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下流特工
其實,精明的覃局長早就從兩名鬼子在戒備森嚴的憲兵隊總部悄無聲息被殺,一名鬼子還被弄了出去,圍牆外的大樹上有樹枝被折的痕迹,顯然上去過觀察哨,菜市場的鬼子屍體上幾根手指被弄碎,應該是受過嚴刑拷問,分析出這是一批高手周密安排后採取的行動,目的是要打探什麼消息。用非專業手段殺人和把屍體扔到菜市場,是要擾亂視線而掩蓋自己意圖,至於要打探什麼消息他暫時還判斷不出。
覃局長把自己的錯誤判斷告訴鬼子一是要讓對方高興,覺得比自己高明,鬼子認為越愚蠢的人越忠實可信任。二是不敢把自己的分析告知鬼子,那幫高手大有來頭且相當厲害,要是知道鬼子按自己的正確分析順藤摸瓜破了案,自己就危險了,無論是軍統還是共軍的鋤奸隊都不是吃素的。他寧可得罪幫派也不敢得罪他們。萬一鬼子找幫派麻煩,他會暗地通風報信,不管結局如何,幫派還要買他個人情。他給鬼子辦事不敢死心塌地,只能見風駛舵,鬼子和中國人他兩邊都盡量不得罪,得過且過,只求自己和家人過得安穩點。當時的中國,向他這樣給鬼子辦事的大有人在。
幸好覃局長未把自己的判斷告訴鬼子,讓江海龍一行減少了許多麻煩。
周軍被捕,鬼子在住處收出被砸毀的電台,軍服,從眾人拚死保護他的現場,等,分析出他是虎山鎮軍統頭目,如獲至寶,很快將他送往省城憲兵隊總部。
日本特高課與國民黨軍統是死對頭,一度斗得天昏地暗,殺得難解難分。得到虎山鎮軍統頭目被抓的消息,特高課覺得有了破獲黑虎山地區軍統諜報網的機會,立即給日軍高層做工作,在周軍被押送到省城當天就從憲兵隊將他提走。憲兵隊長為此很是不爽,認為還未審訊,特高課就將要犯帶走,這是要和自己搶功。
周軍在特高課受了一天皮肉之苦后便交待出了虎山鎮的幾處聯絡點,他心裡嘀咕老子扛了幾天,梁曉冬副隊長還沒安排轉移那就是找死!
鬼子撲到那幾處聯絡點果然發現有特工駐紮過的痕迹,只是毫無收穫,未抓到一個人。
人家畢竟說了實話,雖然晚了點。虎山市鬼子特高課課長高倉給周軍換了間好點的牢房,好吃好喝供著,要他繼續交待。
周軍肉照吃酒照喝,磨磨蹭蹭后又交待出他的副隊長叫梁曉冬,並說他和黑虎山國軍獨立旅的旅長江海龍是把兄弟,現在肯定帶人到他那裡躲災去了。
高倉通過情報網查到確有此人,年齡長相也相符,只是事發后他和其他人已消失無影。江海龍和獨立旅的大名不用周軍說他也知道,池田師團攻打他們損失慘重無功而返,他暫時可不敢打獨立旅的主意。老闆土原肥賢二親自安排抓捕江海龍未獲成功,還損失了幾名優秀特工,他對付此人更是毫無把握。他要擠出周軍知道的所有秘密,開始逼問他的上級。
周軍吃飽喝足後面帶難色,把手一攤,說:「對不起,無可奉告。我要是全交待了對你們再沒有利用價值,死路一條,你們不殺我軍統也要幹掉我,橫豎一死,求你看在我給你提供了部分情報的份上,現在就痛快點殺了我吧!」
高倉大笑,說:「你很精明,我喜歡和精明的人打交道。我們特高課不象軍隊是單純的殺人工具,只收集有利情報,這點你可放心。你們軍統上海站有不少人投誠過來后在為我們特高課或76號工作,得到我們的保護。當然,我也可以安排你去日本,這要看你提供的情報價值如何……」
周軍似心有所動,說:「讓我考慮考慮。」陷入了沉思。他現在的想法只有一個字:拖。從梁曉冬半道劫車就知道他的生死兄弟會對自己儘力營救,能拖一天算一天,只求老天保佑兄弟能儘快得手!
