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公事公辦
「你胡說什麼，我報復她做什麼？」溫凌天臉色大變，竟露出一抹心虛。
「爸，究竟是因為什麼，我想你心裡是最清楚的，不用我多說。」溫瑾陽看母親臉色平靜的很，這一刻他意識到母親或許對父親已經完全失望。
柴露的確是這樣，從一開始的心痛，失望到現在她已經無知無覺。她和溫凌天的愛情早已經消失殆盡，對這個男人她不會有過多的感覺。
「你可以見到楊雨惜，你甚至還可以跟她結婚，誰也不會阻止你。明天，我差人帶你去見她。」溫瑾陽說道。
溫凌天轉頭看妻子，她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眼眸里一點波瀾都沒有。這一刻，他心中一慌，竟有些無措。
「好了，現在很晚了，都早點睡吧！」柴露說著，轉身回房間。
溫凌天顯然有些措手不及，這女人果然鐵石心腸，說什麼都面不改色。
慕婉本想說什麼，可是這樣的場合，她什麼話都不敢說。
「爸，我們要休息了，可以請你回去了嗎？」溫瑾陽很客氣的請他出去。
溫凌天看著兒子，他從兒子的臉上看到的是冷漠還有隱隱的恨意。而且不知何時，溫瑾陽說話，舉手極有氣勢。他這麼一說，他下意識的真的就退出去。
而溫瑾陽馬上關上了門，看慕婉還站著發獃的看她。
「怎麼，這場鬧劇看的很精彩嗎？」溫瑾陽冷冷的反問。
他對自己沒有好臉色，慕婉對他就更不會有好臉色了。
「我不覺得這是一場鬧劇。」她想到柴露，她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冷靜，但是慕婉想，她一定是經過極致的痛苦，失望最後心灰意冷之後才會變成這樣。
「也許對你來說是一場鬧劇，但是這場鬧劇里，受傷最深的一定是你的母親。」
溫瑾陽神色一動，表情有幾分動容。
「當然，你不會想得到的。」慕婉諷刺般的一笑，「你只會想到你自己，你的事業，你想要的一切你不想要的一切。只需要隨你的心意就好。」
「慕婉，你是要惹怒我嗎？」溫瑾陽被她說的臉色極為難看。
「我的存在不就夠讓你生氣的嗎？」慕婉才不會在乎這些，「溫瑾陽，你是天底下最大的自私鬼。」
丁喻給柴露打了幾通電話，一直沒有打通。最後沒辦法，她直接去了市政大廳。
市政大廳的人都認識她，不過現在青陽已經變了天，樓下的保安表情尷尬，只得請她在一旁的會客室坐著，打電話到秘書處。
柴露正跟人開會，秘書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柴露臉色微變，繼續開會。
她還是開完了會，請丁喻上來。
丁喻看到，往日和丈夫的辦公室變成了柴露的辦公室，丈夫的那套書法丹青還掛在牆上，可是主人已經變了。
「阿喻，想喝什麼？我這兒只要毛尖，要不要嘗嘗。」柴露說著，便讓秘書泡茶進來。
「露露，現在見你一面，還真難。」丁喻苦笑，以前兩個人關係親近，什麼話都說。可是這會兒，眼痛的這位已經是青陽市長，她穿著青色的套裝，頭髮梳成了髮髻，看著幹練精明。同樣一個人坐在自己面前，她發現以前認識的那個柴露離自己很遠了。
「抱歉，阿喻，我現在工作太忙。我正想，忙過了這一段，就去找你的。」柴露笑的疏遠。
「我來的找你，是有事情想找你幫忙。」丁喻不想拐彎抹腳的。
「阿喻，如果是遠平的事情，我怕是沒有辦法。」柴露不等她說出來，事先就給她打好預防針。「露露，你該知道，遠平的事，是省委那邊在查。」
「我知道的。」丁喻點頭，「我就是想，想見遠平一面，可以嗎？」
柴露頗有幾分意外，立即為難的說道：「阿喻，你這是在為難我，很多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露露。」丁喻聽她這麼說，臉上露懇求之色，「露露，我求求你，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只想見遠平一面，有些話，我想問他。」
柴露面露猶豫，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說道：「我試試看，但是不保證真的能做到。」
一聽柴露說可以試試看，丁喻立即面露喜色：「那我等你的消息。」
柴露微笑回應：「讓我小劉送你下去。」
「謝謝你，露露。」丁喻非常之感激，再三說了謝謝才離開。
慕婉知道，這天一大早，柴露和溫凌天去民政局離了婚。她上班的時候，就一直擔心這件事。後來高和打電話給她，說柴露和溫凌天的離婚手續已經辦好。
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們離婚再好不過，但是慕婉仍有些感傷。她所知道的柴露和溫凌天是相愛結婚的，曾經那麼相愛，到最後尚且會這樣，愛情其實真的是天底下最不牢靠的東西。
