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釵(10.3二更)
沈清竹衣服的都是仙衣閣最特殊的,隻不過她不需要夫人的款式。
一般夫人小姐的都是托人送進京城給東家的家人,而短衣這方麵,沈清竹身上的幾乎獨一無二的。
這種營銷的事情綿億不明白,沈清竹也不指望能跟他解釋清楚這麽複雜的事情,隻是時間長了,他也能明白這個事實:
那就是他娘親身上的衣服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會有第二件。
所以在看到那件衣服的時候,綿億能很確定的指出那就是沈清竹的衣服。
玉書是不怎麽清楚沈清竹和仙衣閣的事情,所以即便看夫人手中的衣服和她的一樣,也不會太過懷疑。
“確定嗎?”
“確定,娘親的衣服沒有第二件,娘親說她的衣服是獨一無二的!”
沈清竹不會沒有根據的說這話,所以不管為什麽能這麽說,玉書都相信。
這件衣服是沈清竹的,那麽這人應該有她的線索。
玉書將綿億放在地上,牽著他往婦人那邊走,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她的話。
“我跟你說,我不坑你,這可是仙衣閣的特別款,你買都買不到,要不是弄髒了,我才不賣你四百個銅錢。”
“你還不信?你摸摸這料子,還能假?你也別嫌貴,就是一兩銀子你都買不到……”
她喋喋不休的推銷手裏的衣服,玉書個子不夠高,還是夥計一眼就看到衣服上的茶漬。
夥計小聲告訴玉書,幾乎也斷定了這衣服就是綿億娘親的。
人都是幫親的,盧致風雖然性子怪,可他不欺負人,不會看低下人。玉書幫他免費看過病,綿億又可愛懂事。所以不管真是情況如何,夥計都是相信綿億和玉書的。
玉書知道了茶漬的事,牽著綿億走上前,態度謙和。
“這位夫人,請問你手中的衣服從何而來?”
婦人看向玉書,不大的眼睛從頭到尾掃著他,跟算盤似的盤算玉書的身價。
衣服頭飾,哪怕是玉書手裏最簡單的,也足夠這種小地方的的人眼饞。
婦人很快就明白過來玉書有錢這個事實,臉色堆滿了笑容。
“誒呀,小哥看上這件衣服了啊,你還真是有眼光,這衣服好著呢,要不是不小心灑了水我還不願意賣呢。”
她正打算要一兩銀子,卻發現玉書臉色有些沉。
“夫人的意思是,這衣服是您自己的,因為被水潑了所以才拿出來賣掉。”
“當然是我自己,小哥可別嫌棄這衣服,拿回去讓下人洗幹淨了,隨便賞給伺候你的人多好。”
她覺得玉書是個貴少爺,這個年紀的少爺,身邊起碼會有一兩個通房。通房說到底就是丫鬟,少爺隨便賞一件東西都得樂死。
況且那邊跟她保證這是仙衣閣的特殊款,隻有在大的城池才見到,不管是不是有見識的,她都能糊弄。
她說衣服是她的,綿億不幹了。
“你胡說!這衣服是我娘的,它不是你的,是我娘的!”
婦人看了眼綿億,姑且給了玉書麵子沒有罵他,但也沒有好臉色。
綿億身上的衣服是沈清竹專門給他設計的,用料做工甚至比她自己的還要好。隻是這衣服不是仙衣閣的產品,婦人沒見過便以為是從哪個小攤販那裏買的。
說不定就是少爺身邊的窮親戚或者路邊撿來的孩子,不然人家少爺就讓他穿這個?
“你說是你娘的就是你娘的?證據呢,這可是仙衣閣的特別款,不是什麽人都能買得到的!”
“那就是我娘的!我娘說了,她的衣服是獨一無二的,她今天穿的就是這件衣服,你拿我娘的衣服!”
“笑話了,你娘今天穿的就是這件,那我還能從她身上扒下來啊。”
婦人哈哈大笑,旁邊看熱鬧的也跟著起哄。
綿億氣得夠嗆,眼睛都紅了,玉書看著心疼,把他抱在懷裏輕輕安撫。
“夫人請慎言,我弟弟說這衣服是他娘親的,你說這是你的,那我們不妨去仙衣閣問一問,看看這衣服究竟是誰的。”玉書的語言依舊客氣,但語氣已經有了不快,“我家嬸子今日出門穿的就是這件衣服,可她在仙衣閣裏不小心被茶水染髒了衣衫,所以換了新的衣服。你手裏這件,就是她換下去的。”
玉書敢說去仙衣閣對質,而且對於茶漬也有合理的解釋,婦人心裏就有些打鼓了,怕真的撞上了衣服的主人。
可也不能承認啊。
“就算是你們有這衣服也不等於我這件就是你們的,衣服千千萬,我的衣服就不能被茶潑了?”
“夫人若是這般強詞奪理,就不要怪我了。”玉書本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得太難看,可無奈婦人這般,“我家嬸子和仙衣閣掌櫃是朋友,這衣服是最特殊的,每一件上都有特殊的記號,隻要去店裏查證便能知曉誰說的是真的。”
玉書並不知道沈清竹和仙衣閣的關係,隻能胡說來震懾婦人,以期她能在情急之下說出事實。
婦人的確是被嚇到了,她哪知道仙衣閣掌櫃都有什麽朋友啊,這事情怎麽就這麽巧啊。
這衣服是她低價收的,可有腦子的都能明白來源不幹淨。
“誰跟你去啊,愛買不買,老娘還有事,不跟你們墨跡了。”
她轉身就跑,卻不料玉書帶的夥計速度也不慢,一直攆著她到了胡同。
“你想幹什麽啊,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了!”
“你喊啊,喊了就報官,到時候就知道到底誰在瞎說八道了。”
夥計也不怕,堵著婦人靜等玉書過來。
玉書跟不上他們,勉強找到位置,許久才抵達。
“你說清楚這衣服是哪兒來的,我可以考慮不追究。”
目前玉書最想知道沈清竹當然情況,沒工夫追究婦人的罪行。
“我告訴你,我家少爺可是有關係的人,到時把你拖到縣太爺麵前打幾十板子,屁股都給你打開花!”
夥子一手指婦人一手叉腰,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連玉書都差點以為他其實是什麽官員大戶家的少爺。
雖然他比那些少爺身份還要高很多吧。
隻是比起靈醫穀,縣太爺的板子更嚇人,婦人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可他。
“少爺不要啊,我說,我都說!”
“那就快說!”
“這衣服是我從一個女人那裏收來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小少爺娘親那裏偷的。”
“那個女人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她們是最近才出現的,平時會買點小東西給我,好的都是往店裏賣。”她磕磕巴巴的形容女人的模樣,然後猛然間想起什麽,胡亂的翻著口袋,“還有這個也是她賣給我的。”
她翻出來的,赫然是一枚銀釵。
綿億看一眼就急了,抓著玉書的手,都要被嚇哭了。
“師兄,那是娘親的,那是爹送給娘親的,娘親特別喜歡,她一直戴著!”
玉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若單單是衣服,可以理解為丟失或者是沈清竹賣掉了。可江恒送給她的銀釵都在這裏,那必然是出事了。
而且一定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