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幕後支持者
第二天,哈桑開始給熱合曼講《古蘭經》吧!他花了一個上午時間,給熱合曼賣弄他的經文知識。熱合曼聽得簡直入了迷。
其實,哈桑並不真正通曉《古蘭經》,也不是虔誠的穆斯林教徒,他隻熱衷於利用宗教手段達到他的政治目的。哈桑出生在阿姆市,那時他的名字叫阿米爾,哈桑隻是他現在的化名,在戶籍檔案裏,根本找不到“哈桑”這個人。
哈桑的智商很高,他是他們整個博斯坦鄉為數不多的大學生,而且考取的是西疆大學,在校期間,他的表現欲極強,是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後來,受境外民族分裂思潮的影響,帶領學生鬧事,被校方開除。
被校方開除之後,哈桑非常惱火,他認定自己是個不凡的人,是個能做大事的人,不可能就這樣完蛋了。可是,至於自己能做什麽,要做什麽,他心裏也沒底,最好到國外發展去,當個大富翁或者競選個州長什麽的,沒準也有這個可能!
後來哈桑聽說,社會上有個別宗教極端分子想搞民族分立,而且境外有人資助他們。得到這樣的消息,哈桑非常興奮:這不是一條絕好的出國途徑嗎?他開始有意識地接近那幾個狂熱的宗教極端分子。
那段時間,閑在家中的哈桑常常在清真寺附近溜來溜去。有一天,當他認真地看了一回穆斯林們做禮拜的場景,他突然喜歡上這種儀式。後來發展到,他就喜歡過禮拜五。那一天,近萬名穆斯林們,不論貧窮富貴,不論男女老幼,他們一個個身著禮服,懷著最虔誠的心湧向清真寺。每當這時,哈桑內心都會被激發出一陣征服欲和領袖欲。哈桑不知不覺地陷入了一種理想,那就是:征服、統治穆斯林們,當人上人。
哈桑抱著投機和功利的心態,大量地閱讀有關伊斯蘭教的書籍。他發現宗教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它能控製眾多穆斯林的意誌,他決定追隨並牽製這股神奇的力量。
後來哈桑創立了東方穆斯林真主黨,開始從事恐怖活動,警方抓捕了一批民族分裂分子,哈桑卻漏網了。
在一位神秘人士的暗中資助下,哈桑逃到境外,與民族分裂分子勾結到一起,其間,在西方某大國的援助下,哈桑先是到經學院學習了兩年,然後又接受了一係列的暴力恐怖訓練。
哈桑始終認為要實現獨立的目標,惟有暴力武裝才能解決問題。他一向崇尚暴力,於是決定回國用暴力恐怖活動為主要鬥爭手段,達到獨立目的。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他發誓要在西疆打出一個新天地。
西方某大國秘密組織也決定支持哈桑潛回境內開展恐怖活動。並許諾,隻要哈桑在境內幹得漂亮,他們會想辦法援助一筆巨額活動經費。
現在行蹤已經暴露,哈桑覺得是時候去找那位神秘人士尋求幫助了。
天山市政協副主席阿卜杜勒已經六十多歲的高齡,但是仍然奮戰在領導崗位上,並沒有退休。隻不過他現在年齡大了,組織上對他也給予了照顧,他現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家裏辦公。這天下午,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渾身難受,不知何故眼皮跳個不停,跳得心煩時,他讓老婆找來幾片薄荷葉壓在他的眼皮上,但沒起作用,仍跳個不停,於是,他幹脆在眼皮上壓了兩根火柴棒,折騰了半天,也沒用,他暗想:難道今天有什麽事發生嗎?
就在阿卜杜勒心亂之際,他的秘書走進來匯報說:“門口有個人非要讓我問你,西天有月牙嗎?”
“月牙?”阿卜杜勒忽地坐起身子,壓低聲音說:“你對他說,初一的傍晚有月牙。如果他回答‘見月’,你就領他進來;如果他回答不上來,就把門關緊。”
秘書按照阿卜杜勒的吩咐,與來人一問一答,來人對上了暗號,於是,他把來人領到阿卜杜勒的房間,然後知趣地退去。
坐在大炕上的阿卜杜勒抬眼一望,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什麽話也沒說,他用手摸了摸牆上的紅花地毯,把手定在一處,找到一個微小的按紐,輕輕一點,一扇窗戶大的空間便出現了,原來那是間密室的進口。
阿卜杜勒自己鑽了進去,來人隨在他的身後。兩人順著梯子下去,下麵就是阿卜杜勒使用了十幾年的密室。密室的空間很大,裏麵有床,有書櫃,有台燈,有排風扇,還有個出口直接通到院子外的路麵上。
兩人都定了定神後,阿卜杜勒沉聲說道:“哈桑,你膽子真夠大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來找我,我可是政府的人。”
哈桑撇嘴道:“得了吧,老師。你我這種人就是化成一股煙,氣味也是相同的,不會有什麽改變。”
阿卜杜勒不動聲色地問道:“境外留不住你?為什麽逃回來?”
