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0章 芥蒂早生

  第0470章芥蒂早生已三更，威武王府的後殿湯池之中，陸離仍在浸泡。


  湯池秘修的滋味自然也是一種享受。


  新寵茜茜仍未離身。


  公主趙怡不在，皇貴妃戚姿更不可能在這裡。


  可以說茜茜就是威武王府的女主人。


  公主有她的『玉凰宮』，即使與威武王成婚，也是威武王去『玉凰宮』接受公主的『幸』，而非公主入他的王府。


  公主就是公主，規矩就是規矩，私底下可以無視規矩，但是表面上的作姿是不能少的，這世界法度森嚴，沒人監管，但是有法則在監管，所以陸離覺得『世界法則』有點討厭，卻也無可奈何。


  但是話說回來，這世界法則對於規範世界之秩序真是起到了奇巨的作用，說心裡話，這樣真的不錯，沒規矩豈成方圓？


  陸離也不是沒有自己可用的『班底』，但是那些沒有身證晶片，挺麻煩的，一但放出來，會被『世界法則』清除，未入至境者會直接化灰，已入至境者會重新被打入『放逐之地』，所以放出來意義不大。


  按照陸離的想法，準備把『陳晉男』仍委派到神京的『放逐之地』去當暗世界的大佬，為放逐之地制定新規則。


  神京『放逐之地』也是最宏大的，被流放者在百億以上，這個數目也不過『神京』的百分之一。


  百億生靈中的暗皇者，那也不得了哇。


  嗯，要按排『放逐』，還要與公主趙怡或皇貴妃戚姿商議一番，看她們有什麼好建議。


  畢竟陸離對這個世界的樞政還沒有完全融匯貫通，能把手伸到『放逐之地』的衙門怕也不止一家吧？


  陳晉男是自己到這世界的第一個女人，穆元真是第二個，茜茜是第三個吧，哦，嚴格的說是第四個，第三是皇貴妃。


  公主趙怡是表面上的威武王『王后』，正室，可實際上連個根毛都沒沾呢。


  穆元真要算是威王武的『王妃』了，只是也沒有過門。


  如今威武王府唯一的女主就是『茜茜』。


  王府內的配置齊全，連俊秀小內宦都由帝廷『內務府』送來了上百個，一個比一個俊秀的小閹奴，都是經過內務府特訓的精英閹奴，就沒有他們伺候不好的『事』。


  但是這些『人』中混著多少『暗間』呢？


  暗間這種存在，還就得讓人家『有』，不然很多人不放心你啊，你都清除了，會有更『暗』更玄的出現，這方面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尤其疑心最重的皇帝，越是他信重的人，派在他身邊的暗間就越多。


  陸離無所謂的，一付『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他吩咐了一聲，『都挺好的，都用……』


  其實這些小節，陸離壓根沒放在眼裡心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算只會被碾碎成粉，自己微勢初成，還沒到了與皇帝撕破臉的時候，所以要給皇帝岳父一個心安，就任由他『安排』好了，無非是些小閹奴而已。


  在上層豪貴名門之中，只有閹奴而無婢女，這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風格，女子不為族中供養的嗣子公主大小姐，就是別人的妻妾通房，除此之外便是賤娼，一但某族被滅，妻女皆入賤籍為娼，而且絕大多數只能接底層小人物的生意，極少數有容姿秀貌者會被有怪癖的豪族世子納為小妾，過了新鮮或被送人，或貶為賤屎奴等等，總之命運極為悲慘。


  象茜茜之前的帕提斯氏族，雖僅余千人，但族內規矩也大如天，被選在『聖女』跟前伺候的都要閹刮乾淨，這一次也被賣了光，雖身殘但血脈仍在，價值連城，對他們來說真不知是福是禍。


  剩下的41個帕提斯後裔，皆與茜茜祖父有直接關係，除了一個更老的『叔叔』，其它皆是他的子孫系，女的少男的多。


  其祖欲興帕提斯一族，就靠這些嫡脈子孫了。


  至於茜茜呢，肯定屬於外人的，她會帶走一半帕提斯的血脈賦於她的子嗣們。


  茜茜本源之中秘蘊『至皇法則』的絕秘是她祖父也不知曉的。


  說的沒人性一點，若被其祖發現了她這個隱秘，都可能下手將之掠奪，祖孫又如何？比起至皇法則，狗屎不算，絕對可能引發子弒父、祖戮孫的慘局，誰都知道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沒奈何時才會把這種希望寄於他人身上。


