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12.5一更)
皇帝在床上躺了四五天,終於是“滿血複活”,沈清竹也從中解脫。
已經是四月下旬了,氣溫宜人,天氣極好,沒有農活,無所事事。
沈清竹開始讓江恒教她功夫。
她這個身子已經二十五歲,早就不是習武的年齡了,再加上宋蓮花就是一個鄉下農女,沒有學過舞蹈的身子僵硬得很。
是真的硬,以前沈清竹能做到的很多動作都做不到了。
所謂習武不是為了成為什麽絕世高手,沈清竹隻有一個目的。
跑和看。
怎麽跑才能跑得快,怎麽看才能知道一個人功夫的深淺。
她的要求太特殊,所以江恒也思考了很久才想到合適的功夫教給沈清竹。
怎麽看,這個對於沈清竹來說不難,她腦子好用,學起來不難。
主要是怎麽跑。
練武如同蓋樓,必須要打好地基才能往上走,可沈清竹如今的年齡,想要打一個正統的基礎是非常困難的。
如果說她下定決心要達到怎樣的高度,那麽隻要願意吃苦,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沈清竹的目標隻是自保,隻是不拖別人的後腿。
江恒沒辦法隻能用一些對身體無害的江湖野路子,也幸虧當年他母親什麽都教給他,不然他還真不會。
皇帝聽說沈清竹要跟江恒習武,趕緊過來看。
“芸兒何必非要吃這份苦,你身為公主,自然有護衛保護你。”
“我隻是想有點自保的能力。”
沈清竹沒說的是,皇帝帶了護衛出逃,最後不還是狼狽得跟叫花子似的被她撿回來。
“那你跟爹學,我也是練武的。”
皇帝不好在沈清竹麵前說江恒的壞話,在他看來,江恒一個獵戶,能有多少功夫?
就是有,也都是野路子,不像他是從小練武有師承的。
這話虧得他沒說,他要是說了,沈清竹估計就真懟了。
不知道皇帝的師父看到前幾天的跟頭作何感想。
“您身子才好,還需要休息,怎麽能有大動作。”
沈清竹胡扯了個理由,其實皇帝早就沒事了,隻是她更相信江恒。
皇帝年輕時是習武的,可是他做皇帝的年頭太多了,那點武藝早就成了半吊子,拿不上台麵。
沈清竹果斷的拒絕讓皇帝有些受傷,他坐在小板凳上看江恒的指導,越看越是嫌棄。
果然是野路子出身,再把他的芸兒教出問題。
他還是想親自指導沈清竹,又或是將來找人到公主府去教她。可瞧著沈清竹的樣子,他又舍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
罷了,練好練壞又怎樣,堂堂公主還能讓她親自動手嗎?
皇帝想通了,就回去繼續做他的木釵了,昨天女婿特地來指導他,現在他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
沈清竹沒太注意皇帝什麽時候走的,她決定習武,必然是不會放鬆一絲一毫,態度極其認真。
可是宋蓮花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最最基礎的基本功不過片刻就有些撐不住。
這身子真的是個農婦嗎,還是真這一年被她待廢了?
說實話,江恒是真的不想沈清竹這麽累,但是他不能阻止她。
一來他不可能真的做到一天十二個時辰保護她,哪怕是分開片刻,都可能有危險。
危險是無處不在的,不管給沈清竹多少自保的武器,最關鍵的是在危險來臨的一刹那她得有時間使用那些武器。
二來就是沈清竹在某些方麵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也是一個驕傲的人。
她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放棄,同樣的,當她想要做成某件事的時候,她也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初次練武,還是枯燥的基本功,正常情況下基本都是學習的人先堅持不住,結果到他們這裏,是江恒先受不了了。
沈清竹曾經說過,她怕疼,但是她能忍。
江恒對這句話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什麽叫能忍。
可她原應該是被嬌寵著長大的貴家小姐,就如同京城的貴女一般,碰不得也說不得,眼淚汪汪如同水做的。
是現實將她磋磨成了這個樣子,她不是生來能忍,是不得不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時間,江恒好像自己幼年時初次練武一般,鬆了口氣。
“好了,歇一歇吧。”
“到時間了?”沈清竹都有些眼花了,全憑一口氣撐著,“你扶一扶我,我動不了了。”
江恒趕緊半扶半抱著,讓她慢慢活動身體,然後緩慢的在院子裏走幾圈。
“晚上睡覺前我給你按一按,不然明天渾身都疼。”
“按了也得疼幾天。”
“練過?”
“以前練過散打,也學過跆拳道,還有一些零七八碎的東西也接觸過。”
全都接觸過,隻是沈清竹最後選擇了散打。
“散打?跆拳道?”江恒沒聽說過這些詞匯,“是一種武功嗎?”
“差不多吧,都是防身的手段。”沈清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散打是一種武功,一時半刻還沒反應過來,“剛學的那一陣子渾身疼得都不想動,可是不動不行,再疼也得咬牙忍著。不過等那一陣子過去了,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不管是練習什麽,骨骼肌肉都有個適應過程,在徹底適應之前,都要經曆一段很痛苦的時間。
隻是在一起學習的孩子,其他人疼了累了,休息的時候都能找父母哭訴,隻有她一個人對著麵無表情的司機,學會了那個麵無表情的表情。
這還是沈清竹第一次有這麽好的待遇。
她小口喝著江恒給她倒的溫水,任他給自己細心的擦拭頭上的汗水。
“先這樣練一段時間,打下一定的基礎,之後我教你一種步法。”江恒把帕子收起來,“那是我母親教我的,比較適合女子。”
“那母親為什麽還教給你?”
沈清竹直接認了婆婆,江恒愣了一下,對於她這聲母親,忍不住的覺得溫暖。
“她什麽都教我,父親也寵著她,她想教,我就得學。”
江恒充分的展示了什麽叫父母是真愛,兒子是意外。
沈清竹笑著,覺得這兩位能教出江恒這樣好的兒子並不是偶然。
父母感情和諧,疼愛孩子,再加上沈家聽上去應給也有底蘊,這樣人家的嫡子,很難長歪。
“說不定母親教給你的就是為我這個兒媳婦準備的。”沈清竹笑著打趣江恒,“你不知道嗎,母親這是在教你如何討媳婦歡心,父親是在教你娶了媳婦應該如何對待。”
“那你歡喜嗎?”
“你猜。”
沈清竹笑得彎了眉眼,眼中似有光芒,江恒看著,情不自禁的就要吻上去。
然而就在距離隻剩一指遠的時候,噠噠的腳步聲傳來,綿億拿著一張寫滿大字的紙跑來。
“爹!娘!你們看我寫得好不好!”他跑近了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爹娘,你們在做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