哈桑糾正道:“老師,我不是逃,而是光明正大地回來幹大事。在別人的國家,別人的地盤上,吃飯都要伸手問人家要,一個連自尊都沒有的民族,怎麽談獨立呢?我想不通,也覺得此路不通,所以回來了。”
阿卜杜勒按捺著心中的竊喜道:“那你打算怎麽幹?”
哈桑有聲有色地說道:“按你吩咐的,搞‘聖戰’。建立一個穆斯林自己的國家。但是我的理想並不僅限於此,我想,最終我要達到建立一個‘東方穆斯林帝國’的夢想。”
“噢?你有沒有周密的計劃書?不過,我仍然為你這個學生驕傲,我早就看出隻有你最出息,能幹大事,你的到來令我很振奮,知道嗎?”阿卜杜勒高興地張開雙臂與哈桑緊緊擁抱。
得意弟子不在西疆時,阿卜杜勒是孤獨的,無助的,空懷滿腔怨恨。即便他左奔右突,又去朝覲,又辦地下講經點,又混進政協,終究也沒弄出個名堂,因為警察們盯得太緊,尤其是天山市公安局副局長田大慶,恨不能把他一棍子打死。現在可好了,弟子哈桑回來了,阿卜杜勒突然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又派上了用場。
兩人分開後,阿卜杜勒責備道:“為什麽現在才露麵?你入境有一段時間了吧。”
哈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本來想幹出點事,再來向老師請教。可是事情突然不順利起來,因此,我不得不前來求見老師。”
阿卜杜勒問道:“出什麽麻煩了?”
哈桑:“前天差點送命。”
阿卜杜勒皺眉道:“剛剛跟他們交手,就摔了一跤?是田大慶的人嗎?”
哈桑對著牆壁歎口氣道:“應該不是,田大慶的人不會跑到阿姆去,應該是別的人。哎,我原以為,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沒想到,在明處的是我。”
阿卜杜勒拍拍弟子的肩膀說道:“我們的事業何其艱難,你才跟他們鬥了幾天?我跟他們鬥了一輩子,不也是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嗎?沒那麽容易。”
哈桑搖著頭反省道:“我還是沒弄清,是情報被截獲了,還是警方無意中碰上的?”
阿卜杜勒平靜地說道:“你自己分析吧,但以後再上我這兒來,要慎重。你記住,我是你們的幕後安慰,不是前台火藥桶。警方死死盯了我十幾年,要不是這件紅色外衣披著,我這輩子得把牢底坐穿。”
哈桑不客氣地說:“可我到你這兒,不僅是避一會兒難,我想取走我應該取的東西。”
阿卜杜勒挖苦道“與以前相比,你變得更貪了。不過,哪個幹大事的男人不貪呢?好吧,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的東西,它足夠你組建起一個臨時訓練基地。”
哈桑由衷地感謝道:“謝謝老師的關照。”
阿卜杜勒無奈地說道:“我一個老頭子,再富又有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果它對你有幫助,能讓我在死之前看到我們的目標成功,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哈桑發誓道:“老師的目標也是我的終生目標,老師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我沒有理由辜負老師的厚望。”
聽罷此言,阿卜杜勒欣慰地鬆了一口氣。
哈桑暗暗打量眼前的老頭,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以前的自己多傻啊,竟然因為阿卜杜勒坐飛機去了一趟麥加,就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現在,如果自己想那麽做,簡直是易如反掌。阿卜杜勒老了,自己再也不會用崇拜的眼神看他,而要看他是否有利用價值。
阿卜杜勒卻不知道哈桑心中所想,猶自真誠地問道:“我還能為你做什麽?”
哈桑簡潔地回答:“我要兩份名單。一份是自己人的名單,一份是我們要殺掉的人的名字。”
阿卜杜勒平靜地說道:“這個沒有問題。”
哈桑滿意地說道:“很好。老師你就看著吧,我哈桑親自組建的恐怖訓練營地即將在警察們的眼皮底下建成,我要把博斯坦鄉變成我們的武裝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