她有些心不在嫣，到了公司上班，先處理一些緊急的事項。直到安有倫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婉婉，我們之前的那個一米陽光計劃被打回來了。」說著，安有倫將文件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一大早我申報上去的財報被打回來。」
「為什麼？」慕婉極為意外，這個之前是跟提交過沒有問題的。
「我也不知道，財務處說這個季度沒有一米陽光的財報項，不能批。」安有倫回道。
「不可能，我之前發了郵件申報這項計劃的。」她說著，馬上開了郵箱，點開了自己項目申報郵件回復。這是分管溫暖陽光的王副總回的郵件，大意就是要根據集團的年度計劃，下個季度開始要縮減溫暖陽光的財報支出，現在運行的項目要逐步縮減，新立項目全部停滯。
慕婉看著這封郵件愣了一幾秒，馬上打王副總的電話。
「王總，我是溫暖陽光這邊的慕婉，不知道現在方便說話嗎？」
「慕總，您好。當然有時間，您請說。」誰都知道慕婉的身份，對她當然是極為客氣的。
「是這樣的，王總。我收到了您發來的郵件，我記得前兩天我申報一米陽光立項的時候您還是審核批准了的，怎麼會突然要決定縮減溫暖陽光的支出呢？」
「是這樣的，慕總。這是根據公司下半年度計劃做出的決定，是總裁親自批示的。你也知道，在公司大的方向上，還是要總裁來做決定的。」王副總乾笑著回道。
就知道是溫瑾陽，她不同意離婚，他居然公報私仇，真是無恥極了。
「是這樣啊，抱歉，打擾您了，王總。」
掛斷了電話，安有倫正看著自己。
「我去一趟五十一樓。」慕婉說著，不等安有倫回應，便上去。
一到樓上，誰也沒攔她，只是方秘書走過來：「慕總是要找溫總嗎？」
「對，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慕婉臉色不好看。
「溫總說了，他現在有事，不見任何人。」方秘書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對她說道。
「我一定要見他。」慕婉說著，大步上前去。
「慕總，何必讓我為難呢？」方秘書攔住她。
「我一定要進去，方秘書你要攔我除非來推我。」慕婉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她直接挺著肚子和她四目相對。
方秘書哪肯碰她，她肚子里可是溫家的種，有個好歹她承擔不起。
「如果你敢推我的話，請讓開。」慕婉說著，推開她便推門進去。
進去時溫瑾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聽到動勁看到她進來，本來一臉柔和的馬上變了臉，不過語氣還是極溫柔：「我現在要忙了，再給你打電話。」
慕婉正在氣頭上，聽到他那低沉的嗓音，語意中帶著極致的溫柔憐意一時間傻了一下。他在跟誰打電話，才會這麼的溫柔。
「慕婉，你還懂不懂職場規則，居然就這麼衝到我辦公室來。」溫瑾陽看她，沒有好臉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溫總你談。」慕婉生生壓下所有的怒意，說道。
「就算你重要的事情跟我談，應該先打電話到秘書處跟方秘書敲定時間，按約定好的時間上來。而不是這麼氣沖沖的進來，你當總裁辦公室是什麼地方。」溫瑾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口氣也極盡斥責，跟剛才電話里溫柔蜜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溫總，是不是你做什麼事情都公事公辦？」
「當然。」溫瑾陽說的面不改色。
「一米陽光項目上星期我申報的時候已經審批通過了，為什麼今天走財報被打回來？還說要縮減溫暖陽光的投入，這是為什麼？」慕婉上前問道。
「這是公司的決定。」相較於慕婉的激動，溫瑾陽淡定的很。
「公司的決定改變的還真快，前一天明明同意的事情，后一天就改變。溫瑾陽，你就算對我不滿，也請你公私分明。你應該知道，溫暖陽光的每一個項目對很多的人有多麼重要。」慕婉越說越激動，「那些人，都需要幫助，而幫助有需要的人，也是溫暖陽光當初成立的初衷不是嗎？」
「我說了，這是集團公司的決定。慕婉，你現在接手溫暖陽光，你應該知道溫暖陽光對公司收入沒有一點貢獻。相反，集團投在溫暖陽光的財務支出在整個集團支出的百分之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公司的股東對溫暖陽光早有意見，但是之前是老太太在做，誰也不敢短老太太的手腳。現在溫瑾陽的這項決定，正合了股東的意。
