一時很難找到代替的人。
雖然太子剛剛解禁,但趙仇在外麵依然可以給其他人下命令,如果趙仇想要插手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
趙仇可不是柳依依,他不會做那種無關痛癢的事情。
可是他想要如何讓朝廷無法供應糧草呢?
“這種事情有何難,我沒記錯的話戶部尚書是太子的人。”
這件事是江恒告訴沈清竹的,這個位置非常重要,就連皇帝都不能輕易對這個位置下手。
如果江恒真的利用這個人,那麽江恒那裏就真的危險了。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趙仇一直想讓江恒死呢?
沈清竹和風燕分開以後就一直在思考。
當初趙仇算計江恒想治江恒於死地,如今他又極有可能對糧草藥物出手,企圖斷了江恒的後備補給。
如果說趙仇隻是為了幫太子奪位,那麽他做的事情就有些難以讓人理解了。
當初江恒是保皇黨,並不會對太子造成威脅,可偏偏趙仇費盡心力要除掉他。
如今江恒為了國家戰鬥,這般對他下手極有可能造成城池失守,如果目的是奪位的話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在這一刻,沈清竹忽然開始懷疑起趙仇的目的了,他真的隻是為了奪位嗎?
不過不管趙仇要做什麽,沈清竹都要提前做好準備,不然就白費了風燕為她爭取出來的時間差。
沈清竹即刻便去找陳裕暉,把知道的事情和猜想挑重點告訴了他。
“你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真的這樣做,我們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有一個想法,隻是這件事情有些冒險。”
沈清竹壓低了聲音和陳裕暉說了幾句話。
“這……”陳裕暉有些遲疑,“如果你想錯了,這樣做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其實遠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我敢這樣說,就留了一條後路,我不會為了一個猜想真的拿我的心血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