高倉知道對付這個老特工心不能太急,見了他的表情以為在猶豫,說:「可以,不過不要耍花招,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頂多一天我就要結果。」
晚上,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著和服的女人陪周軍共同進餐。周軍從女人標準的鞠躬禮和邁著習慣的小碎步判斷應該是個貨真價實的日本女子,欣然笑納。
日本女子跪著伺候他,吃相斯文,面容嬌美,長著一張瓜子臉,柳眉杏眼,嫵媚一笑,銷魂噬骨。美中不足的是,身著寬大的和服看不出身材。
周軍喝了幾杯后便借酒發瘋扯掉女子和服,眼前只覺一亮,雪白豐腴的身體相當完美,前凸后翹,上下沒一絲贅肉,體毛稀疏而捲曲,遮掩著神秘部位。在敵後工作、多年不識肉味的周軍一聲長嘆,血脈噴張,急不可耐提槍躍馬撲了上去。
日本女子不推拒也不答話,笑面如春,動作溫柔體貼,大方替他寬衣解帶,儘力奉迎。
周軍忙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附在女子耳邊突然說了句:「咱們換個體位,我在下面,你在上面吧!」
日本女子立即笑吟吟地輕鬆將他一百多斤翻了個仰面朝天,動作嫻熟地跨了過來,劈腿聳身,恣意馳騁……。
周軍心下暗驚,這日本女子懂中文,肌肉結實有力,自己一身臭哄哄的,打被捕后就沒洗過澡,她竟然毫不嫌棄,又吹又舔,還「做」得這麼歡,顯然是個敬業的日本女特工!
他想,老子反正是個隨時會死的人,何必虧待自己,死前充分享受一下這女特工的全套日式服務何樂而不為?頓時屏棄雜念,全身投入,又和日本女特工大戰了幾十回合,直到身體癱軟,感覺渾身精、氣、神,和水分全部被抽光,在幹下去恐怕老命不保方才罷休。
第二天,高倉問周軍:「考慮好沒有?」見半天無反應,立刻跌下臉來,冷笑道:「再不交待,我會把有你簽名的審訊筆錄、還有和日本女子進餐,以及此後你乾的好事的照片送交軍統,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已經沒有退路了!」
周軍臉色蒼白,無奈地說:「我承認鬥不過你,好吧,我願意合作。」心裡卻在偷著樂,「你們抓捕時死了十幾人,在這裡除酒肉外還送日本女人招待,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子死也夠本了!」
高倉說:「告訴我,你與上級的聯絡密碼。」
周軍回答:「秘電碼是由電報員掌握的,他燒毀電碼本后被擊斃。當時除我外你們沒有留一個活口,此事可由虎山鎮憲兵隊證實。」
高倉氣得心裡大罵憲兵隊那幫人不會辦事,接著問:「你們在省城的聯絡點有多少,在什麼地方?」
周軍說:「聯絡點大約有十來個,但具體地點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這裡有個余站長,卻從未謀面。因為軍統的規矩是單線聯繫,我們一般用電台接收指令,必要時由梁副隊長聯繫上級,再給我傳達指示。」
他說得合情合理,高倉聽得半信半疑。
周軍提議:「要發現此地的聯絡點,須抓捕梁副隊長,要不然這樣,你放我出去,看能否誘捕此人?」一副急欲邀功請賞的表情。
高倉煩躁地擺手道:「這事容我考慮后再作決定。」他感到了氣憤,難道花了這麼多精力只能得到這麼點價值不大的情報?他恨恨地想,再有兩天就能弄個水落石出。那時總部運來的一批帝國最新研製出的專門審訊犯人用的針劑到了,不怕你不吐出所知道的一切,並能證實你此前所說的是真是假。哼,要是欺騙了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周軍哪知道高倉的想法,在單人老房裡還在回味昨晚夢幻般的艷遇,很下流地想,要是鬼子再多施幾次「美人計」就好了……
梁曉冬安排在省城打探消息的組員沒有閑著,想盡千方百計聯繫上了替特高課做飯的廚子范師傅。范師傅燒得一手好菜,很令高倉欣賞,且為人老實,在特高課幹了幾年,鬼子對他有些放心,常允許他獨自外出買菜。
范師傅家裡人口多,僅他一人賺錢,有點貪財,被梁曉冬的手下重金收買。見人家只打聽一些消息,不要自己冒什麼風險,便一五一十都說了。
得到的消息令眾人有些吃驚,范師傅說從憲兵隊提來的那人受了一天刑,第二天就換到最好的牢房,每頓由他徒弟送上好酒好菜。
王大力問:「莫不是周隊長叛變了吧?」
梁曉冬急忙否認:「不可能!目前省城的聯絡點沒遭到任何破壞。周大哥和我私下說過,我們兩兄弟要是有一人被捕,不到萬不得以不要找上級,上級一般不願作無畏的犧牲,常安排用更簡單的方法殺人滅口以免組織遭受更大損失,這樣的事我們見多了。被捕的人要想法讓自己少吃虧,和鬼子周旋,至少熬一周為外面的人爭取營救時間,實在熬不下去或看不到希望才自盡。外面的人要儘力營救,實在力量不行就去求江旅長幫忙。他這樣的人,寧死也不會叛變的!」