「溫暖陽光一直在為環亞維持一個負責任的集團公司形象不是嗎？他履行的就是公司的社會責任。溫瑾陽，你恨我也好，看我不順眼也好，什麼都可以針對我來。但是你不能這麼公私不分，拿溫暖陽光來開刀。」
「慕婉，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溫瑾陽冷笑一聲，「我再跟我說一遍，這是公司的決定。短期之內，這項決定都不會改變。」
「我要求開股東大會。」慕婉沉下聲要求，「你不能這麼無故的縮減溫暖陽光的開支。」
「開股東大會是嗎？好。」溫瑾陽笑意更深，當著她的面按內線電話，「方秘書，通知所有的股東，明天上午十點到公司來開會。」
掛斷了電話之後，他挑了挑眉：「這樣可以了嗎？」
慕婉心裡盤算，開股東大會她能佔到多少好處呢？溫瑾陽手段多的很，而股東只會關心公司是不是賺錢，他們年終能拿到多少分紅。可是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一米陽光就這麼泡湯。
「溫瑾陽，你讓我更加看不起你。」慕婉說著，轉身就走。
「慕婉。」溫瑾陽叫住了她。
她回頭，眼眶已經微微的泛紅。
「我希望今天這樣的事情是最後一次。」溫瑾陽語帶警告，「還有，在公司請叫我溫總。」
慕婉瞪著這個男人，心臟被糾的死緊，疼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壓抑著所有的憤怒回到十六樓，安有倫看到她下樓，馬上跟她進辦公室。一進辦公室，看她眼睛都紅了，就知道她肯定在溫瑾陽那兒受委屈了。
「婉婉。」安有倫想要去安慰她。
慕婉背後了身去，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阿倫哥。」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安有倫走過去，輕拍她的背，「其實集團一直都想縮減溫暖陽光，只是以前一直有老夫人在，溫總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才沒動這邊。」
「就算是這樣，也有我的關係。溫瑾陽是在教訓我，這個男人太無恥了。」慕婉氣的全身發抖，眼淚也刷刷的掉下來。
「怎麼會呢？」安有倫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在他看來溫瑾陽對慕婉應該也是在乎的，上次開會那場吵架，怎麼看也是總裁吃了醋，故意而為之。
聽到慕婉說溫瑾陽無恥，他實在意外極了。
慕婉也不方便跟他多說，忙擦擦眼淚：「我沒事了，阿倫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安有倫點頭，退出去給她關上了門。
慕婉坐回自己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開了電腦。過了十分鐘，她又打電話給安有倫讓他進來。
這一天，慕婉忙到很晚才回去。高和來接她的時候，看她精神倒還不錯。
「婉婉，別讓自己太辛苦，老夫人很擔心你。」上車時，高和對她說道。
「我知道的，和叔，奶奶睡了嗎？」她還有話，要對奶奶說。
「還沒，老夫人讓羅媽給你熬了湯，一定要看到你喝了才能睡。」高和回道。
慕婉聽著，怎麼能不感動呢？
「我下次再不這麼晚下班了，還讓和叔你這麼晚來接我。」慕婉既感動又愧疚。
「傻丫頭，我有什麼辛苦的。」高和對慕婉還是極心疼的，這丫頭愛逞強，陽子又是個不開竅的。這會兒越是看她，就越是心疼。
回到溫家，老太太果然沒睡，正等著她。
羅媽端了湯上來，老太太就在旁邊看她喝。慕婉很聽話，將一大碗都喝了。
「婉婉，今天陽子回來都跑說了。溫暖陽光是很重要，但是你的身體也很重要。我看你啊，先將溫暖陽光緩一緩，現在沒有什麼比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不是？」老太太看她吃著，只覺得這丫頭除了肚子大了，其他地方都瘦的跟竿兒似的，這怎麼能不讓人心疼呢？
「奶奶，我沒事的，溫暖陽光有很多人都可以幫我啊，我撐得住。」慕婉喝完湯，對奶奶說道，「再說了，我有定期去體檢，醫生說寶寶很健康，還說我應該有適當的運動，對寶寶才有好處啊！我上下班有和叔接我，工作上有阿倫哥幫我，我一點也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