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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10.24一更)

  新的一天,江恒依舊趕早騎馬往村裏去,沈清竹陪他吃完早餐,還特地送他出去。


  時間還早,綿億在被窩裏睡成了一團,沈清竹實在是沒辦法想象他是如何隻用一條好腿把自己給裹成個球的。


  給他蓋好被子,沈清竹這才關好門去看玉書。


  她到的不是時候,玉書還睡著,不過她也不是非要看他睜眼,隻是知道他撐過來了,總要看一眼才會覺得安心。


  或許是心理作用,怎麽看都覺得睡著的玉書比昏迷時的他狀態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玉書如今挺過去了,老先生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沈清竹坐在盧致風對麵,壓低了聲音,“我想麻煩老先生做些藥,不拘是什麽藥,隻要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就行。”


  沈清竹很平靜的描述自己想要什麽效果的藥,盧致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你要這些做什麽?”


  沒有一個是正常人會用的。


  “老先生不會覺得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吧,綿億受傷的時候流了多少眼淚,玉書又流了多少血,都要好好清算清算。”


  盧致風明白了,沈清竹這是準備對付張秀了。


  之前一直忙著照顧玉書,他的確是顧不上跟張秀算賬,如今有時間了,沈清竹願意出頭他也不會攔著。


  畢竟她兒子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會盡快把藥做出來的。”


  “麻煩老先生了。”


  盧致風擺擺手,沈清竹願意幫玉書清算張秀,他作為長輩幫幫忙是很正常的事,況且他很願意幫忙。


  “綿億自己一個在屋裏,我就先回去了,老先生也別太累了。”


  沈清竹過來的兩個目的都達到了,為了不過多打擾盧致風,她便起身準備離開。


  盧致風卻突然叫住她。


  “丫頭。”


  盧致風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老先生還有事?”


  沈清竹又坐了回去,等著盧致風說話。


  “你……”話在他嘴邊轉了幾圈,最後才能說出來,“你的真名,是什麽。”


  “老先生是知道的,宋蓮花。”


  “我說的是真名。”


  沈清竹臉上的笑意不變,眼底卻多了提防。盧致風這麽說,也就意味著他其實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


  可是為什麽?

  除了江恒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盧致風能這麽肯定,必然不會是胡亂猜測,況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宋蓮花是什麽樣子。


  他從最開始認識的就是沈清竹。


  “你別緊張。”盧致風感覺到沈清竹的警惕,出聲安撫,“我知道這些事情也是有緣由的。”


  “那就請老先生細細講來吧。”


  盧致風看著沈清竹,他能理解她的警惕,隻是相處半年了,她能為了救玉書胳膊都不要,也願意為了玉書折騰這麽久——明明已經算是很熟悉了,他也是綿億的師父,而她還會因為這樣一句話瞬間炸起渾身都刺。


  小小年紀,怎麽如此沒有安全感。


  “這件事情要從五年前開始說起。五年前玉書的師父,也就是我的二師兄還在人世的時候,他為玉書卜卦,卜出這孩子的死劫。他說玉書隻能活到十三歲。”


  卜卦,這是這個時代人們都會相信的東西,就如同沒有科學能夠反駁它一樣,也沒有辦法找到它靈驗的原因。


  “我師兄卜卦最是靈驗,卜出玉書死劫之後,他一直想辦法破解,一年以後,他找到了能夠破除死劫的人。”


  盧致風將一個錦囊放在桌子上,示意沈清竹打開。


  沈清竹拿過來打開,錦囊裏有一個明顯被翻看過很多次的字條,紙張有些泛黃,上麵的字跡潦草。


  拿著字條看了一會,沈清竹認的把字條還給盧致風。


  “還請老先生解讀。”


  她倒是已經認得寧國的字了,可這麽長時間,看的除了書籍就是江恒的字。書上的字必然是幹淨整潔,幾乎算是另類的印刷體,沈清竹看的時候沒有壓力。


  至於江恒的字,那是比書上的還要好,可以直接拿來當字帖的,她練字用的就是他的字。因為接觸的字體都是規規矩矩的,所以字條上這筆拐她是真的看不懂。


  有一種在醫院永遠也看不懂醫生寫的是什麽的既視感。


  盧致風沒想到沈清竹讓自己解釋,平日裏他看沈清竹沒少捧著書,便以為她是認字的。


  既然認得,她何必讓他解釋呢。


  是在試探他,還是對他投以信任?


  “這是玉書師父留下的,這上麵說了方位、你的生辰八字和一些找人的提示。”


  其實說得好像挺詳細得樣子,可這方位隻說了人在寧國的西北部,而寧國版圖雖然說不上多大,但一個籠統的西北部也是夠人折騰的。


  生辰八字倒是挺詳細,但他們也不可能扯著每一個人都去問人家的生辰八字,隻能說去調查已經懷疑的人。


  至於那些提示,真碰對了人的時候,那幾句話的描述是挺細致的,可找人的時候是真的難。


  玉書師父說,那個破解之人是在最低處的不堪之人,涅槃重生後才能成為玉書的貴人。不止如此,字條上還有什麽魂去身在和取而代之。


  說實話,盧致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推理。


  盧致風給沈清竹念了字條上的字,沈清竹大概是有些懂了。


  生辰八字是宋蓮花的,這與某天她在婚書上看到的一樣。至於後麵那些提示,在確定她這個人以後每一條都對得上。


  她就是鳩占鵲巢,她占了宋蓮花的身子,取代了她。


  “所以老先生從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不管是收綿億為徒還是特地住在我們隔壁,都是為了讓我解開玉書的死劫。”


  “是。”


  盧致風有點理虧,沈清竹說得太直接了,他的確是有目的性接觸他們。可實話實說,他也是真的喜歡綿億這個孩子,也覺得沈清竹投緣,否則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坐在這裏理不直氣不壯。


  靈醫穀的怪師叔就是理虧到了極致也能理直氣壯的讓別人道歉,畢竟他是掌門最愛護的師弟,從年幼到如今的歲數,那是寵到大的。再加上靈醫穀的地位,盧致風橫著走了這麽多年,這是少有的在別人麵前處於弱勢的時候。


  “那麽拜師的時候老先生給綿億的玉佩可有什麽含義?”


  沈清竹不信江恒能夠隨隨便便的讓綿億拜師,他會同意,必然是盧致風能夠提供給綿億一些讓江恒都無法拒絕的東西。


  “那是我嫡傳弟子的身份證明,可以相當於免死金牌。”


  “看來老先生已經知道江恒的身份了。”


  免死金牌,那就是江恒給綿億求來的一份保障,如果有一天他的事情暴露,綿億就不會被受牽連,到時候他跟著盧致風回靈醫穀,便可以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那麽她呢?


  江恒給她做了什麽安排呢。


  是和離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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