  很多族內的齷齪事她也見慣不怪了，比如其父窩囊，其嫡母悄悄爬上了其祖之榻暗夜邀寵也是有的，甚至還給茜茜生出一個應該叫叔叔的『弟弟』，簡直是亂的不可言敘。


  後來父親就莫名其妙的沒了，茜茜都無從追問什麼，所以茜茜對這些族嗣沒多少感腳，哪怕是嫡親，也找不到親的情份，這次大賣族嗣，茜茜心裡沒有一丁點壓力，賣光了才好，眼不見為凈……但也須承認，在大局把握上，其祖還是更精準。


  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依靠，一顆心完全歸於陸離，心中居然就生出了對其祖淡陌的感覺，或許這種念頭早就有了，只是一直被壓在潛意識中吧？什麼祖之情份，大約早就因為某些事而散盡了吧？

  湯外，一個極清秀的小閹奴跪俯著，腦袋挨著地，屁股撅的半天高，「稟王爺、王妃，大總管德遜求見……」


  正挫細腰的女騎士茜茜微微一頓回螓首瞥了眼稟事小閹，嬌哼一聲，「三更了見什麼？沒規矩……」


  「是是是，王妃……」


  小閹奴頭都不敢抬，爬著就出去了。


  茜茜身子俯下，螓首貼著陸離耳側，輕微柔聲道：「王爺，這個大總管不襯職……」


  呃，那不是你祖父嗎？

  「看來有些我不知曉的事？」


  陸離何等聰明，一點即透。


  茜茜輕聲又道：「從血脈上講，我說這些是忤逆了，但是……叫我真心奉其為祖，我又真不甘心……」


  「說說看……」


  「他和我嫡母，都不知給我生下了多個應該叫叔叔姑姑的弟弟妹妹……」


  「呃……」


  陸離翻了個白眼，「這麼亂啊？」


  「大氏族之中更亂，而皆重修行，不重倫德，誰也不當回，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世風，以致親人與親人之間都找不到情份，都冷漠的修行，各顧各，沒誰太在乎自己之外的誰，也就父子之間還存在些連掛，但遇上古神術這種奇珍都肯定會翻臉。」


  「好吧，或許他們認為這樣做能更加堅定修行的心志也說不定，哈哈，泯滅人性，絕情絕恩，由聖而魔，從客觀角度看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啊……」


  「王爺，茜村一心屬你，絕不二心。」


  茜茜趕緊表態。


  「你心性如何，我一目了然，你祖父是什麼樣的秉性，我也看得清，不過，此人做事還是不錯，你明白吧？」


  「是，王爺看中他的能力，茜茜自然不敢壞了王爺大事。」


  「你是王妃，府內事務皆由你統管，大總管見了你也要跪頭的，只是，你面對乃祖叩首有無壓力？」


  「沒有呢，我是王妃啊，規矩這麼大，什麼祖孫之類的小情份，當然要往後擱了嘛。」


  「哈哈，看來你祖父的精髓你也學到不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這個道理，王爺莫要怪罪才好。」


