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犧牲
李曉寧進了門診部，讓宋曉玲亮出證件，然後說道：“我們是刑警隊的，到這兒不是看病，是找一個人。”
孫老頭很警覺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找人？到我這兒來找人？我這裏除了病人還是病人。請問你們找的人叫什麽？”
李曉寧說道：“你最頂頭那間病房裏住的是什麽病人？”
孫老頭說道：“那個病人嘛，胳膊上起了一個疙瘩，剛剛切除。怎麽？你找他？”
李曉寧怔了一下問道：“疙瘩？他叫什麽名字？家住什麽地方？”
孫老頭說道：“好好好，我給你查找一下。”說著就找出登記冊一頁一頁地翻了起來。
就在這時，李曉寧的手機響了，李曉寧一看是羅海清的號碼，急忙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羅海清焦急地說讓他和宋曉玲馬上趕到省外科醫院後門處，已經查到了那個受傷的殺手，就在省外科醫院。
李曉寧掛了線，對孫老頭說道：“不用找了。”然後拉著宋曉玲就迅速離開了診所。
宋曉玲奇怪地問道：“怎麽這就走了？”
李曉寧說道：“我們找錯地方了，羅隊已經查到了那個殺手，就在省外科醫院。”
李曉寧和宋曉玲剛剛離開南郊，兩個黑影又竄進小診所，不一會兒，和那個兜著繃帶的男子匆匆忙忙地出來上了車。
李曉寧駕車來到省外科醫院的後門，看到羅海清已經在那兒了。他和宋曉玲下車奔了過去，剛想問羅海清到底是怎麽個情況。突然，從旁邊“呼”地過來了一輛摩托車，李曉寧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羅海清大喊一聲“小心”，然後就聽“砰砰”兩聲槍響，羅海清應聲倒在了血泊之中，摩托車卻風馳電掣般地開走了。
宋曉玲急忙掏出槍來，試圖瞄準摩托車射擊，可是周圍的群眾實在太多，她瞄了半天也沒有把握，最終還是懊惱地垂下了槍。
羅海清後背中了兩槍，一槍打在肺上，一槍打在後腰上，雖然就在醫院門口，但是送進去，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李曉寧覺得事情太蹊蹺，殺手明顯是早有預謀，是衝著自己來的，羅海清是替自己死的。那麽，他們為什麽要想殺害自己呢？這其中的可能性肯定不外乎兩種，一是自己發現了他們的什麽，或者盯上了他們，他們無法擺脫，隻好狗急跳牆，殺人滅口。第二種可能性是不是他們要殺另一個人，卻找錯了目標？
憑第一感覺，李曉寧認為肯定是自己發現了什麽秘密，觸摸到了這張黑網的一角。想想自己是在南郊那個小診所被突然叫走的，再聯想到那個麵熟的金絲眼鏡，李曉寧確定問題肯定出在那個小診所。順著這個思路，羅海清突然把自己叫走，那麽羅海清就該是內奸才是，可是他卻又為了救自己而死，這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李曉寧覺得羅海清不可能是內奸，之前羅海清一直是跟自己一起行動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可能往外傳遞消息；即使退一萬步講，也沒有哪一個內奸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會蠢到把命也搭上。那麽問題接著就來了，受傷的槍手在省外科醫院這個消息又是誰告訴羅海清的呢？顯然這是一條假消息，但是告訴羅海清消息的這個人卻可以讓羅海清完全信任，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想不明白，李曉寧就決定暫時不想了，先撿重要的事情辦。他叫上宋曉玲，再次駕車疾速向南郊開去。
這次李曉寧直接闖進小診所裏，徑直衝到最裏頭那間，不出所料，果然已經是人去屋空。
李曉寧衝孫老頭怒道：“他人呢？”
孫老頭說道：“剛走。”
李曉寧出其不意地問道：“他是不是槍傷？”
“不……不是。”孫老頭語無倫次地說道。
“那他是什麽傷？”李曉寧再次逼問道。
“他……是重感冒。”孫老頭有點兒驚慌地說道。
“我上回來，你不是說他胳膊上起了個疙瘩嗎？怎麽又變重感冒了？”李曉寧緊盯著孫老頭的眼睛繼續逼問道。
“呃……我記錯了。”孫老頭急忙改口道，“他是胳膊上起了個疙瘩，不是重感冒。”
李曉寧再次問道：“他住了幾天？”
孫老頭說：“三四天，大概三四天。”
李曉寧說：“我看看他的病曆檔案。”
孫老頭攤手說道：“我這小診所，哪有病曆檔案呀。”
顯而易見，從孫老頭吞吞吐吐的回答中，李曉寧早已看出了破綻，那個受槍傷的凶手就是從這間病房裏溜走的。
李曉寧仔細地觀察了一陣病房，讓宋曉玲用塑料袋裝走了開水杯和幾個煙頭。然後對孫老頭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孫老頭說道：“我……你們怎麽隨便抓人？”
李曉寧沉聲說道：“因為你不老實，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說老實話。”
孫老頭不走，繼續說道：“我這還有病人哩，你們帶我去，一旦病人出現了什麽問題，你們可要負全部責任。”
李曉寧氣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幹了你不該幹的事，現在處境很危險，你隻能跟我們走才能脫離危險。”
孫老頭這才吞吞吐吐地說：“走就走，反正你們也不能把我怎樣。”說著跟著他們出了小診所。
剛出院門，突然“砰”地一聲，老頭兒應聲倒在了地上。李曉寧回頭一看，一個黑影迅速竄進後麵的樹林之中，便命令宋曉玲看護現場，立即呼叫急救中心，他則向那黑影追了過去。
李曉寧追進樹林，黑影不見了，環顧四周，一片靜謐。李曉寧正不知道該朝什麽方向追，這時，他看到前麵突然開過一輛摩托車，那黑影飛身一躍，坐上了摩托車，很快遁入黑夜之中。
摩托車，又是摩托車。這足以說明，這一條線索的重要性。它牽扯到的不止一個殺手，很可能有更多的人，甚至，還有重要的人物，否則，他們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地殺人。
急救中心的救護車剛趕到，孫老頭已經死了。
線索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