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依舊不知道叫什麽(11.24二更)
“沒錯,皇上正月初十蘇醒,提前開朝,撤了太子的監國權利。之後幾天又貶了幾個太子的黨羽,提拔了王爺的人。”
新年過後,寧國正月十六才是第一次開朝,如果沒有大事,皇上不會把時間提前。
往年的大事,一般都是天災或發生重大案情,這種情況下朝臣都有心理準備,甚至預先想好該怎麽回答皇上的問話。
可是今年除了一些地區大雪外,並沒有發生什麽災害,而且雪災的情況不重,各地都能自己解決。
沒有災害,也沒有聽說有案情,久病不朝的皇上突然開朝,群臣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上邊那位要做什麽。
眾人聽召上朝,一上來皇上便撤除太子的監國權——這倒是沒什麽意外的,畢竟皇上蘇醒了,哪裏還有讓太子監國的道理。
隻是令人意外的是,皇上並沒有褒獎太子,甚至連口頭上的場麵話都沒有。接下來的幾天,他還連續將太子黨羽的人罷免貶官,然後提拔楚王的人。
那幾天,太子的臉黑得不行,原因無他,皇上動的都是他的心腹,是計劃裏的關鍵。
明明他都要成功了,卻被人鑽了空子,讓不該醒的人蘇醒過來。
如果隻是蘇醒還不是問題,偏偏讓那人短暫的清醒,讓他有能力破壞自己的布局。
皇上年老,但清醒之下,太子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不隻是這些,皇上還要微服出巡各州,定的時間是二月初三。”
“二月初三……著實是有些急了。”
正月初十蘇醒,出巡直接定在二月初三,帝王出巡的規矩良多,要準備的也多。
別說準備了,從正月到二月,監天處能不能算出這個良日都未必。
皇上何必這麽急呢?
“王爺是怎麽救醒皇上的?”
沈清竹突然問了一句。
如陳裕暉所說,皇上病了那麽久,如果楚王有辦法的話,何至於等到現在才動手?
楚王是有野心的,如果他有能力,根本不會等到現在。說明是這次他得到了什麽,讓他能夠走這一步棋。
“王爺讓埋在宮裏的暗線在皇上的藥裏加了解藥,還換了寢宮內的熏香。”
具體的陳裕暉也知道得不多,這件事全過程他和兄長也參與了,但並不知道楚王埋的暗線是誰。
屬實上這件事的全貌隻有楚王自己知道,那也賢妃安排的內應。
早在二十多年前賢妃就安排人入宮當值,從一個最卑微的宮女一路爬上膳房的掌膳。
她爬上來這一路半點沒依靠賢妃與楚王,根本沒人知道她是楚王的人。
因為隱蔽,她在皇上的藥裏加料不是不可能。
可問題是解藥哪裏來的。
這也是沈清竹的疑問,還是那句話,如果楚王手裏有藥,為什麽等到太子壯大到如此地步才動手?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解藥,如何斷定皇上是中毒?”
“這還用問,當然是……”
陳裕暉停住,如果不是參與了計劃,如果不是之後皇上清醒,如果不是王爺一直說解藥……
以前他們從未覺得皇上是中毒——雖然想得到,但沒有證據不會如此篤定。
那麽有兩種可能。
“下毒的不會是他的。”
江恒先否定了第一種。
雖然楚王不是不可能下毒嫁禍太子,然後在關鍵時候喂給皇上解藥。
隻是這樣操作要承受的風險太大了,一著不慎就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太子與皇後都不傻,不會這麽配合。
最重要的是,皇上不傻。
江恒不是說相信楚王的人品,說他幹不出來給親生父親下毒的事,他隻是不信楚王會做回報比如此低且風險如此大的局。
而事實上楚王確實比太子有良心。
沈清竹認同江恒這一點,陳裕暉也能想到。
“那麽做第二種假設,王爺得到一種解藥,可能這種藥對於其他的毒也有一定作用,他就決定試一試。”沈清竹做出第二種假設,“巧合的是,皇上真的醒了,但有可能他的毒還沒有解。也有可能陰差陽錯的解了毒,但下毒的人還在他身邊,且短時期不能治罪。”
如果說是太子聯合皇後,哪怕是皇上本人知道前後所有事情,也不能一句話定罪。
“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麽皇上急於出巡,很可能現在他身邊能信任的人已經不多了,他需要一個機會擺脫掉下毒的人,給自己一個反擊的時間。”
同樣的,如果是太子聯合皇後,皇後把持後宮,想換掉皇上的人並不是難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皇上出巡恐怕也是有危險。”
陳裕暉心沉了沉,如果真的是太子做的,皇上對他的人動手,他怎麽可能還容得下皇上繼續對付他。
畢竟如果皇上遇刺,他身為太子就是正統。
“皇上不可能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況且繼續待在宮裏,可能就是個死局,走出來還能有幾分生機。”
江恒覺得皇上定然是能想到這點的,但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如果皇上身邊的人真的都被換掉了,那麽他隻能跳出這個困局才能求一線生機。
畢竟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廢後和廢太子是動搖國之根本的。
“然而這個假設成立的基礎是要有這麽一種藥,我想這種藥應該不是說得到就能得到的。”沈清竹說完就想起來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了,我去問問。”
楚王在梧州待了數月,再加上路上花費的時間,這藥是以前得到的幾率實在太小。
那麽假設藥是在這邊得到的,他在梧州接觸的最有實力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盧致風。
倒不是盧致風一定會專門替楚王做什麽,隻要是老爺子不拿好東西當好的,很有可能隨手給人一瓶什麽藥,然後就把事情忘掉。
沈清竹去敲盧致風的房門,他正鼓搗他那些瓶瓶罐罐,聽到來人是她,毫不在意的在她麵前繼續弄。
大有一種讓她挑走兩瓶的架勢。
“老先生,年前楚王爺在這裏的時候,您有沒有給他什麽藥?”
沈清竹的話讓盧致風的動作停住,他努力從記憶裏的犄角旮旯裏翻找,然後好像還真有這麽段記憶。
“給他解毒的藥我沒什麽用,就留給他了。”
“這藥隻能解一種毒嗎?”
“完全解毒不行,但是其他用料相近的毒能緩解,尤其是克南蜀梓本身的毒性。”
“那如果是中了南蜀梓的毒,這種藥能解?”
“解不了,南蜀梓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想要徹底解毒,難度不亞於製毒,那東西隻能緩解一下。”盧致風向沈清竹解釋,“況且這世間能製毒的隻有我們師兄弟三人了,掌門師兄自打師父去世就再沒出診過,玉書的師父也不在了。”
解毒難,想要中毒更難,因為這種毒藥沒人做得出來,就連當年也是口耳相傳,沒有文字記載。
沈清竹問完問題便不再打擾,倒是盧致風不再鼓搗瓶瓶罐罐,他坐在那裏,眼底是少有的憂傷。
其實並非隻有三人會製毒,隻是第四個人,小師妹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