  「嗯，不罪不罪，」


  湯外後殿門處，小閹奴已經挺直了胸膛，站著階上對階下的大總管德遜傳達了王妃的話。


  『三更了見什麼，沒規矩……』


  呃。


  德遜老臉一紅，「這是王爺還是王妃說的？」


  「王妃娘娘。」


  呃？

  老德遜心裡咯噔了一下，壞事了。


  看來孫女深心中對自己果然是有『看法』的啊，早些年對其嫡母……只怕也瞞過她的法眼吧？哎，咋辦？


  德遜心事重重回到了自己總管宅，立即召見了茜嫡母。


  「……茜嫡母，茜茜如今貴為王妃，我這個祖父怕也不能在她面前有多少尊份了，來日你見見她去……」


  茜嫡母早就和老德遜過上了，都好多年了，倆人生的子女都有五六個呢。


  她坐到老德遜的腿上，「你必須為其祖父，那小娼婦還能翻了天去？世族規矩也大，她就不怕法則反噬？」


  果然，跟誰過就跟誰一心，自己女兒也不如男人更親。


  況且都是重男輕女的觀念，她都為老德遜養三個兒子了，更不會把茜茜放在心上啊。


  老德遜卻苦笑道：「你啊，懂什麼？王爺的規矩更大，我怕茜茜對你都沒幾分情份在了，你且試一試吧。」


  「我是她嫡母，她敢，抽不爛她的小B臉。」


  「你莫要給我惹禍，記住一點，茜茜如今是『王妃』，記住了嗎？是王妃。」


  「呃，妾身記住了。」


  恍然間，茜嫡母想起了死在帕提斯庄的那個凌空老宦奴，死的挺慘的好象。


  她咂了咂嘴，手就往下掏了掏，「妾伺候老爺吧……」


  哪知德遜卻無那個心思，「今夜我欲修行，你自去歇下。」


  「是。」


  婦人便離開了，一眼窩子的幽怨。


  德遜心說，這蠢婦怕是幫不了自己多少啊，可茜茜今日傳出的話，已經表明了心跡的，這如何是好。


  次日，德遜收式起身，就得到了一個令他心驚的消息。


  茜嫡母因冒犯『王妃』，被王妃下令當廳打爛了腚子，據說屎尿齊流，慘不忍睹。


  王妃還給了句話，『王府有王府的規矩，再不收斂蠢行，等趕出府去，那就後悔莫及了……』


  這話，老德遜知曉是敲打自己的。


  嫡母都揍成這個樣子，可見茜茜心中早就把『祖』『母』兩個打成異類，心中的不滿再也壓抑不住，如今也不需壓著了。


  近午時，德遜心緒忐忑的來見『王妃』茜茜。


  這次倒是准見了，沒被擋在殿外。


  德遜入了殿就跪好了磕頭，哪怕他現在已經是五階至王境，但他深知在威武王面前自己狗屎不算一陀。


  而坐在殿中上座中的茜茜，身上彌散出來的威儀壓的老德遜更是心魂戰慄，感腳這孫女動動腳趾頭就能滅殺自己一萬次。


  這樣恐怖的修為，僅從感覺中就能清晰感應到，這簡直是……太叫人髮指了啊。


  「德遜叩見王妃娘娘。」


  額頭狠狠磕在金石地上，屁股撅著半天高，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取巧之念。


  「帕提斯一氏雖已式微，但該有的規矩也不能廢了吧？你雖為我祖父，但治族不利影響了王府的尊譽，本妃也留你不得，到時候何去何從，你要想清楚了，即日起，府中丹資財賦即入后庫，沒有我首肯，半枚丹資不得動用……」


  「謹尊王妃娘娘法諭。」


  「你見我什麼事？」


  「稟王妃，昨夜，本來是靈寶軒大主事要見王爺……」


  「靈寶軒？準備拍賣帕提斯的懲罰那個寶行的大主事？」


  「正是。」


  「他來何意？」


  「只言要見主事的人才肯講……此時，又來了，就在前殿候著。」


  －－－


  須臾，茜茜出現在了前殿。


  她在請示了王爺之後才來見這個大主事的，本來她是準備『請』王爺出面的。


  陸離笑言『他有資格見我？你去處置便是，這種小事，日後你直接處置便是，莫要煩我，此人是寶行主事，來此自然是要賣那古神術給我們，市面上的至君丹大量流入我們威武王府，他知曉拍賣會比較艱難，也算準我們的丹源閣不會立即開張辦理所謂的丹貸業務，嘿嘿……你如此……』


  得到了王爺的秘授，茜茜才出來見靈寶軒的大主事。


  這位大主事也是至王境強者，氣勢頗為恢弘，但在此時的茜茜眼中，也就是一隻螻蟻罷了。


  光是氣勢上的威壓就令大主事兩股戰慄，好玄就沒壓榨的尿出來。


  「草民給王妃娘娘叩首。」


  民見王爵只能磕頭叩首，這頭磕不好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就是這樣的世道，你不服也不行。


  尤其現如今的威武王，神京的巨富啊，若能拉到這尊財神爺爺成為『靈寶軒』的尊客，那自己的地位將無比穩固。


  「抬起頭說話，何事？」


  幾曾何時，茜茜有過這麼高高在上的姿態，俯渺一位五重至王境的強者，九大寶行之一的大主事，感覺真是舒心暢意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