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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12.22二更)

  之前沈言卿說江恒的舊友被皇帝的賞賜嚇回去並不是在開玩笑,她來過的第二日,也就是江恒和沈清竹回來的第四日,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帶著豐富的禮品來了,仿佛較著勁一般,誰都不能比誰少了。


  他們確實是較著勁,這些禮品的價值意味著他們的對江恒的愧疚——當年沒能幫他的愧疚。


  雖然這並不能真的代表他們的心情,也補償不了什麽。


  江恒出事那年十八歲,他們也差不多這個年齡,而這個年齡要麽尚未入朝為官,要麽根基尚淺,沒有誰能像他那樣小小年紀擁有自己的話語權。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家裏的長輩選擇明哲保身的時候,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總歸都是無能為力。


  江柏安當年就是這樣,他小江恒兩歲,當年還沒有入朝為官。


  江恒出事時他爹選擇不蹚這個渾水,所以江柏安就想自己去找朋友走動。


  隻是他還沒出家門就被他爹打了一頓,然後幽禁在家裏。


  江柏安不會武功,他身上帶傷,看守又嚴,導致他根本沒法跑出去,而等他爹放了他已經是沈修遠已“死”的時候。


  這麽些年來他與他爹一直存著些隔閡,即便如今的他已經能夠明白且理解當年他爹的做法,但也不代表他能原諒。


  明白是一回事,心情是另一回事。


  有江柏安這種,也有杜學義這種自顧不暇的。


  江家明哲保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江家與沈家沒什麽淵源,江柏安與江恒交朋友也隻是少年的誌氣相投,影響不了家族的關係。


  而杜學義的祖父曾經是沈老爺子的副將,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還險些結成親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江恒出事杜家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就如同江恒所說,凡是能為他求情調查的人家,都被趙仇以各種理由困住了。


  畢竟一個家族傳承幾代,人數眾多,怎麽可能沒有點肮髒事在裏麵摻和著,而趙仇隻要抓住一點,就夠他們蛻一層皮。


  杜家同樣,他們自顧不暇,根本沒能力去幫江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流放,然後等來了他的死訊。


  諸如此類的太多,唯一的例外就是陳家。


  陳家兄弟父母早亡,他們也就能做主陳家的事,也因此隻有他們能夠出手幫江恒。


  然後陳家被趕出京城九年,至今未歸。


  其實不止陳家,當年同樣出事的家族都有或多或少的損失,隻是都不如陳家嚴重。


  陳裕明在外做官多年不升,陳裕暉生意時時受製於人。不止如此,九年時間他們不得與妻女見麵,就連書信通信都不能隨意。


  九年前沒有幫到江恒他們是愧疚的,他們相信他的清白,所以並未怨他。


  他們恨極的是趙仇,可偏偏趙仇被太子護得很好,他本人也不是好對付的人物。


  皇帝在時皇帝保他,皇帝病了,太子保他,他們根本無法做些什麽。


  他們不知道趙仇對皇帝下了毒,這麽些年一直在控製皇帝。


  他們不知道,沈清竹和江恒是知道的,現在才剛回來所以看不出,等時間再長些就不一樣了。


  而且有盧致風在,除非趙仇下了必死的藥毒死皇帝,否則他做什麽都沒意義。


  這些事情江恒自然不能對別人說,他看著同樣擺脫了稚氣的兄弟,感觸頗多。


  他們來了,外麵的院子裏擺著不少禮品,雖然一個人比不過皇帝的一車,但是幾個人加起來在數量上也比得上了。


  至於意義與價值他們就不琢磨了。


  “都不是什麽稀罕玩意,不值錢的,就是慶祝你回來。”


  “等你搬家了,我那裏還有大禮。”


  “我那裏有棵一人高的紅瑪瑙珊瑚,這次不好拿,等你搬家給你帶過去。”


  “……”


  分離九年,他們在各自的路上成長,但如今再見麵,似乎並沒有隔開什麽。


  雖已不是九年前的少年郎,但感情經過時間,沉澱出另一種味道。


  或許不那麽純粹,但也不是什麽壞事。


  沈清竹把空間留給江恒,然後讓人去酒樓定一桌好酒好菜,帶回來讓他們中午好好吃一頓。


  因為江恒後背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情況特殊,沈清竹也就沒管著他讓他喝酒。


  江恒那邊跟兄弟敘舊,沈清竹這邊接到消息說南胭醒了。


  南胭確實是醒了,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比起之前都出現死氣要強上無數倍。


  她醒過來,就有人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信息量太過於巨大,導致沈清竹過來得時候她還有些呆。


  “姐,這位是少夫人。”南脂介紹沈清竹,“是少夫人救了你。”


  這事情南胭剛消化,她掀開被子,幾乎是跌下床跪在地上。


  “奴婢謝少夫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奴婢願一輩子伺候少夫人。”


  當年江恒許她們姐妹倆自由,可他們夫妻對她有如此大的恩情,她怎麽可能還去要什麽自由身。


  況且她已經與雲升成親,自由不自由根本不重要了。


  即便南胭病得渾身無力,可她的禮依舊規矩。


  南胭和南脂是親姐妹,所以外觀有六七分相似,不同的地方就是南脂活潑,而南胭溫婉。


  即便同樣是丫鬟,南胭這是骨子裏的柔,並不是香玉裝出來的那種掐一把都是水的矯揉做作。


  南胭的柔是帶有韌勁的,不然她也撐不過這九年時光。


  沈清竹對她得感覺不錯,應該說他們不愧是江恒調教出來的,都讓她滿意。


  “趕緊把人扶起來,病還沒好。”沈清竹讓南脂把南胭扶起來,“你先好好養病,其餘的事情不急,等病好了再慢慢上手。”


  “謝少夫人。”


  南胭在床上也盡量保持著規矩,沈清竹看到了她的手。


  那雙手的手指已經很明顯的變形,南脂說過,南胭的繡活是頂好的。


  刺繡的手是需要保養的,尤其是要在一些名貴布料上繡,這雙手更是要保證不會損傷布料。


  南胭原本應該也有一雙纖細修長且保養得很好的手——江恒以前都不會讓她們做傷手的活,隻是如今她這雙手已經變形得有些醜陋,怕是再也無法做正經繡活。


  可她都這樣了,之前的小院裏還堆著不少沒做完的繡活,可見老太太的怨氣有多重。


  而這些怨氣都是給江恒的,隻是他不在,她隻能拿下人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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