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人選
雖然沒聽大頭叔介紹,但唐晚晚和焦陽大概也猜測的出,那患了病的孩子,和大頭叔肯定關係匪淺,就算不是父子,也該是近親。
在這個,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的地方,能夠驅使著一個人,去為了另一個人拚命的,也隻有父愛了。
可這不是理由,那個孩子是人,小阿諾也一樣啊!
他不能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就把別人的孩子賣了吧!
“所以,你賣了小阿諾,就是為了給你的孩子換藥?”
唐晚晚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而她這句話,也讓沉浸在悲傷中的大頭叔神色一怔。
他蹙了蹙眉頭,很快明白過來。
“你們是來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他歎口氣,嘴角浮現無奈。
“不然呢?那孩子無依無靠,在這貧民窟裏也隻有死路一條,我把他賣了,等於是給他找了吃住的地方,還還了錢,能夠拿來救我的孩子,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我有什麽不對?”
“你……”
唐晚晚氣不過,指著大頭叔的鼻子,“你可知道,小阿諾的母親也是感染艾滋病致死的,他的身上也有很大的可能,攜帶著艾滋病毒,等到發病的時候,就會和你的孩子一樣!”
然而,大頭叔卻顯的十分淡然,他點著頭,“我知道啊,可又有什麽辦法呢?我的孩子,和別人的孩子之間,我隻能選一個。”
其實,他說的也還算占理,人性都是自私的,在生死麵前,大部分的人,都會做出和大頭叔一樣的決定。
可即便是這樣,唐晚晚還是恨不得上去給大頭叔一拳。
當然,被焦陽攔了下來。
他們前來,可不是為了找大頭叔興師問罪,他們是來問出小阿諾下落的。
索性,那大頭叔賣掉小阿諾,也隻是為了換幾個錢,並無什麽深仇大恨,在焦陽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之後,他就毫不遲疑的告知了兩人小阿諾的下落。
饒是對那大頭叔半點好感都沒有,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唐晚晚還是留下了一份糖果,牛奶,才和焦陽一起離開。
天色已晚,這個時候在貧民窟附近活動,已經不太安全,兩人加快了腳步,一到停車的地點,上了車,就直接離開。
反正已經有了小阿諾現在的住處,也不急於一時,等到明天白天的時候去也不遲。
和以往一樣,離開貧民窟已經老遠,唐晚晚的心底卻仍舊沉浸在沉重的心緒之中。
“焦陽……”
沉默了許久,她冷不丁的開口。
“嗯?”
焦陽正認真的開著車,聽到唐晚晚叫自己,忙應聲。
“我們想想辦法,盡量提前計劃,讓診所盡早營業吧。”
這一路,大頭叔背著孩子,搖搖晃晃的身影,一直都在她的腦海裏,怎麽都驅趕不散。
診所建立的目的,就是幫助那些可憐的人們,焦陽又何嚐不想讓診所提前營業?
可是,不管是基礎建設,還是醫生的招募,都需要花時間。
從這次來到國都,他幾乎一刻沒停,即便是燕小舒最痛苦,最難過的時間,他也經常是一開就是一整天的會議,能節省的時間都盡力節省了,能怎麽提前?
而這一點,唐晚晚當然也清楚明白。
不等焦陽開口,她自己主動道。
“至少,可以先開一個窗口,給他們提供些免費的藥物什麽的,醫護人員就先從學校裏找,以前的義工團,還有後麵的誌願者團隊,那麽多人,我相信總有願意出來為他們多付出一些的。”
這辦法,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現在的兩人,誰都不可能抽出時間來,張羅這件事情。
“我可以搞定的,也就是開始會忙碌一些,等一切走上正軌,不會太占用精力的。”
就知道唐晚晚會把這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她已經夠忙的了,焦陽又怎麽可能,再讓她給自己增加這麽多的工作量?
歎口氣,他空出一隻手來,握了握唐晚晚搭在膝蓋上的手。
“提前營業的事情,我讚同,不過,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牽扯精力了,我想,我應該可以找到合適的人選。”
“誰?”
明坤的退出,燕小舒的離開,接連損失了兩員大將,他們的工作本就已經緊張萬分,能派上用場的人,手頭上全都是滿滿的工作,除非啟用新人。
可是培訓新人,又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成本,這對於他們來說,顯然不現實。
實在想不出還能找誰,唐晚晚隻以為焦陽是故意這麽說來讓自己安心的,不等焦陽開口回答,她就緊接著道,“我可以的,也就忙碌兩個星期,等診所能夠正常運作了,我就可以抽身出來了。”
焦陽卻是毫不遲疑的搖了頭,“你手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舒不在,她那部分和你的部分,都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再分精力出去了。總不能因為臨時起意的一個念頭,就耽誤了基地的建設吧?”
這道理,唐晚晚當然也都懂得,可是……
貧民窟裏每天死掉的人裏,有多少是因為絕症,又有多少,是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
況且,若是診所開始營業,還會避免像小阿諾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那,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他靠譜嗎?”
隻能把希望,放到焦陽說的那個人選上。
“靠譜。”
隻聽焦陽應聲,“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明坤。”
“明坤?”
唐晚晚差點兒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自從上次的訂婚宴之後,唐晚晚便再沒見過明坤。
他和顧欣欣雙雙離開了學校,同學間各種傳言都有,有說他們是休學,準備回去繼承家族產業的,也有說隻是請了長假,結完婚就會回來的,眾說紛紜。
“他還在國都?”
唐晚晚蹙了蹙眉頭,“而且,他有時間嗎?”
連學校都沒時間來了,明坤會有時間參與他們的“義診計劃”嗎?
麵對唐晚晚的問題,焦陽似乎不遠多說,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個“在”字,變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